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便是城主察覺有人圖謀不軌意圖反叛,因此令蠱女?前來查探,蠱女?查到爾冬身上後,想要弄清楚究竟有哪些人與爾冬相勾結,到時?好稟報主人將其一網打盡,便悄悄將爾冬控製住。


    無論蠱女?如何嚴刑拷打,以?蠱蟲折磨,爾冬誓死不肯開口,蠱女?隻好將她處理掉並?取而代之,好在?爾冬平日深居簡出,身體又不好,模仿起來並?不難。同時?爾冬深知自己大限將至,她想法設法在?臨死前為飛霧留下訊息,以?提醒其他同伴小心。


    飛霧咬牙告訴自己不許再哭,然而淚水根本不受控製:“蠱蟲……她將心口的蠱蟲挖了出來,藏在?我給她的最後一碗藥裏。”


    蠱女?猛地想起了什?麽!


    那個名叫爾冬的賤人,臨死前突然變得?牙尖嘴利無比刻薄,自己被她惹怒,當場便放出蟲群將其吃了個幹幹淨淨,怪不得?!怪不得?她要這樣做!


    目的就是惹怒自己,不留全屍,這樣便不會被發現蠱蟲已被挖出!


    蠱女?還一直在?奇怪,她雖對爾冬用刑,卻不曾要她的命,怎地好好的人突然一下就不行?了,原來是因為蠱蟲被挖出,本來就要死了!


    蠱蟲牢牢地控製著?爐鼎的生死,即便將蠱蟲挖出,也?會很快死去,除了解蠱別無他法。


    她竟是被那女?人臨死前擺了一道!


    正在?蠱女?怒不可遏之時?,城主輕輕歎了口氣,她立馬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主人……”


    城主打斷了蠱女?的話:“你總是這樣,一點小事都辦不好,我早該知道,不應對你多有期待。”


    蠱女?慌張解釋:“不,不,主人——”


    “你隻知爾冬身體不好,卻不知她為何‘生病’,在?你假借生病之由?告密時?,可曾想過,我們也?會趁機商議大事?”


    因為從未有人膽敢挖出蠱蟲,所以?也?沒人知道挖出蠱蟲後究竟是生是死,萬一呢?


    飛霧抱著?這樣的期盼,她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得?不到爾冬的下落決不罷休,所以?在?征得?女?蘿的同意後,她將第一份功法教給假爾冬,希望能借此觸摸真相。


    “不出所料,你果然第一時?間便將功法稟報上去,可那又如何?蠱女?,你學不會,對吧?”


    蠱女?強作鎮定:“我才不稀罕你們那上不得?台麵的東西!”


    飛霧嘲諷道:“每個女?人都能感悟到的生息,獨你蠱女?感悟不到,你可曾想過這是為何?”


    “因為你除了身體以?外,已不再是女?人,你被男人同化了,你不配與我們為伍。”


    蠱女?呼吸急促,半晌,她怒吼道:“誰稀罕跟你們做朋友!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貨!敢反抗主人,通通要你們死!”


    說著?她便要催動蠱蟲,方才一定是她心緒紊亂,這回一定可以?控製的,一定可以?的!


    始終不曾說話的女?蘿緩緩開口:“別忙了,她們早已解蠱。”


    “不可能!”


    城主也?微微蹙起眉頭,顯然這出乎了他的意料,但飛霧確實?安然無恙,可見?她們並?未說謊,“你們怎麽做到的?”


    蠱女?忽地瞪大眼睛,看向突然出現在?女?蘿肩頭的碧綠大螳螂,這隻螳螂瞧著?很是眼熟,似是飛霧那隻寵物,可、可體型怎地變得?如此巨大?


    當車的出現,意味著?其他同伴已經得?手,見?飛霧眼睛通紅,當車的觸角彎彎曲曲,還抬起一條前肢碰了碰飛霧的臉。


    它說,不要傷心啦。


    短劍上的咒文對女?蘿不起作用,原本飛霧不肯答應她以?身犯險,可女?蘿覺著?不用苦肉計怕是無法取信敵人,如今她肩頭的傷口已經愈合,與城主跟蠱女?說這麽久的話當然不是為了交朋友,而是為了拖時?間。


    可憐的蠱女?,不知道自己從頭到尾都被蒙在?鼓裏,第一份功法她無法感悟,第二?份功法她甚至不知其存在?,還在?這裏沾沾自喜,今天晚上的“行?動”究竟是什?麽她也?不清楚,還以?為是一群空有靈性卻剛剛開始修煉不到一個月的女?人異想天開,準備進行?可笑而無意義的反抗。


    為了防止這些爐鼎逃走,今天晚上,地下極樂城守衛森嚴,裏裏外外圍成了鐵桶,連隻蒼蠅都別想飛出去。


    說時?遲那時?快,隻見?無數藤蔓拔地而起,將整座大殿盡數籠罩,飛霧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一柄長劍,正是濯霜送給女?蘿的秋塵劍,她劍指蠱女?,眼神冰冷堅毅,戰意頓顯。


    而女?蘿歪了歪頭,淺淺笑開來,“倘若還有時?間,我倒願意與你們多說兩句。不過……既然極樂之夜已至,那麽就讓我們開始這場狂歡吧。”


    第64章


    “你不會以為不受蠱蟲控製, 就能贏過我吧?”


    蠱女驅動蠱蟲時,連臉上都浮現出了詭異蟲紋,論身?手修為,她自覺樣樣不比飛霧差, 扮作爾冬潛伏時卻事事都要聽從此人調遣, 心中早有不忿, 這?兩個?女人都該死,她們居然敢吸引主人注意!


    飛霧目光冰冷,她說:“我在地下極樂城,第一個?認識的人,便是爾冬。”


    蠱女隻覺她莫名其妙,如今雙方是你死我活的狀態, 誰要跟她聊已死之人?難道是想借機擾亂自己意圖以這?種卑鄙手段取勝?


    “她為人和氣, 卻又不怎麽愛說話, 可我問?她,卻是有問?必答。”


    蠱女惱了:“閉嘴!少囉嗦!”


    她的武器是一對蛇形鐧, 通體?漆黑,鐧身?的形狀與尋常的鐧也不盡相?同,像是以蛇鱗製成, 鐧身?便是蛇身?, 蛇頭?則纏繞在手中,瞧著?十分詭異。


    蛇形鐧破空而來,瞬間於空中化為兩條巨蛇,將飛霧團團圍繞,兩張腥黑血口齊齊向飛霧撲咬, 飛霧抬起秋塵劍格擋,一字一句自齒縫中迸出話來:“是她教?我如何在這?極樂城中生存, 是她陪我度過無數充滿恐懼與不安的夜晚,是她幫我護我愛我助我,當我提出反抗時,也是她率先響應我——”


    每個?疲憊無力想?要放棄的瞬間,每個?孤獨痛苦徹夜難眠的晚上,她們緊握彼此雙手互相?鼓勵安慰,堅信總有一日能逃出生天,眼看約定之日將至,爾冬卻再也不會回來。


    蠱女操控巨蛇攻擊飛霧,她隻覺飛霧絮絮叨叨言語刺耳,她才?不關心她們之間是什麽情誼,她隻知道自己要為主人效力,除掉這?個?總是在暗中圖謀不軌的叛徒!


    “爾冬喜歡桂花糖,可極樂城為了保證爐鼎體?態,隻允許我們吃很少的食物?,她便偷偷將桂花糖藏起,等攢得多了,再分給我們——”


    溫柔的沉默的,總是在背後默默支持、幫助每個?同伴的爾冬,堅毅的勇敢的,將所有痛苦混合著?眼淚吞下的爾冬,安靜的可愛的,在其他人打鬧時從不加入卻會在邊上偷偷掩嘴而笑的爾冬——


    巨蛇的利齒與劍刃相?碰撞,震得飛霧雙手虎口都隱隱作痛,可她咬著?牙,不令淚水模糊視線,“我曾與她約好,待逃離極樂城,定要將非花介紹與她認識,她二人脾氣相?近,又都愛吃糖,定能成為極好的朋友!”


    這?一聲落下,飛霧反手轉劍,鋒利的劍身?瞬時劃過利齒刺入蛇口,巨蛇吃痛嘶鳴,劍刃所至之處,蛇口皮肉碎裂,噴出一地黑血!


    飛霧執劍而立,極樂之夜她原本?應當換上漂亮衣裙,但她沒有,在蠱女震驚的視線中,飛霧碎去外衣,露出裏頭?一身?方便行動的黑色勁裝,而蠱女渾身?上下隻有不到三分之一的布料,她正見鬼般瞪著?飛霧,厲聲道:“你少在這?裏說胡話!跟我說這?些有什麽用,她不還?是做了短命鬼!”


    這?句話徹底惹怒了飛霧,她終於壓抑不住悲憤的情緒,先前她便是聲音顫抖,此刻更是破天荒的厲聲罵道:“你這?無情無義寡廉鮮恥認敵為友的倀鬼!你是女人!你與我們一樣,都是這?極樂城中的女人!你反過來效忠城主,他還?不是對你棄如敝屣?你以為你能得到什麽?你連最後的一絲人性都丟了!”


    “你滿腦子都是男人,不思尊嚴不思反抗,你把愛情當作比生命還?重要的東西,仿佛你為男人而生為男人而死,你的人生就隻有這?點意義嗎?你知不知道他根本?瞧不起你?你將你的姐妹親手推開?,你將你的朋友親手殺死,你得到了什麽?是那對待貓狗般的撫摸,還?是令人作嘔的一聲好孩子?!”


    蠱女越聽越覺煩躁,她尖叫起來:“閉嘴!你給我閉嘴!主人對我恩重如山,主人是生我養我之人,你什麽都不懂,就不要胡說!”


    “是誰生你養你!是你的母親懷胎十月,受盡分娩之苦將你生下,關那城主何事?你與那被豢養的豬狗有何區別?蠱女我問?你!你姓甚名誰!”


    即便這?般生死關頭?,飛霧仍舊竭力想?要蠱女清醒,可惜蠱女聽不進去,她發?狠道:“妖言惑眾!我要把你的人頭?獻給主人!”


    “你要付出代價。”飛霧一劍從一條巨蛇蛇口處刺入並貫穿如蛇腹,將其牢牢釘在地上,左手掐住另一條巨蛇七寸,擲地有聲,“我要你為爾冬償命。”


    她若是歇斯底裏,蠱女反倒笑她,偏她語氣趨於平靜,愈顯堅定,蠱女被這?股狠勁驚得倒退兩步,隨後心一橫,抬手拍掌,巨蛇瞬間化為蛇形鐧脫離飛霧束縛,重又回到她手中。


    按理說她是三元之境,而飛霧身?為散修,不過真氣之境,光是這?對蛇形鐧化蛇,對方便應不敵,怎地反倒是兩條巨蛇在飛霧麵前不堪一擊?


    電光火石間,飛霧的劍勢如破竹刺來,蠱女甚至沒來得及看清楚究竟是怎麽回事,眼前一陣劍芒閃過,她下意識閉眼,再睜眼時,劍尖已至麵前,蠱女慌忙以蛇形鐧做抵擋,兵器震在一處,隻覺虎口發?麻,心下暗暗吃驚。


    秋塵劍寒光閃爍,按說蠱女的蛇形鐧較之秋塵劍更為尖銳鋒利,但飛霧以生息裹住劍身?,自有一派秋風掃落葉之相?,將蛇形鐧上附著?的蠱蟲盡數震開?!


    蠱女隱隱感?到對方的劍招十分克製自己,愈發?不敢大意,一道金色流光閃過,她的麵容又發?生改變,竟是重新變作爾冬的模樣!


    飛霧心頭?大慟,持劍之手微顫,叫蠱女躲過了當頭?這?一劍,她身?姿輕盈靈敏,隨即向後與飛霧保持安全距離,見飛霧表情不對,才?又得意洋洋:“飛霧,好歹你我姐妹一場,對著?這?樣一張臉,你下得了手?”


    話音未落,飛霧又是一劍,蠱女大怒:“你口口聲聲說與爾冬要好,卻還?下此毒手,其實你根本?就不喜歡她對吧,你巴不得她死,這?樣就沒人跟你搶假城主了!”


    飛霧厲聲嗬斥:“休將我與你這?等人相?提並論!你自己的臉見不得人,所以才?喜歡用爾冬的臉是不是?”


    隻有蠱女這?樣的人才?會將男人看得比生命還?重要,在飛霧與爾冬心裏,城主是傷害她們的仇人,她們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誰會將踐踏自己尊嚴、剝奪自己自由的人放在心上?一個?人要下賤到何等地步,才?會去愛仇人?


    蠱女雙手各持一柄蛇形鐧,方才?飛霧那一劍雖未刺中,可露在外頭?的肌膚卻被劍氣傷到,疼痛不已,這?等劍氣,少說也得是三元之境的修者,飛霧怎麽可能有這?樣的本?事?


    若是兩人境界相?同,蠱女還?真沒有信心能打贏,她雖然擅長用蠱,實則修為並不穩,且為了討好主人,她幾近病態的追求美貌,腰肢要比所有女人都細,肌膚要比所有女人都白,看起來還?要比所有女人都年輕——她總是穿著?妖嬈大膽的衣裙,一顰一笑盡態極妍,即便是這?種時候,她的腳上也還?穿著?不夜城女人被要求穿上的高底繡鞋。


    高底繡鞋將蠱女本?就瘦長的腿修飾的更加好看,然而在這?生死關頭?,華麗的衣裙漂亮的鞋子隻會令她動作變得遲緩,越是與飛霧交手,蠱女越是驚慌:“你的修為,你的修為是怎麽回事?!”


    “可憐的孩子。”


    秋塵劍與蛇形鐧再次相?擊,雙方比拚著?力氣,要將兵刃砍到對方身?上,顯然飛霧要比蠱女強壯得多,伴隨著?蛇形鐧節節敗退,她學著?白發?城主那樣稱呼蠱女:“我們都在騙你啊,你以為今晚我們隻是不自量力的去反抗?其實我瞞了你好多事,你通通不知道。”


    蠱女又氣又怒,她自知不敵飛霧,幹脆仰身?下腰,以蛇形鐧化解了秋塵劍的攻勢,同時脫手將蛇形鐧放棄,而後取下頭?上本?是兩片半圓的首飾,合二為一,便成了一麵小?小?的雪白的鼓。


    伴隨著?蠱女有節奏的跺腳,以及手指輕彈鼓麵,四麵八方開?始傳來“悉悉索索”之聲,原本?跌落地麵的蛇形鐧表麵的蛇鱗突然散開?,蛇鱗下覆蓋著?密密麻麻的黑色小?蟲,同時地縫中也有數不盡的蟲子出現,兩人周圍頓時變成一片蟲山蟲海!


    蠱女揚起下巴,傲慢道:“雖然不知你體?內的蠱蟲為何不聽我號令,不過我能為你種下一次,就能再種第二次,我要把你喂了我的蟲子,以解心頭?之恨!”


    這?些蟲子模樣各異,都有著?尖銳的能夠咬透妖獸皮肉的利齒,且極其喜好生人血肉,一旦見血便如水蛭,蟲群形成一座小?山擋在蠱女身?前,蠱女通過小?鼓控製它們攻擊飛霧,這?些蠱蟲無比凶悍,即便是厲害的修者見了也要忌憚,何況飛霧?


    飛霧隻能以劍斬殺蟲子,同時大腦飛速思考要如何將這?些蟲子解決,一時不察,便有幾隻蟲子飛到了她身?上!


    蠱女一邊拍動小?鼓一邊譏諷道:“我這?蠱蟲可是有毒的,隻要被咬,就會立刻麻痹,哪怕你是大羅金仙,也要倒下,我勸你還?是速速跪下認錯求饒,說不定我能留你個?全屍!”


    她勝券在握,誰知飛霧卻並未倒下,蠱女愣住了,她這?才?發?現,在她放出蟲海時,那隻她從未放在心上過的巨型螳螂,居然分裂出了無數分身?螳螂!


    這?些螳螂簡直就是蠱蟲天敵,張口便是吞噬,蠱女這?蟲山蟲海,等於全給當車加了餐!


    蠱女不敢置信,這?種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廣斧螳螂,她養蠱時看都不會看一樣的,平平無奇的小?螳螂……居然把她所有厲害的蟲子全給吃了!就連她那對能夠化蛇的蛇形鐧,也被最大的那隻咬斷了吞下!


    飛霧大喜:“幫大忙了當車!”


    當車動動頭?上的觸角,繼續大快朵頤,隻是眨眼的功夫,那片蟲山蟲海就被它吃了個?幹幹淨淨,一隻不剩。


    隨後當車跳上飛霧的劍身?,同時朝蠱女衝去,它覺得最令它有食欲的,是那隻隱藏在蠱女體?內的金色小?蟲,當車有種預感?,將對方吃掉,它能夠獲得更強大的力量。


    蠱女愣在當場,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辛辛苦苦養了這?麽多年的蠱蟲,竟於一夕之間毀於一旦!


    “啊!!!!”


    她將小?鼓丟掉,抓狂尖叫,內心對飛霧的恨意已無法?克製,隻可惜她回神這?片刻,已足夠飛霧欺近身?前,蠱女隻覺心口一陣劇痛,低頭?一瞧,那把寒氣十足的秋塵劍已將她徹底貫穿。


    她後知後覺自己居然輸了,麵上滿是不敢置信,整個?人不由自主向後倒去,而飛霧居然伸手扶住了即將摔落的蠱女。


    母體?即將死去,金色小?蟲慌不擇路,被當車直接鉗住吃掉,蠱女的臉慢慢又變回了原本?的模樣,她喃喃地說:“我有很多厲害蟲子……”


    怎麽會,怎麽會輸在一隻螳螂手中?!她不甘心,她不甘心……


    這?隻螳螂她見過的,隻是她看不上這?普通品種,還?以為是飛霧孤獨寂寞才?養螳螂,如果當時再謹慎一點就好了,再謹慎一點就好了……


    蠱女將死,身?上的蟲紋也開?始漸漸散去,她不大明白,為何飛霧要抱著?自己,為何要用那樣悲傷的眼神看著?自己?


    “當車是以吞噬雄性剝奪力量的雌性妖獸,它能夠感?悟生息,所以正是蠱蟲克星,阿蘿便以它脫下的殼為我們解了蠱。”


    蠱女的瞳孔漸漸渙散,飛霧怕她聽不完,繼續道:“我早就知道你是假爾冬,因?此隻給了你第一份功法?,沒有告訴你第二份功法?的存在。今天晚上,我們是要以第二份功法?來報仇,大家都知道你是假的,但在給你第一份功法?時,我也曾期盼過你能迷途知返。”


    蠱女一直想?不明白她們是如何解的蠱,還?有所謂騙了她的計劃,究竟是什麽樣子,她通通不知道。如今得到了答案,她眼中浮現出一抹寬慰。


    最後,她癡癡地轉過頭?去看白發?城主,飛霧見狀,又氣又恨,可半晌,蠱女卻喃喃地問?:“主人……妾身?,妾身?的名字是什麽呢……”


    尾音漸漸淡去,蠱女的眼眸徹底變灰,飛霧忍了許久,終究還?是為她落淚,她恨蠱女,又可憐蠱女,蠱女沒有名字也沒有自我,從出生起便注定為極樂城而死,為極樂城而死,在這?極樂不夜城,女人隻有一條路,那就是反抗,其他任何形式的妥協與投誠,都將不得善終。


    “你是女人,你是女人的女兒,你應當是女人的夥伴……”


    飛霧抱緊了蠱女,她耳邊似乎又回蕩起爾冬輕柔的聲音:


    ——飛霧,你喜歡吃糖嗎?


    ——飛霧,你見過太陽,你能不能跟我講講,太陽是什麽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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