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這天中午,我們六人果然被無罪釋放了。出來的時候,獄警還向我們點頭哈腰,連聲道歉,用英語說什麽“各位專家們對不起,我們以為你們是盜墓者,錯抓了好人”之類的屁話,聽得我都想發笑,前一天老子還是階下囚呢,今天就特麽的變成座上賓了。


    我們取回被扣押的盜墓工具,剛走到監獄外邊,就有兩輛白色房車在外邊等著了,車上的人正是昨天的那個卡特教授。


    “來吧,先生們,上車,我帶你們見一見新朋友,明天我們就出發去伊斯坦布爾了。”


    “嗯。”我點點頭和誌強、阿波坐上了第二輛車,而老雷、大豪和河叔則上了卡特所駕駛的第一輛車。我們這輛開車的是個棕色頭發,藍色眼睛,留有一字胡的老外,我用英語問他叫什麽,他說他叫“約翰”。


    約翰這家夥雖然表麵上瘦瘦的,但是每一寸肌肉都凹凸有致,我還能看到他的臉上有兩道交叉在一起的短刀疤。當我問起他的年齡時,丫的,居然特麽的才二十三歲,大不了我們多少。可那外表卻是一副三四十歲的滄桑模樣,都說老外發育快,看來的確是真的。


    “我說約翰老兄呐,你是哪裏人啊?”在車上我閑著無聊,就打算和那老外扯會兒皮。


    “我是意大利人,出生於羅馬。”


    “喔,意大利人啊,你們那的什麽鬼比薩餅很好吃啊。”


    “是的。”


    這老外也怪冷淡的,居然這麽敷衍一下就了事了,我往後問了一些問題,他都是要麽答的“嗯嗯啊啊”的,要不然就是答什麽鳥“yes”或“no”啊,跟個機器人似的,實在無趣。雖然說吧,約翰也好像偶爾笑了一下,但實在是有些做作的樣子,於是我就不再問他什麽了。


    (二)


    車子行駛了大約一個多小時,我們來到了一座郊外營地。營地裏有很多很多人,他們都各自忙著自己的事情,要麽拿著些瓶瓶罐罐指指點點,要麽就是在爭論什麽話題,總之他們無論作甚,都不是在幹閑事。


    我們下車走進營地,跟著卡特教授和約翰來到一頂綠色的帳篷裏,掀開帷幔裏麵擺放了不少勘測儀器,以及一些不知名的工具。裏麵還站著2名外國人,一位是戴著一副黑色鏡框眼鏡,很有貴族氣質的年輕人,另一位則是個金發碧眼的外國妹子,不得不說真的很漂亮,所以我那河叔的眼睛又開始亂瞟了,整個人像被勾了魂似的。


    “先生們,歡迎加入賓夕法尼亞大學,拜占庭-土耳其遺跡發掘的考古隊。”


    “呃,啊,是啊,是啊。”河叔楞了一下,好不容易才把眼睛從外國妹子那裏移開,很尷尬的點了點頭。


    “我來為你們介紹一下此行的成員。”


    然後,卡特教授首先走到約翰的旁邊說道:“這位是約翰,意大利人,我的助手和學生,跟隨我考古發掘有五六年了。”


    “之前我們認識過了,對吧,刀疤漢。”因為他臉上的刀疤實在是令我印象深刻,所以我喜歡叫他“刀疤漢(翰)”。


    我們握了個手之後,卡特又道:“這位是威廉,他是個英國人,是個很聰明的學生,此行是他第一次參與發掘工作。”


    “多多指教,中國朋友們,我讀過我們國家李約瑟博士寫的中國史,你們的文化我很感興趣。”威廉很有禮貌點了點頭,隨手搭了一下眼鏡,深深鞠了一躬。看來的確英國人好麵子,打死都要做紳士。


    “而這邊這位女孩呢,其實也是半個中國人,她的父親是美國人,母親是中國人。。”


    “你們可以叫我十二,大家多多指教啦!”女孩微微一笑,聲音軟軟的很好聽,隻不過我奇怪為啥那姑娘叫自己是“十二”呢?


    這下好了,我那猥瑣的河叔一聽,心都飛起來了。隻見他連忙滿臉堆笑的,說著:“十二小妹妹,你好哇,叔叔我叫趙山河,是個古董商人,很高興認識你,真的,我很高興!”


    我這時用力踩了他的皮鞋一下,河叔疼的“誒喲”了一聲,連忙收口不再說下去,不好意思的站到一邊。唉,每次都這樣,河叔一看到漂亮妹子就會失控。


    “嗯嗯,很高興認識大家,以後我們還要一起努力呢。”


    河叔還是一副神魂顛倒的模樣,口水都快流出來了,還是我上去他前麵擋住河叔,才不讓他在妹子麵前出醜的。


    介紹完畢後,卡特教授拄著手杖,走到箱子旁邊,從裏麵拿出一些物件,擺在一張小桌子上。


    “先生們,我很榮幸向你們介紹一下我們傳統的工具,這次考古,你們會用得上的。”


    “這是!?”


    我看到桌子上放著幾盞奇怪的油燈,以及幾個構造奇特的護腕手套,和卡特博士的右手是相同款式的,我也開始好奇這玩意是做什麽用的了。


    隻見,他用手指著油燈說道:“它叫‘冥火油燈’,這可不是簡單的油燈呢,它燈罩裏的燃料是屍油,通過某種方法加以利用,燃燒的冥火對墓中的毒物有著一定威懾的作用,在搜尋屍體身上的的物件時,也能減少起屍的可能性。”


    “這東西不錯啊!是你們西洋人的傳統工具麽!?有點類似我國‘卸嶺力士’的照明工具。”誌強說完,忍不住還拿“冥火油燈”擺弄了一下,我就說了這家夥總是好像一副沒見過世麵的樣子,雖然我也沒見過多少世麵,但起碼我不會表現的這麽明顯。


    我指著那手套問道:“那這個有什麽用?”


    “這個,呃,我想想怎麽稱呼它才好。。”


    卡特思考了一陣,然而開口說話的卻是一旁的威廉,就是那位什麽鬼“英國紳士”,他好像是為了擺弄學問,還是什麽,反正這類人我不喜歡,就像當初我討厭阿波一樣。


    “你們中國,有個‘摸金校尉’,不如就叫它‘摸金手’吧。這個‘摸金手’呢,其實暗藏玄機,如果你玩過現在很流行的一款遊戲《刺客信條》,也許你會更好理解。這東西和裏邊的袖劍差不多,不過這不是用來暗殺的,這是用來藏匿工具的,例如開鎖器,鉤刀等等。此外,手頭關節上的金屬起到自衛的作用,還可以用來敲碎一些腐朽的鎖鏈。”


    威廉說完後,卡特教授就撩開袖子,露出了手上金屬質感的“摸金手”,準備現場演示。我們大家瞪大眼睛注視著,他輕輕按了個按鈕,隻聽“刷”的一聲,護腕裏突然彈出了一把鉤刀,嚇了我們一大跳,隻有大豪和老雷是很平靜的看著。


    雷海文看到後隻是笑了一笑,道:“沒想到你們洋人的玩意也很精巧嘛,哈哈。”


    “你們中國的探墓工具也是五花八門呐,看來我們還得互相學習,到土耳其探墓還得希望你們多多幫忙啊。”


    “自是當然,那麽,卡特先生,我們的飛機什麽時候出發?”


    “明天下午一點的飛機,途徑倫敦希斯羅機場休整後,再轉機飛往伊斯坦布爾的國際機場著陸。”


    “先打住,我有個問題!”我這時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便走到老雷和卡特兩人之間,一臉愁苦地說道,“我的屍毒,快幫我解了吧。”


    “哦,差點忘了,這邊的小夥子還沒脫離生命危險。約翰,你去隔壁帳篷裏把那瓶子和藥膏拿出來!”


    刀疤漢點了點頭,簡單說了聲“是的,教授”,接著轉身離開帳篷。


    之後卡特向我賠了賠禮,“很抱歉,這位小先生,我們差點就忘了。”


    我“哼”了一聲,說了句“沒事”。


    過了一會兒,刀疤漢把瓶子和藥拿進來了,那瓶子裏裝著綠色的藥水,怎麽看怎麽惡心。卡特教授示意我撩開袖子,露出了快要化膿的傷口,一道道黑色的血管像蛛網一樣遍布手臂和肩膀。


    “唔,還不算太嚴重,十二,威廉,你們幫忙按住他,我來上藥。”


    那個叫“十二”的金發姑娘有些不太樂意了,“為什麽是我,而不要約翰那大個子?真是的。。。”


    她和威廉走到我旁邊,按住我的頭,還輕輕地說道:“男孩子要聽話,可不要亂動哦。”


    這聲音聽得我一陣雞皮疙瘩,就和日漫裏的聲優似的,想不亂動都難了,整的我頭皮發麻的。接著,卡特教授拿出那藥敷在了我的傷口上,剛開始不覺得,到後邊突然疼的我想跳起來!難怪說卡特要兩個人來按住我,這真尼瑪疼,就像在傷口上撒鹽似的,一陣火燒火燎的。


    “一個男孩子還這麽怕疼。。。”


    “我。”


    “這是我從印第安巫醫手裏買來的,是有點疼。你再喝下這瓶子裏的水,你就完全康複了。”卡特教授把那“綠油油”的瓶子遞給了我,“不喝下去不能完全治好屍毒。”


    我拿過來,剛扭開瓶口,一股撲鼻的“新鮮”臭氣就彌漫了過來,讓我忍不住喊了一聲:“臥槽,這尼瑪能喝啊!?”


    誌強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喝吧,不喝你就真的要躺了。”


    “可是,算了,墓穴裏的酸水我都嚐過,為了活下去,老子就。。。忍了。”


    說罷,我眼睛一閉,不要慫就是幹,舉起綠色液體就猛的喝了下去,那味道,就跟千年的下水道汙水似的,差一點就吐出來了,還是靠我堅強的毅力才忍住的。


    “喝,完,了,我,日,啊!”


    “喝完就好。”


    “好。。真好。。。”


    (未完待續。。。)


    「可以解鎖的資料」


    冥火油燈:也可以叫做“明火油燈”,一種用屍油點燃的油燈,除照明外,對防止毒蟲和起屍有著不錯的效果。燈罩使用開光過的材料製作,能壓製被提取屍油的屍體主人的怨氣,從而能使某些墓中的“東西”誤認為盜墓者們是死者。屍體生前怨氣越大,效果越好,但是被反噬的危險性也越大。


    摸金手:不但有一定防護功能,還同時起到了類似指虎,小型工具收留的作用。雖然起源於西方,但中國盜墓者們靈活將探陰抓之類的工具改造後裝配至手套上,變成了一種新式工具,而被戲稱為“摸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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