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夕何夕,青草離離???????/最初的記憶,停留在這座傷心城市。想望過去的快樂,隻不過是在增添自己的憂傷。但還是禁不住去想起,我們相遇的那個場景,還有兩個似曾相識的人……


    安若然回到杭州,是五年以後。她拖著簡單的行李箱,下了火車。其實說,現在的安若然和當初的安若然,並沒有太大的改變。依舊是明澈的雙眸,淺淺的笑,白皙的皮膚,素白的紗裙。依舊是聽著那首安靜的歌。可是卻少了一份曾經的純真。匆匆的腳步靜止在了火車站外,那霏霏的雨絲倒映在若然的眼眸,她伸手輕輕觸碰,卻隻感到一絲淡淡的涼意。


    因為沒帶傘,安若然隻好攔了一輛出租車回家。“師傅,麻煩把我送到清河街59號。”“好嘞!”司機師傅反過頭去向若然微笑示好。一路上,我並沒有睡意,即使,自己的心已經疲倦,已經累到無法呼吸。但也隻是側著頭,看著窗外模糊的風景……靜靜地想著,為什麽這麽久了,這座城市,還是一成不變,還是那個熟悉的樣子,卻沒了熟悉的我們。


    “當失落再覆蓋,什麽感覺再掩蓋,什麽感覺,彼此都以為對方會回來……”這首熟悉的突然音樂響起。這是安若然在在分手的那個下午,所設的手機鈴聲,之後一直沒變過,每當聽到旋律想起,總有一種想哭的感覺。隨後,她匆匆從背包裏拿出手機,接聽了電話,“喂,您好,請問您是?”


    “小若,我是柒雪呀,我看到了你發的郵件,你是今天回來對嗎?”那個從手機裏傳出來的聲音,很輕。


    “柒雪啊,對呀,我是今天回來。”安若然輕輕一笑,眼裏少了份憂傷,多了份無奈和開心。


    “那要不要我去接你呢?”柒雪呆呆地問道。


    “下次吧,我現在已經在出租車上了呢。”


    “還有下次,你說你離開杭州多久了,離開我們多久了,連個電話也不打,打給你也不接,我還是不是你朋友了,要不是看到你發的郵件,還不知道你何年何月會回來呢。”柒雪在手機裏的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便選擇了沉默。


    “柒雪,對不起,我……”安若然緊緊握著手機,低著頭,卻不知道該說什麽。其實她很想打電話給柒雪,隻是不知道為什麽,每次都在按下那個號碼的那一瞬間停住……


    “好了,別搞得那麽嚴肅。我今天有點事,就不去看你了,好好休息,明天上午9:00,街角咖啡廳,不見不散。”


    “嗯,好。”掛斷電話後,安若然冷笑一聲,笑自己為什麽還要回到這裏,笑自己為什麽還是忘不了他,有時候還真的希望在這喧囂的城市裏,能多份安靜……


    不知過了多久,車子終於到達了目的地。若然拿好自己的行李,拉開車門,走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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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師傅,您慢走啊!”


    待出租車消失在雨霧中,我才拖著行李慢慢走到那間老舊的小屋麵前,那鎖早已生鏽,安若然費了好大的勁才打開。輕輕推開門,然後走了進去。幸許是下雨的緣故,讓本就嚴寒的這裏,更加讓人暑不可耐。若然放下行裝,看著這熟悉的一切,慢慢閉上雙眸回憶,淚,不禁滑落:


    當初,安若然的母親對她說,永遠不要愛上一個人,等待一個人,那樣會很累,很痛。因為微笑過後,往往等待你的是眼淚。或許那時候太小,並不懂什麽是愛,什麽是累,什麽是痛,也不知道,母親為什麽要對自己說這些。


    當愛已成往事,才明白。愛,不過是人生的過客,還沒等你看清它的樣子。就已經走了。也許,我們從一開始就是錯的。但還是將錯就錯,到最後,心痛了,分手了……她真的後悔了,後悔沒有聽母親的話,後悔愛上他。但時光會因為一個錯誤而開始,卻不會因為最後悲傷的結果而倒流……


    寂寞的夏夜,她守著手機,隻為能見他最後一麵,讓他告訴她,“對不起,我還愛著你”。最後,沒等來他,等來的是他悄悄地跑開,她無聲無息地離開這座傷心城市……


    五年前,安若然的母親因胃癌晚期去世。寂靜的夜,她躲在醫院門口的角落裏哭泣,拿捏在她手中的手機早已被打濕,悄悄擦去眼角的淚,拿起手機,快速編寫了一條短信發了出去:何以洛,我現在在離你家最近的那家醫院,如果你還愛我?哪怕隻有一點點,就馬上出現在我麵前,要不然你就永遠別想見到我!


    發完短信後,安若然就呆呆的看著遠處。


    “小姑娘,外麵風大,要不你回家去吧,或者先進來,我知道你媽媽去世了,心裏很難過,但也別這麽折磨自己啊!”一位醫生皺了皺眉頭,無奈地搖搖頭,試圖想把安若然扶起來。


    但她卻輕輕推開他,低語著:“我不能走,我在等一個人,我怕我走了他會找不到我。”然後倔強地蹲在醫院門口。


    安若然的確是在等一個人,而且等了整整一個晚上。她相信,他一定還愛我,一定……也許再過一會兒,他就會出現在自己麵前,所以要在最明顯的地方。


    可最終,她發現我她了,因為等了很久很久,還是沒有見到阿洛的影子。再次拿起手機,認真地寫了一條短信,發出去。看著那小小的屏幕一閃一閃的,接著慢慢暗了下去。微微抬起頭,讓手劃過眼角,試圖抹去那裏的淚痕……


    阿洛,我累了,曾經屬於你的若若,要離開了,去一個陌生的地方,再見。


    安若然淡淡的笑了一聲,曾經聽阿洛說,她笑起來很美,現在呢?可能吧。可這笑裏,卻有一抹不易發現的淒涼和憂傷。天未亮,秋未起,卻有落葉不經意間,出現在若然眼眸,又悄悄逃離。那不是被風吹散的葉,而是被風悄然吹散的誓言……


    “若然,你怎麽那麽傻啊。”隻顧自己悲傷,意晚風之淒涼。殊不知遠處有一個人默默注視著她。一個孤獨的背影,一個淡然且憂傷的笑,兩行不知為誰掉落的淚,都映在那個人的眼裏。


    他總是喜歡說安若然傻,卻沒想過他自己有多傻。傻到甩開她,傻到明明愛著她,卻還是說不曾愛過,自己承擔這一切的痛苦,傻到寧願讓她恨自己,也不讓她再愛下去。茫茫人海中,傷心人那麽多,又有誰能知道他的心有多痛,多不舍?


    “哥,這外麵風大,回去吧。”那個人身旁突然多了一個女生。那個女生的聲音很柔、很輕,似浮動的煙雲。她緊緊拽著那個人的衣袖,眼裏掠過一絲淡淡的擔憂。


    那個人沒有說什麽,隻是緩緩地側過頭去,對著身旁的那個女生微微一笑。那笑,也許無奈,也許苦澀。


    微笑過後,他還是靜靜地望著若然,冷風悄悄吹散了手心的溫存,卻始終吹不散,他對她的愛。


    “咳咳咳……”


    “哥,你沒事吧!”


    “誰在那,阿洛是你嗎?出來呀,不要丟下我,不要。”若然聽到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聲音,像失了魂似的,拚命尋找他,嘴裏不停地說著,“不要丟下我,不要……”


    他們一路跑到了馬路旁邊。


    “哥,你非得這樣折磨你自己,折磨若然嗎?你把你的病情告訴她,她能接受的了的,那樣你們就不會那麽痛苦了。”那個女孩突然停下腳步,轉頭對身後的何以洛說。


    “以夢,你不懂。”


    “我不懂?你就很懂嗎?你知不知道一個女孩的心有多脆弱,你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去踐踏,我真想不明白,你到底是不是真的愛她?”以夢死死地抓著何以洛地領口,失控地對他洛吼道。


    何以洛不敢直視以夢的眼睛,隻是低著頭,什麽也沒說。


    “你就不怕她恨你嗎?”以夢慢慢鬆開手,問道。


    “恨就恨吧。總讓她知道這一切要好得多。”


    “是嗎?……”


    哥,你從來隻會為若然想,你有為我想過嗎?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我的心有多痛,你隻會說若然傻,我傻,難道你自己不傻嗎?寧願自己一人默默承擔這一切,也不讓若然再次受傷。哥,你知道嗎?總有一些句子會滴墨成傷;總有一個人,會在你看不見的地方,靜靜等待。我不曾說愛你,但並不代表不愛。陪著為她傷心的你,總好過被你遺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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