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瞻上半年就不止一次說過, 他寢室有個男同學不愛洗襪子, 不愛洗衣服,明明有換洗的衣服,還一套一穿就是半個月,大夏天真的熏死人了。


    再一個住學校吃也吃不好, 以前初中住校那是沒辦法,離那麽遠走讀不現實。


    不用帶行李,一大家子跟遛彎一樣, 輕輕鬆鬆走到了校門口。


    她們來得算早的, 這會兒人沒有特別多, 有些大包小包扛著, 也有一小半沒有拿行李。


    秦雙抱著果果張望, “先去看看分班吧。”


    祝安安牽著小船領頭走在前麵,新班級分班信息公示欄很明顯,倒不是那木牌子有多大, 主要是因為人都擠在那, 相當明顯。


    沒走兩步, 石頭幾人就跑前麵去了。


    好些人站在底下仰著腦袋看, 上麵貼了將近十幾張紙,除了分班信息還有公告什麽的。


    吵吵鬧鬧的聲音從人堆裏傳來,祝安安沒去裏麵擠,但能聽到不少人說今年招生多了不少。


    這確實是,因為石頭他們這一屆剛好趕上了政策改革。


    現在初高中已經不是兩年了,都變成了三年,聽說好些地方近一兩年都在改革。


    時間多一年,還是有些影響的。


    比如,原本打算跟初中一樣,老老實實上完兩年的石頭現在有了跳級的想法。


    這孩子腦袋瓜實在是好使,初中就把高中課程學了一半了,進度永遠趕超在老師前麵。


    值得說的是,石頭中考的時候還是市裏第一名,隻是前麵有高考頂著,顯得不是那麽重要,大家的關注度也不高。


    但也得了八十塊的獎勵,教育局五十,學校三十,真真兒是不少。


    這孩子小時候說的話還算數,說了要掙錢給姐姐花,所以獎勵一拿到手就給了祝安安。


    祝安安也沒客氣,大錢她拿著不會丟。


    開學前,祝安安專門拉著人聊過,她想法也很簡單,既然石頭該掌握的都掌握了,那確實是沒有必要浪費時間。


    姐弟倆意見達成一致,先在高一上著,可以等下半年再說,看能不能下學期直接跳到高二。


    高三的總體複習在祝安安眼裏還是挺重要的,這一年不能省。


    公示欄底下,有人看完孩子分班信息離開,位置空出來一點,秦瞻幾人立馬像猴子一樣擠了進去。


    年輕小夥子火氣足嗓門大,在嘈雜的聲音中就能很清晰地聽到秦瞻在那喊,“我看到了,石頭在一班第一個。”


    石頭小了秦瞻秦遠兄弟倆三歲多,身高視野差一截,沒看到,“哪兒呢?我怎麽沒看到?”


    秦瞻胳膊指著,“這不是嘛!中間這張,第一個祝無恙。”


    石頭:“居然沒按順序貼。”


    秦瞻:“管它怎麽貼呢,看得清楚就行。”


    聽到舅舅姨姨小叔叔們的嚷嚷,小船這小孩那湊熱鬧的心待不住了,牽著祝安安的手,“媽媽我也想看看。”


    前麵的人剛好讓開,祝安安擠過去,好笑道:“你就能認個姓。”


    祝跟秦兩個字,孩子還是認識的。


    “安安!”,就在祝安安抱著孩子看公告的時候,身後響起一道有點熟悉的聲音。


    祝安安扭頭看到孫秀禾跟秦雙站在一起揮了揮手。


    祝安安:“孫姐你們來得挺早呀。”


    孫姐家今年確實也有一個孩子上高中來著。


    孫秀禾笑嗬嗬的,“不早了,你有沒有看到我家芳芳在哪個班?”


    祝安安沒看,石頭看到了,“在七班,跟我二姐一個班。”


    孫秀禾‘哎喲’一聲,“跟小然一個班啊,那感情好。”


    看完,家裏四個高中生從人堆裏擠了出來。


    秦瞻:“我在五班,老弟在三班。”


    秦雙笑出聲,“你們這分得好啊,一三五七,沒一個分到一起的。”


    旁邊有個守著行李的大嬸子不知道在這兒待了多久,自來熟地朝著阮新燕道:“這都是你家的啊?”


    阮新燕點點頭,“是,四個都是。”


    大嬸子咋舌,“不得了,四個高中生啊。”


    高中也沒那麽好考,一家出四個確實不得了。


    孫秀禾也是話多的,立馬就跟人嘮上了,“她家還有兩個大學生呢。”


    這下不止那大嬸子看這邊了,四周聽到這話的人都看了過來,大嬸子謔了好幾聲,最後感慨,“這祖墳得冒多大的煙喲!”


    秦瞻嘟囔:“煙真要冒大了,那估計是起火燒著了吧?”


    說完後背就被阮新燕拍了一下,哪有孩子這麽說自己祖墳的?!


    一大家子沒在原地多待,分開去找幾個孩子的班級。


    祝安安先領著小然報了名才又去了石頭班。


    高中跟大學不一樣,他們報道時間就半天,走讀生不用收拾床鋪啥的,還有一兩個小時的空閑。


    下午就得跟班裏同學一起,打掃打掃衛生發發書。


    ---


    等高中開學幾天後,小船也該去上學了。


    這小孩兒還挺期待的,明明幼兒園也沒有書,還非要背著他的小書包。


    儀式感可以說是拉得很滿。


    幼兒園離得也很近,走路十幾分鍾就到。


    上學的路上一切都很順利,就是到幼兒園門口的時候發生了一點小插曲。


    這年代會給孩子送到幼兒園的,有一大部分都是因為家裏雙職工,上學上班啊什麽的,沒人帶孩子。


    隻有一小部分像祝安安她們這樣,家裏有人帶,但是覺得孩子應該多接觸一點同齡小夥伴。


    別人家孩子樂不樂意跟陌生小夥伴玩兒,祝安安不知道,但是看門口哭聲一片,大致能猜到,估計是不太樂意的。


    相比之下,小船就樂意得不行,還朝祝安安揮手,讓媽媽準時來接他。


    他是樂樂嗬嗬的準備進去了,但是果果卻哭了,抱著小船不撒手。


    兩歲的果果沒有被大人問過喜歡媽媽還是喜歡爸爸,因為這個答案很明顯,壓根就不用問。


    但是有被問過喜歡姥姥還是哥哥,果果每次都說都喜歡,還喜歡奶奶。


    可以說,小船在果果心目中的地位是僅次於秦雙的。


    畢竟表兄妹倆天天黏在一起,跟親兄妹差不多,連小船老師報名那天都誤會了,以為兩人是親兄妹。


    也不怪外人這麽以為,兩個小崽子眉眼間實在是相似。


    這不,一看哥哥要去別的地方,大人不讓她去,果果立馬急了。


    對著小船老師就一個勁兒地說壞,小船老師叫苗蔓蔓,是個脾氣很好,非常有耐心的老師。


    主要是沒點耐心也沒辦法當幼兒園老師。


    苗蔓蔓默默接受了來自小不點的控訴,反正她今天確實當了不少次壞人。


    倒是秦雙一看這狀況,一個主意湧上心頭,大手一揮,“我看看果果一起上得了。”


    祝安安:“啊??”


    她扭頭看著秦雙,這麽草率的嗎?


    秦雙:“送一個是送,送兩個也是送,這樣媽還能騰出手做點自己的事情。”


    秦雙越想越覺得自己這個注意不錯,問苗蔓蔓:“我閨女已經滿兩歲了,你們是收的吧?”


    苗蔓蔓點頭:“收的。”


    隻要自己能跑能走,不是那種還在繈褓中要一直抱著的,她們都收。


    秦雙直接拍板,“那就給果果也報一個。”


    說著就開始掏起了錢。


    果果已經習慣了白天媽媽不在身邊的日子,對上學適應得很好。


    嚴格來說,她根本不知道啥是幼兒園,隻以為和平時一樣,跟哥哥還有其他小夥伴玩兒。


    回去的路上阮新燕還有點恍惚,怎麽送一個還搭一個呢?


    不過該不說不說,不用帶孩子的日子確實清閑。


    更恍惚的是曹英毅,周六來的時候一看,閨女上學了,他這個當爸的居然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曹英毅就,“………………”


    他這家庭地位是越來越沒有了。


    ---


    等到九月初的時候,大學也開學了。


    新一屆學生入學,校園裏熱鬧得不行,又是迎新晚會,又是社團招新的。


    這些祝安安都沒空感受,她忙成了一個陀螺,不是在上課,就是在去上課的路上。


    不過申請提前畢業也不是所有的課都必須去上,有些可以隻考試,考試通過也算過。


    要是都上,那也不現實,有很多時間都是衝突的,估計得有分身術才能忙得過來。


    她們班申請提前畢業的也不隻她一個,還有武露和一個男同學,都是那種之前就有不少實踐經驗的,基礎知識紮實得很。


    不過這兩人申請的是三年畢業,祝安安申請的是兩年。


    用少一半的時間完成全部課業,她不忙成陀螺誰忙成陀螺。


    ---


    忙碌中的日子過得飛快,七八年過去,迎來了七九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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