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梁鈺也不否認。


    疏恙之前拍戲,演的是一位醫生,那部戲斷斷續續拍了快一年,那一年他手上自然沒有戒指這種飾品。


    但網上盛傳,他不愛他的妻子,用不戴婚戒來說事,還有公眾號大v的爆料,那麽多營銷號被封,還是不停地冒出這類話題。


    無非就是拿人錢財。


    疏恙轉了轉無名指上的婚戒,抬眸說:“我很好奇,你真的愛阿故?”


    愛一個人會有私心,但絕不會自私到這種地步。


    “有意思。”梁鈺說,“你是她的丈夫,問出這話,是有多不自信?”


    疏恙嗤笑:“明知道莊夢雲給你的水有問題,還給阿故喝。你有沒有想過,她的身體有可能承受不住。”


    “她身體好得很。”


    疏恙斂去笑意,眉宇間帶有鋒芒:“她動過開顱手術,休學一年,你以為是出國進修?”


    梁鈺的表情終於起了微妙的變化,繼而麵色蒼白。


    “這就是你所謂的,了解她。”疏恙笑,“二哥這了解,是否太過膚淺。”


    梁鈺對此毫不知情,突然之間,他像是占了下風。


    “阿故沒有出國,她休學一年是因為做過開顱手術。”疏恙的表情很平靜,“你先是把我灌醉,再把她送到我床上,為的是讓爺爺看低我。可是你沒想到爺爺已經改變了主意,還把她嫁給了我。”


    “囡囡喜歡的人是我。”梁鈺終於無法保持鎮定,隻能用攻擊對方痛處的方式來讓自己立於不敗之地:“她是為了我才嫁給你的,為了保護我。”


    疏恙冷笑:“沒想到,二哥如此運籌帷幄,也會有栽跟鬥的時候。”


    “你什麽意思?”


    “二哥不妨問問你的女人,”疏恙眸光淩厲,少了熒幕裏的溫和:“當年用那種小伎倆,又是什麽意思。”


    梁鈺愣住。


    “引狼入室,造成如今這局麵。奉勸二哥,看人擦亮眼。”疏恙笑道,“畢竟這世間,隻有一個沈似故。”


    隻有這麽一個傻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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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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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疏恙把沈似故寫給梁鈺的那些有署名信放桌上。不是她親筆。這是那個女人模仿沈似故的字跡, 寫給梁鈺的相思訴。


    梁鈺指關節泛白,無法立刻接受這一切。


    疏恙起身,居高臨下道:“英雄難過美人關。可惜, 這美人不及我妻子半分。”


    *


    梁鈺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出來的。他精心策劃的一場棋局, 滿盤皆輸。


    他總是自以為是, 結果到頭來竟然被個女人算計得明明白白。


    囡囡根本就沒有說過喜歡他。也沒有做過那些要力保他、替他拿下梁氏的承諾。


    莊夢雲不僅模仿了她的臉,連她的字跡也模仿得很像。


    他總以為沈似故喜歡去梁家園林是默認了嫁給他, 原來一切都是假的。


    他竟然折在了一個女人手裏。


    莊夢雲見到梁鈺的時候,又驚又喜:“親愛的, 來之前怎麽也不打聲招呼?我好準備宵夜呀。”


    “我來, 是想跟你確認些事, 順便打聲招呼,以後我們不要再聯係。”


    莊夢雲沒反應過來:“你在跟我開玩笑嘛?你怎麽了?”


    “你我本來就是一場遊戲,玩不起別玩了。”


    “又是為了沈似故?她到底哪裏比我好?床上功夫比我好?


    梁鈺所見到的莊夢雲一向驕傲自持, 他很驚訝她會這麽說話, 但也沒有表現出過分的意外:“你知道, 是你把她送到疏恙身邊的嗎。”


    “那杯水……你……你給她喝了?”其實挺蠢的辦法, 但這笨辦法,讓她得到了梁鈺。她就又不覺得笨了。


    “拜你所賜, 她到現在也不碰清水。你不知道你那杯水差點要了她的命!”


    莊夢雲不知道他在惱什麽, “一點點罷了,又不是什麽毒。我沒拿頭孢給她放酒裏就不錯了。”


    “——她剛做完開顱術, 她還沒有痊愈!你知不知道那有可能要了她的命!”梁鈺極力壓抑著憤怒, 才能忍住不掐死這個女人。


    “所以呢?我才是你的正牌女友, 你明明知道我現在愛的人是你, 你還要為了那個下賤的女——”話沒說完就被掐住了脖子。


    莊夢雲對上他恐怖的眼神, 害怕地求饒:“不要梁鈺, 你、你鬆手。”


    “下作卑劣的人是你,你有什麽資格瞧不起她?你有什麽資格!”


    梁鈺的助理擔心弄出人命,趕緊拉開了他。


    不值得為這種人坐牢。梁鈺冷冷吐出一個字:“滾。”


    *


    沈似故半夜醒來沒有看到疏恙,心裏異常難過。


    她以為他們的關係終於更進一步,結果還是和過去無數個夜晚一樣。


    他又離開了。


    拉開窗簾,她怔住。


    月色下,她的老公,正跟另一個女人無聲對望。


    莊夢雲半夜來找他,他赴約,當著她的麵。


    眼淚突然就不爭氣的掉下來了。


    她以為會慢慢變好,然而一切都是徒勞。


    回想起當初,她無法睜開眼的時候,疏恙就會出現在她夢裏,她經常都能回憶起那個夢,特別的清晰。


    在夢裏她甚至能聞到他身上獨有的香氣。


    如果她沒有在電視上看到他,如果不是因為他,她無法說話無法動彈的時候會徹底絕望,她有想過結束自己的生命,但她想去看他的演唱會。


    為了這個執念,她活下來了。


    她望一眼外麵的男女。


    一遍遍提醒自己不要丟了靈魂。她試圖叫醒自己。


    放開他,放過自己。放過自己吧,沈似故。


    這是第一次,沈似故想要放棄。悲慘的是,似乎並不是為了她自己。


    *


    疏恙沒有理會向他求救的莊夢雲。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這一夜注定不安寧。他在樓下坐了一宿,很久不碰煙,不知不覺抽了兩包。他為自己的愚蠢和對沈似故的不信任感到懊惱。


    在梁鈺麵前的驕矜冷傲,此刻不複存在。他頹敗地低頭,像被折斷羽翼的天神。


    那種愧疚一路蔓延到心髒,漸漸有了疼痛感。


    要不是內心下意識想要抓住她的真實反映,他差一點就錯過了她。


    疏恙上樓,房間裏空蕩蕩的。沈似故不見了。


    他打給她的保鏢。


    “對不起梁總,我跟丟了……”


    疏恙心裏一陣慌亂。


    梁鈺會做出什麽事他不敢確定,還有那個莊夢雲。


    他在客廳坐立難安,打了很多通電話,正準備報警,手機短信突然彈出上百萬的消費記錄。


    沈似故正在狂刷他的卡購物。


    疏恙心底一陣欣慰。


    查到她所在的超市位置,直奔而去。


    *


    沈似故誰也沒告訴,一心隻想發泄,她決定在離婚之前再放縱一次,使勁兒刷老公的卡,為這兩年的婚姻生活畫上一個單方麵慶祝式句號。


    她讓店員把她看中的東西全部打包送去故人無恙,這才坐下來給手機充上電。


    開機打電話讓保鏢來接她。


    抬眼看到站在商場門外的疏恙,他身邊圍著好幾名攝像,好像是在錄節目,沈似故轉頭想跑。


    “阿故!”疏恙叫住她。


    導播在旁邊舉著提詞板,上麵寫了三個大字:直播中。


    意思就是請脾氣暴躁的影帝嫂給點麵子,待會兒稍微配合一下。


    就算鬧情緒也不至於當著觀眾的麵。


    “這什麽節目?”沈似故問,情緒不高,也沒主動撲過去抱疏恙。


    疏恙:“愛你的每一天。”


    “什麽?”她抬眸。


    節目名字就叫《愛你的每一天》。


    她低低地應了一聲,問:“現在是要去哪?”


    疏恙牽起她的手,和她十指緊扣,“回家。”


    沈似故抬頭望他。很奇怪,他總是不達眼底的笑,今天是發自肺腑的,是一種純粹的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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