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允一愣,不解地看著她,眸中隱含詢問之色。


    江酒瞪了他一眼,怒道:“都是你殷家的毒惹的禍,小瑾沒脈象了,意識也很薄弱,白開究竟給她下了什麽毒。”


    說著說著,她紅了眼眶。


    沈玄聽她這麽一描述,臉色也漸漸難看了起來。


    沒了脈象?


    那人還能活麽?


    殷允從怔愣中清醒過來,“等等,你容我想想,容我想想啊,我現在腦子有些懵。”


    江酒手一抖,鬆開了他的手腕。


    陸夜白見狀,連忙伸手抱住了她。


    離得近了,他才發覺她在輕輕地顫抖。


    認識她這麽久,之前秦衍受那麽重的傷,她都不曾這樣無助過。


    要不是海瑾的情況已經超出了她的能力範圍,她應該不至於此。


    “怎麽了,跟我說說,讓我幫你分析分析。”


    江酒仰頭看著他,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哽咽著道:“小瑾沒了脈相,而且意識也在退散,


    我沒見過那種毒,所以束手無策,陸夜白,你知道那種無能為力的感覺麽?


    真的真的很糟糕,那種掌握不了至親之人命運的感覺,真能活活把人給逼瘋。”


    陸夜白抱緊了她,目光落在殷允身上,低喝道:“白開是從你殷家走出去的,他的煉毒術,都是從你殷家所學,


    你作為殷家少主,難道想不到什麽毒能讓人失去生命體征卻吊著一口氣麽?如果真不知道,那我們要你跟著有何用?”


    殷允皺緊了眉頭。


    他想到了一種毒,這毒也是殷家的禁毒,不過沒有閻王渡那麽霸道,而且有製作解藥的配方。


    “是煞血青,此毒記載在毒王經裏,一直被家族禁用,白開應該是從經書上學的。”


    江酒連忙問:“怎麽解毒?你可知道配方?大概要多久才能製作出解藥?”


    殷允頷首道:“配方是知道的,殷家所有毒素的配方,都隱在我腦子裏,煉製解藥大概三天時間,夠了,隻不過……”


    說到這兒,他緩緩頓住了話鋒,臉色變得陰沉起來。


    江酒一聽‘隻不過’三個字,就知事情沒有表麵這麽簡單,應該有一些棘手的問題要解決。


    “隻不過什麽?要話快說,別跟我賣關子。”


    “煞血青之所以被稱之為煞血青,是因為煉製毒藥的時候,煉毒師在成分裏加了自己的血,


    你也知道,萬物相生相克,如果想要製造出解藥,就必須用煉毒師的血做藥引。”


    江酒不傻,如何聽不懂他話裏的意思。


    事實上,車內其餘幾人全部聽明白了。


    如果這毒是白開煉製的,那想要配製解藥就必須以他的血做藥引。


    白開是誰?


    他叛出殷家就是為了替他兄長報仇。


    而殺他兄長的凶手是誰?


    是江酒。


    他們之間有著血海深仇。


    他之所以對海瑾下煞血青,大概也是看中此毒煉製解藥需要藥引。


    藥引在他身上,那是逼著江酒去靠近他,逼著她跳進他挖下的坑裏。


    江酒被氣笑了,抬腳狠狠踹在了殷允的小腿上。


    “瞧瞧你們殷家培養出來的都是些什麽稀爛貨色,個個三觀不正,心思歹毒。”


    殷允有些無語。


    他又沒禍害人,這女人幹嘛一棒子打死?


    “跟我撕逼,埋怨我能給你徒弟解毒麽?不能,所以你還是靜下心來好好想對策吧,


    正好咱們也要對付白開,因為他跟海二爺陳媛聯手了,必須得除掉,幹脆借這個機會一並除了。”


    江酒偏頭望向沈玄,“哥,你怎麽看?”


    仔細觀察,江酒才發現沈玄的臉色陰沉得可怕。


    也對,海瑾也算是他的女人了,還為他孕育過孩子,如今被害成這樣,但凡是稍微有點血性的男人,應該都無法容忍。


    “他之所以對海瑾下這個毒,主要還是引你上鉤,海瑾暫時不會有性命之憂,


    哪怕情況危機,他也會吊住她的命,在沒有等到你落網之前,他不會輕易讓海瑾死的。”


    江酒點了點頭,經過一段時間的緩衝,她漸漸冷靜了下來。


    白開設這個局明顯是逮她,隻要她一日不落網,海瑾就不會有性命之憂。


    ‘滴’


    這時,一道鈴聲響起。


    江酒從口袋裏掏出手機,垂眸一看,是江隨意打過來的。


    陸夜白未死的秘密,她隻告訴了江隨意。


    因為她怕那小子得知親爹身死的消息後崩潰。


    繼而放鬆了對海城的防守,讓別人趁虛而入,捅了他們的老巢。


    當然,這事兒她僅僅隻告知了江隨意,墨墨跟隨心都被蒙在鼓裏。


    這兩天他們有給她打電話,通話一連接,他們什麽都不說,就一個勁的哭。


    哭完之後,又乖乖掛了電話。


    因為江隨意知道真相,所以他不曾來過電話。


    如今乍然打電話過來,她的第一反應就是……海城出事了。


    “是不是家裏出什麽事情了?”


    “酒姐,晚媽去了。”


    江酒一愣。


    什麽晚媽去了?


    默了好半晌,她才反應過來,瞳孔開始劇烈收縮。


    “你,你是不是弄錯了?黎晚的情況不是穩住了麽?怎麽會……去了?”


    江隨意哭道:“我也不知道什麽情況,我這幾天一直待在陸家,突然看到外界傳出了黎氏次女患癌死亡的消息,


    我給小左打電話,問他他也不回答,一句話都不肯說,我都感覺得到他很傷心。”


    江酒有些懵。


    這消息來得太突然了,她都沒有緩和的間隙,乍聞此事,她確實有些受不住。


    “先掛了,我給白澤打個電話。”


    說完,她也不等兒子有所回應,直接切斷了通話。


    “黎晚走了?”陸夜白在一旁詢問。


    江酒緊抿著唇,沒有回應,撥通白澤的號碼後,連忙問:“黎晚死了?”


    也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麽,她的目光一下子變得複雜起來。


    “那就讓她‘死’的,有的人,是該好好收拾收拾了。”


    切斷通話後,江酒見幾個男人直勾勾的看著她,不禁失笑道:“一場鬧劇,反正咱們也鞭長莫及,還是別攪和進去了。”


    “……”


    …


    海城。


    黎家通過公關對外發布了一條聲明,稱次女黎晚患癌晚期,最後不治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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