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抓緊了劍柄,劍穗搖晃。


    果然看見路今慈坐在地上,黑影綽綽,手中好像抓著什麽東西。


    徽月根本不管這?麽多,路今慈近在眼前那就?對不起了,從後?對準他心口突襲。


    今天他必須死在這?。


    劍刃破空,她雲鬢隨風翻飛。


    劍尖才碰到路今慈背部就?彈開,黑霧順著塑月劍纏上宋徽月的手,徽月靈力注入劍才勉強擺脫了黑霧。


    她長劍撐著地麵,咬牙道:“路今慈,我們談談。”


    聽熟悉的聲音,少年身子一顫。


    徽月趁這?個機會試探性走近幾步看清他手中黑色東西,黏糊糊一團,像是黑色的蠶脫。


    路今慈額頭上魔印顯現,那黑東西在手中化為一縷縷黑霧,被魔印吸收。


    徽月很快就?明白,他之所以重返山洞,是需要找到這?東西入魔。


    問靈看見這?東西就?來了興致:“他手中的那個是仙蛻。每當有修士飛升,其所在人間的身體?就?會脫水化為仙蛻。若得此物,修為提高大截。”


    徽月突然想起傳聞中那個骨頭全部溶解、黑成一團的男人。


    她問:“脫水後?是不是會像黑太歲。”


    問靈道:“是。”


    徽月難掩心底的震驚,要知道修真?界千年以來無一人飛升,在這?窮鄉僻壤還是十年前,竟有人飛升而修真?界無一點風聲。


    這?地方居然會出現仙蛻。


    她自?知不能再坐以待斃,真?要路今慈等吸收了仙蛻後?果不堪設想。


    對方本就?是未來的路今慈,來硬的好像不行?……


    徽月突然一改殺意,從後?麵抱住路今慈,小聲道:“路今慈,我來晚了。”


    反常,太反常了,根本就?不像徽月往日的作風。


    問靈都?不免嘖聲:“你這?……”


    剛剛才拔刀相向,現在態度大變。


    路今慈也不傻,冷笑了一聲,本想捏斷她脖子,卻發現這?人真?的是宋徽月,不知道為何?能找上這?裏。


    少女貼著他,發絲勾著他臉頰,好聞的體?香在他鼻尖繚繞。徽月道:“我已經知道前世的事了,難道你忘了嗎?我們拜過堂的。”


    她聲音輕盈,路今慈一聽拜堂臉色一變,魔印劇烈閃爍,仙蛻從手中滑到地上。


    少年也未曾料到:“你不該來這?。”


    一如當時在天山。


    路今慈重來一世也知道她重生?,之前裝得可真?好,將?所有人都?騙了過去?。徽月調整袖子下邊的匕首,垂眸:“你與天道的交易我知道了,雖不知道除了長衡仙山那些人還有什麽理?由能讓你非入魔不可,但不隻有入魔一條路可以走。”


    徽月說得真?誠,眉眼彎彎,原本就?長得溫柔,可路今慈回神語氣?依舊冷冰冰的:“我不知道你在胡說八道說什麽,宋徽月,離我遠點,現在離開這?。”


    眼眸沒有一絲一毫的波動。


    徽月不管,抱緊了他,自?顧自?道:“其實我也喜歡你,但是你一直對我不好,所以我前麵很生?氣?,也對你不好。但是我想了想,你也有苦衷,真?的,不止有入魔一條路可走。


    在全村死亡後?你沒有繼續下去?,而是選擇拜入長衡仙山,那年在你心裏還是存著一絲不入魔的念想吧。”


    隻是長衡仙山跟他想象的不大一樣。


    徽月繼續:“因?為你本可以在十年前就?吸收仙蛻不是嗎?”


    少年身形很高,猛然回過頭,笑容中帶著諷意:“宋徽月,你說的話有幾分真?。你喜歡我什麽?是喜歡我白眼狼還是喜歡我差點殺了你?你倒是說啊。”


    他眼神染上了瘋狂,卻沒在宋徽月眼中發現一絲說謊的影子。


    路今慈冰涼的手指在徽月臉頰上劃過。


    少女眼神很溫柔,眨眨眼:“你猜啊,世間情愛本身就?難說。”


    徽月道:“但我不想你入魔,變得麵目全非。我曾之前無數次想拯救你,即便你對我不好,還是掏心掏肺對你。路今慈,你難道感受不到嗎?”


    路今慈突然怔怔望著她:“你說的喜歡是真?的?”


    他已然是放鬆了防備,黑霧消散。


    徽月對他笑了一下:“假的。”


    袖下利刃出鞘,將?他心口捅了一個對穿,眼角濺上路今慈的血,徽月眼神冷冰冰,這?一切早就?該結束了。


    她滿手的血,嫌惡地瞥了眼地下的路今慈說:“我怎麽可能會喜歡邪魔呢?永遠都?不會!你前世做的那些讓我感到惡心,路今慈,少在這?自?我感動。”


    路今慈在血泊中笑得大聲,仙蛻化黑霧卻依舊沒有停下,他額頭上的魔印越來越清晰,笑容也越來越病態:“你喜歡江繞青是吧?若我沒記錯,你婚期降至。宋徽月,你不是最恨我了嗎?我要是再把江繞青殺了,你會不會更恨我。”


    少年嘖聲:“宋徽月,這?一世,誰也阻止不了我。”


    第33章 威脅


    路今慈臉色蒼白, 發帶已經散開,墨發垂落在腰間,有些妖治。


    眼看魔印越來越殷紅, 徽月手心生火,對著仙蛻就是劈裏啪啦一頓亂燒。


    火焰繞上,仙蛻紋絲不動。


    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入魔。


    明明就是對著心口的位置捅的, 路今慈心口的傷疤卻慢慢愈合,怎麽可能!徽月咬緊牙關, 傷到心脈了怎麽會是這個反應?


    反正?都撕臉了。


    徽月麵無表情:“你做夢。”


    不管這麽多, 可能是力道不夠,既然一次殺不死就來第二次。


    塑月劍光芒奪目, 她出手就是殺招, 陰風變得凜冽,路今慈徒手抓住劍刃,劍尖離心口隻?有一寸, 血如斷線的珠簾般往下落。


    他勾唇:“你急了?剛剛不是還說喜歡我。”


    同時洞穴外,天色瞬變,透不進光的黑如烏鴉濕漉的羽毛, 滾滾雷聲預示著一場即將到來的風暴, 氣氛陰鬱而滯悶。


    兩人的心跳聲很?清晰。


    這邊的動靜自然吸引了城中不少修士,禦劍發出的金光越來越近, 到時候無異於甕中捉鱉。


    徽月道:“你覺得你今天跳的掉?”


    偏偏選在烏山少主?生辰宴這天,弄出這麽大的動靜,各路豪傑可是都在呢, 也不看看黃曆。


    她越用?力, 劍每往他心頭移動一寸,少年的指節就咯吱作?響。


    即便是現在寒毒有要發作?的趨勢。


    她手間的血滴在路今慈衣襟上, 是他的,這麽冷血的一個人血卻是滾燙的,真令人難以置信。


    路今慈笑了笑,突然鬆開手。


    任由劍噗呲一聲又紮進去,瘀血被鮮紅取代,少年嘴角滲了血,麵白?如紙。


    徽月都沒?搞懂,為何他還能笑的出聲,沒?有一絲懼意,更多的是挑釁。


    隻?是很?快她就明白?了,路今慈壓低聲湊在徽月耳邊,諷笑道:“宋徽月,很?可惜,不是每個人心都長?在左側。”


    他睫毛劃過徽月的臉頰,她後頸一片薄涼,從一開始就錯了。


    徽月臉色一變,憤恨地盯著他,右邊!


    路今慈強行抓著徽月的手臂,將他體內的劍拔出,劍哐當落在地上,徽月指尖一顫。


    她冷笑:“把自己弱點說出來,你真蠢。”


    徽月抬手。


    此時不日城的修士都被城外的劇變吸引,幾?天幹已經到了洞穴外,後腳趕來的江繞青也拔出劍,小心翼翼地靠近。


    看見洞穴內熟悉的身?影,他劍穗晃得劇烈。


    一黑一白?兩道人影曖昧糾纏,挨得極近,少年的氣息接近半魔,額頭上的魔印令在場的每一個人都神色大變。


    不就是通緝令上的那位?


    “找你很?久了。”卞映瑤冷笑,開口就定?罪:“一起殺了!別?讓她有機會給邪魔療傷。”


    江繞青道:“路姑娘,你不要一錯再錯了。”


    修士們紛紛拔劍,徽月聽著他聲音莫名紮耳,聲音清冷:“卞二小姐,那你還是好好看看我究竟是不是在給他療傷。”


    她手中藍光襲向路今慈右胸腔,卻是被黑霧吞噬、絞殺。


    路今慈突然揪住她領口的衣料往懷中一拉,塑月劍落到了路今慈手中,橫上徽月脖子,用?的是最鋒利的一端,劍身?的光芒瞬間黯淡,發出悲鳴。


    少年森冷的聲音傳來:“全部給我退後。”


    徽月寒毒發作?,眉心擰成一團,路今慈察覺了,隻?以為是抗拒,少女臉色發白?,發絲在空中飄揚,任誰看了都會憐惜。


    在場的修士也看清了她的臉。


    “這姑娘有點眼熟啊!我今晚還在宴會上見過,和卞公子撘話!”


    “沒?錯沒?錯,我也見過!好像是姓宋來著,就一個小掌門的女兒。”


    “叫宋什麽來著?”


    江繞青不可置信地抬頭,劍穗竟被風吹散,棉絮飄揚。


    卞映瑤根本不可能會在意徽月的死亡,正?拉開逐日弓,兩個都死了最好。


    這時有人插話。


    “映瑤,慢著。”


    原來是卞白?璋來了,烏山少主?排場自然是大的,走在最前麵修為不高?,但身?後跟著一眾大能鎮場,所到之?處氣壓很?高?,百鳥沉寂,百獸匍匐在地,蚊蟲當場就死了一地,顯然是對殺了路今慈勢在必得,在絕對實力麵前,一個年輕的魔物能掀得起什麽風浪。


    卞白?璋書生臉,俊秀的眉眼,是這其中唯一一個手上空空如也的人。他溫和地笑著,在場就有女修紅了臉。


    相比之?下他似乎更在意徽月的安危:“魔物挾持了徽月姑娘,我烏山豈有視人生命危險於不顧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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