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aleriesfayette,老佛爺百貨,誕生於1893年,緊鄰巴黎歌劇院,這裏幾乎匯聚了全球的奢侈品及時尚品牌,真是女人的銷金窟。


    戴勝庭將她帶到一家全球聞名的珠寶店,櫥窗裏精致華麗的首飾就像一劑興奮劑,對時尚再不敏感的女人,到了這裏也會被吸入這璀璨的漩渦。


    更別說是倪景這樣有些敏銳時尚觸覺的女人。


    “隨便挑。”他說。


    倪景張張嘴,看向他:“隨便挑?”


    她不禁對他的身家好奇起來。


    “看那邊,貴的限量版的都在那邊。”他笑著牽起她的手,走到最裏麵。


    她站定,一眼望去,幾乎閃瞎眼,導購微笑著講解,戴勝庭用法語與她交流了幾句,她禮貌地離開,留給他們獨處的空間。


    “有沒有看中的?”


    她睜大了眼,看著眼前的鑽戒,數著後麵的零。


    這個牌子受到許多明星的喜愛,娛樂新聞還做過專題報道。


    一顆鑽戒相當於一套房子的錢,她不禁咋舌。


    “喜歡這款?”他在身後輕聲問。


    “不,就是覺得,走進這兒容易迷失自己。”倪景笑笑,輕歎,“女人根本抗拒不了這個地方。”


    “不要考慮價格。”他攬住她的腰,“這款還行,但是有點老氣,你看看那一款,我覺得更適合你。”


    倪景順著他的眼光看過去,又是倒抽一口涼氣。


    比方才那款多出一套首付的錢,價格貴了一半,當然,也更閃。


    “不要。”她搖搖頭,“太貴重了……”


    “還沒嫁過來已經開始為我省錢。”他笑笑,摟緊她,親親她的頭發,“你放心,養你的錢還是有的,今晚回去好好跟你說說我的資產。”


    倪景拗不過他,還是試了那款鑽戒,大小剛好,款式也喜歡,戴勝庭捏著她的手,看了又看,像是極滿意。


    “喜歡嗎?”他問。


    倪景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對於把一套房子戴手上這件事,她還是覺得有些迷幻。


    戴勝庭看她欲言又止,轉過頭對導購說:“就要這一款。”


    全程不到一個小時,倪景手上多了一顆鑽戒。


    他刷完卡,見她低頭擺弄手指。


    “很好看,很適合你,這下有沒有誠意?”他笑著問。


    倪景抬頭看他,想起昨晚的話,腦子暈眩,就說這兒容易讓女人迷失,這不一會就被他套牢。


    “這……”


    “還差一束花。”


    出了百貨大樓,找到附近的花店。


    人來人往的巴黎街頭,他捧著一束鮮豔的紅玫瑰,對著她笑,輕聲問:“倪景,你願不願意嫁給我?”


    沒有花樣,沒有驚喜,沒有別出心裁的場麵設計,就是這麽一個平常的冬日早晨,他向她求了婚。


    兩人交往不到半年時間,卻仿佛過了半個世紀,從最初的抗拒到接受,再到如今心滿意足地讓他完全入侵。


    這不是愛,還能是什麽?


    倪景迎著太陽,伸出手,接過他手裏的花,她眨眨眼,眼眶濕潤,說:“好啊,我願意。”


    浪漫的法國人,看著街角擁吻的那對年輕情侶,沒有上前打擾,隻有微笑和和善的眼神,這座城市,每天都有好事發生。


    a市的私人會所,金碧輝煌的包廂內,戴勝庭喊了一聲“碰”,拿回一顆七筒,喬正東點了根煙,狠狠吸了一口。


    “你今天太順了。”他叼著煙,憤憤地說。


    戴勝庭笑而不語,他今晚一家贏三家,早已引起公憤,仨男人虎視眈眈,吊著一口氣想反殺。


    他慢悠悠地喝了口酒,打出一張紅中。


    “情場牌場兩得意啊。”下家林培也叼了根煙,沒點,今晚他輸得最多,喝多了兩杯酒,臉都有些紅。


    “浪子回頭,連老戴都上岸了。”喬正東笑道。


    求婚成功後,戴勝庭恨不得昭告天下,是以發了條朋友圈,高調宣布自己是有老婆的人了。這一消息不僅讓時尚圈炸了,也炸出了不少老友。


    這些年,戴勝庭真正向外公布的女友不多,突然就多了個未婚妻,個個都十分好奇,究竟是怎樣的女人可以牽製住這匹野馬。


    “胡了。”戴勝庭把牌往前一推,往後一靠,舒服得伸個懶腰,“給錢。”


    “真就讓他一個人賺了。”喬正東扔出幾個百元麵值的籌碼。


    其他人也紛紛扔出籌碼,包括一直默不出聲的餘騰。


    戴勝庭笑得得意:“就準你們老婆孩子熱炕頭?”


    “無聲無息多了個老婆,之前一點風都沒收到,你瞞得挺嚴的啊。”林培問。


    戴勝庭收回籌碼,笑笑說:“太優秀了,不藏著怕被搶走。”


    餘騰也點了根煙,聽到這話,他微微一笑,把麵前的牌一推,夾著煙,笑歎:“速度很快。”


    戴勝庭稍微收住笑意,他看了餘騰一眼,拿起酒杯,和他相碰:“還有一些事情要問問你。”


    “老餘還沒結婚,你要問也得問我和老林。”喬正東說。


    “我老婆是餘騰那邊的人,一些規矩得問清楚。”


    “我老覺得有點眼熟,像是見過。”林培說,回憶了一下戴勝庭發的倪景照片,突然腦子裏靈光一閃,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是她!”他看向喬正東,“記得不,東子,大學的時候經常來找餘騰那個小師妹,我們還追過她來著。”


    喬正東略一思索,也想了起來,拍著麻將桌:“倪景,是叫這名兒吧?變化有點兒大!”


    “對!是叫倪景!變化是有點兒大,小姑娘長大了,差點認不出了。”林培沒比倪景大幾歲,如今已經育有一子,近幾年應酬多了,三十出頭的男人已經大腹便便,他想起大學時光,不禁也有幾分傷感,“沒想到啊老戴,餘騰的小師妹被你給收了。”


    大家都是一個宿舍的,餘騰對倪景的心思他們多少猜得到。


    隻是造化弄人,沒想到最終抱得美人歸的是戴勝庭。


    林培記得那時候他們瞞著餘騰在商量著怎麽追倪景,戴勝庭還狠狠嘲笑過他們,那話怎麽說來著,畏畏縮縮非好漢,喜歡就上啊。


    戴勝庭那時候對倪景並不熟,隻是想著宿舍三個男人都對她念念不忘,想必是有過人之處。他也好奇過,籃球場那遠遠一麵,她清清冷冷坐在那裏,看上去不太好相處,他便沒再留心。


    後來,林培和喬正東出師不利,高冷的倪景壓根把他們當透明的背景板,僅僅對餘騰上心。倆男人在宿舍裏傷春悲秋,感歎這是個看臉的世界,戴勝庭嗤笑一聲,一邊打遊戲一邊吐槽,那樣的女人不好追,餘騰不一定追得到。


    一語成讖,倪景是真的不好追。


    “你們八竿子打不著,怎麽會在一起?”喬正東問,又看向餘騰,似笑非笑地問,“該不會是老餘你介紹的?”


    這話真是紮心,餘騰到如今都還以為他們倆有交集是因為那晚,他帶倪景去參加戴勝庭的聚會。


    “算是吧。”他淡淡一笑,一根煙到頭,掐在煙灰缸裏,喉間苦澀,喝了幾口酒才勉強壓下。


    氣氛一時有些古怪,喬正東和林培也有些訕訕。


    戴勝庭手機鈴聲恰是時候的響起,他也暗暗鬆了口氣,看著屏幕上的“老婆”二字,笑著接起。


    那頭的倪景聲音著急:“你在哪?”


    “和幾個朋友打牌。”


    “你能不能來一趟?我的車拋錨了。”


    戴勝庭沒猶豫,她話還沒說完,他已經拿起外套,電話還沒掛,朝在座的男人抱歉地笑笑,說:“我老婆車子壞了,我得去看看,咱們下次約。”


    不顧身後男人們氣急敗壞的吐槽,他一溜煙跑了。


    倪景車子突然壞了,也不知道哪裏出了問題,她坐在車裏等戴勝庭。


    玩了幾局開心消消樂,車窗被敲響。


    “你在附近?這麽快。”她開了車門,說,“不知道哪裏出了問題,啟動不了。”


    戴勝庭摟著她:“你先上車,外麵冷。”


    “不用,我不冷。”


    其實這種時候,叫戴勝庭來也沒用,他並不懂怎麽修車,可倪景在那種時候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他。


    看著他打開車後蓋,她才反應過來,打給修車鋪的人,豈不是更快?


    “你連這個都會?”她在他身後,笑著問。


    “之前喜歡自駕遊,學過一點基本的。”


    他不知道搗鼓著哪裏,過了會,抬起頭跟她說:“你試試。”


    她回了駕駛座,啟動車子,還真的可以了。


    戴勝庭上了車,坐在副駕駛,還沒坐穩,被她一把抱住。


    “你怎麽什麽都會?”她嬌嬌地說著。


    “怎麽?現在才覺得你男人厲害?”


    她笑嘻嘻的,親了他一下:“獎勵你的。”


    “你喝酒了?”戴勝庭問,他扶著她的手臂,今晚他滴酒未沾,方才靠近她時,她身上沾了些酒香。


    倪景搖搖頭,今晚大學班長組織聚餐,她開了車去就沒喝酒。


    “你可以打電話給我,叫我去接你。”他說。


    倪景眉眼彎彎,聽他這麽說,笑意更深,想起方才聚會時的情景。


    當年讀書的時候班上女多男少,很多女生找了別的專業的,他們學校不算差,好歹也是個二線985,找的男人雖然不是人中龍鳳,但是也算都混得不錯。


    都說同學會,拆散一對是一對,這樣的聚會,簡直是互相攀比的最佳場合,班上三十五個女生,來了一半。當中有畢業後逆襲的,也有高起點到如今混得不盡人意的。


    倪景當年身高長相都最紮眼,一直是班上女生或羨慕或嫉妒的對象,因此大家最關心的也是這位往日班花的現狀。


    得知她未婚,男人開始起哄,女人開始暗喜。


    任你再美,眼界太高,就剩下了。


    就算受過高等教育,對大齡未婚女人多少還是會帶點惡意和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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