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江虐文係統安靜如雞:[……]


    它也沒想到,理論?上說?,劇情發展就應該是它說?的那樣啊!


    這位白月光……屬實有點?太?生猛了。


    [叮!任務失敗!]


    一百年的壽元瞬間被綠江虐文係統眼也不眨地扣掉。


    不管,就算是它說?錯了,宿主也不能?這樣取笑它!


    反正這魔頭的命長的很?。


    溫寒煙將那具屍體隨意?扔開,再次抬起眼時,便發現先前恨不得貼到她臉上的包圍圈,不知道什麽時候散開了數尺。


    眼下出了人命,不遠處看熱鬧的統領也坐不住了,肥碩的身體一步三顫地大步趕過來。


    “你竟敢傷東幽弟子性命?”他雙目圓睜,原本便顯得極為刻薄的眼睛,在肥肉的擠壓下,顯得更加戾氣?橫生。


    “我今日便代家主,好?好?教訓教訓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溫寒煙心底冷笑一聲,緩慢轉了轉手腕,流雲劍身在日光下反射出一道寒芒。


    就在這時,統領腳步一顫,整個?人仿佛斷線了的風箏一般“刷”一下倒飛出去?,寬大的陰影在地麵上滑行,“砰”一聲和他的身體一起匯集在粉碎的牆邊。


    方才艱難從那小坑裏爬出半邊身子的東幽弟子滿目絕望,被迎麵飛來的肉重新砸在了坑裏。


    裴燼走過來,長袖一掃將那統領掀飛。


    溫寒煙敏銳地察覺到他臉色不太?好?,連帶著眉目間都流露出幾分未曾壓抑的冷戾:“沒完沒了。”


    他屈指直接淩空扣住城門,在一眾東幽弟子目瞪口呆的注視中,厚重的城門緩緩震顫了下,幾乎要從城牆裏被掀下來。


    變故突如其來,溫寒煙隻想給人點?教訓,倒也沒當真無法無天到要將東幽的臉麵撕下來按在地上踩。


    她連忙收劍歸鞘,手腕一轉按住裴燼動作:“你這是幹什麽?還?不住手!”


    溫寒煙一開口,那城門顫顫悠悠、岌岌可危的搖晃稍微靜止一瞬。


    裴燼垂下眼來:“為何?”


    溫寒煙莫名其妙:“什麽‘為何’?”


    “你向來不是什麽任人揉捏的性子,今日卻偏偏不要我對東幽出手。”裴燼掀起唇角,笑意?未達眼底,“為什麽?”


    溫寒煙察覺到他情緒波瀾,卻摸不透他不悅的緣由。


    莫非是因為他同?東幽有舊怨?


    思?及此,溫寒煙擰眉道:“即便你要出手,也該——”也該選在一個?不會暴露自己身份的時候。


    溫寒煙話還?沒說?完,電光火石之間,一道聲音從斜地裏傳來,有人伸出手。


    “還?真熱鬧,你們這是在做什麽?”


    朱紅色的衣擺緩緩落下,露出一張刻著蓮紋的玉簡。


    葉含煜目光一頓,難以置信盯著近在咫尺的身影,片刻之後,眼底浮現起一陣狂喜。


    “姐姐?!”


    許久未見的葉凝陽一身朱紅長裙,袖擺金絲滾邊,前襟繡著楓葉,發間金釵流蘇搖曳,一身珠光寶氣?,在日光掩映下耀眼得幾乎令人無法直視。


    葉凝陽朝著溫寒煙幾人微微頷首,隨手將玉簡扔過去?。


    她顯然也聽見了先前那些話,這玉簡與其說?是“扔過去?”,更像是“砸過去?”,好?不容易爬起身的統領被這一玉簡砸的,登時嘔出一口血。


    葉凝陽譏誚開口,“東幽不養閑人?”


    麵對著她的時候,守衛統領態度驟變,連忙一邊擦血,一邊手忙腳亂恭敬去?接。


    “葉家主……我……他——”守衛統領驚疑不定地看著葉含煜,片刻又去?看葉凝陽,這目光在他們兩人臉上來回幾次,越看越心驚。


    這樣相似的兩張臉,葉含煜的身份已經呼之欲出,幾乎是在往他臉上明晃晃地扇巴掌。


    “連貴人都認不出,是在等我幫你守城門嗎?”葉凝陽盯著他冷笑一聲,屈指一彈腰間赤影窄刀。


    身後四五十名紅衣勁裝侍衛應聲而上,護在溫寒煙幾人身側,對著城牆下的守衛統領怒目而視。


    氣?勢登時朝著另一邊傾軋倒去?,守衛統領臉上的肉一顫,“我、我……葉家主恕罪!我隻是——”


    “我沒興趣聽你說?廢話。”


    葉凝陽一把將溫寒煙拉到身邊,“拜帖既然已經拿來了,那現在你該做什麽,還?需要我來提醒嗎?”


    守衛統領簡直後悔得要暈過去?。


    他怎麽能?想得到這幾個?風塵仆仆的人,竟然真的是兆宜府的貴人?!


    早知道這樣,他剛才就不該逞一時之快,多嘴說?那句話!


    守衛統領咬咬牙,撲通一聲跪下來,用力在地上磕了個?響頭,渾身的肉都隨著動作顫動。


    “對、對不起,是小人有眼不識泰山!衝撞冒犯了幾位貴客!”


    這邊磕頭磕得震天響,葉凝陽卻分毫沒在意?。


    她轉頭看向溫寒煙:“夠不夠,讓他再多來幾個??”


    葉凝陽話音剛落,守衛統領便會了意?,片刻不停地連連磕頭,很?快便見了血。


    溫寒煙垂眼看著他,看著他額頭皮開肉綻,鮮血順著肥肉淌下來,難看至極。


    她驚訝地發現,她心裏竟然沒有分毫憐憫。


    倒也談不上快意?,她隻覺得本該如此。


    原來,她根本沒有那麽善良、那麽無私。


    “行了。”葉凝陽差不多便喊了停,她畢竟也是來客,不想剛來便讓東幽麵子上過不去?,隻能?適可而止。


    “不管她是不是司玨的未婚妻。”她眼睫垂下來,居高臨下中漾著幾分不怒自威的氣?息。


    “作為我的朋友,她沒有資格進去?嗎?”


    ……


    一座清幽院落之中,四周水渠清泠,和煦輕風微漾,驚起水麵點?點?漣漪。


    一人於槐樹下蒲團上盤膝而坐,淺金色衣擺逶迤而下,浮於水麵之上,如同?散開的金蓮般隨著水波輕輕搖曳。


    他一頭墨色長發被玉冠高束,眉目如畫,唇不點?而朱,幾分豔色卻又被立體的鼻骨壓下,平添幾分薄淡的冷意?。


    一串腳步聲由遠及近,打破平靜。


    “少主,兆宜府的人到了。”


    司玨緩緩睜開眼睛,臉上沒什麽多餘的表情:“知道了。”


    清晨司予梔自顧自扔下話走了,紀宛晴跟他鬧了許久。


    他好?聲好?氣?哄了半天,才得以脫身。


    “不過……”前來通傳之人欲言又止。


    司玨有點?不耐煩地皺眉:“說?。”


    “葉家主此番隨行人數,與前來赴宴前的說?辭有些出入,多出了四人來。”


    司玨漠不關心輕哂一聲:“隨便她。”


    通傳之人卻依舊站在原地沒走。


    “還?有什麽事。”


    來人猶豫良久,還?是實話實說?道:“……其中有一名白衣女修,出手殺了一名東幽弟子。”


    司玨撩起眼皮:“她什麽來頭?”


    通傳之人抿抿唇,沒有回答,轉而說?了另一件事:“還?有,她身邊跟著一名黑衣男子,出手間……險些將城門掀下來。”


    “險些掀下來,那不就是沒能?掀下來。”司玨重新閉上眼睛。


    他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也罷,既然是東洛州的客人——那等蠻荒之地出身的,能?有什麽見識教養,隨他們鬧便是。”


    通傳之人本想將剩下的話壓在心裏,但憋了半天,還?是忍不住開口。


    “那名白衣女修她……她自稱寒煙仙子。”


    司玨猛然抬起眼睫:“你說?什麽?”


    平靜的水麵陡然掀起巨浪,震蕩不止。


    第55章 東幽(三)


    有兆宜府家主?葉凝陽在,溫寒煙幾人進入東幽一路暢通無阻,待遇幾乎一個地下一個天上。


    源源不斷的人馬湧過?來,卻並非來阻攔他們,反倒畢恭畢敬地將他們眾星捧月般攏在中間,一大群人浩浩湯湯往裏走。


    空青撇了下嘴,還是有點氣不過:“勢利眼。”


    他今天算是見?識了,什麽世家大族,也不過是捧高踩低的烏合之眾。


    倒也不隻是這些,令空青更不爽的點在於?,分明如今葉凝陽能夠享受到?的一切,對於?曾經的寒煙師姐而言,也都?算得上是家常便飯。


    如今寒煙師姐卻竟然淪落至此,連一個小小的守衛統領都?敢蹬鼻子上臉,給她眼色看。


    這是空青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原來此刻和?曾經是那麽不一樣。


    仿佛隔著?一條長長的深邃的鴻溝,隻能遙遙對望著?看見?彼岸,卻無論如何都?跨不過?去。


    “原來這就是修仙界。”空青扯了下唇角,冷冷道,“就連殺了巫陽舟滅了浮屠塔,若無兆宜府相助,東幽也不會?給我們任何尊重?。”


    葉凝陽瞥他一眼,話糙理不糙地直言道:“修仙界強者為?尊,但仙門世家上千年基業,根本?不缺一兩個少年英才?。煉虛境之下的修士同世家大族談實力,是最?愚蠢的事情。”


    空青忿忿不平道:“可從前不是這樣的,往日裏寒煙師姐向來……”


    “你也說了,那是往日。”葉凝陽看向溫寒煙,歎口氣道,“那時候,她不隻是你一個人的‘寒煙師姐’。”


    不像如今,除了空青之外,恐怕沒有第二?個人願意這樣稱呼一個瀟湘劍宗的棄徒。


    ——這無疑是同宗主?陸鴻雪過?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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