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多次囑咐蘇月娥,讓她把心思放到正事兒上,好好學經營學管理,倘若以後複製店麵,新店則交由她全權打理。


    可自從蘇月娥拿著?刀要死?要活,李懷旌盛怒之下踹她一腳之後,李懷旌態度就變了。


    李懷旌說:“月娥,你自私狹隘,衝動冒失,不懂感恩。就這三點,這輩子注定不是生?意人那塊料,天王老子來了,也難成大?器。”


    自那以後,蘇月娥在茶飲養生?館的待遇,便每況日下了。


    *


    情情愛愛,始終是惑亂人心,讓人喪智的玩意兒。


    別說蘇月娥在感情麵前自私狹隘,衝動冒失,溫黎又何嚐不是。


    不過溫黎和蘇月娥有一樣不同,那便是——蘇月娥自私狹隘,衝動冒失以後,覺得這是愛,愛是無?罪的。


    溫黎自私狹隘,衝動冒失以後,隻覺得後怕,原來愛是降智的,所以要遠離。


    如同“名門痞女”洪晃所說,不想把自己?變成一個麵目可憎,充滿嫉妒的醜陋女人,她有屬於?自己?的獨立生?活。


    單身這種事兒,一旦你熬過了最孤獨,最按耐不住的短暫時光,後麵嘛,就是無?盡的瀟灑與自由了。


    李懷旌投資的事情,提上日程,這幾?日和孫總那邊走?動頻繁起來,就連周副總,時不時都邀他出來喝一盅。


    喝酒不是不行,李懷旌每次都問:“都有誰?”


    無?一例外,每次都是幾?個大?老爺們?的局,溫黎壓根就沒露過麵。


    這一來二去?的,李懷旌覺得,自己?錢花了,還是連溫黎影子都掛不著?啊。


    真是白花了。


    忍了又忍,終於?忍不住單刀直入,詢問周副總:“你們?團隊裏,就沒個什麽團建啊慶功宴啊之類,那個叫溫黎的,到底是不是你們?請來的人兒?”


    周副總就算反應再慢,聽到這裏,也能猜出來一個眉目,噗嗤就笑了:“怎麽著?啊李總,你不會看上小?溫老師了吧?”


    李懷旌說:“沒,我就單純喜歡熱鬧。”


    周副總有些為難,垂下手拂了拂胸口,“唉,人家是文化人,肚子裏又確實有點東西,這文人圈子,不興咱們?喝酒應酬這一套,小?溫老師我每次都請啊,人家每次都說沒空……你說,人家年紀又小?,又有才情,我平常跟她說話,那都夾著?嗓門,小?心翼翼,畢竟咱是個粗人……”


    李懷旌心想,我一開始,也這樣。


    夾著?嗓門倒不至於?,就是有些緊張。


    李懷旌心裏這麽想,嘴上卻不這麽說,“文化人也是人,讓你這麽一形容,還以為不是一個鼻子一張嘴呢,你且叫她出來,咱們?多跟有文化的接觸,多少?也能學點什麽……”


    周副總真不敢去?怠慢溫黎,皺了皺眉,“我說,你小?子一肚子壞水,兔子不吃窩邊草,合夥人的主意,你可不能隨便打……”


    李懷旌哼了哼,“誰敢打她主意。”


    別看她平常柔聲細語,像個好脾氣的,一旦被惹急了,做事兒比誰都狠。


    認識了溫黎,李懷旌才曉得,什麽嘴甜心狠。


    起碼蘇月娥還怕他,溫黎就不一樣了,慫恿蘇月娥一起收拾他那次,事後溫黎當著?他麵兒,就表態了:“她說你是負心漢,我說我倆一起去?幹你,她說我不了解你,你在洛京,很有人脈關係,想收拾誰,下手狠著?呢,我說你別怕,我不光有人脈關係,我還有名氣呢,我死?了,文化圈子,都饒不了他……你再厲害,頂多就在這兒一畝三分地隻手遮天,出了這地界,誰敢收拾我,我定讓誰吃不了,兜著?走?……她一口咬定你腳踏兩隻船,我以為你確實腳踏兩隻船,請問我慫恿她去?收拾你,有毛病嗎?誰知她這麽下賤,竟然滿嘴謊言,對我耍心眼……唉,對了,你很有人脈資源嗎?”


    李懷旌聽罷,也就沉默了會兒。


    溫黎還問他,“你覺得,我分析的對不對?我當時都想好了,倘若你真要收拾我,死?也要拉你墊背……你怕不怕?”


    李懷旌隻能道:“我哪有那麽厲害,我心善著?呢,怎麽就心狠手辣了……聽她瞎說……我什麽時候,敢對你不好啊……”


    李懷旌就是個欺軟怕硬的主兒,等閑有人來硬的,李懷旌還真不害怕,不過溫黎就不一樣了,溫黎是一匹真不怕死?的烈馬。


    她就是那種,上一秒拿著?刀,哭哭啼啼說我舍不得,下一秒就揮刀子捅他的主兒。


    捅完還笑嘻嘻問他,痛嗎?


    說起來,李懷旌從底層摸爬滾打,雖不至於?刀尖上舔血,但也是見慣了大?風大?浪的。


    也就溫黎這種軟中帶刀的烈馬,才能駕馭得了他。


    這邊周副總說什麽,真不想主動唐突溫黎,叫出來一起吃飯應酬什麽的。


    就把聯係方?式丟給?李懷旌了,對他道:“要不然這樣李總,你如果請得動,你去?請?飯局我來安排?”


    李懷旌心想,我請得動,還需浪費唇舌讓你請?


    這點眉眼高?低,都拎不清?


    李懷旌一沉默,一不耐煩。


    周副總才硬著?頭皮,笑了笑,“那成吧,那我給?吳美玲打個電話,我尋思,吳美玲肯定請得動……”


    奈何吳美玲也是個不省心的,一聽有安排,一聽要讓她叫上溫黎,立馬眉頭一挑,“叫溫黎做什麽,她一個小?姑娘,跟我們?合作?好好寫劇本就成了,怎麽,還得陪你們?喝酒啊?也不撒泡尿照照,一個個都多大?年紀了,真是誰得主意都敢打,老不正經……”


    周副總被罵的麵紅耳赤,握住拳頭,連連猛咳,捏著?手機說:“你瞧你,怎麽就成老不正經了,如果真不正經,幹嘛先給?你打電話啊……”


    吳美玲才不聽他花言巧語,抱著?手臂,看了看剛做好的漂亮指甲,“說吧,到底什麽事兒?”


    周副總一拍大?腿,“團建,公司準備搞團建。”


    吳美玲眉梢又提了提,“團建幹我們?什麽事兒,我們?是公司編外人員。”


    周副總看了李懷旌一眼,李懷旌眼皮子眯了眯,給?他施壓。


    周副總隻能硬著?頭皮道:“編外人員怎麽了,現在不是有合作?嘛,就不能一起吃吃飯,玩一玩,聯絡聯絡感情啊?更有助於?合作?默契度嘛……”


    第46章


    周副總t?這麽一拍大腿, 公司就組織了一場小型團建,找到老孫一合計,老孫說:“也好, 最?近大家都挺忙的, 放鬆放鬆。”


    按李懷旌的意思, 這個季節不如飛一趟布達拉宮,去珠穆拉瑪峰看看。


    藍天?白雲的,陶冶陶冶情操。


    另外,去這種極端的旅遊景點,溫黎肯定?背不?動氧氣瓶, 又怕冷, 到時候少不了需要他攙一攙扶一扶,晚上還得摟著她睡睡覺, 更容易上演英雄救美的橋段,也更有機會?, 展現他的用途。


    周副總哪兒知道?李懷旌的良苦用心, 一聽去布達拉宮, 自己先腿軟了, 連忙擺手, “不?行不?行, 這地方我去不?了,我這老胳膊老腿了, 不?禁折騰……而且, 我這肺本來就不?好……”


    李懷旌抬著下頜, 不?鹹不?淡瞧過?來。


    好半天?, 才譏諷他:“你肺不?好,是年齡的問題?抽煙抽的吧?正好, 過?去多?吸兩口仙氣,洗洗肺。”


    這話說的,多?少有點不?近人情。


    不?過?去布達拉宮,攀珠穆朗瑪峰,確實?有點兒不?現實?,時間長,路途也長,到了那邊,環境又惡劣。


    別說周副總搖頭?,老孫和吳美玲聽了,都連連搖頭?。


    遠的,太遠了,不?太想折騰。


    近的,又太近了,沒什麽稀罕。


    最?後選來選去,就把團建的地方,安排在了臨市的一個度假體?驗營。


    李懷旌看了看地理位置,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倒……也行。


    便退而求其次地,勉強答應了。


    這天?。


    溫黎端著筆記本,跟孫總商量劇本大綱。


    點了幾個地方,“這裏?得砍掉,不?能拍。如果把這裏?砍掉,並不?影響虐的感覺,後麵就可以直接照搬了……”


    孫總湊過?去,“為什麽?”


    溫黎看他,“廣電不?允許,拍了也得剪,不?符合傳統價值觀。”


    孫總這才坐回去,捏著下巴“哦”了一聲。


    溫黎標注了幾個地方,又抬頭?看向?其餘兩個小編劇,,“拍孫總的故事,是要拍出來年代感……不?過?,燙發是上世紀八十年代最?流行的發型,他們認識那個時候,是2000左右吧,千禧年最?流行的,應該是直溜溜離子燙啊……”


    兩人連連點頭?,“馬上改,馬上改。”


    溫黎看完本子,沒再有太大硬傷,才直起?來腰,放下電腦舒口氣。


    她剛伸了個懶腰,孫總就笑吟吟通知她:“黎黎,我們周末團建啊,你一道?兒過?去。”


    溫黎怔了怔,掀起?來眼眸,“團建?去哪裏??”


    孫總說:“雲水度假體?驗營,也就兩天?就回了,就咱們團隊的熟人,外加幾個助理秘書。”


    說這話的時候,孫總一時忘了還有投資商那塊,為首的代表,就是李懷旌。


    李懷旌說了:“孫總,這次團建,既然你想著我,那我也表示一下心意,有幾個外地的朋友恰好周末過?來,所以你們先過?去,我隨後就到……他們這次跑過?來,也是想看看這邊有沒有商機,這樣,我安排安排,把這幾個人介紹給你?”


    要不?怎麽還得人家李懷旌,會?做生意,且生意做的大呢,就為人處世這塊,實?在沒得說。


    總之這次團建,一來是團隊過?去散心,二來呢,還要接待李懷旌介紹的,幾個投資人。


    孫總早就看好娛樂這塊,也更加證實?了,他賭這一塊,沒賭錯。


    今天?周四,孫總說周末,實?際上的意思,是周五下午六點驅車過?去,周日下午返程。


    去那邊路程不?近也不?遠,怎麽說也得四個小時,往返八個小時。


    既然出去玩,就不?能太趕時間,吃好玩好休息好,才是最?要緊的。


    所以就跟那邊提錢打好招呼,周五晚上十點到地方,開餐吃飯,安排住宿,次日一早,再安排接下來的行程。


    溫黎晚上到家,就把自己這周末要跟瑞麗集團出去團建的事兒,告訴李楠了。


    李楠聽完羨慕不?已,“什麽,周末要集體?出去玩?能不?能帶上我啊?”


    溫黎一邊收拾衣服,一邊轉身看她,“你們公司每年都得組織兩場,你上個月,不?是才團建了?”


    李楠“切”了一聲,一臉掃興,“別提了,”她盤腿坐在沙發上,拿起?來遙控器,一臉失落換了幾個頻道?,“我們公司團建,能跟瑞麗這樣的大集團比?我們都是哪裏?省錢去哪裏?,作為管理層,我都覺得上頭?領導摳門……”


    說起?來這個,她看了看溫黎,“你知道?人家瑞麗,每次加班,高?管都在寫字樓下,一人點一杯咖啡送上來,除了咖啡,還有加班餐……團建那都是去上海,去北京,去聽什麽大師音樂劇,去什麽明星演唱會?……”


    提到咖啡,溫黎眉頭?皺了皺。


    李楠掃她,“你這是什麽表情?”


    溫黎一言難盡,隻說;“我最?近一周,都喝了四次咖啡了,而且每次都是香草拿鐵……我問怎麽不?換換口味,秘書說,她都喝了三年香草拿鐵了……”


    “……”


    李楠本來還有些羨慕,被溫黎這麽一說,好像覺得,也不?過?那麽回事。


    這天?底下打工人,都跑不?了兩個字兒——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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