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咱們可能用得到的裝備…”秦戈哢哢兩聲打開了旅行箱的鎖,隻見箱內滿滿當當裝了一大堆東西,“對講機、雷管、照明彈、繩索、武器,能帶的就這麽多。”


    “親爺…你帶著這堆東西,是怎麽過境的?找特務同事幫忙?”拿起比孫亭提供的美國陸軍裝備更為先進小巧的微型對講機,老劉頭一個勁的嘬牙花子,心說這秦戈和孫亭是準備搞軍備競賽是怎麽的?怎麽搞來的家夥是一回比一回先進啊…(此次秦戈搞到的裝備大部分由李約提供,英國特工部門的專用裝備)


    將所有設備準備就緒以後,眾人一早雇車再次趕往長嶺村,第一站是大手劉家,在張國忠看來,此人不但對山裏地形熟悉,且連鬼都能揍,不論是帶路還是幫忙都是必不可少的人選。


    大手劉也倒是實在,跟崔立嚴形容的一樣,隻有能找到他,讓他幹什麽就幹什麽,一不問目的二不要報酬。就這樣,算大手劉在內,張國忠一行七人又在上一次呆過的那個山洞裏紮了營。


    第十七章水下祭壇


    下洞的時間被安排在了第二天午時,不過說實在的,按張國忠的預估,以此盜洞的深度,白天下與晚上下區別不大。按照孫亭的分析,此盜洞不但是某種高科技發掘工具的產物,更有一些專業考古學的痕跡,至少小山洞中那個傾斜的盜洞就很像用“湯姆遜簡易爆破法”弄出來的,按理說,這是一種歐美(尤其是歐洲)專業考古學家慣用的方法,倘若在埃及,這種方法開掘古墓可以防止對古跡的過渡破壞,但若放在深山的話,其作用無外乎節省時間與工程量。


    第二天中午十一點三十分,小山洞外。


    將繩索在洞外固定好後,張國忠拿著巨闕劍第一個下了山洞,之後依次是老劉頭、艾爾訊、孫亭和秦戈,大手劉和張毅城則被安排在洞外等候,為了避免意外,“天津”匕首則留給了張毅城。


    和孫亭猜想的差不多,這個豎直的盜洞有很明顯的機械發掘的痕跡,洞的直徑大概80cm左右,四壁很光滑,必須手腳並用才能撐住,倘若不是秦戈帶來的專業登山繩山索帶有一種可調控的機械式卡扣,下這個洞可真要費老鼻子勁了。


    也不知道下了多深,直到洞口預留的照明燈變成黃豆粒那麽大點的時候,張國忠才下到一個較大的空間內,打開手電一瞧,此處仿佛是個密室,高度大概十幾米,和巴山的藏寶洞差不多,仿佛也是就合著天然溶洞修的,密室底部全是水,陰森森的也不知道有多深。洞內潮氣拂麵,就跟進了澡堂子差不多。“他娘的…這麽深的洞還有水…”張國忠心裏暗暗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按茅山術的理論,水越深,陰氣就越大。萬一這水要是過腰了,手裏的家夥必須在水裏耍的話,威力豈不是會大打折扣?有心回去吧,腦袋頂上老劉頭已經下來了,“師兄,底下全是水,深淺也不知道,要不咱回去吧…?”衝著頭頂上,張國忠一陣大吼。


    “你看看有多深!”聽見張國忠喊,老劉頭一緊卡扣,身子懸在了盜洞中間,“要是太深了就回去!”


    聽老劉頭這麽一說,張國忠一按卡子,身體緩緩下降到了水中,沒想到水麵剛剛沒過腳脖子,兩腳便感覺到了地麵。“真他娘的浪費感情…”張國忠解開卡扣,用手電仔細照了照密室四周,發現下來時的盜洞正好打在了整個密室的中間。整間密室麵積大概有兩個籃球場大小,和巴山藏寶洞一樣,空氣仿佛也彌漫著一股霧氣,但濃度比巴山要小很多,用手電能照到四壁。


    “下來吧!水剛沒腳麵!”張國忠衝上邊喊道。不一會,老劉頭、艾爾訊、孫亭和秦戈悉數下到了密室之中。


    “不會也是個藏寶洞吧?”老劉頭打起手電開始在密室中亂照。“不像!從盜洞的大小而言,咱們之前的那些人也不像是為了寶藏來的,這個小洞除了能上去,什麽都帶不走!”孫亭道。“但也絕不是古墓!一來古墓一般沒這麽大,二來這裏一無壁畫二無雕刻,如果真花費如此巨大的工程量來修墓,不可能這麽粗糙!”


    “不是古墓我知道!”老劉頭道,“哪國皇上把自己埋這,可就真是嫌自己陽間的日子過的忒舒服,死後想下基層體驗生活了…”


    “哎…我發現個怪事…”老劉頭和孫亭說話的時候,張國忠剛用手電不信賓照四周,“這連個門都沒有,他們下來幹嘛?我懷疑他們是不是挖錯了…”正說著半截,忽聽旁邊撲通一聲水響,“誰!?”張國忠和老劉頭不約而同的抽出了家夥,秦戈和孫亭則端起了槍,差點就扣板機了,幾束手電光暖意集中到了發出聲響的地方,“我!別開槍!”手電光下,艾爾訊撲騰了幾下從水裏“爬”了上來,“嚇死我了,這邊的水很深…!”


    “有多深?”張國忠上前一把拉起艾爾訊。


    “不知道,反正沒了我了…”艾爾訊邊說邊脫衣服,“我說這幫古代人可真夠損的…”


    “我看…不隻是損那麽簡單…”秦戈收起槍,走到艾爾訊跟前,把手電伸到了水裏,大家夥這才發現,腳底下的水仿佛比自己想象的要清亮一點,手電光在水下至少能照出半米來遠,“我認為咱們待著的地方應該是一個高台,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這裏可能是古代的祭壇,應該有樓梯通下去!而這晨的出口,則應該在水下!”說罷,秦戈開始順著艾爾訊掉下去的地方尋找所謂的“樓梯”,聽秦戈這麽一說,眾人也開始學著秦戈的樣子貓著腰找了起來。


    原來眾人站著的地方確實是一個正方形高台,兩側深水區域大概有四五米寬,而前後則要更深一些,就在艾爾訊落水的反方向,張國忠還真找到了所謂的“樓梯”,約麽有二十多厘米寬,但陡的很,用胳膊伸到水裏試了一下,每級台階的落差至少有三十厘米。


    “找到了!”隨著張國忠一聲喊,眾人呼拉一下聚了過來。“我下去試試!反正衣服已經濕了!”艾爾訊二話不說便要下台階。“等等!”張國忠一把拉住了艾爾訊,“水太深了,恐怕有危險,況且這個洞還鑽出去過那東西,咱們還是先回去吧…”


    “應該不會有事吧…”秦戈道,“張掌教,你覺得,那些東西是否可能會遊泳?”


    “這…?”秦戈這一問,還真把張國忠問住了,除了霧靈山那個三口孽魄仿佛能撲騰幾下以外,茅山術裏還真沒有哪些怨孽會遊泳的記載,況且屍體若真泡在水裏,恐怕起屍之前就泡爛了,哪還可能出去禍害別人呢?


    “我覺得,咱們之前那些人應該是全身而退的,如果他們沒出去,那至少他們下來時的繩子應該留著…我覺得,那東西很可能是別處的,巧合鑽進了那個洞布而已…”


    “有道理…”老劉頭倒是破天荒的支持了秦戈一次,“這裏陰氣重,開個口漏了陰氣,沒準會把那些東西引過來…來,艾老弟,話雖這麽說,但小心不是錯,把這個拿上…”還沒等張國忠說話,老劉頭一把把七星劍塞給了艾爾訊,而秦戈則從背包裏拿出了登山繩給艾爾訊捆上了。這麽一來張國忠也沒詞了,本來是為調查廖氏夫婦的死因下來的,這可好,唯一和其死因有關係的“字屍”倒讓這老哥兒倆說成別處偶然進來的了…


    拿起七星劍,打開手電,艾爾訊一步一探的下了水,沒下幾階台階,水便沒到了脖子。“拉好繩子,我下去了!”深吸了口氣後,艾爾訊一猛子紮進了水下,隻見一片手電的光韻在水麵晃來晃去的越來越暗。也就過了十幾秒,秦戈手裏的登山繩已經讓艾爾訊帶下去十幾米了,“好像挺深啊…”秦戈邊鬆繩子邊皺眉,“這個裏到底是幹什麽的?古代怎麽會把祭壇設在如此之深的地下?祭壇那邊是什麽?古代人怎麽進來的?”


    “等會艾老弟上來的時候,咱們問問他水大概多深,就不難推測這個壇的朝代…”老劉頭點上煙,開始人模狗樣的白話,“祭壇之法由西周而興,後漢而衰,相傳武王罰紂之前,周公曾於太白山設‘千纛壇’以窺天意,高三十丈,方十二丈,而到後漢之時,諸葛孔明借東風曾於南屏山設七星壇,高僅九尺,九尺為漢尺,合到現在也就兩米左右,再往後幹脆就不弄那東西了…就跟這大哥大一樣,當年八路軍打日本鬼子的時候,報話機都得背著,現在能揣的兜裏…”


    “原來如此,劉先生果然高明…”光顧跟老劉頭說話了,秦戈也沒注意這手裏的繩子,隻見繩子越走越快,直到張國忠發現不對勁,“艾先生怎麽這麽久還沒上來?”一般人憋氣最多也就兩分鍾,此刻已經差不多了,可水下非但一點動靜都沒有,秦戈手下的繩子反而越走越快。“噢!”秦戈這才注意自己手裏的繩子,這一卷繩子是五十米,此刻已經被放下去一大半了。


    下意識的一叫勁,秦戈想把繩子往回拽,這一用力不要緊,隻見原本鬆弛的繩子瞬時繃了起來,隻聽撲通一聲,一股巨大的力量把秦戈也拉進了水裏。“秦先生!”等張國忠反應過來,秦戈已經沉入水下了。“你們在這等我!我要是五分鍾沒回來就自己上去!”說罷張國忠撲通一下也跳下了水。


    下了水才知道,這水下的能見度比想象中的差得太遠了,雖說跟秦戈是前後腳下來的,但此刻卻一點秦戈的影子也看不見,無奈,把頭探出水麵換了口氣後,張國忠也順著“台階”向祭壇的正前方潛了過去。


    “他娘的,這是什麽?”向下潛了四五米以後,張國忠探到了最後一級樓梯,而樓梯的兩側仿佛放著一些籠子,欄杆大概有手指頭粗細,長寬高都和棺材相仿,裏麵黑渣渣的也看不清是什麽東西,雖說心有好奇,但此時此刻兩個大活人生死未卜,張國忠也沒心思仔細觀察了,用腳跟蹬了一下樓梯沿,盡可能快的向前遊去…


    ____________


    注解:


    纛:讀音dao,四聲,古時軍旗之意。


    周公:即周文王四子姬旦。


    不死傳說第一部廖氏迷冤第十八章磔池


    此時此刻,岸上的老劉頭和孫亭顯然比張國忠還著急,“他娘的,下來之前先插一杆黃旗對了…哎,真是老糊塗了…”劉頭一個勁的咬牙跺腳,情急之下從包裏抓了一把銅錢之後,準備插一杆黃旗子看看裏麵的東西到底幾斤幾兩,但等旗杆子立好以後才想起來,自己的劍給了艾爾訊,沒家夥根本沒法開陣…老當初對自己手裏的家夥太自信了,所以黃旗子也沒插,現在想插了,家夥卻又讓艾爾訊拿走了,有心上去拿張毅城的天律吧,又怕張國忠等會回來需要幫忙…


    而孫亭的臉基本上已經沒血色了,這個人雖說平時看上去沉著穩重,但往往在關鍵時刻會顯露出一點紈絝子弟的風範,尤其是從埃及回來時候,別看其不把緬甸毒販子的衝鋒槍放在眼裏,但若碰上這些鬼鬼神神的事可就另說了,總而言之一句話,一日遭蛇咬,十年怕井繩…


    “劉前輩…張先生他們…不會有事吧…?”憋了得有半分鍾,孫亭磕磕巴巴就說出這麽一句…


    “應該沒啥事…他們手裏不是一般家夥…”老劉頭也一個勁的找自我安慰,“這樣,孫少爺,一會我下水,你先上去!”


    “這…這怎麽行呢?”一聽老劉頭要下水,孫亭更是為難了,自己是年輕人,怎麽能讓老人去冒險呢…?


    “外邊還有人等著呢!咱們都不上去,這算什麽事啊!”雖說也是心急如焚,但老劉頭表麵上倒是挺冷靜,“沒準他們在裏邊找到什麽寶貝了,正研究獨吞把咱倆甩了呢,那個姓秦的可沒啥好心眼…”


    “可是…您的身體…”孫亭蹲下身子用手摸了摸水,冰冷刺骨,“這水很涼啊…”


    “我可是老年冬泳隊的!三九天鑿開冰窟窿就下去泡著!這點涼算個屁!”雖說表麵上挺樂觀,但額頭的冷汗雲深可把老劉頭的真實心情給暴露了,看了看表,距離張國忠最後一次換氣三分鍾都多了,水底下還是不見動靜。“孫少爺,幫我拿著這個…”老劉頭把大哥大連同上衣一塊塞給了孫亭,“到上邊別說實話!毅城還是個孩子!”


    “我…明白…”孫亭接過了老劉頭的東西,孫亭傻呆呆的站在原地,看著老劉頭哆哩哆嗦的下了水。沒幾秒鍾,水麵上的手電光韻也不見了。


    與此同時,水下。


    順著張國忠的路線,老劉頭也開始從最下方的台階向正前方遊。感覺沒遊幾米,前方便出現了一個類似於門的石洞,大概兩米高,一米多寬,如果真是門的話,跟這個巨大的密室還真有點不成比例。


    為了保險起見,老劉頭在石門前也浮出水麵換了一次氣,然後一猛子潛進了石門。水下,石門中是一條黑漆漆的通道,因為不知道通道到底有多長,所以老劉頭隻能掐算著遊進來的距離,隨時做好往回遊的準備。


    就在老劉頭感覺快憋不住了,想返回密室的時候,忽然感覺通道兩旁的岩壁沒有了,取而代之的則是毫無盡頭的黑暗。“到裏屋了?”老劉頭腳蹬池底,以最快的速度浮出了水麵。


    “給我死吧!”腦袋一出水,老劉頭便聽見了張國忠的大吼,緊接著便是撲通一聲,就好比成噸的巨石被扔進水裏一樣,緊接著便是一連串的槍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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