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小銘的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我發現你這個人真的很、算了?,我現在不想再跟你這種人多說一句話!”說完就?一臉不忿地把腦袋扭到?另外一邊去了?,堅決不和梁別宴對?視。


    梁別宴也懶得?跟晚輩置氣,又看向了?月鎏金,言歸正傳:“神族滅族的時候你並不在場,是如何知曉宸宴死?不掉的?”


    月鎏金心累地抬了?口氣:“因為他真的不怕死?,什麽事兒都敢去做,有好幾次身負重傷,都命懸一線了?最終卻?又活了?下來,而且吧、”月鎏金也明?顯是有著充分的血淚教訓,“我曾殺過他很多次,都沒成功,有一次差點兒就?成了?,然後我就?被雷劈了?。”


    正在偷聽的趙小銘:“……”合著你是一點也不怕天道?啊。


    但轉念又一想吧,他姥一點都不怕天道?,卻?願意為了?她拜天求情,突然怪感動的……我一定要幫我姥找個更好的老伴,梁別宴配不上她!


    梁別宴心中思考的卻?是:前世的你我之間到?底有著什麽深仇大恨,讓你一次又一次地追著我殺?


    月鎏金最後總結著說:“他不是不想死?,他挺想死?的,但總死?不成。”


    趙小銘忍不住接了?句:“好死?不如賴活著,我要是他,我得?高興死?,都沒死?亡限製了?還怕什麽呀。”


    月鎏金歎了?口氣:“其實我也是這麽想的,但你姥爺他放不下過往,他生來就?是九重太子,自幼被教導要心懷蒼生,所以他一邊想尋死?,一邊又放不下守護蒼生的職責,世間哪有危難就?往哪跑,把自己?折騰得?不行。”


    趙小銘明?白了?,總結來說就?是:“哎、死?又不能死?,活又活得?不甘心,生不如死?。”


    月鎏金點頭?:“是這樣的。”


    梁別宴思索片刻,再度開了?口:“所以,宸宴最後是如何、”


    沒了?的。


    但這幾個字,他沒能說出口,忽略而問:“當真以身殉道?了??”


    月鎏金顯然不想回答這個問題,直接反問了?句:“諦翎為什麽不給你安排差事?”


    梁別宴也沒有強求她給出答案,心照不宣地略過了?剛剛那個問題:“我身份尷尬,讓我自身自滅才是他最好的選擇。”


    月鎏金恍然大悟,原來如此,他前世是九重太子,又為尊芙效勞多年,諦翎是奪權上位,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再讓梁別宴留在自己?身邊,不然豈不是時時刻刻都在向世人宣告:看,外界所流傳的那些關於天庭和本君的負麵消息全是真的,他就?是最強人證。


    也沒有一位新?君希望看到?兩?朝滅國之臣天天在自己?身邊晃悠,多不吉利啊。


    諦翎對?於梁別宴,大概率就?是眼不見心不煩的心態。


    而梁別宴更關心的問題則是:“諦翎既如此忌憚我,為何還要千方百計地助我重生?你當初到?底和他做出了?什麽交易?”


    月鎏金的呼吸一滯,不假思索斬釘截鐵地回答:“我沒有!”


    梁別宴不置可否:“既然沒有,他為何要給你塑金身?”


    月鎏金沒法兒回答這個問題,登時就?惱羞成怒了?起來,甚至都有點起了?殺心了?:“你知道?你上輩子為什麽總是被我追著殺麽?”


    梁別宴:“……”


    趙小銘趁機舉手搶答:“我知道?!我知道?!我真知道?!”


    月鎏金和梁別宴同?時看向了?他。


    趙小銘:“因為他,打小就?不會看人臉色,哪壺不開提哪壺。”


    月鎏金頓有了?種高山流水覓知音的感覺:“可太對?了?!”


    “……”


    梁別宴歎了?口氣,滿目無奈地看著月鎏金:“我隻是想知道?你是否受諦翎的要挾?”


    月鎏金神不改色:“沒有,都是我自願的。”


    趙小銘弱弱地插了?句嘴:“所以,諦翎到?底是誰啊?


    月鎏金:“現任的天庭帝君,奪權上位後一統了?仙、人、鬼三?界。”


    趙小銘:“他還挺牛的呢!”


    月鎏金雖然不喜諦翎,但也不得?不承認:“他是有點牛,詭計多端的很。”


    趙小銘:“……”你這是誇人?


    祖孫兩?人說話間,梁別宴朝著寢室區的方向抬起左手,將釘在七號樓地麵上的那把骨刀召喚了?回來,同?時撤銷了?籠罩在青山上方的防護結界。


    暴雨驚雷早已停息,盤旋在山頂的濃密烏雲也逐漸有了?消散的趨勢。


    月鎏金瞧見梁別宴的左手中金光一閃,那把骨刀就?消失不見了?,重新?以骨髓的形態放置在了?他的玉骨中。她忽然就?想起了?自己?的那把黑金古刀,趕忙放出靈識去找尋那個名叫“茸茸”的小鬼,卻?還是晚了?一步,讓她給跑了?……要是在梁別宴撤銷陣法之前就?放出靈識去追蹤她的氣息就?好了?,她肯定逃不出防禦結界。


    無奈之下,月鎏金隻好詢問自己?的外孫:“你剛見過茸茸麽?”


    趙小銘一愣:“茸茸是誰?”


    月鎏金想了?想,回答:“應該就?是中午在食堂給你遞奶茶那個漂亮女?孩,她是鬼族,你們寢室樓裏麵的魅就?是她養出來的。”


    “咦——”趙小銘一臉嫌惡,“她一小姑娘養什麽不好,幹嘛非要養哪種惡心玩意?”


    月鎏金教育道?:“不要這麽說,物種不同?互相尊重,鬼族有鬼族的習慣,就?像人族喜歡養狗、養貓一樣。”


    趙小銘虛心受教,但還是不接受一點:“她幹嘛要往我們寢室樓裏麵投放那種吸人精氣的東西?很危險的!”


    月鎏金:“因為她對?你感興趣,想在不被其人發現的情況下神不知鬼不覺地把你帶走,所以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地把你們學校所有人都給迷暈了?,順便?喂養一波她的小寵物們。”


    然後她的小寵物們就?被梁別宴全給宰了?。


    趙小銘頓時就?感覺到?了?一陣惡寒,胳膊上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我又不是明?星,怎麽還有私生飯呢?”


    月鎏金眨眨眼睛:“私生飯是什麽飯?”


    趙小銘:“愛慕我的極端粉絲。”


    月鎏金再度眨了?眨眼睛:“粉絲不是飯麽?怎麽還能愛慕你?這年頭?粉絲也能成精了?麽?”


    趙小銘:“……”這代溝,比東非大裂穀還大!


    就?在他不知道?該怎麽跟他姥解釋的時候,梁別宴開了?口:“他所說的粉絲不是吃的,而是一類人群,你可以將這類人群理解為以前捧角兒的戲迷。”


    月鎏金“哦~”了?一聲,然後,迅速為小姑娘做出了?澄清:“那倒不是,她不是你的戲迷,更沒有愛慕你,她隻是想把你帶到?遊泳館殺了?,然後用你的血肉召喚邪祟。”


    趙小銘:“……”這還不如私生呢,最起碼私生不要我命。


    “但是!”月鎏金的話風突然一轉,“你的那個紙靈,在遊泳館裏麵為你贏得?了?一波好感。”


    趙小銘:“什麽意思?”


    月鎏金:“意思就?是說那個小女?娃現在可能真的有點兒愛慕你了?,你們日後八成還會見麵。”


    趙小銘:“啊?”


    一旁的梁別宴忽然揚起了?眉稍,打趣起了?自己?的外孫兒:“喲,還有意外收獲呢?”


    月鎏金:“可不是麽,紙靈的行為還說明?了?這小子是個多情種呢。”


    趙小銘的臉猛然一紅,害羞的很:“我沒有,你們不許胡說,不許胡說!”


    梁別宴笑了?笑:“還不好意思了??”


    月鎏金:“男子漢扭捏什麽呀?”


    趙小銘抬手豎掌,態度堅決:“誰都別來沾邊,我以後是要出道?的人,素人時期的任何緋聞都不利於我以後的發展。”


    月鎏金又愣了?愣,看向了?梁別宴:“什麽是出道??”


    梁別宴迅速整理了?一下語言,用一種月鎏金能聽懂的話術解釋說:“和以前在戲園裏當角兒差不多,隻不過現在不站在台上了?,而是在手機裏演戲,以一種讓大眾欣賞的形象家喻戶曉。”說完,又看了?趙小銘一眼,“但他不可能。”


    趙小銘不樂意了?:“為什麽?”


    月鎏金也不樂意了?:“就?是為什麽?我乖孫兒形象不好麽?長得?多俊啊!”


    趙小銘:“就?是!”


    梁別宴並未解釋那麽多:“你自己?試試就?知道?了?。”


    趙小銘雖然沒有反駁,但還是很不服氣,心裏碎碎念:嘁,你這人就?是冷漠、無情、殘忍,就?愛打擊人,我才不會被你pua,我高考完就?去當明?星,讓我媽給我砸錢,我帶資進組,去當資源咖,給內娛一點小小的震撼!


    與此同?時,梁別宴用密語傳音,向月鎏金解釋道?:“我看過這小子的命格,他天生富貴命,一生錦衣玉食不缺吃穿,但命格裏麵不帶星相。”


    月鎏金用密語回:“你說點我能聽懂的。”


    梁別宴:“沒觀眾緣,紅不了?,四處碰壁,出道?都困難。”


    月鎏金:“那你剛剛幹嘛還讓他試?攔著他去啊!”


    梁別宴輕歎口氣:“他那麽倔我管得?了?他?”


    月鎏金:“那也是隨了?你了?。”


    梁別宴:“……”


    “你倆眉來眼去的幹嘛呢?”趙小銘聽不到?密語傳音,隻看到?他倆在眉飛色舞地交流,忍無可忍地說了?句,“都那麽大年紀了?,還眉目傳情的,黃昏戀也得?注意一下影響吧?”


    黃、黃昏戀?


    我倆都已經步入黃昏之年了?麽?


    月鎏金和梁別宴同?時僵了?一瞬,又同?時陷入了?對?人生的思考中……可真是、歲月不饒人啊。


    突然間,山頂的烏雲散盡,幾縷璀璨金光從空中投了?下來。


    但卻?不是陽光。


    月鎏金和梁別宴同?時抬頭?看向了?高處,趙小銘也跟著看了?過去,隻見一隻通體雪白的仙鶴從烏雲豁開的洞口處飛了?下來,甫一落地,變成了?一位斯文清俊的、身穿一整套淺灰色筆挺西服的年輕男人。


    趙小銘登時就?愣住了?,驚訝地脫口而出:“鶴秘書?”


    月鎏金詫異地看向了?自己?的外孫兒:“你認得?他?”


    趙小銘點頭?:“當然啊,他是我姥爺的秘書!”


    梁別宴如遭雷擊,渾身一僵——姥、姥爺?


    月鎏金微微蹙眉,心說梁別宴什麽時候找的秘書啊?


    鶴秘書先朝著趙小銘微微一笑,而後畢恭畢敬地衝著月鎏金拱手鞠躬:“屬下恭迎妖尊大人歸來。”


    一句話,連著震撼了?月鎏金兩?次:


    第一次:妖尊、大人?大人?世道?真是變了?,我都能被尊成為大人了?!


    第二次:歸來?他怎麽知道?的?他是誰啊?


    鶴秘書似是看出來了?月鎏金的疑惑,忙解釋說:“帝君感知人間有異動,特派人前來查探,未曾想竟是妖尊大人重新?出世,帝君感念故人,特命屬下火速前來傳遞聖意。”


    月鎏金這才明?白了?:“哦,你是諦翎的人?”


    鶴秘書再度點頭?:“正是。”


    趙小銘再度震驚了?:“原來諦翎就?是我姥爺?我姥爺是諦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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