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嘉佑】(四皇子):“合理!”


    【鍾誌業】(內閣大臣):“等等,說個題外話,@梁嘉佑,不是哥們,你跟顧首輔說做火藥造水泥的事幹什麽?我好不容易歇一歇,又被拉起來開會!”


    【梁嘉佑】(四皇子):“穿越金手指,不用白不用,更何況我現在是皇子呢,當然要為這個國家幹點正事。”


    【梁文是】(五皇子):“……你還真把自己當皇上兒子了?清醒點,一套程序而已,他們都是假的。”


    【成穎初】(妓女):“所以咱們現在如果想要證明之前的猜測,隻需要找到劉玉明作案的證據,或是這個侍衛本人就好。”


    【小石頭】(太監):“這個侍衛有什麽特征嗎?”


    【施固】(乞丐):“據尚書府的下人說,那個侍衛臉上有一道從左側眼角貫到另一側耳根處的疤。”


    “臥槽!”齊樂遠脫口而出一句髒話,把難以置信的目光投到李春晝臉上,小心翼翼地問:“最後一個凶煞是……池紅?!”


    李春晝從屏幕上收回視線,眉眼彎彎地對齊樂遠點了點頭。


    “我能把這件事告訴他們嗎?”齊樂遠問。


    李春晝見他們已經把最後一個子副本解決得七七八八,便往床上隨意一趴,懶洋洋地說:“可以,但是最後一個子副本我建議你們用【打破籠子】的方法解決,因為在不能使用技能的前提下,你們哪怕一起上,都打不過池紅,池紅作為凶煞的特殊技能是武力。”


    齊樂遠飛到床邊上站穩,“奇怪,為什麽他們都不能用技能,但是我還能用?”


    李春晝側了小半張臉,靜靜地看著他,笑了笑說:“我~才~不~告~訴~你~呢。”


    她說完,便把齊樂遠給扔了下去,自己陷在被子裏,朦朦朧朧地合上了眼睛。


    ***


    當天晚上,沒睡好的不止李春晝一個,所有宿在春華樓的人都遭了夢魘。


    齊樂遠又重回豆橛子山,體驗了一把豆海遨遊的滋味。


    李春晝則被記憶帶回了很久以前屬於她的那個“家”裏。


    那裏有她的哥哥弟弟,有她的親生父母。


    李春晝遠遠地望著他們,就像流浪貓窺視家貓一樣,當年被親爹親媽用二兩銀子賣了的時候,李春晝沒哭,在春華樓裏被喝了酒的客人罵的時候,李春晝也沒哭,如今看著他們一家人團團圓圓地在一起說笑,李春晝依舊不會哭,隻是心裏有些發堵。


    她麵無表情地注視著這溫馨的一幕,臉上什麽情緒也沒有。


    有那麽一瞬間,李春晝很想衝過去質問他們:我算什麽啊?我究竟算什麽啊?為什麽賣了我以後,你們還能這麽心安理得地享受天倫之樂?


    憑什麽把我拋開?憑什麽……拋棄了我以後,還活得這麽幸福?


    有時候這麽想想,心裏也是真的恨啊……


    第51章


    然而下一秒,一場大火突然就在眼前燒起來,把不遠處的人燒得痛苦掙紮,哀嚎不止。


    李春晝麵對著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愣了愣,很快便反應過來,抬手揉了揉眉心,生氣地大喊一聲李折旋的名字:“李折旋!”


    在她話音還沒落下時,李折旋便已經出現在她麵前,像是意識到自己做了錯事一樣,偷偷地觀察她臉上表情,好像不太理解李春晝為什麽生氣。


    李春晝手握成拳捅他一下,氣衝衝道:“不是說過你餓了就告訴我嗎?不要模仿趙娥!現在,馬上把所有人從他們的幻境裏放出去!”


    李折旋聽話地照做,然後歪下頭去看李春晝的臉,端詳她臉上憤怒的神情,討好似的,慢吞吞地問:“春娘……你不高興了……嗎?”


    他像個掌握規則之後就開始胡作非為的熊孩子,為了自己吃一口飯,不在乎別人會在幻境裏受到怎麽的痛苦折磨。但是李折旋唯獨給李春晝編織了一場報複般的幻境,想要哄她開心,他知道她的恨意,甚至共享了這份恨,所以李折旋判斷李春晝見到這幅烈火焚燒的場景應該會開心……


    但是她沒有,李折旋於是又感到茫然了,他理解不了太過複雜的感情。


    李春晝咬緊牙關,喊出一個“滾!”


    等李折旋離開了她的夢境,李春晝縮進漆黑一片的虛無裏,收拾自己狼狽地散落一地的情緒。


    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後,李折旋又出現在李春晝身邊,結結巴巴地檢討自己:“對不起……春娘,我不應該……看你的記憶,沒有你允許,我應該停止……惹你生氣,我錯了,我不應該那樣做,有時我很聰明……有時候我是笨蛋,讓你心情……更糟,我應該被罵,所以你要打我,我不應該……煩人,我一直做你的……小狗,好小狗,我……愛你,你不要生氣。”


    李春晝抬起頭來,眉眼間帶著淡淡的疲憊,說:“你就算在我夢裏殺他們一百遍又有什麽用?反正都是假的。”


    她漸漸消了氣,把李折旋拉過來,讓他坐下,然後揉了揉李折旋腦袋,溫聲問:“被打的地方疼嗎?我剛剛是不是太用力了?”


    “我不會……疼,”李折旋呆呆地搖搖頭,目光依舊定在她身上,“而且,我們在春娘的……夢裏。”


    李春晝把他的腦袋抱進懷裏,閉上眼睛說:“就算是夢,我也舍不得打阿旋啊……”


    李折旋煞有其事地點點頭,眼神愣愣的,顯然忘記了剛才挨打的事,他的臉頰貼在李春晝柔軟的胸膛上,自己身體裏屬於人類的那一顆心髒怦然作響,李折旋抬起手,將骨節分明的一隻手貼在了李春晝小腹上,似乎在感受什麽。


    李春晝睜開眼睛,把他的手拿下來,安靜地看了看,忽然說:“指甲怎麽這麽長了?我幫你剪剪吧。”


    李春晝從夢裏醒過來,眼前是深夜時分熟悉的拔步床頂,李折旋老老實實地躺在她身邊,睜著一雙烏黑的眼睛看著她。


    李春晝對他笑笑。


    盡管已經教過李折旋要剪指甲,但是李折旋自己剪不好,每次偷偷摸摸用剪刀都要弄出一手傷口,再自己悄悄修複好,後來就漸漸演變成任由手上的指甲長到容易劈的長度,然後掰斷。


    李春晝偶爾想起來的時候會幫他修剪指甲。甚至李折旋五六歲大小的時候,李春晝還懷疑過他是不是腦子不太好,因為李折旋不僅跟同齡的孩子比起來有點笨,還經常摔倒,不擅長用兩條腿走路,而且說什麽他都會相信。


    原本以為這孩子是個小白癡,後來才知道是個小怪物。


    李春晝垂著視線專心致誌地給李折旋修剪指甲,李折旋則專心致誌地看著李春晝的側臉,他忽然握住那截細嫩柔然的手腕,李春晝手腕上的傷口仍在,李折旋將她的手腕貼在自己臉上,斷斷續續又認真地說:“春娘……以後我就……是你的家。”


    “你是我的家?”李春晝好笑地放下剪刀,“那阿旋讓我住在哪裏呢?”


    小怪物拉著她的手放在自己心髒處,慢吞吞地說:“住在……這裏。”


    李春晝愣了愣,低下頭笑了,最後卻隻是沉默不語。


    ***


    第二天李春晝剛醒過來的時候,便聽到池紅在外麵敲著她的窗戶,低聲催道:“姑娘,二爺來了。”


    李春晝眉心一跳,來不及換衣裳,隻攏了攏散亂的頭發便叫池紅進來幫自己梳妝。


    往常她洗漱、梳妝打扮少說也要半個時辰,這次隻用了不到一刻鍾就匆匆結束了梳妝,果然,當池紅最後將牡丹簪到她腦後,劍一也過來請人了。


    二皇子向來不是願意等人的性子,紆尊降貴等她一刻鍾已經算是了不得了。


    李春晝心裏暗罵這個不睡覺的王八蛋,雞都沒醒呢你醒了,臉上卻掛出一個甜甜的笑,推開門就朝著屋內閉目養神的男人衝過去,聲音清脆地喊了聲:“二爺!”


    第52章


    二皇子抬手接住她,他的手微微泛著涼意,盛夏的天氣裏,像是怎麽捂也捂不熱似的,李春晝仰頭看他,正好撞進他垂眸的視線裏。


    二皇子坐在太師椅上,眼神平靜如往常,肢體放鬆地舒展,以一種遊刃有餘的姿態,等著李春晝像一隻自投羅網的小雀,撲進他懷裏。


    李春晝仰頭望著他,一雙會撒嬌會愛人的眼睛盈起笑,整張色若春花的臉都在發光,她說:“聽說近幾日朝廷忙著科舉,還以為二爺肯定忙得不願意見我了……”


    她不再提要見簡候的事,隻捧出一張惹人憐愛的笑臉。


    二皇子漫不經心地說:“科舉的目的,並不僅僅是為了選賢任能,更是為了用名利二字將大部分讀書人拴在這四書五經當中,以此讓大梁的江山永固……爺去不去又有什麽區別?”


    二皇子瞥了她一眼,伸出手輕輕撫摸著李春晝柔軟的臉頰,回憶起屬下報告上來的事。


    雖然昨天在李春晝看來是風平浪靜的一天,但是晚上其實一共有兩撥人要來春華樓抓人,隻是都被二皇子擋下了。


    簡候昨晚原本要調用皇上賜給他的金吾衛,但命令在傳到軍營之前便被攔截了,另一撥人則是一夥客商,他們在宵禁以後公然上街,在春華樓門前被巡夜的武侯攔下,如今還被關在衙門裏。


    今天在來春華樓之前,二皇子便已經跟簡候簡單交涉過。


    二皇子垂眼看著李春晝,她又黑又長的睫毛眨得很快,臉頰因為剛才的跑動微微發紅,看起來熱乎乎的,很柔軟,二皇子忍不住用一隻手把她的臉捧起來揉捏了片刻,這才隨口似的提了一嘴說:“你身邊那個侍女,叫池紅的那個,朝廷的人今天需要帶她走一趟。”


    雖然聽上去像是商量,但是話裏的意思卻沒有留有餘地,更像是簡單地通知她一聲。


    李春晝臉上完美的笑容凝固片刻,轉瞬又恢複了原樣,她不再望向二皇子,而是低下頭說:“二爺……如果我不想讓她走呢?”


    二皇子沒想到她會是這樣的反應,輕撫在李春晝臉上的手掐住了她的下巴,強迫李春晝抬起頭來,不允許她藏起臉上的神色。


    二皇子臉上看不出喜怒,輕輕睨著李春晝暗藏不滿的眼神,神態讓人捉摸不定。


    “為什麽?”他好像真的不理解似的,眼神裏卻沒有太多責怪的意思,像是在看一個過分執拗淘氣的孩子。


    李春晝沒說話,隻是用沉默表達著自己的抗拒。


    二皇子逗貓一樣輕輕撓著李春晝的下頜,像是安撫一樣,慢條斯理地說:“春娘,我不缺奴才,我喜歡的……是能給我幫上忙的聰明孩子,你明白嗎?”


    李春晝用兩隻蔥白的手抓住他撐著自己下頜的那隻手,沉默地把臉偎進他掌心,然後抬眼看著梁長風,動作柔順,眼神裏卻絲毫沒有妥協的意思。


    二皇子注視著她,笑了笑,不知道在想什麽,忽然說:“送你的那隻貓喜歡嗎?花魁大選結束以後,就帶著它住進王府來吧。”


    大梁有明文規定“良賤不得為婚”。凡是花街柳巷裏的女子,無論是名妓,還是底層的妓女,大多落不到一個好下場。


    這些紅顏薄命的女子裏,有的是出自賤籍便隻能操賤業的姑娘,有的是被拐誤入風塵的良家子,更有原本是官家小姐,因為父兄犯錯被牽連的……春華樓在整個平康坊裏已經算是一個不錯的歸屬,樓裏的姑娘們至少不會被隨意打罵,也能自己選擇是否賣身。


    但隻要是妓女,就不可能被當做正妻娶回家,最多當個妾,所以便有一些達官顯貴們會在家外買處宅子,再拿黃金替心儀的姑娘贖身,安置在外麵當個“別宅婦”。


    或者更簡單的,不贖身,讓其還住在青樓裏,但是每天給老鴇幾貫錢當做“買斷”,這個姑娘就不接待別的客人,專門侍奉這位貴客。


    二皇子養著李春晝,就是這種方式,隻不過李春晝還擔著充當他耳目的作用,因此日常與她往來的那些普通客人,二皇子從不計較。


    李春晝沉默地看著二皇子,不知道究竟是誰讓他改了主意,居然想把自己帶進府裏養著,但是她忽然就覺得好沒意思。


    從昨天親眼見到趙娥死亡開始,李春晝便對這一次輪回沒了興趣,以至於逢場作戲的耐心都要沒有了。


    這是她第一百二十一次經曆輪回。


    第二次輪回,她以為自己經曆的一切都是夢,卻發現現實中的一切都跟夢裏如出一轍;


    第三次輪回,她開始利用輪回裏的時間練習琴棋書畫;


    第六次輪回,她發現了玩家的存在,意識到自己能看到他們的對話框;


    第九次輪回,她注意到紅豆每次都會慘死,然後殺死誤入後山的玩家,於是開始插手子副本;


    第二十次輪回,她突然意識到一直跟在自己身邊的小啞巴竟然不知不覺長得這麽高了;


    第三十次輪回,她徹底學會了玩家使用的那套文字,摸清了這個世界上三個子副本;


    第六十次輪回,她放火燒了春華樓,然後對著神情驚恐的眾人歇斯底裏地大笑;


    第九十次輪回,她有了一個不切實際的大膽想法;


    第一百二十一次輪回,看到簡候給齊樂遠發來消息時,她臉上克製不住地露出笑意。


    李春晝從小在煙花柳巷長大,看著李媽媽一步步把春華樓發展成盛京城裏數一數二的青樓,她清楚地知道這個世界究竟有多麽殘酷,也並不介意利用一些微妙的潛規則,來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所以她用美色討好二皇子,討好其他身份尊貴,手中握有權勢的人,抓住命運賜予的禮物,不斷往上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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