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下打量著?陳秉江,眼中多了一絲防備, 一隻手?下意識攥住了一旁的畫架。不知道是在揣測陳秉江怎麽知道的地址,還?是揣測怎麽認識的他。


    這個默認的態度讓陳秉江心中一喜。這麽巧, 居然真的找到人了!


    為了不繼續打草驚蛇,他故意漫不經?心的說:“因為我突然想起來, 好像看見過你幾次從那邊出來, 是住在那裏的嗎?我就?住在附近, 怪道方才我一直覺得你麵善……”


    書?生頓時看起來鬆了半口氣, 那隻手?不著?痕的鬆開了畫架,他卻也沒徹底放鬆,沒有再接話, 而是直接埋頭不吭聲了。穿著?布衣的青年加快了手?下畫畫的速度,不等墨跡徹底幹透, 他就?把紙遞過來,態度簡直唯恐避之不及:“喏,這是你的。”


    這種不怎麽想繼續和人說話, 仿佛很?怕人和他深入交流的強裝鎮定?模樣讓範家兄妹都狐疑的對望了一眼。


    好像有點貓膩?


    “謝謝。”陳秉江卻平靜的道了謝,拿著?肖像畫起身離開了。範家兄妹好歹和他混了這麽久,默契的也跟著?沒吭聲,轉身就?走, 就?像這一茬事被輕鬆揭過了似的。


    護城河橋上人來人往, 三人走了沒一會兒就?連書?生的影子?都快看不清了。範碩這才?出聲:“江弟認識他?”


    他的語氣中透著?肯定?。


    看來這就?是表弟今天要找的正主?了。


    “他住的地方怎麽了嗎?”範表妹也擔心又不解的問。


    她沒理解書?生的奇怪表現是怎麽回事,便有些不安和生氣, 在原地跺了跺腳:“該不會他剛才?那一堆話都是在蒙騙人的吧?為了騙走我們的銀子?才?說的那麽慘,所以知道我們認識他住的地方才?會那麽焦躁?”


    陳秉江沒忍住幽幽的瞥了她一眼, 欲言又止,心情複雜:“……”


    他的傻表妹啊。


    還?在一心惦記著?別人是不是想圖謀騙她錢?


    這事是還?在調查中……要是真的如?他們猜測的那樣,一切是陰謀的話,那別人這會兒都在暗地裏想圖謀她的人了!


    偏偏陳秉江牢記他不能說出上個存檔發生的事情。所以他得為自己?的行為找一個合適點的理由,陳秉江就?九分?真一分?假的解釋一句:“他是我最近在辦的一個事情中懷疑的對象,但我隻知道名?字地址,還?沒來及找人,沒想到真的這麽巧。”


    ——大?家都是未來要當家做主?的人,十三四歲年紀也不小了,互相行事間很?有分?寸。所以陳秉江知道自己?這麽一說,範家兄妹不會再多問的。


    “走吧,找人盯著?他去。”範碩一聽,很?自然的做了決定?,嗓音雲淡風輕。他伸手?揉了揉妹妹的雙丫髻,然後在碧兒憤怒的追打中,一邊躲來躲去一邊淡定?笑道:“畢竟他是江表弟要關注的人,也要防備他真的騙了我們碧兒的錢,是不是?”


    範家想盯人,可比陳秉江容易多了。


    因著?範夫人名?下有一處陪嫁的首飾鋪子?,這次是準備劃在碧兒的嫁妝裏的,已經?提前帶她去見了掌櫃的。碧兒幹脆去她的首飾鋪子?裏把幾個知根知底的自家打手?借了出來,每天輪流盯人。


    至此,陳秉江總算把範家兄妹以一個相對合理的理由拉進了這扯事裏,後續不管發現什麽,都是順理成?章了。


    ……


    陳秉江幹脆這幾天都先住在了範府,等到士子?們去鹹福居聚會的那天,他輕車熟路的重新組織了一遍計劃,這次甚至不用士子?們親自動手?了,由陳秉江帶著?好手?們操練了幾遍,就?把方方麵麵可能遇到的問題都展示了出來,並說了解決方法,麵麵俱到。


    這一次,士子?們信服的速度也比上次快太多了,基本上沒有因為年齡產生質疑問題。因為,他們都很?震驚欽佩陳秉江的深謀遠慮:


    明明他隻是個少年郎,比在場人的年紀都小,但他卻心思縝密,把計劃拆開分?析得頭頭是道,經?驗老練得連探花郎都說不出別的話來——陳秉江已經?讓他覺得,就?算是自己?的丞相爹在這裏,也不可能做的更好了。那簡直是個可怕的小怪物啊!


    這次連探花郎都忍不住拉著?陳秉江的手?,十分?痛心的惋惜他為什麽是閑散度日的皇親宗室了,一身才?學能幹全?都埋沒了啊!


    在這種精簡了所有不需要的細枝末節,計劃砍得隻剩下了最幹練的骨幹部分?,由陳秉江指揮,像是在做精密手?術(雖然這個時候沒有這種描述)似的把每個人都安排到最合適的位置上,錯落有致的同時似乎還?有一些美感的計劃進行過程中,士子?們如?火如?荼的推進著?計劃,預計將在十天後完美完成?。


    陳秉江安排好後則小事放手?不管,把他每天的精力全?都轉移到了範府這邊了,繼續調查真相。這天,被範府派去盯著?書?生的人終於回來匯報,是有新動靜了:“——主?家,有人和他起爭執了!兩人都跑了!”


    “出什麽事了?”陳秉江精神一振,比範家兄妹先一步跳了起來,等著?那人回話。


    他這幾天本來都很?焦躁,心中煩悶無處訴說。因為被他派去西市買東買西、實則是專門盯著?保定?侯孫女行蹤的大?丫鬟百枳和春橘那邊都沒有消息傳來。


    ——拉她們入夥作為幫手?是陳秉江再一次的無奈之舉,他身邊確實沒有可用的人,除了兩個小廝就?是這兩個大?丫鬟了。而她們作為貼身丫鬟,又是半道上才?被陳秉江認可拉入計劃行動的人,就?算心中有疑問,也不會懷疑世子?爺這在吩咐什麽,而是老實執行任務。


    所以陳秉江才?放心的把保定?侯孫女這邊的監視交給她們。過後就?算真發現什麽事了,她們估計也隻會覺得,是世子?爺早就?得了什麽旁的消息。


    沒想到,現在是書?生那邊先來了進展。


    那匯報的人是範表妹嫁妝鋪子?裏的一個打手?,長得五大?三粗,胸肌鼓鼓囊囊,站在那裏就?透著?一股凶悍之氣。他一揮手?,就?有一個畏畏縮縮被嚇得不輕的老頭被帶上來。


    那老頭頭上的布帽子?都歪戴著?,愣是沒心思去扶一下,見了花廳裏三個明顯是主?事人的年輕人,他麵無血色的開始討饒:“貴人饒了小老兒一次……小老兒有眼無珠!以後隨他怎麽賣!我,我不管了,我不要家當了!”


    “等等,我們又不是那等為非作歹的人家,也不清楚事情經?過。你先把發生了什麽說出來?”範碩聽得直皺眉頭,放緩了聲音先安撫這人的情緒,又沒好氣的給打手?使眼色,讓他先下去。


    說來也是他們考慮不周了,隻想著?借一批可信又有能力的自家人去盯梢,沒想到自家人長得太凶狠了點,把別人嚇到了。但是為什麽……盯梢著?盯梢著?還?把人帶回來了?


    那老頭被範碩溫聲安撫了幾句,又被下人遞了一杯茶,小心翼翼在椅子?邊坐了,才?勉強安了安神,意識到情況好像和他想的不一樣,顫聲著?才?把經?過給說了:“小老兒我……我是賣青棗的。”


    陳秉江眉頭微動。


    “這兩天,棗子?不好賣!又正趕上我家裏那一口子?臨時從山上摔下來,急著?看病。”老頭說起這個就?唉聲歎氣,“沒法子?,我前幾天聽到了隻好把攤位先收了,東西運不走讓相熟的人幫忙看著?,自己?回家。給人的報酬是幾袋子?青棗,雖說管不了飽,但也餓不死人,是幾天的飯了。剩下的等我回來再說……結果你們猜怎麽著?!”


    聰慧的範表妹聽到這裏,也已經?有所預料,她試探的問:“你的那個朋友,做什麽了?”


    “他用我的攤位布證,給他自己?擺攤畫畫!”小老頭叫屈起來。說到激動的地方,逐漸忘了場合,滿臉都是憤慨和心疼,“……我為什麽走的時候要收攤啊?就?因為開一天攤就?得交一天的攤位布證錢!隔段時間交不齊,證就?沒有了。就?算證還?在,隔段時間想續交還?得加錢。小老兒是花了好大?本事才?辦下來的證,能讓他這麽謔謔嗎?”


    範表妹,範碩和陳秉江三人麵麵相覷。範表妹雖然沒說話,但她從眼神裏透出了疑問:‘若是幫人看攤,自己?在現場閑著?也是閑著?,抽空擺攤畫畫這樣是不允許的嗎?’


    陳秉江搖搖頭,示意表妹繼續聽棗販說話,就?該明白了。


    表妹心地很?好,但有點不諳世事了。


    他為什麽那天突然猜測落魄的賣畫書?生就?是救人青年?破綻就?在於書?生身後收起來的青棗攤位和他身上那袋棗子?,看起來書?生是很?匆忙的鳩占鵲巢似的,所以陰謀論的陳秉江才?起了疑心,懷疑書?生出現在護城河橋上的目的。


    那棗販見三位貴人們麵上沒什麽觸動,哭訴更加委屈急切了:“不能怪小老兒斤斤計較,實在是……我的東西運不走讓他幫忙看會兒,交易是我們兩邊都認了的!他的報酬是青棗啊!隻有青棗啊!這,小老兒已經?付過報酬了,他怎麽還?能擅自挪用我的攤位啊?”


    “再說他辦不下來布證,挪用也就?挪用了,那好歹把這幾天的錢交上啊?他沒幹!現在他一走,這幾天的攤位錢我逃不了啊,還?得小老兒自己?加倍交!平時哪天賣的好能掙上幾十文錢,賣的不好就?幾文錢……攤位費是固定?十文錢,小老兒天天賣棗有時候還?擔心虧本。他倒好,用了我的攤位卻不出錢哇!”


    棗販帶上了哭腔。他一個年紀這麽大?的人了,現在簡直要當眾哭出來了,連忙用袖子?抹起了臉,“我家裏那口子?還?等著?賣棗抓藥,攤子?一天都不敢停,現在這筆錢讓我上哪裏湊……”


    這下,範表妹也倒吸一口冷氣。


    就?算她沒陳秉江那麽懂如?今買賣的各種價錢,但她是知道書?生賣畫是多少錢的。一幅畫就?要人十文錢,抵得上棗販一天的攤位布證費了。原來他們三個真的被宰了一刀狠的啊!還?有書?生的話……全?是謊話連篇啊。什麽在這裏賣畫很?久了,什麽等著?湊路費回家,恐怕都是唬人的吧!天呐,她居然還?傻乎乎的給了人那麽大?一塊碎銀子?!


    陳秉江因為有心理準備,倒是沉著?氣,隻有注意力心不在焉的飄遠了:


    ……盯梢的人怎麽什麽都匯報啊,這個棗販的事也和表妹案件有關係嗎?


    在上一次存檔裏麵,是不是棗販也在這會兒把書?生趕走了,所以書?生後來出現在護城河邊救人,範家才?單純以為他救了人,而沒查到他曾經?幾天都在護城河橋上過?


    第四十九章 浮出水麵


    陳秉江心不在焉的在跑神, 不知道監視的人為什麽會說這種小事。


    範表妹可?沒愣住。她難以置信的繼續追問著棗販:“這是那書生的不對啊!既然他用了?幾天你的攤位,他就該替你交這幾天的錢。你問他要了嗎?”


    “小老?兒這不是沒要成功嗎?我這才發現那人就是個地痞無賴,鬧了?也不管用!”棗販哭喪著臉。


    那打?手在花廳外麵?等?著, 聽到這一段突然又開始探頭探腦,似乎有什麽?話還要說。範碩注意到?了?, 走出去聽打手講了一段,回來時表情有點訝然。


    “怎麽?了??”陳秉江問?。


    範碩組織了?一下語言才給弟弟妹妹轉述, 這實在超出他的認知範圍了?。


    根據打?手的調查, 那個書生確實是上京來趕考的士子?, 今科也確實落榜了?, 租住在陳秉江之前提到?過的那個小院裏,因為?那邊是住了?很多平民農人的樂興坊,所以小院和棗販租住的大通鋪土房臨著。每天進?進?出出的也就成了?熟人。又因著對方是個有名有姓的趕考士子?, 和他們這種賣東西的貧賤小販不是一種身份,棗販才敢放心的請書生幫著看攤位的。


    誰知道這個書生這麽?沒臉皮?


    今天他被拆穿卻愣是不給錢後, 棗販試圖大鬧,不管是罵還是到?住處去堵人,書生竟然都無動於衷。棗販被逼急沒招了?最後說要報官, 書生沉默不語的出了?門,居然是去發狠的掏錢賄賂了?巡街的官兵!請他們來恐嚇棗販不準再鬧,甚至還要責令棗販馬上繳齊欠下的錢……


    據打?手的觀察,書生賄賂士兵們的錢估計都比棗販要交的攤位錢多多了?!


    “這是……圖什麽?呢?”範表妹表示根本不能理解書生的想法, 女孩臉上滿是茫然, 聽得半晌回不過神來。


    怎麽?聽起來還是書生理直氣壯,好?像他才有理似的呢??


    “結交了?周邊每天巡邏的士兵可?以以後行個方便, 會有很多好?處。”範碩試圖理解一下書生的思緒,費力的說, “不交棗販的攤位費,就是占便宜了?,對他來說也是好?處……吧?”


    “這恐怕是個小人。”陳秉江對那書生的印象現在變得很複雜,因為?還不能實錘書生救人這件事有沒有內幕,所以他心裏還謹慎保留著一半的感激。但這不妨礙他非常厭惡書生這種人。


    唯利是圖,貪小便宜,滿嘴謊言,不遵守契約,心思狹窄又睚眥必報……棗販追著讓書生還錢明明是很正常的行為?啊,但書生反而因為?人家不讓他占便宜就生氣了?,還要報複回去?!


    他前麵?占便宜用棗販的攤位,一張畫能輕鬆賣十文錢的時候怎麽?不說什麽??一點都沒想過自?己這是不對的,理所當然下隻?看得到?自?己吃不吃虧。


    範表妹根本容忍不了?,她“騰”的一下憤怒站了?起來,心氣提起來了?:“大兄,江表兄!我?們去找他替人做個主!還要把我?那銀子?要回來!”老?棗販這樣的才是真正急需幫助的人,她上次真是瞎了?眼才發好?心給書生那種人送銀子?!


    “碧兒等?等?,先別?急……”說起這個話題,陳秉江來精神了?。他看向外麵?那個探頭探腦的打?手,張口就要詢問?。


    這到?底是監視的人太沒眼色把棗販帶回來,還是棗販被書生欺壓得讓人忍不住露麵?做主?到?底為?什麽?暴露了??不把這個關鍵問?題搞清楚,他們直接過去找書生,很有可?能會打?草驚蛇,妨礙後麵?的一係列事情發生。


    起碼陳秉江能確信一點——書生若是再見到?落水的表妹,肯定不會想救的。


    碧兒作為?主家,聽表兄說的有道理,就重新坐下來,按捺住性子?把打?手叫進?來,想詢問?個仔細。


    “原因?”那打?手撓了?撓腦袋,竹筒倒豆子?似的憨憨的把後麵?的話都交待了?,“因為?……我?看有人也在暗中打?書生的主意啊。那貴人好?像很賞識書生的樣子?,談完就走了?,我?不知道他們交談了?什麽?,聽到?了?的棗販又不說……”


    範表妹茫然又疑惑:“哎?”雖說她有點好?奇,但這似乎和他們追查的東西不相幹了?。唔,就是不知道江表兄需不需要這些信息。


    聞言她和範碩一起轉頭去瞥陳秉江的反應。


    “……!”陳秉江果然恍然了?。


    這打?手原來不是全靠莽,隻?長肌肉不長腦子?。他是判斷了?接下來的情報也很重要,輕重衡量了?一下才當機立斷把人領回來的。棗販若是畏懼於對方的身份,就讓棗販看看他們也不是普通人家,才能吐口了?。


    範家兄妹原本可?能會以為?書生的情況查了?個遍,這件事就基本上到?此為?止,終結了?,不需要再監視了?。但打?手的當機立斷卻幫了?陳秉江好?大一個忙!他盯梢書生本來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說不定這次抓到?的才是大魚!


    他連忙看向那棗販。


    棗販突然被五大三粗的壯漢帶來,還以為?是哪邊又給書生撐腰的貴人,嚇都嚇懵了?,哭訴完也驚喜於自?己會得了?補償,正心滿意足著。現在原是在焦急這個問?題?他當即就不再猶豫,竹筒倒豆子?說了?個幹幹淨淨:


    “其實也沒什麽?,小老?兒看到?的不多。那是一頂轎子?,應該是從城外來的,我?見過不少力夫專門抬轎子?來回去不遠處的小山神廟上。轎子?停在僻靜小巷裏,再出來就更換成了?馬車。我?們在路邊吵吵嚷嚷的,吸引到?了?貴人的注意,就有一個侍女下來問?話……”


    “那貴人是個夫人嗎?”陳秉江忍不住問?。


    “不,聽起來是個年輕的貴人小姐。”棗販絞盡腦汁的回憶著,“她沒直接和書生說過話,隻?讓那個丫頭下來問?完我?們吵架的原因,回完話,那丫頭就過去小聲問?了?書生住在哪裏,有事打?發他去跑腿做不做……”


    “他們說的聲音很小,還是避著人說的,但小老?兒唯有一件事打?小就好?,我?耳朵靈敏呐!聽得那是一清二楚的。”說到?接下來的話,棗販臉上洋溢起了?真真切切的羨慕,眼睛瞪大到?都有點凸出來了?,呼吸急促:


    “乖乖啊,還得是吃墨水的人好?啊!那書生隨便去替貴人做件事都能得、得一百兩銀子?!”


    一百兩銀子?什麽?概念?八十個棗販全家綁在一起都賣不了?這麽?價,做夢他都想不到?這麽?多錢能幹什麽?!棗販一天最多賺幾十文,就算按他每天都賺這麽?多,一年也就賺個幾兩銀子?,他一輩子?加起來能賺這麽?多錢嗎?


    陳秉江聽到?這裏,心中安定了?。


    猜測基本上沒跑了?!這下好?了?,還能順藤摸瓜抓到?證據……


    範碩兄妹卻疑慮過頭了?,兩人對視一眼,神情都有些嚴峻。


    ……他們是不是不小心得知了?什麽?密事?


    有什麽?跑腿的事需要一百兩當報酬啊?委托的還是一個剛因為?占便宜反欺負苦主、潑皮無賴性格的陌生書生。這一聽就是在醞釀什麽?不好?的事情……


    “表弟,這也是你追查的方麵?嗎?”範碩反應過來,神情有點凝重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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