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月光寶盒,幾乎是顫抖地念響咒語,我閉著眼睛祈禱,讓我回到車禍前的那段時間裏,我一定要改變曆史!


    再睜開眼的時候,我已經站在通往樓上的防盜鐵門前。我正愣愣地站著,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上樓,就聽到樓道裏鑰匙開門的聲音。


    這個時空的我已經上樓開門了?腦子裏突然想起那是這個時空的自己掏鑰匙開門的聲音,剛剛上去,接下來是不是就該顧墨涬過來了?不行,不能讓他們見麵,我突然反應過來自己回來這裏目的是要改變曆史。


    不能讓他們見麵,我要去中途攔住顧墨涬!


    這個念頭一起,我就回頭了,突然間隻覺得眼前一片暈眩。顧墨涬在我背後笑得雲淡風清,讓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我舔了舔幹裂的嘴唇,突然喉嚨像是堵住一般,說不出話來。我就這麽愣愣地看著,眼睛連眨都不敢眨一下,生怕一下子的功夫他就會這麽消失了,然後再也找不到。


    “男男——”顧墨涬本來遠遠站著笑得像個冬日裏的暖陽,看得我不知身在何處,周遭的風景都不在眼中,感覺全失。聽到他喊我一聲,突然像是確定了一般,臉上有什麽東西滑了下來,癢癢的暖暖的,我居然流眼淚了!


    “你怎麽哭了?”顧墨涬溫溫柔柔的表情瞬間變得惶恐不安,好看的眉毛糾結著衝了過來,一把拉住我的手臂,眼底滿是憐惜和自責。


    “嗚嗚嗚嗚——”被顧墨涬的胳膊圈圍住,我突然像失去所有力氣般軟倒在他的懷裏,哭得像個小孩,從來不曾覺得顧墨涬的懷抱有這麽溫暖有力。


    “怎麽了?怎麽了?”顧墨涬的手指柔柔地撫過我的臉,指間的薄繭粗糙地摩挲著,擦去我的眼淚。我緊緊抱住他,就這麽吊在他的身上,像是要賴在他身上不下來。毛衣的觸感癢癢的,聞著他身上淡淡的體味,聽到他強健的心跳,我真切地感覺他在我身邊,說不清該是高興還是悲傷的感覺充溢著在胸口,壓得我呼吸困難。


    “男男——”顧墨涬在我腦袋上喚我,像哄小孩的語氣,“有什麽事跟我說,不哭。”


    “顧墨涬——”


    “恩。”


    “顧墨涬——”


    “恩,我在。”


    “顧墨涬——”


    “嗬嗬,恩。”


    “你就在我身邊是吧?一直都在是吧?”


    “是的,我一直都在。”


    我的聲音顫抖著,笑得眼淚浸濕了他胸口的毛衣。原來你的存在是這麽幸福的事情,幸福到我淚流滿麵。


    “叮叮——叮叮——”顧墨涬的手機鈴聲沒什麽太多的花樣,在我們溫存的片刻不合時宜的響起。


    “呃——電話——”顧墨涬僵硬著向巴在他身上的我征詢道。


    “不準接,現在你和我在一起。誰也不準打擾!”我狠狠地打斷道,應該是自己在那個時候打過來的吧?絕對不能讓他們碰上,否則我的心血不就白費了?


    “好!聽你的。”顧墨涬難得這麽爽快。


    我輕輕跳下來,摟著他的脖子笑:“這麽乖?我是不是有點無理取鬧?”


    “有點——嗎?”顧墨涬說到一半又改口,噝地吸口冷氣道,“哎呀,你這是屈打成招。”


    “恩?有嗎?”我邪惡地看著他笑,早就等著他說“實話”了,這麽多次了還沒學乖,哄我開心都不會,該掐。


    顧墨涬哭笑不得,臉上的表情有些怪異,似乎是忍著疼卻又滿臉的笑意:“沒有沒有,男男最溫柔最淑女了,怎麽會那麽無良?”


    “唉,這個已經有很多人誇過啦!還用你錦上添花?”無賴地把他的話當作純粹的讚美。


    “唉,拿你沒辦法。”


    “你今天一直陪著我好不好?”得寸進尺地要把顧墨涬牢牢綁在身邊,拉著他的胳膊不停晃。


    “好,一直陪著你。”顧墨涬看著我的眼裏滿是寵溺,“以後一直都陪著你。”


    這個下午我們坐在公園的長椅上,安靜地聊天,談著我們小時候的事情,一直到我們相處的點點滴滴,都像是一個個電影片段。我的手一直拉著他不肯放,隻怕不小心他又離開了,這回我一定要留住他。


    “顧墨涬——”


    “恩?”


    “你很累嗎?”


    “……”


    顧墨涬枕在我肩膀上沉沉睡去,看著他疲倦的麵容上頂著兩個老大的黑眼圈,我不禁一陣心疼。他昨晚大概又趕文件了吧?不過這樣也好,我可以一直守著他,不會再有意外了吧?眼睛盯著表盤上的秒針,一格一格轉過了一圈又一圈,我的心始終不安地懸著,有點怕指針完全對上四點一刻。是不是所有幸福的場景隻是一場夢,醒來後什麽都成了夢幻的泡沫?那我要一動不動地看住所有屬於我的幸福。隻要過了那個時間,萬惡的詛咒就會被我打破!


    最後一分鍾,等得我的心都快要跳了出來,死死盯著指針,一格,兩格,三格……時間到了!我差點跳了起來。我改變了曆史!顧墨涬還枕在我的肩膀。


    我大聲尖叫著要宣泄,卻聽不到自己的聲音。周遭的場景突然大變,鋪天蓋地的白色瞬間湮沒了一切。周圍空空曠曠,什麽也沒有,連顧墨涬也沒有。


    顧墨涬?我把他弄丟了!突然想起顧墨涬不見了,頓時激動大喊道,“顧墨涬——顧墨涬——你在哪裏?”


    聲音輕輕遠遠地傳出去,像是說在了真空中一樣,再也沒了半點回聲,我開始恐慌:“顧墨涬,你究竟在哪裏?快給我出來。”我急著發慌,我急的大聲叫他的名字,我像隻沒頭蒼蠅一樣在這片什麽也沒有的空間瘋狂的跑著,哭叫著,最後跑累了,一步也走不動了,喉嚨也叫幹了,隻剩下眼淚不停的流著,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他在哪?他為什麽又不見了?他在哪?


    白茫茫的霧氣無邊無際,不知道哪裏才是方向,我茫然四顧,慢慢的蹲下來,害怕的抱緊自己。正在這時,遠處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是誰在靠近這裏?我的心砰砰直跳,期待而又緊張的看著。


    金色,一點點撕開了迷蒙的霧氣,一條金毛犬出現在我的麵前,後麵跟著一個美少年。


    “你——”我看著他的表情,突然腦袋短路。他,我好像見過,那個幫我搶回錢包的少年。


    “我是月光寶盒的守護者。”少年美麗而無神的眼睛蒙蒙的看著我笑笑道,“不得不來,沒辦法。”


    “那你來是——”


    “因為有緣人違反了寶盒的規定,擅自改變曆史。所以我不得不現身了。”他慢悠悠的說著。


    “你說的那個有緣人——難道是我?”我陡然間意識到剛才自己真的改變了曆史,隻是不知道怎麽會有這麽嚴重,“那我們現在在哪裏?”


    “我們在寶盒的世界裏。”


    “寶盒的世界?”我疑惑的問。


    他點頭:“這是一個三維空間中轉站,從這裏可以通往任何時空。”


    “啊,是不是所有穿越的人都要從這裏過?”


    他望著我微笑的點頭,金色的大狗使勁的拱著他的腿,他蹲下來輕輕的撫摸著狗狗可愛的頭。


    我猛然抬頭:“那顧墨涬呢?他在哪?”


    他悠悠的說:“死了呀。”


    我的心咯噔一沉,慢慢的退後,不相信的睜大眼望著他哭叫:“我明明把時間倒回去了,我明明用月光寶盒把時間倒回去了!我救了他,我救了他,他活著!活著!活著啊!”


    我不能接受,不能接受啊,又一次讓他離開,這叫我怎麽接受!


    他望著已經陷入崩潰的我說:“不能用寶盒改變曆史,你犯規了。”


    “可以改變!可以改變的!可以的!”我衝著他吼!使勁吼,好像隻要我的聲音比他大顧墨涬就能活著一樣。


    他冷靜的看著我,冷酷的說:“不可以。”


    我咬著唇,一直沒有停過的眼淚流的更凶了,我絕望的望著他,無助的跪在地上抽噎著,我抓住他的手,望著他無神的眼睛,用盡全身力氣一字一字的說:“我求求你……你讓他活著好不好?求求你了,求求你。”


    他看著我,沉默了一會,用力的將我的手拿開站起身來說:“你現在有兩個選擇,一個是繼續當月光寶盒的有緣人,可以隨意使用月光寶盒回到過去,過去的時間與現在時間同步。”


    過去,在過去有顧墨涬,他永遠在我的過去,他永遠17歲,20歲,22歲。而我會一年比一年老,我會32歲,42歲,52歲,就算我老了,醜了,白發蒼蒼了,他依然英俊溫雅的站在雪地裏回身望我笑,笑的整個時間都變的明亮。


    “還有一個選擇呢?”我問。


    “還有一個,你使用月光寶盒改變曆史,必須交出寶盒,當然,那個男人會複活。”


    “你不是說……不是說……?”我不敢相信的望著他。


    他點點頭:“可以複活,不過……”


    “不過什麽?”


    “他會被從你的世界刪除。”


    “刪除?”


    “不錯,刪除。”


    “刪除是什麽意思?”


    美少年抬起頭,額前的碎發隨風輕揚,露出很好看的額頭和眼睛,說得卻是最平常不過的事情一般:“刪除就是從來沒有存在過的意思。”


    “就像他從沒在那個世界上呆過一樣?”我呆住。


    “是的,從來沒有在那裏呆過,你的生活裏沒有他,你的朋友們都沒有遇到過他,他從來沒在你的生活裏出現過。完完全全從你的世界裏刪除,可是他活著,和你活在同一個世界,但是,世界那麽大,你也許一輩子也不會遇見他。”


    “一輩子也不會遇見他?”我不能相信的問。


    “這就是寶盒對你的懲罰。”


    我哭著笑了:“怎麽可能?怎麽可能呢?我和他一出生就認識了,怎麽能不存在?怎麽能遇不見?他那麽愛我,他好愛我的,全世界他最愛我的,你不能刪除他,不能,別這樣,別這樣對我。別這樣。”


    他轉身不看我,冷酷的說:“選擇吧。”


    “選擇?”我痛苦的搖頭,怎麽選擇?生離或死別?你讓我怎麽選?


    “我可以給你時間考慮。”少年抬腳準備離開。


    我看著他的背影漸漸走遠,我咬唇,使勁的咬,我嚐到滿嘴血腥的味道,我對著他的背影哭喊:“他會活著嗎?他真的會活著嗎?在我看不見的地方?他真的會活著嗎?會幸福嗎?會開心嗎?會記得我嗎……”


    我越問到後來,越是泣不成聲,有的時候我會想,一個人怎麽會有這麽多眼淚呢?一直一直都流不完?


    少年停住,頓了幾秒,回身回答我:“會。”


    我抬頭,揚起已經被淚水禁濕的臉輕聲說:“我要他活著。我要他活著,我要他活著。我要他活著……”


    “如你所願。”他留下一句話後轉身離開。


    麵前的白霧慢慢消散,眼前還是那座雪白公園……我獨自一個人站在雪地裏淚流滿麵,雪還在不停的下著,拚命的下著,就像是悲傷到極致的眼淚……結成冰,變成雪花,慢慢的飄落……慢慢的飄落……


    有一個人,他一笑整個世界都被迷的恍惚。


    有一個人,他包容我的一切,每天小心奕奕的守著我。


    有一個人,他讓我幸福的仿佛像是一個被上帝寵壞的孩子。


    有一個人,他在漫天大雪的季節對我說:我們結婚吧,現在就結。


    有一個人,紫紫說不認識,詛咒說不認識,爸爸媽媽說不認識,全世界都說不認識,我說:我認識!我永遠認識!


    有一個人,我願意花一生的時間去等待,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甚至一輩子,我願意等,我等他,一直等,固執的等。


    有一個人,如果我遇見他,我會緊緊的拉住他的手說:顧墨涬,我們結婚吧,現在就結。


    有一個人,我會遇見他,也許會在春暖花開的春天,也許在炙熱沸騰的夏天,也許在落葉紛紛的秋季,也許還是在漫天白雪的冬天,我會遇見他,我一定會遇見他!我堅信著,等待著。


    然後……


    二十三歲那年,我沒遇見他,我每天坐公交的時候不停的望著外麵,每天轉彎的時候都會向後看一眼,我怕我剛路過這個轉角他就出現了,我再也不看韓劇,我怕我和他像電視裏那樣不停的擦身而過,我總是長久的停留在十字路口,茫然的到處張望,我總是站在天橋上默默的望下看,仔細的看著每一個經過那的男人。


    紫紫站在旁邊問:你丫是不是得了什麽病啊?憂鬱症嗎?


    我問:紫紫,你認識顧墨涬嗎?


    她很擔心的看我道:你為什麽每次見我都問這個問題啊?都說了不認識。


    我默默的看著手中唯一沒有被刪除掉的第七百二十五顆星星,它是藍色的,顧墨涬最喜歡的寶藍色,我轉頭望著紫紫說:總有一天你會認識他的,他身高1米83,體重看著就很安全,笑起來的時候最迷人,江湖人稱世紀末最後一個好男人……


    我說著說著就哭了,紫紫在天橋上抱住我,輕聲說:小怪,別哭。


    二十四歲那年,我還是沒有遇見他,我已經不再固執的問身邊的人認不認識顧墨涬,我不想聽她們說不認識他,不想聽,我又開始疊星星了,每天疊一個,裝在漂亮的大玻璃瓶,一天一個,五彩繽紛的顏色特別好看,我想,等我存滿一玻璃瓶的星星時我就能遇見他。我總是在深夜驚醒,然後拿起手機不停的撥打著顧墨涬的電話,電話那頭再也沒有他好聽的聲音,傳來的隻是冰冷的錄音聲:“您撥打的電話是空號……”是空號,我知道的,可是即使是空號我還是每天每夜不停的打。


    二十五歲那年,沒有遇見他……媽媽開始操心我的對象問題,總是不停的給我介紹男人認識,我總是無辜的望著媽媽說:


    媽媽,他不夠高。


    媽媽,他笑起來不好看。


    媽媽,他家好窮。


    最後,老媽終於被我逼急了,指著我的腦袋罵:你丫要求這麽高,現在好男人都死完了,你不乘著還有點姿色先抓一個,你想怎麽搞!你是不是想永遠也嫁不出去啊?


    我一臉無所謂的疊著星星道:媽媽,其實……我喜歡紫紫。


    老媽暈倒。


    二十六歲那年,紫紫和衡一飛結婚了,我再也不能拿她當擋箭牌了,老媽很鄙視的看著我說:看,你最後一個姘頭都嫁人了,你還想磨蹭到什麽時候啊?你想急死老娘?老娘二十六歲的時候,你都可以打醬油了!


    我望著穿著婚紗美的逼人的紫紫說:媽媽,我在等一個好男人,完美的男人,他會來娶我的,他會比衡一飛還出色,他是最好的。


    媽媽看著我歎氣:比衡一飛還出色?怎麽可能呢?


    我堅定的道:可能的。


    二十七歲那年,玻璃瓶裏的星星已經裝滿了,他還是沒出現,我捧著玻璃瓶哭了好久好久……哭的泣不成聲,哭的撕心裂肺,哭的連隔壁屋的老媽都驚動了,老媽跑進來抱住我問怎麽了?我說不出話來,我隻是不停的哭,我心裏很慌,我越來越害怕,會不會真的遇不見了?這個世界這麽大,我真的遇不見他了嗎?


    一開始的堅定,固執,在這一刻崩塌了,我撲在媽媽的懷裏大聲哭著。


    “媽媽,媽媽,我想他,我好想他。”


    “媽媽,媽媽,你認識顧墨涬嗎?你認識他嗎?顧墨涬啊?你認識嗎?”


    媽媽被我嚇壞了,使勁抱著我問怎麽了?被誰欺負了?以後再也不逼我結婚了行不?心肝寶貝別哭了,你這樣哭媽媽心痛死了。


    這個一輩子都很幸福的老太太,這個被父親嗬護寵愛了一輩子的老太太,在那個夜晚,摟著自己最疼愛的女兒,哭的和她一樣悲傷。


    二十八歲的春天,林華回來了,二十一歲的他脫去了少年的稚嫩變的挺拔俊秀,他站喧鬧的街頭對我揮手,然後跑到我麵前輕聲問:姐姐,你想我了嗎?


    我出神的望著他,望著他笑:我想你。


    他望著我開心的笑,笑容裏還帶著當年的羞澀。


    我把林華帶回家,媽媽說:你等了這麽多年,就等這個小蘿卜頭?


    我說:媽媽,不是他。


    媽媽有些發愁的看著我說:男男,你二十八了。


    我說:恩,我知道。


    林華對著媽媽笑:阿姨,我娶姐姐好了,別擔心。


    媽媽看著我們搖頭歎氣。


    林華在我家住了一個月,爸爸媽媽都很喜歡他,他總是衝著我笑,他總是說:姐姐,我在美國可想你了。


    我問:華弟,你記得你哥哥嗎?


    林華歪頭想想說:姐姐,我隻記得你。


    我笑,然後告訴自己,林華都回來,顧墨涬還會遠嗎?


    林華走的時候讓我和他一起去美國。


    我說:我不會說英語。


    他說:我也不會。


    我說:美國什麽也沒有。


    他望著我認真的說:姐姐,美國有我,我愛你,我去了美國後,唯一想的人就是你,我隻想趕快長大回來找你。


    我望著他長久的發愣,然後說:可我等的人不是你。


    於是,他走了,又一次消失在我的生活中。


    二十九歲的冬天,我獨自一人走在街角,習慣的茫然四顧,習慣的站在十字路口徘徊,習慣的站在高高的天橋上向下望,習慣的呢喃:顧墨涬,你在哪?


    有的時候我會想,如果一輩子真的遇不到他,我會變的怎樣?


    有的時候我會想,如果當初沒有愛上他,沒有接受他,我會變的怎樣?


    有的時候我會想,如果當時我接受林華會怎樣?


    我總是想著無數的如果……如果……


    就在這時,天空開始下雪,潔白的雪花開始慢慢飄落,我站在天橋上,趴在護欄上望下看,路上的行人一個個撐起了傘,我任雪花飄落在我的肩頭,我的發梢,自從顧墨涬離開後s市再也沒有下過雪,我仰頭望著從天空落下的雪花,雪花打在我的臉上,冰涼冰涼的。我低下頭,眼角的淚珠翩然而墜,我慌忙抬手擦幹淨,不停的有人從我身邊經過,我慢慢轉身,準備離開,。


    可我剛轉過身,心裏忽然一震,我也不知道為什麽,猛然回頭,身後一個高大的背影,他穿著寶藍色的羽絨外套,打著格子傘,他似乎也感覺到什麽,隻見他慢慢回身,英俊的臉孔出現在我麵前,他手中的傘慢慢從他手中滑落,他怔怔的看著我,像是不相信一樣的看著。


    我們站在相隔五步遠的距離,默默的看著對方,誰也不敢先動,就像是害怕驚醒一個期待已久的美夢一般。


    我說:我就知道我會遇見你,會遇見的。


    他說:即使遇不到,他也會來找我,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甚至一輩子,他願意找,一直找,固執的找。


    我深吸一口氣,望著他笑:“帶身份證了嗎?”


    他說,帶了。


    我說,我也帶了。


    於是,七年後,我又一次見到了他那迷人的笑容,明晃晃的照在我的心頭,和我記憶中的笑容重疊,重疊……


    我的顧墨涬,他回來了,我拉著他給爸爸媽媽看,給紫紫看,給詛咒看,給桃子看,我說這就是我的顧墨涬,我一直等的顧墨涬,世上最好的男人顧墨涬。


    他拉著我給他爸爸媽媽看,給他朋友看,他說:這就是我一直找的女孩,這就是我一直想著念著愛著的女孩,這就是我的男男,世界上最好的女孩。


    我們終於相遇了,這次我們會幸福。


    雖然有些遲……


    但——會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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