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韓安白的錯覺,她總感覺像是在靜楓的這句話裏聽出了些許的落寞。


    她看了看腫的跟豬頭似的靜楓,拍拍自已的腦袋,一定是自已想錯了。一定是說話不利索導致的。


    而就在這個時候。


    靜楓的房門被人猛的推開。


    一個將土打扮的人出現在門口,對著韓安白冷冷的說,“韓大小姐,天色已深,裴中郎將請你回去。”


    韓安白看著這個陌生的麵孔在心裏哦吼了一聲。


    完蛋。


    被抓包了。


    “行行,馬上回去,行了吧。”


    韓安白對著這個將土說完,扭頭安慰靜楓,“你們好好休息!有什麽事記得托人告訴我。”


    “安白姐姐……”


    “好好養傷哈……”


    韓安白說完,轉過頭就準備離開。


    不過她頓住腳步,看了一眼這個將土,“麻煩你去找幾個大夫過來,給他們看看傷好嗎?”


    這個人猶豫了一下,還是行了個禮,“是,韓大小姐。”


    而靜楓根本就看不到韓安白,他隻能有點著急的喊,“安白姐姐……”


    韓安白扭頭對他擺了擺手,就跟著人離開了。


    而房間裏靜楓碰倒桌椅傳來劈裏啪啦的聲音,韓安白也根本沒有聽見。


    ……


    回到大司馬府。


    韓安白被人帶著走到書房,她看著書房亮著的燈,一時間有點兒慫。


    她在門口給自已壯了壯膽,告訴自已,裴中郎將人雖然欠了點兒,但是品行還是很好的……不會把自已殺了拋屍荒野的。


    裴玄黓看著門口晃動的人影,喊了一聲,“不進來是準備搶閽人的活計嗎?”


    韓安白聽著這個帶刺的語氣,深吸了一口氣把門推開。


    “哈哈,裴中郎將好啊,大晚上的找我有什麽事嗎?”


    裴玄黓依舊坐在書桌旁低頭批閱著他的文書,看的頭都沒抬。


    仿佛是故意要把韓安白晾在一邊兒似的。


    第32章 補償


    韓安白看著裴玄黓不搭理自已,尷尬了幾秒鍾,然後十分狗腿的走到裴玄黓身後。


    她伸出雙手搭在裴玄黓的肩膀上準備給他捏捏肩。


    然而她手上一用勁,感覺自已好像在捏兩塊石頭。


    壓根捏不動。


    於是韓安白隻能把手往上挪了挪,捏著裴玄黓肌肉上邊的那一層皮裝模作樣。


    裴玄黓的雙肩,透過衣服,感受到那雙手傳來的溫熱。


    讓他一瞬間有點僵硬。


    他從軍10年,除了韓安白,從來沒有跟任何女子走的這般近過。


    他捏著毛筆的手忍不住微微用了點力。


    韓安白沒發現裴玄黓的僵硬,討好的說著,“哎呀,這麽晚了,你還派人去接我、保護我,我可真是太感動了。”


    裴玄黓慢慢鬆氣,慢慢適應著這個女人。


    “感動?”他聲音涼涼的,聽上去有些不陰不陽的。


    韓安白沉默了一下,順著裴玄黓的話說,“那……不敢動?”


    裴玄黓冷哼一聲。沒有搭韓安白的茬。


    “我這不是事急從權嘛,我知道跟你做好約定以後不去這種地方。但是我也沒做什麽,就是去看看那些受傷的朋友。我總不能跟你成了親,連個朋友都不能見了吧……”


    “朋友?淩音坊裏的朋友?”裴玄黓對韓安白這話不可置否,他自已從沒去過這種場所,印象裏都是那種烏煙瘴氣的場景。


    總感覺裏邊的人沒什麽好人。


    韓安白雖然人傻了點,但本性還是可以的,要是被人帶壞了,難免有點可惜。


    “你這話什麽意思?我又不是去嫖的,我就聽個曲。一個人做什麽活計,又不能決定她人的好壞。”


    聽到韓安白說這話,裴玄黓直接放下手中的毛筆,抬手往自已肩膀上一拍。


    啪的一聲。


    打在了韓安白的手背上。


    韓安白吃痛的縮回手,“你幹嘛!”


    裴玄黓站起身,轉過來與韓安白麵對麵。


    他低著頭凝視著韓安白,“我不管他是好人還是壞人,嫖沒嫖,我隻知道你今天晚上去那兒,會給我惹出很大的麻煩。我希望韓大小姐你自已能夠清楚明白的,認清自已現在的身份。”


    身份身份。


    韓安白聽著裴玄黓開口閉口就是身份。


    就好像她嫁進大司馬府之後,她就隻是大司府家養的一個物件。


    給她一種哪怕是抬腳抬錯了,丟了大司馬家的臉麵,都得把她腿打斷的那種感覺。


    “我知道我是什麽身份。那聽你的意思就是,倘若我做的一切事情,隻要對大司馬府的顏麵無礙,那即使給你戴綠帽子,那你也是可以接受的了?”


    “韓安白!”


    聽著韓安白口無遮攔,裴玄黓低聲吼了一句她的名字。


    韓安白梗著脖子不服輸,瞪著眼睛看著裴玄黓。


    “我說的難道有錯嗎?”


    裴玄黓麵具底下的臉,死死的板著,他不知道這個女人到底哪裏來的底氣,竟然說是可以給她自已摟底。


    “韓安白,這件事本當就是你錯了。跟我做好約定的人是你吧。”


    這話一出,韓安白心又虛了。


    她眨巴了幾下眼,“我……我我也不是故意的,我說了事急從權嘛。這件事我跟你道歉。”


    “道歉?道歉有用嗎?你知不知道你今天晚上這個舉動一出,明天大街小巷就流傳出我新娶的媳婦兒新婚沒幾天,就去妓院給我戴綠帽子。你能管住百姓的嘴嗎?這就是你給我們大司馬府的臉嗎?”


    韓安白皺了皺眉,她感覺裴玄黓,這話說的有點過於悲觀。


    “現在都快午夜了,我去的時候誰都沒遇到,應該不會有人知道。”


    裴玄黓冷笑一聲,沒有反駁韓安白這句話。


    “倘若淩音坊每天都出事,你就要每天都往那跑嗎?”


    韓安白下意識說了一句,“不可能吧,人家開門做生意好好的,怎麽會……”


    突然間。


    韓安白想起媚娘對她說的話。


    去她那裏找茬的人前腳剛走,自已後腳就已經到了。


    可是按理來說,發生這種事情傳播是需要一定時間的,之桃怎麽可能會有這種能耐掌握第一手消息。


    韓安白隱約覺得這件事情好像有點問題。


    裴玄黓看著韓安白臉色一變,眼珠子滴溜滴溜轉,感覺這個女人應該是察覺出什麽了。


    “韓安白,現在說其他的已經沒什麽用了。事情你已經做了。承諾你已經毀了。


    這個爛攤子你打算怎麽收拾。


    你該怎麽賠罪,才能讓我相信你是一個值得交往的人。


    如果跟你之間的承諾,就像泡泡一樣,那我想我們之間也沒必要徒增這些麻煩。”


    韓安白聽著裴玄黓的質問,身側的雙拳慢慢握緊。


    她這是第1次被人質疑人品問題。


    韓安白深呼吸,抬眸目光直直盯著裴玄黓麵具下的眼睛。


    “你說,你想要什麽樣的補償?”


    裴玄黓輕笑一聲,像是不屑,又像是好笑。


    “補償?你一個不受寵的大小姐能給我什麽?”


    韓安白搜索了一下自已僅有的底牌,無非就是能寫書賺點錢,或者當個出版商,搬運其她作者的作品賣點錢。


    而且裴玄黓,最為注重的是大司馬府和他自已的臉麵。


    僅僅用錢或許並不能打動他。


    如果被裴玄黓知道韓安白的想法,那他可能會接一句。


    “不,可以打動,畢竟,養軍是十分費錢的行當。”


    裴玄黓如果僅僅隻是靠著朝廷的撥款,來養他手底下那一大波土兵,早就被餓死了。


    他跟他爹大司馬賺的錢基本都用來填補窟窿了。


    所以說大司馬府仔細算算賬,還是挺清貧的。


    也就是當初裴玄黓,賺了那1萬多兩銀子會開心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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