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便與一位老合作商談新項目。


    翌日中午。


    談得十分順利,不到兩小時便結束。


    合作商以及雙方一眾精英談完正事,原本正開著玩笑,討論去南鶴城哪裏慶功。


    在酒店旁邊等車時,合作商問朝徊渡:“我看您新改了微信名,這是有了養花的愛好?”


    剛好他們南鶴城盛產花卉,珍稀品種數不勝數,準備下午帶朝徊渡去遊玩一番。


    然而話音未落。


    朝徊渡單手插進褲袋時,剛準備開口,突然像碰到了什麽,微微頓了下,而後極具性冷感的長指夾著一條薄如蟬翼的白色蕾絲鏤空襪扯了出來。


    午後陽光分外耀眼。


    灑落在那精致漂亮又……充斥著靡麗色彩的吊帶絲襪上。


    崔秘書想給自家boss指鹿為馬,都找不到代替品,甚至大腦空白。


    總不能說boss拿了他的絲襪吧!!!


    氣氛突然沉重。


    朝徊渡神色自若地看著那條薄如蟬翼的鏤空白絲,瞥向方才問話的合作商,偏冷的音質極為沉靜:“你剛才說什麽?”


    合作商感覺自己腦子都不夠用了,眼睛都不知道該往哪兒看,聽到這話,下意識重複:“我看您新改了微信名,這是有了養花的愛好?”


    “哦,情侶名。”


    朝徊渡淡定地將那條薄如蟬翼粉色花邊的白絲襪疊整齊,塞回西裝內袋,隨即漫不經心地開口,“我太太年紀小,喜歡一些新鮮刺激的小玩意兒,裴總也是過來人,應該能了解吧?”


    第43章


    現場陷入一片詭異的寂靜,個個表情呆滯。


    尤其看到朝徊渡非但沒有慌亂,反而坦然又淡定地疊整齊,又放回西裝內袋。


    對方動作太過坦蕩,他們如果表示震驚的話,會顯得自己很沒有見過世麵。


    但——


    這位傳聞中尊貴顯赫、眼光高到離譜、每月寺廟修行、愛好抄經靜心、一臉清冷寡欲的朝家掌權者從口袋抽出的是一條女士吊帶絲襪還帶粉色花邊!


    還是情、趣、款!


    尤其是被點名的裴總神色複雜,又不敢不接這位的話,


    在朝徊渡溫沉的目光下,硬是憋出來一句:“您說得對。”


    然後尷尬地轉移話題,“要去鮮花市場逛逛嗎?最近雙色荷開了,我送您幾株。”


    男人動作優雅地整理好西裝,一派斯文矜貴,誰能想到西裝內袋裏放著曖昧至極的情趣絲襪。


    隨即,朝徊渡雲淡風輕地拒絕:“不了,家裏有一株比較嬌貴的花,帶新的回去,她會發脾氣。”


    眾人:“???”


    在場的都不是傻子,細品一下朝總那個情侶id,就猜到此花非彼花。


    沒錯,他們現在真是沒見過世麵了。


    縱觀全世界,誰能當眾社死後,非但自己淡定從容跟沒事人一樣,還能把圍觀群眾聊得滿頭汗,恍恍惚惚。


    最後又正大光明地秀了一把恩愛。


    仿佛被發現曖昧私密的東西,在他眼裏,跟被發現褲兜裏揣著一盒煙沒區別。


    不愧是朝總,就這心理素質,他不賺錢誰賺錢。


    旁邊崔秘書腦門全是汗。


    給朝總當了這麽久的首席秘書,這還是第一次遇見重大形象危機。


    偏偏此時插不上話。


    幸而朝徊渡的車到了。


    他氣定神閑地上車,根本不顧圍觀群眾們此時內心煎熬的死活。


    崔秘書恢複表情管理,不過依舊有些僵硬,微笑道:“朝總下午還有個跨國會議要開,慶功宴便不去了,我代朝總招待諸位,請。”


    崔秘書表情多處亂不驚,內心就有多崩潰:朝總人可以走,但他不行。


    他要去封口啊啊啊啊!


    雖然崔秘書辦事能力很強,但朝徊渡當時站的是公開場合,附近有不少客人也隱隱約約聽到點風聲。


    能到這個酒店的,非富即貴。


    崔秘書總不能把路人都給殺了滅口。


    這些人暫且不提,裴總這邊麵對朝總時一聲不吭,朝總走了,他倒是精神起來。


    旁敲側擊朝太太的事情。


    確實,本來圈裏都挺好奇最難搞的朝總到底被哪位天仙神女搞定還結婚,豈料朝總護得嚴嚴實實,除了江城一些朝家圈子裏的人,外麵這些都不知情。


    今天親眼看了這麽一出,更好奇了。


    崔秘書心裏苦,打著馬虎眼:“我們朝總的太太年輕有事業心,也不是一個圈子,不方便公開,抱歉。”


    車廂內。


    朝徊渡漫不經心地勾纏絲滑靡麗的布料,粉色花邊垂落在他指節處那枚古樸尾戒,輕輕搖曳地無數次掠過上麵篆體的‘朝’字,像極了褻瀆。


    想起昨夜臨走前檀灼那句——


    說他錯過了大寶貝。


    本以為是浴袍裏那套情趣睡裙,沒成想,還有這個。


    嗯,若早知是這樣的寶貝,晚一天工作又何妨。


    總歸,少個合同罷了。


    遠方善後的崔秘書:給您跪下了。


    遠在江城的檀灼,根本沒發現吊帶絲襪少了一隻,因為太薄了,當時她以為隨手塞衣服之間的縫隙裏了。


    等朝徊渡走後,她平複好心情從浴室出來,在衣櫃裏扒拉出來一小團便卷吧卷吧團進換下的鏤空睡裙裏藏好,決定下次再戰。


    檀家老宅,收藏室。


    這段時間檀灼把爺爺的藏品基本整理出來,除了那本《楞伽經》送人後又陰差陽錯被她拿回來重新入冊後,還有一套緙絲工藝的刺繡佛像,捐給了一座寺廟,爺爺手劄裏未詳細說明。


    當然,還有占據了足足五頁紙的無償捐贈於國家博物館與江城博物館的文物記錄,甚至還有許多流失國外多年的國寶級文物。


    檀灼也是看到手劄後,才知道原來爺爺秘密捐贈了這麽多文物,讓這些文物級別的古物以新的形式重見天日。


    梅溪汀忍不住感歎:“老爺子這些年藏得夠深的。”


    “這等壯舉都藏著不說。”


    若是換了其他豪門家族,無償捐贈這麽多東西,早就新聞滿天飛塑造大慈善家人設。


    檀灼摩挲著泛黃的紙頁,卻明白爺爺的良苦用心,他想尋回國家流失文物為真心,想保護家人也是真心。


    畢竟他們那個年代,風頭越大,越容易被盯上,目標太大。


    檀灼也覺得要低調點,第一個小目標,開家古董店,先把債還了,再提其他。


    不然以後她在國外偶遇被出手的文物,都沒錢購入,更何況是像爺爺那樣做慈善。


    聽到檀灼的話,梅溪汀忍不住笑出聲,“你還挺現實,很好。”


    檀灼毫不謙虛:“也不看看是誰師妹。”


    梅溪汀:“……”


    這話怎麽怪怪的。


    這時,檀灼將《楞伽經》以及從茶館老板那邊收過來的殘卷夾進去,放到一個紫檀木盒子裏做好標記保存好。


    雖然茶館老板意思是奉上殘卷求放過,但檀灼還是按照市場價給他打錢了,不占便宜,也不吃虧。


    後續他灰溜溜離開江城,檀灼也沒當回事。


    不過……突然想到另一個人,“對了,好久沒刷到錢之延了,這貨怎麽樣?”


    “銷號跑路了。”梅溪汀說得輕鬆。


    檀灼:“上百萬粉絲的賬號,他倒是舍得。”


    梅溪汀試探著道:“誰讓得罪了人。”


    “就他那張嘴,遲早翻車,現在趁年輕,改行還來得及,隻希望他長點眼。”


    “哪來的活菩薩,真是為民除害。”


    檀灼並不知道上次被記者圍攻,罪魁禍首就是錢之延,更不知道朝徊渡替她解決了。


    錢之延之所以針對檀灼,其實就是因為心裏非常清楚,檀灼是他最大的對手,想要徹底斷送檀灼在鑒定行業的路,這樣在江城,他就是年輕一輩的領軍人物。


    梅溪汀試探後發現朝徊渡做得這些,提都沒跟檀灼提,將她保護的很好,沒有對古董鑒定這個行業、對這些人失望。


    也是,她師妹就該這樣明亮璀璨的活著,不該接觸任何黑暗。


    所以,梅溪汀讚同:“嗯,確實是你的活菩薩。”


    做好事不留名那種。


    他轉了話題,“對了,我深城那個朋友你還記得嗎?”


    “朱耷?”


    檀灼當然記得,可是一口氣直接拿下她兩卷朱耷山水畫的客戶。


    “人家叫宋言謙。”梅溪汀沉默幾秒,“你們不是簽過合同嗎?連名字都不記得。”


    “誰說我不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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