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路上,蕭引秀苦笑起來,“還望福滿公主別放在心上。”可是劉妝前後態度驟變,讓人難以捉摸。


    劉太太拉著她安撫道,“國公爺親自上門,應是不礙事。再過不久並是聖上萬壽,長兄與你三叔再在聖上跟前請罪,定然無礙。”


    蕭引秀滿臉無奈,“怎地五弟如今成了這個性子,竟跟著世子偷摸跑出去逛樓子,世子都回來了,他卻還在樓子裏,怕是再不能隨著他了。”


    劉太太一愣,這才反應過來,難道無人同蕭引秀說來,世子還在樓子裏胡混呢。


    她張口欲言,可又覺得不妥。


    自己雖然同蕭引秀年歲懸殊不大,畢竟長了一輩,這樣的事兒……,就不該從她口中說出。


    “最近這一兩年,蒼哥兒幫著家裏做了好些事兒,他有本事,但年歲小,難免起了傲嬌之心,壓不住並成了暴脾氣。”


    “三嬸,再不能這樣了,不然定要出事兒。”


    誰說不是呢?


    劉太太麵上也不敢附和,隻委婉說道,“娶個娘子管教著些,興許就收斂了脾氣。”


    這?


    蕭引秀不敢苟同,拉著劉太太的手掏了心窩子,“三嬸,你看看我們老四家的,也成親兩年有餘,如今瞧瞧,還不是一團孩子氣……”


    劉太太想到那嬌豔的少夫人,同蒼哥兒指著互相責罵,像兩個鬥氣的孩子,啞然失笑。


    “倒也是,那日你不在身邊,韶華苑門前,明明是兩個大人,卻吵得跟孩童一樣。我同你母親是又好氣又好笑——”


    蕭引秀聽到這裏,禁不住頭大。


    “回去我同父親母親說來,還是送回江州去吧,再留下來這府上恐怕也不得安寧。”


    劉太太也不好得表態,“聽兄長和大嫂的吧,原本想著蒼哥兒過來,同你家二姑娘議親。昨兒晚上,你母親同我說來,恐怕二姑娘有些想法,若是如此,送回去留下來均可,倒也不要緊,大不了讓大郎與四郎多看顧著些。”


    蕭引秀閉上眼睛,蓋住了滿眼的疲憊。


    待回到府上,裴漸臉色不善,直接往正賢閣走去,蕭宏雲與蕭宏利齊齊歎氣,搖了搖頭,跟在後頭進去。


    蕭引秀行禮恭送,回頭看向裴岸。


    “四郎,姑父定是生氣了。”


    裴岸看著父親舅舅們遠去的身影,低頭同蕭引秀與劉太太說道,“三舅母、二嫂,莫要擔憂。福滿公主寬宏大量,定然無礙。”


    蕭引秀左右看看,“可曾看到你二哥?他不是帶了蒼哥兒出去的嗎?如今發生這麽大的事兒,府上竟也找不到個人影。”


    明日裏清明大祭,一杆子祭祀的物件兒都在準備。


    裴海頂了大梁,可有些東西終歸不是管家能逾矩來做,定然要主子親力親為。


    劉太太趕緊給隨侍的姑姑使了眼色,那姑姑也聰慧,上前附耳假意傳話,劉太太看向蕭引秀,“秀兒莫憂,這會子我去看看蒼哥兒,聽說挨了大郎責罰,怕是有些重,我心頭放心不下。”


    她膝下一個六哥兒,如今跟著外公讀書,劉太太並沒有帶到京城。


    蕭引秀知她平日裏待蕭蒼如親生,這會兒由衷言謝,“三嬸,今兒辛苦您同我一處去,早些休息,蒼哥兒,隻要有口氣就莫要管。”


    待劉太太扶著姑姑離去,裴岸才沉聲問道,“二嫂,二哥人在哪裏?”


    蕭引秀苦笑,“四郎,不是回府來了嗎?蒼哥兒今日闖得大禍,並是他帶著出去的。”


    裴岸卻是不知。


    馬車上匆忙說來,幾個長輩也沒提過是裴辰帶著蕭蒼出去鬼混的,正在裴岸疑慮時,臨河疾步走來,看到裴岸和蕭引秀下意識停了腳步。


    “世子夫人、四公子——”


    “這般匆忙,去往何處?”


    臨河張口欲言,又不敢說。


    蕭引秀這會兒脾氣也不好,“臨河,是父親遣你出去辦事兒?”主子問話,回了就是,如此磨磨蹭蹭,倒像是心頭有鬼!


    裴岸也看了過來,臨河硬著頭皮低聲說道,“老爺讓屬下帶人去捉弄世子回來。”


    “回來?他真不在府上?”


    蕭引秀急切問道,臨河一臉這還用問的表情看向蕭引秀,蕭引秀眼前一黑,頭暈腦脹,差點摔倒, 旁邊楚姑姑趕緊扶上來,“夫人——”


    “臨河,世子還在樓子裏?”


    臨河也不說話,隻低著頭。


    蕭引秀恨恨說道,“這麽大的事兒,他還在狎妓淫玩?”


    “世子夫人,屬下得盡快前去,免得耽誤了老爺吩咐。”說罷就要退下,蕭引秀嗬斥道,“且慢,是要抓回來如何?”


    如何?


    裴岸倒是門兒清,臨河看了看裴岸,見他揮手示意,並說了聲屬下先行告退,就小跑出去。


    “這怎麽就走了?”


    裴岸安撫她道,“二嫂,父親定然要問責,你莫要擔憂,剩下清明大祭準備事宜,我去協助海叔,你先休息會兒。”


    看著走開的裴岸,蕭引秀努力忍住眼淚。


    楚姑姑心道造孽的世子爺啊,您可是浪蕩舒爽了,這會兒恐怕要遭罪了。再看情緒近乎要潰散的世子夫人,趕緊攙扶往正房走去。


    “丫鬟小廝看著,夫人且忍忍。”


    蕭引秀緊緊咬住牙關,直到進了正房內屋,她才撲倒在床榻上,哭成一團。


    “混賬!不要臉的玩意兒,我娘老子還在跟前,他竟然是一分薄麵不給——”蕭引秀滿腹心酸委屈,這會兒通通宣泄出來。


    楚姑姑也跟著抹了眼淚。


    “夫人莫要哭了,傷身子呢。”


    蕭引秀如何不知,可她這會兒五髒六腑都在疼,怪不得三嬸一路上欲言又止,原來是這浪蕩子還在樓子裏眠花臥柳,裴辰跟前小廝糊弄她……


    這會兒,她忘了曾經鄙夷宋觀舟打砸到樓子裏的出格行徑。


    隻恨不得自己也不做這世子夫人,好生抓著那沒心肝的裴辰,一塊兒死了算了!


    “……他往這府裏一個接一個的抬,姨娘通房,我何曾攔過?為何要在我爹娘跟前,如此打我的臉!這混賊子,定是不得好死!”


    詛咒的話一句接一句,楚姑姑趕緊差大丫鬟看住正房的院落,回頭又小聲安撫,“我的夫人啊,這不過是爺們貪玩罷了,如何就生生死死的,您定然要同世子白頭偕老呢。”


    不稀罕!


    蕭引秀恨不得吐出這麽一句肺腑之言,可終歸還是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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