蘇靜給公公倒了杯水,遞給他:“是啊,爸,您別太著急了,我昨天知道這事後,立刻就報警了。警察已經在調查這起案件了。”


    趙士忠擺了擺手,示意不想喝水,生氣地說:“這麽大的事,你怎麽不早跟我們說呢?剛才還想瞞著我們,說星星去補課了!”


    “我這不是不想讓你們二老擔心嘛,你們就算知道了,也沒有用,隻能跟著著急罷了。”


    “誰說沒用?雖然我退休了,但是去年才退的。就算人走茶涼,這杯茶也不至於涼得這麽快吧?現在市裏的好幾個領導,包括副市長和兩個區委書記在內,都是我當初提拔起來的!我找他們幫忙,他們會不給我這個麵子?”趙士忠激動地說。


    “爸,星星是被綁架了,這事歸公安局管,您找副市長和區委書記幫什麽忙啊?”蘇靜說。


    “我可以讓他們給管轄區域的公安局施壓,讓他們務必盡快破案!實在不行,我親自去一趟省公安廳,讓公安廳的刑偵專家成立專案組,盡快把星星……還有另外那幾個孩子營救出來!”


    “對,你爸向來不喜歡動用這些關係,但是到了關鍵時刻,就非動用不可了!”蔣嵐著急地說。


    “我明白了,那您就想辦法讓市領導給高新區刑警大隊施壓吧,聽說現在負責此案的,是他們的隊長,好像叫……陳娟,是個女刑警隊長。”蘇靜把從陳海蓮那裏聽到的信息告訴公公。


    趙士忠摸出手機,正準備給認識的一些市領導打電話,突然想起還有一些細節沒有了解:“你剛才說,被綁架的除了星星之外,還有四個孩子,他們五個人都是同班同學?”


    “對。”


    “什麽時候被綁架的?”


    “昨天晚上下晚自習之後。”


    “五個人同時被綁架了?”趙士忠瞪著眼睛說,“現在的孩子長得那麽高大,星星都快有一米七五了吧?綁架他們的是一個團夥嗎?一群人在學校門口把五個孩子同時劫持了?”


    “不是,沒您想的那麽誇張。綁架他們的,隻有一個人。而且這個人,就是其中一個孩子的媽媽。”


    “什麽?你是說,一個女人把包括自己孩子在內的五個初中生一起綁架了?”趙從光難以置信。


    “對,就是這麽回事。”


    “她怎麽辦到的呢?持槍還是用刀脅迫他們?”


    蘇靜煩躁地歎了口氣,知道這事怎麽都繞不過,就把整件事的來龍去脈講了出來。果然,聽完她的講述後,趙士忠氣不打一處來,不客氣地指責道:“蘇靜,你讓我說你什麽好!為了省事,你居然讓不認識的人幫忙接星星,有你這麽當媽的嗎?”


    “爸,什麽叫‘不認識的人’?這不是星星同班同學的媽媽嗎?我跟她,還有另外三個媽媽從孩子剛進初中就認識了,經常在一個群裏聊天,熟得不能再熟了,才相互接孩子的。而且我們想的是,不管五個媽媽誰去接孩子,都是連著自己的孩子一起接的啊!正常情況下,怎麽可能出事?可誰知道……這個冷春來喪心病狂,連同自己兒子都一起綁架了!這樣的事情簡直聞所未聞!我怎麽防得住?”


    “怎麽防不住?知人知麵不知心,你知道她是怎麽想的?我們這種家庭,本來就跟一般家庭有區別,綁架這類的事,就是需要考慮進去的。所以我剛才才說,補課什麽的,最好都親自接送。要是你不圖省事,天天都自己接送孩子,會發生這樣的事嗎?”


    蘇靜本來不想跟公公婆婆爭吵,雖然她和趙從光關係不好,但公婆畢竟是長輩,而且他們也從來沒做過什麽對不起自己的事。可是聽了公公這番話,她實在是忍不住了,將兒子丟失後的焦慮和積攢在心中多年的憤懣一起發泄了出來。


    “爸,照您這麽說,我應該防著身邊的每一個人,不讓趙星跟任何一個外人接觸,對吧?那他幹脆別去讀書好了,他身邊這些同學、老師,還有學校的保潔、保安,誰知道都是些什麽人?真要計劃綁架的話,他們全都能辦到,又何止一個冷春來?我是給趙星配幾個保鏢,陪他一起上學,還是叮囑他不準跟任何人交往?您打算一直把他當成溫室的花朵,不讓他跟外界接觸嗎?”


    這番話說得趙士忠啞口無言,蘇靜不客氣的態度更是令這位長期高高在上的前市領導感到顏麵盡失。蘇靜不說則已,一旦開了口,便再也控製不住了。


    她接著說:“您剛才口口聲聲說,有我這麽當媽的嗎,還怪我沒有天天接送孩子。那您怎麽不說自己兒子呢?我再不盡責,好歹管了趙星絕大多數的事吧。趙從光呢?你們知道他有多久沒回過家了嗎?至少半個月了!而且不是最近才是如此,我跟他早就處於分居狀態了,隻是表麵上還維係著婚姻關係,沒有離婚而已!趙星的事,他基本上從來沒有管過!不信你們問問他,趙星現在學習成績怎麽樣,讀的是幾班,每天晚上幾點下晚自習,看看有一樣他能答出來嗎?!”


    趙士忠和蔣嵐望向兒子,這些事他們確實是現在才知道,現在自然震驚無比。蔣嵐說:“從光,蘇靜說的是真的嗎?你們早就分居了?”


    “沒那麽誇張!我隻是工作忙,偶爾沒回家而已。”趙從光瞪著蘇靜,“你轉移注意力是不是?怎麽衝我來了?孩子丟了,現在最重要的不是找到孩子嗎?你說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幹嗎?”


    “是我想說嗎?你爸把什麽都怪到我身上,你倒成好人了!我隻是讓他們了解我們家的實情而已,別把鍋全部甩在我身上!另外,趙從光,既然咱們已經把話說開了,你就別再遮遮掩掩了。你剛才說什麽?你工作忙,‘偶爾’沒回家?哼,你這個‘偶爾’,指的是一年中絕大多數時候吧?你自己掐著指頭算一下,一年365天,你有30天是在家裏的嗎?”


    “什麽?真是這樣嗎?”蔣嵐驚訝地望著兒子,“你們周末或者過節的時候到我們那裏去,我看你們一家三口……或者夫妻倆,感情挺好的,怎麽發展成這樣了!”


    “媽,您還不明白嗎?那是逢年過節的時候,在你們麵前演的戲。讓你們覺得我們好像很幸福美滿似的,其實我們這個家早就散了。”


    “夠了!”趙從光突然怒吼起來,“趙星被綁架了,我爸媽已經夠著急的了,你還要給他們添堵是不是?我們的感情破裂了,那是我們倆的事,你跟爸媽說得著嗎?我經常不回家,你呢?你背著我做了些什麽,你自己心裏清楚!我是不是也要把這些事告訴你爸媽?”


    蘇靜的個性屬於典型的吃軟不吃硬,要是趙從光說幾句好話,她也就不會再發泄下去。現在聽到丈夫這樣說,她心中的怒火瞬間被點燃了,指著對方的鼻子說道:“趙從光,你要說我是不是?你確定?”


    其實趙從光剛才話一出口就後悔了,因為他突然想起了妻子的強勢性格。他們夫妻倆許久沒有接觸,他都快忘記蘇靜的個性了,剛才說了一句不該說的話,等於挑起了戰爭,他正想給自己找補,但已經來不及了,蘇靜望向公公婆婆,拋出了重磅炸彈。


    “爸,媽,其實你們也不用太著急,就算趙星回不來了,也無所謂。因為,你們知道嗎——你們其實不是隻有這一個孫子。”


    “你這叫什麽話!”趙士忠怒吼道,然後一驚,“什麽……你最後說的那句話,是什麽意思?”


    趙從光明顯緊張了起來:“蘇靜,你不要亂說啊!”


    “我亂說?我忍了十幾年了。趙從光,你老實告訴我,你在外麵是不是有一個私生子?”


    “胡說八道,沒有的事!”趙從光矢口否認。


    “蘇靜,你們夫妻感情不和,倒也就罷了,但是私生子這種事情,可不能隨便亂說啊。因為這意味著,從光不但欺騙了你,也欺騙了我們這麽多年!”蔣嵐因激動而顫抖起來,“你這樣說,有證據嗎?”


    蘇靜沉吟一刻,說道:“我和趙從光剛結婚一兩年的時候,我還是比較在乎他的。那個時候,我隱約看出一些端倪,於是找人暗中調查他。結果這個人跟我說,趙從光不但在外麵有女人,這個女人還給他生了一個孩子。隻是這女人是背著他生下孩子之後,才把這事告訴了趙從光。那時趙星也剛剛出生不久,所以這件事如果是真的,意味著他這個私生子的年紀,跟趙星差不多大。”


    “蘇靜,你別血口噴人啊!”趙從光一邊說一邊瞄了一眼自己的父母,“你有證據嗎?有就拿出來,否則就別在這兒瞎說!”


    “我沒有證據,要是有的話,我早就跟你當麵對質了。畢竟出軌是一回事,背著我養私生子,就是另一回事了。但這事絕對不是空穴來風,因為向我提供情報的那個人,發誓他說的是實話,隻是你非常謹慎,把這個女人和私生子安置在了另一個城市,而且很少跟他們見麵,隻是按時支付撫養費,所以我找的人沒能收集到確鑿的證據,但是他打聽到的這個消息千真萬確——他是這樣告訴我的。”


    “他是這樣告訴你的,所以你就信了?蘇靜,我不知道你找的什麽人,但這些人為了從你那兒賺到錢,當然要提供勁爆的消息!你被騙了,知道嗎?”


    “我不認為這個人會為了賺錢而騙我。因為我提供給他的好處,不過是這一次酬勞而已。他完全沒有必要這樣做。”


    “夠了!”趙士忠突然暴喝一聲,製止他們繼續說下去,“你們這些亂七八糟的事,留著以後說吧,我不想聽!你們聽好,我隻有唯一的一個孫子,而他現在被人綁架了,所以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找到他,把他救回來!”


    趙從光和蘇靜緘口不語。趙士忠拿起手機,走到陽台上,撥打現任副市長的電話。一番溝通之後,他掛了電話,走回來說道:“我把這件事跟方副市長說了,他說馬上給高新區公安局局長打電話,讓他們引起高度重視,立即破案!”


    第十章 特殊的案件


    星期六上午十一點,高新區公安局局長王曆來到刑警隊,在隊長辦公室找到陳娟,開門見山地問道:“陳娟,五個孩子被綁架的案子,現在有進展嗎?”


    “我們正在調查呢,王局。你是怎麽知道這事的?”陳娟搬了把椅子過來,示意王曆坐下說。


    “剛才方副市長給我打了電話,讓我們務必引起高度重視,盡快破案,可以說給了我們很大的壓力。”


    “方副市長?”陳娟蹙眉,“他又是怎麽知道這事的?難不成被綁架的幾個孩子中有他的親屬?”


    王曆搖頭:“沒有方副市長的親屬,但是你知道嗎,被綁架的五個孩子中,有一個叫趙星的,是去年剛退休的趙市長的孫子。趙市長知道這事後,自然是急得要命,立刻打電話給方副市長,讓他督促我們立即破案,還說如果我們沒能盡快偵破此案的話,他就去省公安廳,讓省廳的刑偵專家成立專案組來破案。”


    這話陳娟就不愛聽了,雙手環抱胸前,悶哼一聲:“什麽意思,瞧不起我們高新區刑警隊?那他去找省廳的人,我正好不管了,樂得清閑!”


    王曆點著一根手指頭說:“你這脾氣啊,總是說這種言不由衷的話。要是這事真讓省廳的人接管了,你這個高新區刑警隊隊長不會感到臉上無光?”


    “我的麵子無所謂,王局,到時候恐怕是你臉上無光吧?”


    “所以說,為了咱們高新區公安局整體的顏麵,此案務必引起重視,力爭盡快破案!”


    “王局,五個孩子同時被綁架,這本來就是重大刑事案件,不管這裏麵有沒有市長的孫子,我們肯定都會高度重視的,不需要他們強調!但這個趙市長動不動就用市領導和省廳來壓我們,好像不這樣做的話,我們就會懈怠一樣,這不可氣嗎?他知不知道,從淩晨三點鍾到現在,我和何衛東、劉丹他們一直在全力調查,沒合過眼!還要怎麽樣?”


    “我明白,我明白,辛苦你們了。”王曆趕緊說好話,“其實我剛才就跟方副市長說了,陳娟是我們南玶市最得力、最有刑偵經驗的刑警,破獲過多起大案要案,包括兩年前那起被稱為‘切除殺人事件’的離奇案件。陳娟的辦案能力絲毫不比省廳那些刑偵專家差,甚至更強。加上這起案件本來就發生在咱們高新區,也理應由更熟悉高新區情況的刑警來負責偵破。”


    “王局,你就別往我臉上貼金了,實話告訴你,這起案件不是那麽好破的。要是省廳的人接管了,對咱們來說真不是什麽壞事。”


    聽到這話,王曆的表情嚴肅起來:“為什麽這麽說?”


    陳娟說:“首先這起綁架案非常特殊,不是匪徒將小孩拐騙上車這種常規套路。綁架這五個孩子的,是其中一個孩子的媽媽,也就是說,她連自己的兒子都綁架了,這樣的事情,你聽說過嗎?”


    王曆搖頭,問道:“她為什麽要這樣做?”


    “這就是問題所在,現在不管是我們警察,還是被綁架的另外四個孩子的家長,全都搞不清楚這是怎麽回事。也就是說,綁架者的動機成謎。”


    “通常情況下,綁架不都是為了錢嗎?”


    “對,但是從幾個孩子被綁架到現在,已經過去十幾個小時了,那個叫冷春來的女人,也就是綁匪,並沒有提出任何贖金的要求。而且有一點也讓人難以理解,哪有人如此明目張膽、亮明身份綁架的?在警方明確知道綁架者是誰的情況下,就算她勒索這幾家人,拿到了天價贖金,又有多大的意義呢?毫無疑問,警方是會在全國範圍內發布通緝令的,她隻要現身,立刻就會被捕。所以拿這麽多錢,意義何在?更別說她還跟自己兒子在一起,難不成她打算帶著一個十幾歲的孩子浪跡天涯、東躲西藏?正常人能幹出這樣的事來嗎?”


    “會不會她就是有點不正常,壓根兒沒想到這樣做的後果是什麽?”王曆猜測。


    “不,我不這樣認為,”陳娟搖頭,“事實證明,這個女人心思縝密、行事謹慎,並且具有很強的反偵查意識。這次綁架事件,也絕非突發事件,而是深思熟慮、策劃已久的了。她利用接五個孩子放學的機會,順理成章地讓他們上了自己的車,然後開車到郊區的荒地,避開城市裏的監控,之後就和這五個孩子一起消失了,並且把自己的手機和其中一個孩子的電話手表留在了荒地上,避免被警察追蹤到位置。我讓劉丹他們去附近具有隱蔽性的場所找過了,沒發現人,說明他們在下車後換了一輛車,而這輛車極有可能提前就停在荒地上等著。”


    王曆一邊聽一邊點頭,認同陳娟的分析。


    陳娟繼續道:“掌握這些情況後,我讓何衛東立刻通知各個高速路口的交警,讓他們嚴格盤查經過的車輛,如果發現車裏有幾個初中生,就立刻攔下,然後通知我們。另外就是查看昨晚十點以後,各條道路的監控錄像,看看電子眼有沒有在某輛車上拍到冷春來和幾個孩子。結果是,不但沒發現人,就連電子眼都沒拍到他們。這說明,冷春來挾持五個孩子上了另一輛車後,開車的不是她本人!他們幾個人極有可能坐在一輛中型車或者麵包車的後座,車窗是深色的,電子眼沒法拍到他們。”


    “照你這麽說,冷春來豈不是還有一個同夥?”


    “對,我認為這種可能性非常大。她一個女人要獨立完成這整件事情,難度太大了。”


    “一個母親,夥同另外一個人綁架了包括自己兒子在內的五個孩子?”王曆皺起眉頭。


    “很匪夷所思,對吧?所以我剛才說,她做這件事的動機成謎。”陳娟說,“王局,你想想看,這麽特殊的一起案子,我們連犯人的動機都不清楚,她和同夥又具有很強的反偵查意識——這樣的案件,是輕易就能偵破的嗎?而且破案最大的難點,還不止於此。”


    “是什麽?說說看。”


    “有兩個問題,是阻撓我們破案的巨大難點。第一是,這起案件剛剛發生的時候,高新區派出所的民警無法確定是不是一起刑事案件,是在淩晨三點過,家長們再次報案後,才意識到事情不對勁的。這個時候,我們刑警介入了。了解情況後,我初步判斷有可能是一起綁架案。但這時,距離幾個孩子被綁架,已經過去了六個小時。這麽長的一段時間,冷春來和同夥完全有可能已經駕車離開本市了,甚至離開本省都有可能。”


    王曆眉頭擰得越來越緊,說:“如果他們跑到外省或者外地去了,這事就麻煩了!還得通知當地警方協助調查才行,關鍵是,我們不知道他們去了哪個城市,都不知道該通知誰!”


    “正因如此,這是第一個麻煩的地方。第二是,假如他們還在本市,但南玶市也是一個麵積不小的大城市,有十多個區縣,各種小區、住宅樓、公寓、寫字樓、廠房、別墅、農村自建房……這些加起來,簡直不計其數。別說我們一個小小的高新區刑警隊,就算把全市的警力都調動起來,也不可能把這些地方全都搜尋一遍。況且警察在沒有搜查證的情況下,也不能隨便進入居民家中搜查。所以王局,你知道這起案子的難度有多大了吧?”


    王曆深吸一口氣,感到壓力陡增,想了一下,說:“監控呢?看看監控有沒有拍到他們出現在某處。”


    “是,我們可以跟其他區縣的公安局聯係,讓他們配合調查,查看當地各街道的監控視頻。但我個人認為,這樣做的意義不大。”


    “為什麽?”


    “因為這件事情發生在夜裏,本來就很難通過監控來觀察和判斷,加上嫌疑人具有很強的反偵查意識,他們一開始就考慮到了被監控拍到這種可能性,所以一定會想方設法避開監控。這樣的情況下,你覺得他們會出現在某條有監控的街道上,被拍到行蹤嗎?更大的可能,是事先選好一個沒有監控的地方,然後直接將車開到此處,再把孩子們囚禁起來吧。”


    “沒有監控的地方,多半都是鄉鎮和農村,我們要不要重點找一下這些區域?”


    “即便是鄉鎮和農村,仍然是非常大的一個範圍。況且也不一定,城市裏的很多老小區,也沒有安裝監控,或者有些地方是監控死角。嫌疑人隻要事先做好周密的準備,就完全可以用一些巧妙的方法避開監控。而且我再提醒一次,王局,他們現在都有可能不在南玶市了。你確定要耗費這麽大的警力進行意義不大的搜尋嗎?”


    “那你說,現在該怎麽辦?”


    “結合目前的各種情況,已經可以確定犯罪嫌疑人就是冷春來,符合發布通緝令的條件了。王局,我建議立刻在南玶市和周邊的省市發布通緝令,並提供懸賞,如果有民眾看到冷春來,立刻跟我們警方聯係。”


    “好的,通緝令的事我馬上安排人去辦。”


    “嗯,但是以冷春來的謹慎程度,恐怕不會輕易現身,或者她肯定會想辦法喬裝,不讓人認出來,所以我們別寄太多希望在通緝令上。我覺得,還是得從問題的根源,也就是冷春來的作案動機入手。隻有先把這一點搞清楚,才有可能根據了解到的情況,做出相應的判斷。”


    “有道理,那你準備通過哪些途徑調查她的作案動機呢?”


    “兩個方麵:第一,跟冷春來有交集的人,以及了解她的人,除了那幾個家長之外,還有她工作地方的同事等;第二,學校的老師、同學,看看他們是否知道,近期有沒有什麽事情,可能導致綁架案的發生。”


    王曆點頭表示讚同,說:“就這麽辦,立刻成立專案組,由你擔任組長,成員是哪些,你來定。”


    陳娟想了想,說:“我、何衛東、劉丹、張鑫,我們四個人就夠了。再多也沒有意義,浪費警力資源。”


    “好,你剛才說的,通過兩個方麵來調查冷春來的作案動機,我建議同時進行。”


    “我也是這樣想的,打算讓劉丹和張鑫去冷春來工作的地方,我和何衛東去學校了解情況——不過這兩天正好是周末,學校裏沒人。”


    “可以先去老師家裏,找他們了解情況。周一再去學校詢問部分學生。”


    “好的,不過王局,有句話我得先說在前麵,如果什麽方副市長、趙市長再找到你,跟你施壓,你就跟他們說,我們已經非常重視這起案子了,但我們警察也是人,別指望我們像機器一樣連軸轉,不休息。老實說,我從淩晨三點工作到現在,已經困得不行了,我得回去稍微睡一下,下午再去找老師了解情況,沒問題吧?”


    “當然,你們趕緊去吃午飯,然後回家睡個午覺,千萬別把身體累垮了。那些領導,我來應付就好了,你就別管了。”


    陳娟點了點頭,閉上眼睛長籲一口氣。體力和腦力的嚴重消耗,確實讓她疲憊到了極點。但她是了解自己的,嘴上說需要休息一下,無非是希望得到領導的理解,不要給他們專案組太大的壓力。實際上,有這種大案要案的情況下,她是不可能安心睡覺的。回家午睡就免了,叫點外賣吃,然後在辦公室的沙發上小憩一下吧。她在手機上設了一個鬧鈴,打算下午兩點就聯係學校的老師,進行走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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