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現在卻熱得要命,像是要自燃了。


    就是這一瞬間?,又讓月鎏金進一步的有了可趁之機。她迅速將雙臂往下一壓,手腕就掙脫了他的手掌,瞬時就繞到?了他的麵前,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將他拉向?了自己,直接咬住了他的唇,蠻橫又不講理地親了起來,還用?雙臂圈緊了他的脖子。


    她既對他用?了春風散,就不能白用?,不能浪費。


    她誌在必得。


    宸宴渾身一僵,下意識地想要推開她,但妖尊大人哪裏有那麽好擺脫,不僅沒有被推開,還順勢將兩條腿盤到?了他的身上。


    宸宴惱羞成怒,雙手握緊了她的腰,本是想直接將她從?自己的身上推下去,結果月鎏金卻忽然鬆開了他的唇,而後,氣喘籲籲地將自己的臉頰埋進了他的頸側,一邊用?自己的鼻尖刮蹭著他一邊嬌氣地埋怨著:“你喜歡我一次怎麽了?這裏又沒人,你喜歡我一次怎麽了?你要是不喜歡我,我可就要去喜歡別人了,我又沒有人性,我控製不了自己的獸性,我是鳳凰是鳥獸,我會?發//情的!”


    宸宴的雙手始終掐在她的腰側,卻無論如?何也推不開她了,呼吸越發的沉重急促,頸間?與額角的青筋齊齊凸起。


    在她又一次地用?鼻唇蹭向?他的耳根時,宸宴腦海中的某根弦斷了,直接帶著她轉了身,將她的後背撞向?了旁邊的山壁。


    月鎏金猝不及防,眼前猛地一黑,後背鈍疼。


    她憤怒不已。


    然而還不等她開口譴責呢,嘴就被堵上了。


    鳳凰本是獸類飛禽,發起春心來,根本控製不了自己的獸性。


    龍也一樣。


    第82章


    洞口的那層氣泡膜隔絕得了海水, 卻隔絕不了海水的刺股寒意。


    整座水晶宮內冷如冰窖。


    月鎏金扔在地上的那套濕衣服早已被凍成冰坨子了,上麵還起了一層薄薄的寒霜。


    在她的那套凍衣旁邊,還散落著?幾件幹衣服, 衣型樣式和她脫下來的衣服十分酷似, 黑色的長袍,黑色的束腰帶, 黑色的長褲, 黑色長靴, 黑色護腕,乍一看還當是一模一樣的兩身衣服呢。


    在這?一堆衣服旁邊的水晶地麵上, 鋪著?一張軟厚的棉褥, 褥上躺著?一男一女?,身上蓋著?一張紅色的錦被。


    月鎏金的臉頰也是紅的,一雙鳳眼濕潤又嫵媚, 修長濃密的烏發在腦後盤散著?, 如同在春風中沐浴了一番似的, 整個人快活極了。


    這?輩子都沒有這?麽開心過。


    春風散果然是個好東西,能滿足她的所有貪念和心欲。


    一個翻身, 月鎏金就趴到了宸宴寬闊緊實?的胸膛上, 而後,伸出手臂抱住了他的脖子, 滿含期許地看著?他,嗓音微微有些沙啞疲乏, 卻誌在必得:“你跟我回妖界吧?我讓你當副教主?, 我讓你一人之下, 萬人之上!”


    春風散的藥效已經隨著?之前?的那幾場雲雨徹底消散掉了,宸宴的身心現在已經冷靜了許多?, 但現在木已成舟,他再冷靜也沒用了。


    可是他、也並不怎麽後悔。與她歡好的過程中,他的頭腦始終是清醒著?的。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並身心沉淪。


    他隻是懊惱,為什麽自己的定力那麽差?明知她狡猾,明知她詭計多?端,自己為什麽就是不長記性?吃了一塹又一塹,吃得塹都快比鹽多?了,也沒長一智!


    長長地歎了口氣之後,宸宴反問了月鎏金一句:“你讓我當副教主?,讓我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不怕你的那位寶貝右護法不高興麽?”


    他的語調淡淡的,平平的,分不出個喜怒哀樂,也聽不出是在說好話還是在說孬話。


    但,根據月鎏金對他的了解來說,八成不是什麽好話——狗嘴裏吐不出象牙這?句話就是在形容宸宴!


    “你什麽意思呀?”月鎏金半是疑惑半是譴責地瞧著?他,“你不會是想一人獨大吧?那是不可能的!我的右護法可是隨我一起打江山的人,不可能因?為你寒了人家的心。”


    你什麽時?候這?麽有良心了?


    宸宴都被氣笑了:“你倒是對你的那個右護法情深意重?。”


    “那肯定的呀!”月鎏金自認為自己是一位非常嚴明的教主?,絕不假公濟私,更不能因?為男人辜負了手下的一片忠心,斬釘截鐵地回答說,“你不要以為仗著?本教主?的喜歡就可以為所欲為,本教主?現在就明明白?白?地告訴你,你若是想追隨本教主?,就老?老?實?實?的,不要總是妄想著?一人獨大,那是不可能的!”


    宸宴冷冷啟唇:“誰說我要追隨你了?”


    月鎏金猛地愣住了,難以置信地盯著?宸宴看了好大一會兒,直接惱羞成怒:“你為什麽不追隨我?你怎麽能夠不追隨我呢?你不追隨我你還準備去哪裏?”


    “哪裏都能去。”宸宴神?不改色,語氣堅決地回答,“唯獨不可能跟你回踏天教。”


    月鎏金當即怒火中燒,呼吸一下子就變得急促沉重?了起來,胸脯一起一伏,氣得幾乎都要把後槽牙給咬碎了。


    “你為什麽不跟我回踏天!憑什麽不跟我會踏天!”她趴在他的身上,雙手撐在了他的腦袋兩側,咬牙切齒地盯著?他質問。


    宸宴滿目無奈:“我若跟你回去,你能保證,再也不出兵它界、擾亂天下了嗎?”


    “你現在才知道我擾亂天下麽?”月鎏金越發的氣急敗壞,“剛才你跟人家睡覺的時?候怎麽想不到呢?你從人家這?裏得到快樂的時?候怎麽想不到呢!”


    宸宴的耳根當即一紅,慌亂又羞恥:“我、我……”


    “你什麽你!”月鎏金才不會那麽輕易地放過他,“你就是個負心漢!負心漢!你占了人家的身子,你還不想對人家負責!”


    “我從沒說不對你負責!”宸宴語氣篤定,信誓旦旦地向她保證,“我一定會對你負責到底!我、我娶你!”


    “誰稀罕你娶我麽?要娶也是我娶你!”月鎏金也不稀罕他的負責,她的目的隻有一個,“我現在就要你跟我回妖界!跟我回踏天!”


    “……”


    不行。


    他做不到。


    他隻想天下安穩,踏天的行事風格卻與他的理想背道而馳。


    宸宴閉上了眼睛,長長地歎息一聲,聲色低沉又堅決:“我不可能跟你回踏天。”


    為什麽不可能呢?


    你可以包容蒼生,就不能包容我一次麽?


    月鎏金這?次是真的有些難過了,既委屈又憤怒。


    兩廂沉默許久,明知不可能,但宸宴還是心存幻想地開了口:“我們、可以不可以,一起離開?”


    月鎏金擰起了眉頭:“離開?去哪裏?”


    宸宴睜開了眼睛,認真地看著?她,說:“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隱姓埋名,當一對普通夫妻。”


    月鎏金麵無表情地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倏爾哈哈大笑,笑得直接倒在了旁邊的棉褥上,笑得肚子都是疼的。


    隱姓埋名。


    當一對普通夫妻。


    真是可笑啊!


    笑夠了之後,月鎏金用手揩了一下眼角笑出來的眼淚,再度躺平了自己的身體,以手當枕,撐住了後腦,滿目戲謔地瞧著?洞頂垂下的一條條、一道道水晶柱,輕輕地開合著?妖嬈紅唇:“你想讓我放下一切和你走,可你自己放得下麽?你放得下你的蒼生大義?麽?如若我跟你走了,陪著?你隱姓埋名,和你當起了普通夫妻,要是哪天凡界又發生了什麽動亂,你能忍心不管麽?你能夠保證你自己不會因?為蒼生棄我而去麽?”


    不能……


    他做不到。


    宸宴抿緊了雙唇,歉然地沉默著?。


    月鎏金輕歎口氣,又偏過了腦袋,哂笑著?撩起了眼皮:“你放不下你的蒼生大義?,憑什麽要求我放下我辛辛苦苦成立起來的踏天教和你走?憑你的一句‘我娶你’麽?你的誓言和許諾又算是什麽東西?能讓我一輩子肆意瀟灑、隨心所欲麽?”


    說完,月鎏金便從棉褥上坐了起來,伸手去旁邊的地上夠衣服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衣服被凍成冰塊了,隻好又從儲物戒中調出來了一套衣物,一言不發、行動迅速地穿了起來,邊穿還邊在心裏恨恨地想:什麽狗屁春風散,一點都不好用!為什麽隻能擺布他的身體不能擺布他的心呢?!


    他也不是自願跟本尊歡好的!


    他還是不喜歡本尊!


    在月鎏金悶悶不樂地穿衣服的時?候,宸宴也從棉褥上坐了起來,開始一件件地往身上穿自己的衣服。


    穿著?穿著?,一條紅色的肚兜從他剛剛撿回的裏衣中掉了出來。


    可能是因?為外麵有層衣料卷裹著?,也可能是因?為之前?月鎏金一直貼身穿著?,吸附在上麵的水早就被她那時?不斷升高的體溫烘幹了,所以這?條肚兜並沒有被凍上,隻是微微有些涼潮。


    宸宴愣了一下,在頭腦中遲疑、猶豫、掙紮了好大一會兒,才勉強將內心深處不斷翻湧的羞恥心和繁文縟節強壓下去,麵紅耳赤地將那條肚兜拾了起來,遞給了月鎏金:“你的、東西。”


    月鎏金已經穿好了新的肚兜,回過頭之後,目光淡淡地垂眸,瞧了一眼宸宴伸來的手,而後又撩起了眼皮,麵不改色心不跳地看著?宸宴:“抓得舒服嗎?”


    宸宴的呼吸猛然一滯,漆黑深邃的瞳孔微微放大,滿目震驚、無措與羞恥。


    月鎏金誌得意滿地牽起了唇角:“你想什麽呢?我問的是衣料,摸起來舒服麽?是不是特別特別享受?”


    宸宴咬緊了後槽牙,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之後,不容置疑地警告月鎏金:“不許再說這?種荒唐話!”


    真是假清高。


    月鎏金又把腦袋扭了回去,一邊繼續穿衣服一邊嗤之以鼻地回了句:“荒唐事兒都陪著?本尊幹了,還不許本尊說些荒唐話了?本尊也不是第一次說,方才說的比這?還荒唐呢,你怎麽不製止呢?你明明聽得挺開心的嘛,本尊越說你越興奮!”


    宸宴:“……”


    月鎏金穿好了上衣,從地上站了起來,開始穿褲子,嘴也沒閑著?,一直在奚落他:“別以為我不知道,狐媚子都是你這?樣?,嘴上說著?不要不要,其實?行動誠實?的很?,就是在欲拒還迎罷了!”


    宸宴:“……”


    行,好,我認輸。


    宸宴沒再多?說一個字,冷著?臉,沉默不語地開始穿起了自己的衣服。


    待兩人雙雙穿戴整齊,重?新一絲不苟地站在水晶宮的地麵上之後,月鎏金就把她的被褥和凍成坨的衣物全給收起來了,卻唯獨沒有收那條肚兜。


    從冰冷銀白?的水晶地麵上將其撿起來後,月鎏金直接將這?條肚兜塞進了宸宴的衣襟裏,還故意不塞完,隻塞了一半,另外一半露在了外麵。猶抱琵琶半遮麵。


    “神?君今日如此孟浪,深得本尊歡心,本尊就將這?件肚兜當作禮物送給您了。”月鎏金笑吟吟地瞧著?宸宴,“日後想本尊了,就拿出來摸摸聞聞,懷念一下今日的感?覺。”


    宸宴的臉都要青了,直接將那條肚兜從自己的衣襟處扯了出來,塞回了月鎏金手裏:“不需要,妖尊大人還是自己留著?穿吧。”


    月鎏金一下子就不高興了,氣急敗壞地瞪著?宸宴:“你就是這?麽對待本尊的是麽?本尊已經不強迫你跟著?本尊回妖界了,你為何還如此的冷漠無情?本尊不也是喜歡你才將自己的貼身衣物贈予你麽?你有什麽不情願的?”


    “你、”一時?間,宸宴都不知道該說她點什麽好了,“你就不能、不能斯文一些麽?”


    “你第一天知道本尊不是斯文人麽?要是換個斯文的來,你是不是毫不計較地就收了?”月鎏金緊攥著?自己的肚兜,滿目憤恨,“要是換了某仙子來,你是不是還得對人家感?恩戴德呢?”


    怎麽又開始“某仙子”了?


    宸宴又氣又笑:“你能不能別總動不動地就扯人家芍華?我與她說過的話統共加起來都不超過二?十句!”


    他隻是想讓她知道,他與某仙子之間一點都不熟,更沒有她想的那種情況。


    但卻適得其反了。


    月鎏金的怒火瞬間又高了三丈,一雙內勾外翹的鳳眼似刀般淩厲:“我提芍華了麽?我從頭到位說過‘芍’與‘華’這?兩個字麽?還不是你自己想她!自己主?動提起來的!你就是人在曹營心在漢!”


    宸宴:“……”這?麽不講理麽?


    緊接著?,月鎏金就又給他來了句:“你竟然還能清清楚楚地記得自己一共跟芍華說過幾句話?你記得住自己跟本尊說過多?少句話麽?你記得住麽?!”


    宸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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