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沒在開玩笑吧?”


    在異人界中,比武確實是一種非常流行的解決問題的方式——但那僅限於同級之間,或者是以下犯上,還從來沒有過高境界對低境界的人開口的先例。


    因此,安浪並不是很確定他有沒有聽錯,但在看到譚琴那張帶著壞笑的麵孔的時候,他就知道這貨多半是想拿自己來尋開心了。


    他一時不滿,冷哼了一句:“恃強淩弱可不是高人所為,譚導師。”


    “我知道,所以這一次我把境界壓在宗師初境,並且絕不越界。”譚琴微微一笑,語氣有些玩味,“如此一來,能夠決定勝負的就隻是戰鬥技巧了,我想你應該不至於在技術上被人所壓製吧——”


    他銳利的目光突然往安浪身上一掃,沉聲道:“安浪。”


    安浪眉頭一皺,默默地低頭看了一眼胸牌,然後又抬起頭來,麵無表情:“我想,不會。”


    “賭上這個名字。”


    譚琴點了點頭。


    “那麽,我就當作你同意了。”


    “我們都以宗師境的實力相互作戰,比拚的是各自的技巧能否壓製住對方,站到最後的人就是勝者。”


    “倘若你能夠取勝,那麽我便向你賠禮道歉,並當場辭去天府學院導師的身份。”


    “當然,要是你輸了的話——”


    說到這兒,他的神情一下子陰冷了下來,勾起的嘴角帶著一抹冷笑,微微眯起的雙眼中閃現的是如鷹目般極具侵略性的眼神。


    “如果你輸了,就不要再這樣和我說話了。”


    一字一頓,宛若下了最後通牒一般。


    聽得安浪眉頭皺得更緊了。


    ……


    譚琴不愧是譚琴,在他執教天府學院的第一天,就在學院內部鬧出了大新聞——先是遲到,後是對決,總之沒有一件是能讓人省下心來的東西,弄得邱言一度懷疑這家夥就是故意來找茬的。


    當然,二人對決的消息也不脛而走,很快便人傳人,以至於連掃地的仆役都知道了這件事。


    學院是不禁止公開的對決的,倒不如說這是整個異人界都默許的潛規則,人與人間出矛盾時有事沒事就會對決一下,隻要不把人打殘打死,一切都好說。


    畢竟在異人界中強者為尊,尋常的官府衙役哪有管得住這幫武人的實力,迫不得已之下也隻能讓他們自己解決,這樣也省得朝廷再為一幫江湖野人的瑣事頭疼。


    不過,目前還鮮有出現導師和學員的對決。


    在這件事情上,大家普遍更看好的是安浪,而並非被認為擁有淩雲境實力的譚琴。原因很簡單,境界相同的二人想要取勝,就得看武學招式夠不夠精巧、掌握的套路夠不夠靈活,當然同樣也需要一定的計謀加持。


    而安浪本人,則是學院內出了名的武學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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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既然能夠一個學年內學完別人三個學年的學業,那麽想要簡單掌握數十條武學大道自然也不成問題,想用的時候就算隨便拿出一條來用,他也能玩出花來。


    而譚琴雖然境界夠高,但掌握的武學卻未必像安浪那樣繁多而不雜亂,倒不如說很多淩雲境強者都未必有他那樣的博學。


    而施展當中的見招拆招正是以此為基礎的。


    失去了絕對境界的碾壓之後,安浪未必會敗,譚琴未必會勝。


    懸念很大。


    “所以,你覺得他們之中誰勝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坐在擂台邊上的觀眾席上,邱言百般無聊地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問一旁的梁瑜:“院長先生應該和我的想法一樣吧?先不管這個小子是什麽來頭,安浪的水準我還是知道的,所以我還是支持他。”


    梁瑜隻是笑道:“現在做出判斷還太早了,我們接著看吧。”


    言罷,他深深地往台中央看了一眼,目光頗有些複雜。


    這場戰鬥已經開始了一段時間,台上陸陸續續地已經坐了一些閑暇無事的學員和導師,他們無一不是津津有味地觀看著這場導師和學員的對決,看著各種各樣的武訣在擂台上漫天飛的同時,也不得不大呼一聲“過癮”。


    這到底是怎樣一場盛況?


    “錚——”


    再度聽得一聲兵刃相接,卻見二者的長劍在相交後隻是短作停留,隨後很快相離並以另一個方向相互交鋒,其中彈出的變招——或挑、或撩、或斬、或劈,看得令人眼花繚亂,一出劍根本無法判斷劍鋒掠去的方向,回過神來時劍刃卻又一次相交,短短幾秒內卻“錚”“錚”地連起十幾次脆響,不絕於耳。


    “這個家夥,一點兒也不簡單啊……”


    暗自嘟囔了一句,安浪輕挽了一個劍花,劍刃微轉疾刺而出,速度快如雷霆,直指向譚琴的心口大穴,那正是《疾風劍》中的一記名招!


    “來得好!”


    輕喝一聲,譚琴隨意將長劍倒握,右手輕輕快速上提,劍刃恰到好處地攔在對方的劍芒前,一招彈開對手長劍,卻是氣也不喘,仍舊麵帶笑意負手提劍而立,目中銳意卻始終不減。


    “這個家夥——”


    安浪暗罵一句,再度挺劍而上。


    此時正是安浪攻譚琴守,然而在之前短短的十數個來回中,安浪已然變招四次,每一次都銜接上了不同劍法中的妙招,卻沒有任何一劍能斬中對方身體,哪怕是淩厲的劍氣也在出手之時就被對方一劍劈散,就連一絲一毫的作用都沒能展現出來。


    這實在是太憋屈了,過去自己何曾遇到過這樣的對手?


    明明對方已經將實力降至和自己相差不大的水平,自己也能清楚感受到對方氣勢的下降,但交手時的那種壓迫感還是極其可怖,甚至完全不輸於任何功法的威力。


    譚琴,著實可怕。


    又一次接劍時,安浪原本打算拚蠻力壓住對手的劍,然而意圖很快被譚琴所察覺到了。


    他也沒客氣,飛身一腳如幻影般踢中安浪側腰,後者隻覺得一陣腎疼,然後整個人就不受控製地倒飛出去幾丈遠,當場臉著地摔了個狗啃泥,狼狽無比。


    就這樣當著在場所有觀眾的麵。


    “嗚……可惡!”


    似乎察覺到了四處齊刷刷投來的充滿憐憫的目光,安浪一下子就惱了,強撐著從地上爬了起來,重新擺好了架勢後隻是冷視著,倒是破天荒地沒有選擇主動進攻。


    他差不多也看出來了,譚琴顯然是極其擅長防守的那一類,所以才能將自己那又快又狠的劍攔得滴水不漏。


    但俗話說得好,有得必有失,沒準他在擅長防守的同時存在著進攻方麵的短板也說不定,所以與其傻乎乎地衝上去挨打,還不如靜觀其變。


    看看這家夥到底能拿出什麽新花樣來。


    “哦?挺聰明啊。”


    這樣說著,譚琴有些意外地看了安浪一眼,見他還是有些緊張地逐漸而立,不禁覺得有些好笑。


    他也不直接出手,而是慢慢向前走去,嘴上則說道:“《疾風劍》《絕影劍》《奔雷劍》《狂風劍》……”


    “你剛才用的就是這四套劍法吧?”


    他已然走在了譚琴身前三丈遠的位置,差一步就能進入攻擊範圍,但卻故意站在外圍,依舊麵帶微笑地解釋道——


    “這些劍法的共同點就是速度都極快,每一劍都瞄準了人體上的要害,有攻而無守,出手之淩厲逼得對麵不得不守,自己當然便不需要防守了。”


    聽著聽著,安浪十分驚訝地開口道:“你居然……居然都看出來了?每一套劍法,我明明隻用了其中的一招,你又怎麽會——”


    “畢竟這些劍法我都掌握了,能看出來也不稀奇。”譚琴隻是這樣解釋。


    安浪自然是不信的。


    隻因這些劍法與尋常江湖中的大路貨不同,是正經的高端門派武學,而且還是獨門的武學招式,秘籍更是無比稀有,安浪估計也就這裏的藏經閣有這四套武訣的書了。


    然而他說的煞有介事,由不得安浪不信,隻得當做他是在和別人互喂劍招的時候邊打邊學會的吧。


    正這樣想著,他突然聽到了譚琴這樣說——


    “不過,我有些新的東西,想請你好好看看,你覺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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