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鎏金的臉色猛然一沉,咬牙啟齒:“那?就休怪本尊翻臉無情?了,定會在三年之內重新成立個邪/教,十年之內踏平九重天!”


    趙小銘:“……”諦翎,我雖然不?認識你,但還是勸你不?要不?知?好歹,為了天下太平,趕緊給我姥發工資,貸款也得發!


    身後突然傳來了一聲震天動地的巨響,祖孫倆同時回頭?,發現是那?條巨型銀魚墜了地,在遊泳館旁邊兒的羽毛球場內砸出來了一個塵煙滾滾的巨型大坑。


    廢墟旁邊又?多出來了一片廢墟。


    屋漏偏遭連夜雨的感覺。


    趙小銘登時就有點兒心疼他們的學校了,全都是錢啊!


    塵煙消散後,月鎏金朝著巨坑走了過去,趙小銘緊隨其後。


    銀魚的腹部已經徹底被剖開了,聖物碎片被取出,魚骨節節斷裂,腐臭的內髒流了一地,風一刮,空氣?中的含臭量極高,像是站在了在高溫中密閉發酵了三天的旱廁裏。


    趙小銘當?場就幹嘔了起來,甚至都被惡心的翻了白眼,眼淚都要被熏出來了。


    月鎏金也忍無可忍地閉了氣?。雖然剛才那?具女屍上也帶有一股腐臭味,但和這條魚比起來,真是小巫見大巫了。


    好在伴隨著聖物碎片的影響力的降低,這條魚的屍身也在不?斷地縮水變小,最終變成了一具成年男子手?臂長短的死魚幹屍。


    濃鬱的臭味也逐漸消散了。


    空氣?變清晰的那?一刻,趙小銘頓覺自己好像又?重新活了一遍,然後把腦袋探了出去,盯著坑底的死魚屍幹問:“這就是潛伏在我們學校裏麵的邪祟?一條魚?”


    “一條被邪氣?汙染變異的魚。”月鎏金回答外孫兒問題的同時,抬頭?看向了半空。


    梁別宴一直沒有下來,失了魂一般,呆如木雞地定在了半空,很奇怪。


    月鎏金的內心登時警鍾大作:他不?會也被聖物控製了吧?


    似乎感知?到了月鎏金的目光,梁別宴呆滯許久的目光終於動了動,抿唇遲疑片刻,他才飛身而回。


    月鎏金的警惕性十足,當?即伸出了手?臂,將趙小銘擋在了自己身後。


    趙小銘頓時緊張了起來:“這、這是怎麽?了?”


    月鎏金神色嚴峻:“我剛才疏忽了一點,聖物是上古神族的遺物,力量非凡,他現今神骨不?全,不?一定可以壓製。”


    趙小銘沉默片刻:“你最好說點低能兒能聽懂的話。”


    “哦。”月鎏金言簡意賅地中譯中,“他可能中邪了。”


    趙小銘瑟瑟發抖:“驅邪不?用放我的血吧?”


    月鎏金先?是一愣,繼而大喜過望:“嘿!好主意啊!我怎麽?就沒想到可以用你的血呢?”


    趙小銘:“……”我這張該死的嘴!


    緊接著,月鎏金就用一副充滿了欣慰與感慨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的乖孫兒:“銘銘啊,姥是真沒想到,你對你姥爺竟還有這份感人的孝心!”


    趙小銘:“……”


    我不?是啊!我沒有!你別瞎說呀!!!


    第18章


    轉瞬間, 梁別宴就?落到?了?兩?人的麵前。他也注意到?了月鎏金充滿提防的神色和舉動,卻?未解釋那麽多,伸出左手張開五指:“應當就是這個。”


    在他的掌心中, 躺著一方邊角不規則的碎玉片, 明?明?是通體雪白,光澤聖潔, 卻?偏偏散發著一股令人難以忽略的陰冷寒氣。


    趙小銘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心裏突然有些毛毛的、怕怕的, 又趕忙往他姥身後躲了?躲。


    月鎏金先垂眸,看了?看聖物碎片, 然後又抬眸, 緊張擔憂地看向了梁別宴的眼睛:“你沒被它影響吧?”


    梁別宴實話實說:“是有一些,但還好,不嚴重。”


    月鎏金遲疑不決:“那你剛剛是?”


    梁別宴垂下了?眼眸, 沉吟半晌:“想起了?前世的一些記憶。”


    月鎏金的眼睛瞬間一亮:“想到?什麽了??”


    梁別宴輕歎口氣, 嗓音略有些低沉:“被剔骨之前的事情, 全部想起來了?。”


    也就?是神族覆滅之前的事情全部想起來了??回憶起來自己?曾是九重太子了??


    “那之後呢?”月鎏金激動又急切地追問,“之後的事情有印象了?沒?”


    梁別宴如實告知:“沒有。”


    月鎏金:“……”合著還是沒想起來本尊!


    嘁!狗屁聖物, 自私自利的很,小說群八扒弎〇齊七五三流,看文看漫看視頻滿足你的吃肉要求 隻承載和自己?有關的事,別人的事兒是一點都不關心。


    活該你被捏碎!


    我看你還是碎的不夠狠!


    “所以說, 他到?底中邪沒?”外孫兒怯怯地聲音突然在月鎏金耳旁響起。


    月鎏金雙臂往胸前一抱,沒好氣:“沒!”


    那你失望什麽?趙小銘真是不理解了?, 但又萬分慶幸, 自己?不用放血了?, 至少節約了?20的血量。


    趙小銘長舒一口氣,目光越過他姥的肩頭?看向了?梁別宴, 同?時對?他們倆說:“趕緊想個辦法把那片東西處理了?吧,有輻射呢,怪嚇人的。”


    在他看來,非人類世界中的邪氣汙染和人類世界中的核輻射不分伯仲。


    月鎏金聳了?聳肩,無奈地說:“我怎麽處理?又不是我搞出來的爛攤子,我也不負責這塊兒。”


    趙小銘:“……”這下我相信你是真的有工作了?,隻要不是自己?工作範圍內的事兒,能推則推。


    梁別宴思索少頃:“交給諦翎吧。”


    月鎏金點頭?讚同?:“可以,剛好給天庭添點麻煩,挺好的。”


    趙小銘都懵了?,略帶擔憂地問:“不是啊,你倆這,遇到?不想解決的問題就?拋給公司,公司真的不會有意見麽?”


    月鎏金一點兒都不在乎:“天庭對?我的意見多了?去了?,根本不差這一樁。”


    趙小銘:“……”


    梁別宴的回答則是:“有意見也無妨,我不為天庭效勞。”


    不等趙小銘開口,月鎏金先詫異了?起來:“你不受天庭差遣了??諦翎真有這份好心?”


    梁別宴卻?皺起了?眉頭?:“我曾經是?”


    “……”


    看來真是什麽都不記得?了?,諦翎也沒告訴過你。


    月鎏金歎了?口氣,委婉地回答說:“尊芙在位期間,你是天庭的人,為天庭做事。”


    結合剛剛恢複的那段記憶,梁別宴讀懂了?她這句話中的潛藏含義?:尊芙殺不了?他,卻?也未軟禁他,剝去了?他的半副神骨之後,便?讓他以鎮天玉尊的身份為天庭效力,向六界展示天庭的威望。


    況且,讓神族太子為屠滅神族的仙族效力,又何嚐不是一種泄憤與羞辱?


    梁別宴不禁困惑了?起來,當年的宸宴為何會任勞任怨地受尊芙差遣?他不恨麽?神族全滅,他獨活於世,投靠死?敵苟且偷生,不會覺得?屈辱麽?


    梁別宴疑惑地看向了?月鎏金:“宸宴他當真死?不了?麽?天道?不允他自戕?”


    能直呼出“宸宴”的名字,就?說明?他已經不把自己?當成宸宴了?。宸宴的過往與經曆對?他來說是毫不相幹的,他是別宴。


    她所牽掛的那個宸宴還是沒能回來……月鎏金的內心忽然一陣難受,平生第一次如此直觀地感受到?了?何為“時過境遷、物是人非”。


    “不是不能死?,是天道?不允許他隨便?死?。”月鎏金強忍著心頭?的難過回答說,“天道?在君淚崖留了?他一命,是為了?向世人彰顯自己?的賞罰分明?,同?時也認可了?宸宴的神格,所以宸宴必須死?得?其所,必須以一種天道?認可的方式結束生命。”


    梁別宴:“比如說?”


    月鎏金沉默片刻:“比如,以自己?的性命、換蒼生之性命。”


    趙小銘都聽懵了?:“啊?逼著人以身殉道?啊?天道?也太狗了?吧?”


    誰知,他的話音才剛落,一道?滾滾雷聲突然就?在他頭?頂的烏雲中炸響了?。


    月鎏金心頭?一驚,抬手就?往趙小銘的嘴巴上打了?一巴掌:“臭小子你瞎說什麽呢!”而後慌慌張張地合十了?雙手,高舉過頭?頂,對?著四個方位的天空拜了?又拜,“對?不起對?不起,童言無忌童言無忌,他年紀小不懂事兒,天道?向來寬宏大量,千萬別跟他一個小孩計較!”


    梁別宴也無奈地瞪了?趙小銘一眼:“天有忌言。”隨後跟著月鎏金一起拜起了?天。


    至於嗎?趙小銘困惑又尷尬地撓著後腦勺,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跟著拜。


    確認不會再有雷罰之後,月鎏金和梁別宴才停止了?拜天的行為,然後,月鎏金又是一抬手,一巴掌抽到?了?趙小銘的後腦勺上:“臭小子不要命啦!全天下誰都可以罵天道?,就?你不行!”


    趙小銘頓時就?不平衡了?起來:“憑什麽?”


    月鎏金:“就?憑你是最正統的九重神族的後裔,九重神族順應天道?而生,你就?相當於是天道?的後人,你罵它不就?相當於欺師滅祖麽?它不放雷劈你才怪!”


    趙小銘:“……”我一低能兒還被重點對?待上了??


    梁別宴接著月鎏金的話說:“天道?庇佑神族,卻?又苛待神族,有些話絕對?不能亂講。”


    天道?還怪小心眼的……但害怕真的被雷劈,趙小銘還是沒敢把這句話說出口,隻敢在心裏想想。反正天道?又不知道?他心裏怎麽想的。


    月鎏金又歎了?口氣:“正因九重神族忤逆不了?天道?,所以宸宴當年才求死?不能,不得?不屈辱地苟活於世,為天庭效力。”


    梁別宴:“他既然自戕不得?,他殺也不可?”


    月鎏金:“當然不可,他的命是天道?保下來的,殺他豈不是相當於和天道?對?著幹?誰敢。”


    趙小銘大概聽明?白了?“宸宴”這個人是誰,然後,簡單明?了?地做出了?總結:“也就?是說,梁別宴的前世……哎呦我艸、你打我幹什麽?!”


    趙小銘呲牙咧嘴地捂住了?後腦勺,氣急敗壞地盯著打人者。


    梁別宴板著臉,沒好氣:“梁別宴也是你能喊的?”


    趙小銘:“?”


    梁別宴:“喊姥爺!”


    “嗬!”趙小銘不服氣極了?,趾高氣昂的就?是不喊,還發出了?一聲不屑的冷笑。


    月鎏金趕忙出來打圓場,又急又氣地看著梁別宴:“誒呦誒呦,現在不是在討論事情嘛,你發什麽脾氣?先聽外孫兒把話說完呀。”隨即又笑嗬嗬地看向了?趙小銘,好聲好氣地說,“小乖乖呀,你剛才想說什麽來著?”


    趙小銘麵無表情:“忘了?。”沒賭氣,真忘了?,氣忘了?,但就?算是沒忘,也被氣得?不想再往下說一句話了?。


    月鎏金熱臉貼了?個冷屁股,略有些尷尬。


    梁別宴哂笑一聲:“慣吧,可勁兒慣,慈母手中多敗兒,外婆對?外孫也一樣。”


    月鎏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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