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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ool:我明明都還沒摸到那兒。


    唐靈頰邊燒燙,在心裏說:確實,就差一點了。


    刺銘估計是怕她反感呼他巴掌,所以前戲做得很足,摸揉的速度把控地不著痕跡,很難不讓人懷疑,他是個慣犯。


    唐靈把頭下的枕巾一角捏著,回道:夠了哈,大兄弟。


    在這樣的語境下,豪氣爽利的字裏行間也透著一種“老子求你別說了”的羞澀靦腆。


    刺銘趴在男寢的陽台圍欄上,看著這條消息,捏著手機,唇角高揚,笑得不可自遏。


    他把抽完的煙頭按滅,從兜裏換了根紅蘋果味的棒棒糖拆開,含進嘴裏,壞笑著,捏屏幕敲字回:改天補上。


    唐靈腮邊的肉微微氣鼓起來。都說夠了,還沒完了。


    唐靈:…我睡了的,你再說。


    刺銘笑意漸淺,手撐著腦袋,頓了一會,單手敲字回:行,不說那個。


    唐靈看著這行字,蔓延上臉的熱意在一點點消退。她握著手機,慢慢吞吞翻身換了個邊睡,麵朝著牆壁,背對室友的床,一抹暗淡的灰光在牆上打出小小的一圈光暈。


    學校裏,安靜得隻能聽見風吹香樟樹葉的細沙聲,和暗溝裏的蛙聲鳴叫。


    唐靈抿唇,問:我的校服你寫了什麽?


    cool:唐靈是刺銘的小媳婦。


    唐靈捂著嘴,憋笑出聲:“噗…”而後她把手捏拳,抵在唇前,悄聲自言自語地低喃:“真的假的啊…”


    她這樣說,手上也打了出來,問他:真的假的?


    cool:明兒給你就知道了。


    唐靈:你沒寫在顯眼的地方吧…


    畢竟這句話裏麵有他們兩個人的名字,被老師或者喜歡打小報告的,亦或是跟唐靈有仇的同學看見,人多嘴雜,難免惹麻煩。


    而刺銘看到她發來的消息,臉上的笑卻一點一點消弭殆盡了。他嘴角不自覺抿平,靜了約莫十幾秒鍾,才抬手敲字:你有必要嗎?學校裏的人明明都知道我們在一起。


    唐靈:升旗,做操都要穿校服的,老師會看見。


    刺銘:行,我給你洗掉,不寫了。


    唐靈一時間被他這句帶戾色的氣話,給整得有點懵。


    刺銘太討厭她對他們的感情有半點遮遮掩掩,尤其是在其他人麵前。


    唐靈按著鍵盤,輸了幾次,一句話打出來,刪了改,改了刪。也不知道怎麽說,說什麽好。


    隻是一件小事…


    我沒有其他意思…


    校服上的字老師會看見的…


    我不是和你說過了,我們的事不能讓老師知道…


    刺銘安靜地看著空白的聊天頁麵上一直忽閃的“正在輸入中”這幾個字。


    他第一次,有那麽一點兒感受到了唐靈的為難和掙紮。


    刺銘是什麽也不在乎。談戀愛,打架鬥毆,逃課,名聲成績,被記過處分這於他都無所謂。


    但唐靈跟他不一樣,她是有了追求和牽絆的人,因為有了想做的事,並且必須為此付出巨大的努力才能成功。


    她自然就從一個什麽也渾不在意的壞學生,變成了有很多顧忌,把柄和條條框框的人。


    說白點,因為有了在意的事,而變成了束手束腳的人。


    刺銘突然就搞不清楚,他究竟為什麽偏偏那麽喜歡唐靈了。一直忍耐著她那些拒絕和抗拒。明明一門心思隻喜歡他的女孩子那麽多,漂亮主動的也並不少。


    也許人就是這麽奇怪吧。喜歡找虐受。他悠長地換了口氣,把嘴裏甜到發膩的糖拿出來,定了好一會,敲字:說話啊。


    唐靈:所以,你字寫哪兒了?


    嗬,刺銘撇了下頭。


    cool:你領子下麵,我睡了,晚安。


    唐靈瞬間瞳孔放大。


    原來,就算她不刻意提醒,刺銘也並沒有把那些話寫在她校服上很顯眼的地方。他沒有忘記她跟他說過的話,她交代的事。


    ——不能讓老師,和方麗華知道他們的事,否則她就去不了公司,當不了練習生。


    是她自己不信任他。


    唐靈還想發些話給他,那邊的頭像已經變成灰色了。


    夜很深,她熄了手機,黑暗像一張密不透風的網包抄過來,她合上雙眼,寢室裏的水池有水滴下的細聲。


    ——


    星期四,最後一節自習課。


    唐靈踩著點到實驗樓的舞蹈教室集合。剛一進門,其他七個人都提前到了,聚坐在深橙色的木地板上,教室的最東南角落。


    幾個人似乎是在閑聊,拿著手機有說有笑,偶爾又在傳看照片,相互推搡著。


    老師還沒到,唐靈在門口站著,與她們對看片刻。在察覺到她們眼中不約而同露出的“隔絕與排斥”後,兀自走到了後排有長橫木櫃的地方坐下,玩手機聽歌。


    “…我要是她,我肯定就退出了,跟我們又處不來,高高在上的,還喜歡擺臭臉。”


    “我回去才聽我同學說,唐靈好像很有名,在四中。”


    “我高一的,我反正不認識她。”


    “聽說是以前四中的校花,有男生為她打過架,然後聽說那個男生還有女朋友。結果他女朋友去找唐靈算賬,兩邊就打起來了。”


    “女生打架?”


    “…唐靈估計,那種朋友也不少吧。應該是很多人一起…”


    “…我們要不要別惹她啊,免得她找人弄我們。”


    “得了吧。這是高中,又不是小學。”


    “她好像和刺銘還有點什麽。我有個朋友看見他們在寢室樓下抱在一起。”


    其中一個刺銘的萬年小迷妹聽後一臉的不可思議。


    “刺銘?你說高二七班的那個?”


    “是的。這學校裏還有第二個刺銘嗎?”


    教室裏隻開了風扇,有些悶熱,唐靈脫了校服放在一邊,正這時,從她們的口中隱約聽到了刺銘的名字。


    她的眼睛定在校服的白色後領上,那裏有洗過後依舊殘留下的黑色筆跡,很淡,淡得就算認真看,也辨認不出這行字的內容。


    唐靈把校服折了一下,輕輕歎息一聲。


    好像每次和他鬧冷戰都是一點小事情,但解決起來卻是個大問題。


    兩個人性子都太硬,嘴也硬,一旦出這種矛盾,在誰先服軟這個問題上,平均下來,都得杠上好幾天。


    “好,集合了。”


    金魚眼老師從教室門口走進來,站在大鏡子前,對著她們喊道。她今天一改往日的雪紡裙,高跟鞋,換了一套粉色的運動緊身衣。她是學舞蹈的,體態好,穿上這樣跳脫的顏色竟然沒有老氣,反而顯得年輕活潑。


    她們幾個走到老師前,自動站成一排。


    “怎麽樣,你們有商量好選什麽歌了嗎?”


    就算沒有唐靈打擾,她們其實也完全沒商量正事。


    此刻,老師問起,遂有點心虛地摸鼻子,理劉海,四處望看,就是不說話。


    杜佳佳率先說話,語氣禮貌,帶著甜笑,“那個,老師,我們以為是今天一起選,就沒商量。不過我們選了衣服。”


    金魚眼老師似無奈似無語地點點頭,“行吧,那你們現在定,今天的任務就是這個,定歌,選隊長。”


    杜佳佳看著站在她們麵前一動不動的老師,小心翼翼問:“是現在…就定?”


    就這樣當著老師的麵,討論?


    “嗯。”老師的手背在身後,點頭。


    杜佳佳埋頭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一首適合跳啦啦操的歌,她的日常無非是刷社交群,逛帖子,對於流行舞曲這塊並不了解。


    其餘幾人也多大同小異,說了幾首後,因為風格不搭,力度難度也不夠,都被老師打了回來。


    “可以跳外國的曲子嗎?女團的,或者英文歌。”唐靈忽然開口問。


    老師:“可以,隻要風格合適,都可以。”


    唐靈說了兩個歌名,第一個是一首女團的歌,第二個是首英文歌,世界杯中場休息時,拉拉隊經常跳的一隻舞。兩首的風格都差不多,青春活潑,但快拍很快,舞蹈動作也並不簡單。


    老師慢半拍地頷首,像終於遇到個正經來跳啦啦操的學生般,欣慰地看著唐靈,:“可以,看你們是想學兩首,還是一首。現在有些拉拉隊,都會準備好幾隻舞。輪流換著跳。”


    她們麵麵相覷,似乎隻想走最簡單的捷徑。


    老師也看出了她們的想法,“那就我定吧,跳第一首,稍微簡單點。正好,隊長我也定了,就唐靈吧。”


    “……”


    氣氛頓時有點僵硬。


    老師:“有什麽不滿意嗎?”


    杜佳佳看著一臉淡定的唐靈,勉強地扯了扯唇角,“沒有。隻是我覺得隊長應該要有組織力吧…”


    老師看了眼唐靈:“這個,我自己到時候會看的。今天就先這樣。教室我不關,你們想排練,可以留在這裏。”


    說完,老師又跟唐靈交代了幾句就離開了。


    唐靈轉回身,她們正意味深長地盯著自己。


    “歌名我發在群裏。隊形我也會畫出來,周末可以先自己練習,周一我們再合一遍試試。”唐靈說完,拎著校服似乎也要離開。


    “喂,唐靈,你是不是跟刺銘在談?”


    問她話的女生是高一的陳可,從自我介紹開始,就自詡是刺銘的迷妹,因為要去給刺銘的籃球賽加油,才特地報名拉拉隊的。


    唐靈看著她虎視眈眈的眼睛。仿佛,隻要唐靈一說是,她就會撲上來咬死她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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