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春燕突然的開口，似乎像醞釀了很久一般，隻是她的聲音，我明顯的感覺到，讓我爹楞了下，雖然看到見他的眼睛，更看不到他表情的變化，可卻感覺到了異樣。
我爹沒有開口倒是海哥開了口:“嫂子，這麽多年不見，你脾氣還是一點沒變。”
“你閉嘴！”韓春燕再次被激怒了，衝著海哥罵道:“少放屁，我跟他沒關係。”
海哥微微露出笑容說:“一日夫妻百日恩，再說了小寶都這麽大了，你......”
“林建南，你快讓他閉嘴。”韓春燕感覺像受了什麽刺激一般發狠的說道:“林建南，我的事你最好別插手。”
韓春燕的話，帶著怨氣、不對應該是仇恨一般，而她的話。明顯讓我爹猶豫了，他喊了海哥一聲，海哥沒再說話，退到了一旁，隻是我爹也沒開口說什麽，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韓春燕衝著中年男子喊道:“還楞著幹嘛，快動手啊。”
“韓總，這......”中年男子為難的看著她，韓春燕很大聲的說:“他不敢動手，你不用怕他。”
是的，我爹真的沒有動手，身旁的海哥、壯漢包括剛子一個個站在一旁沒吱聲，中年男子猶豫了下，好像韓春燕給他壯了膽，他從懷裏掏出一把家夥，在麵前亮了亮但沒有指人，衝著我不客氣喊道:“趕緊簽了，我好拿錢走人。”
孫可可和芮蕊都嚇的往後躲了躲。我看了看我爹，他沒有看我，當我看向路遙的時候，她眼睛正盯著我看，那個熟悉的眼神，帶著深情和炙熱，仿佛她的眼裏就隻有我。
深呼了一口氣，沒再猶豫舉起筆，可剛要簽字的時候，路遙再次開了口:“林默，你等一下......”
我楞了下再次看向她，她炙熱的眼神變的溫柔了許多，她看著我柔柔的說:“本來有些話我不想說的，可現在我必須要說了......”
“林默，你是我這輩子唯一愛過的男人，當初我答應爸爸離開你，我每天都在懊悔中度過，我後悔就那麽輕易的放棄了，我恨自己為何偏偏是路寧天的女兒，而你又為何是韓春燕的兒子，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命運的捉弄。”路遙聲音變得哽咽，苦笑著說:“當路氏陷入財政危機的時候，肖陸說隻要我答應嫁給他，他家就會答應幫我爸爸，我真的很想幫爸爸，可我知道他很傲氣，他絕不會為了自己。而讓我受委屈。”
路遙顯得有點低落，說:“知道你和芮蕊在一起後，其實我心裏明白，我們之間已經不可能了，我太了解你了，我甚至連想要搶走你的想法都沒有，因為我知道你選擇了誰，你永遠也不會放棄；所以當初我就想幹脆嫁給肖陸好了，雖然我一點也不喜歡他，可我真的一點也不在乎了；一切都不重要了......”
我忍不住喊了她一聲:“路遙......”
“你聽我說完！”路遙直勾勾的看著我，她聲音變得哽咽，可倔強的她並沒有流淚，她堅定的說:“林默我不愛你了，一點都不愛了.....你別用這種眼神看我，你要是個男人就應該心狠一點，你要簽了，我一輩子都瞧不起你。”
我無力的嘶喊了一聲:“路遙，你別說了......”
砰的一聲巨響，整個廠房還回蕩的那個聲音，我看到我爹高高舉起的家夥還冒著煙，所有的人都愣住了，身旁的孫可可和芮蕊嚇的捂緊了耳朵。
我爹收起家夥，突然摘掉了墨鏡，那雙深遂的眼睛帶著憂鬱和孤傲，眼角還有道疤痕，不過在我看來更顯男人的霸氣，他突然開口衝著韓春燕說:“再怎麽說他也是你兒子，虎毒還不食子......”
“你閉嘴，他不是我兒子，他不是......”韓春燕喊了一聲，那個聲音變的有些撕心裂肺，她眼睛還透著發狠的目光，我爹又開口說:“韓春燕，我們之間的事，能不能不要牽扯到兒子。”
“你閉嘴，你給我閉嘴。”韓春燕情緒顯得極度的不穩，我看到她嘴角都開始抽搐了，她惡狠狠的說:“林建南，我恨你，我這輩子，下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
“好，我欠你的還給你。”突然我爹從壯漢手中搶過匕首，猛的一下紮在自己的大腿上，海哥、壯漢還有剛子喊了一聲，急忙圍了過去。可我爹示意他們不要靠近，海哥埋怨的跟韓春燕說:“再大的恩怨都過去這麽多年了，再說這些年南哥可沒少幫你做虧心事。”
韓春燕反駁道:“不夠，林建南，你欠我的一輩子都還不清。”
“好！”我爹瞬間拔出插在大腿的匕首，猛的一下刺在肚皮上，我看到一件白色的衣服瞬間印成了紅色，壯漢罵了一句髒話，急忙伸手捂住了我爹的肚子。剛子急忙讓人去拿紗布，可我爹居然連眉頭都沒皺一下，衝著韓春燕說:“夠嗎？”
“南哥，你別傻了，你做再多她也不會滿足的。”海哥心急如焚的勸著我爹，壯漢在一旁急著直撓頭，沒忍住衝著韓春燕罵道:“你個賤女人，南哥不就是喝醉酒一時衝動才......”
“夠了！”我爹忍著痛製止了壯漢，壯漢氣的捶了自己一拳。歎了口氣站在一旁不說話，我爹捂著肚子，眼睜睜的看著韓春燕說:“不管怎樣，小寶是無辜的，你......”
“夠了，你別說了，他不是，他不是我兒子，他是我的噩夢，是噩夢。”韓春燕扯起自己的頭發，我看到她眼神變得迷離，就像是受到驚嚇一般，她癲狂的笑出聲來:“這二十幾年來，你知道我過的有痛苦嘛，要不是你，我會變成今天這樣嘛。”
“是我不對，我該死，我該死。”我爹狠狠的抽了自己倆耳光。苦笑一聲說:“這麽多年我覺得愧對於你，總想著彌補你，可我希望你別把對我的仇恨帶到兒子身上，他是無辜的。”
“嗬嗬，他是無辜的，他是無辜的，可我呢，你考慮過我的感覺嘛？”韓春燕笑的更大聲了，她迷離的眼神散著光。弱弱的說:“那年我才十九歲，我考上了省城最好的大學，本以為自己終於可以擺脫貧窮，本以為自己可以永遠的離開窮山溝了，可，可你的出現把我一輩子都毀了，，你把我全毀了......”
韓春燕接下去說的話，讓在場所有的人都愣住了。知道真相的我，恍然間覺得自己是那麽的多餘，我隻是一次意外的結晶，就好象可有可無一般。
韓春燕說那年暑假晚上回家的路上，正巧遇到了我爹，而他喝的爛醉如泥，她被我爹拖進了山裏，最後，最後......
她說她害怕極了，我爹酒醒之後不停的跟她道歉，跟她懺悔，可她當時害怕極了，她覺得自己完了；整個暑假我爹天天纏著她，到最後她發現自己懷孕了，她害怕被別人指責，她害怕被別人笑話，無奈之下她選擇了妥協，嫁給了我爹。
她說她每天都在抑鬱中度過。她一直想擺脫我爹，她想要永遠的離開窮山溝，直到最後生下我，她感覺自己更無助了，她說她當時恨不得掐死我，因為她覺得我是她的噩夢，可最後她還是沒忍心下手，她還說她曾想過帶我一起離開。
後來遇到了孫有財，她希望他能帶她出去，孫有財一時心軟答應了她的要求，她還說了一個驚天的秘密，她說孫可可其實也是我爹的女兒，隻是孫有財沒有生育能力，特別稀罕可可，所以她一直隱忍的，強裝對她好。
她說她這麽多年過的特別的煎熬，以為自己離開了窮山溝，就可以釋懷了，可她經常會做噩夢，她經常會想起我，可每次想到我就會想起我爹，所以漸漸的，她把對我爹的恨，全部轉移到我身上。
有人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而我想說大概可恨之人，或許也有可憐之處吧。
韓春燕一下癱坐在地上，完全變成了一個柔弱的女子。孫可可蹲在一旁安慰著她，母女倆與淚俱下抱在一起，彼此間說著含糊不清的話。
“小寶！”正當我愣神的時候，我爹喊了我一聲，我疑惑的看向他，他麵色凝聚，對我說:“簽了吧，就當爹欠你一份人情。”
“好......”我不知道是什麽在牽引著我，我沒有猶豫就簽下了字。路遙沒有再阻攔我，她隻是用那柔情的眼神看著我，似乎在安慰我:林默，堅強點，一切都會變好的。
站在我身旁的芮蕊顯得六神無主，我喊了她好幾聲她都沒搭理我，剛子不知道什麽時候竄到路遙身旁壯漢的身後，直接一腳把他踹到在地，正當中年男子回頭的時候。我猛的衝上去一把奪走了他手裏的黑家夥，海哥、壯漢還有剛子的兄弟們都圍了上來，把一群人都按在了地上。
我急忙過去幫路遙解開繩子，嘴裏不停的跟她說著對不起，可路遙卻沒有理會我，一把抱住我，緊緊的好久都沒有鬆開，隻是當我想要開口的時候，她突然用力把我推開了。她的眼睛沒有看我，而是看著芮蕊，我看到芮蕊正盯著我們，迷離的眼神就像丟了魂一般。
“林默，你快去陪芮蕊，我沒事的。”路遙喊了剛子一聲，說:“你能叫人送我回家嘛？”
剛子應了一聲，喊了一人過去把車鑰匙丟給了他，叫那人把路遙送回家。路遙說了聲謝謝，轉身朝外走去，直到她走出廠房也沒有回過頭；剛子問我人怎麽處理，我瞄了一眼那壯漢小聲的對剛子說:“你看著辦吧，別讓我知道就行。”
“行了，這狠話說的還真有你爹的氣勢。”剛子拍了拍我肩膀，瞄了一眼芮蕊說:“你是我兄弟，哥就盼著你好，感情的事和江湖上的事一樣，由不得你心軟，行了，你自己拿主意吧。”
我慢慢的朝芮蕊走去，喊了她一聲，她卻沒有理我，我碰了她一下也沒反應，心裏其實挺難受的，覺得特別對不起她，不過我並沒有聽剛子的話。我已經決定了等這件事過後，我就和芮蕊結婚，隻要她願意，我會選擇去一個陌生的小城市，去一個可以忘卻過去的地方。
正當我決定要離開的時候，我爹突然走了過來，他肚子和腿上都繃著紗帶，隻是他走路的樣子依然是正常的，似乎像沒事人一樣。他從我身旁走過，拍了拍我肩膀什麽也沒說，拿起掉落在地上的合約，朝韓春燕走了過去。
他什麽也沒說，把合約塞在韓春燕手裏，居然彎下腰一把把韓春燕扛到了肩膀上，韓春燕拚命掙紮著讓我爹放下下去，她一邊捶打著他、一邊不停哭罵著，可我爹卻沒有理會她。
“林建南，你個王八蛋，你快放我下來，我恨你，我恨你。”韓春燕拚命的掙紮著，可我爹依舊沒有搭理她，繼續扛著她往外走。
海哥急的喊了一聲，問我爹這些人怎麽處理，我爹頭也不回的往前走，隻是很隨意的說:“你看著辦吧，別讓我知道就行。”
“對了，以後你們別來找我了。”我爹扛著韓春燕走出了廠房，依稀還能聽到韓春燕的叫罵聲，隻是那個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遠，漸漸的消失了。
“哥，我先走了。”孫可可看了我一眼就往外跑，我問她去哪，她頭也不回的說:“我去看著爸爸媽媽。我怕他們有事。”
其實當時我也想喊她一聲娘，其實這麽多年，我一直有個夢想，就是能當著她的麵喊她一聲娘，我不需要她答應，也不需要她的安慰，隻要她衝我笑就夠了。
剛子遞給我一支煙，回頭看了一眼中年男子，轉臉對我說:“黑狗。就此告別，哥哥我先走了。”
我疑惑的喊了他一聲，問他要去哪，可他卻沒理我，隻是舉起手臂衝我揮了揮，轉眼就消失了，之後海哥和壯漢也走了，中年男子也被人綁走了。
最後隻剩下了我和芮蕊，她一直愣愣的站在我身邊，我喊了她一聲，她抬頭看我了一眼，我發現她迷離的眼神還夾著一絲淚光，她什麽也沒說，隻是緊緊的拽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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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閉嘴！”韓春燕再次被激怒了，衝著海哥罵道:“少放屁，我跟他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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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建南，你快讓他閉嘴。”韓春燕感覺像受了什麽刺激一般發狠的說道:“林建南，我的事你最好別插手。”
韓春燕的話，帶著怨氣、不對應該是仇恨一般，而她的話。明顯讓我爹猶豫了，他喊了海哥一聲，海哥沒再說話，退到了一旁，隻是我爹也沒開口說什麽，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韓春燕衝著中年男子喊道:“還楞著幹嘛，快動手啊。”
“韓總，這......”中年男子為難的看著她，韓春燕很大聲的說:“他不敢動手，你不用怕他。”
是的，我爹真的沒有動手，身旁的海哥、壯漢包括剛子一個個站在一旁沒吱聲，中年男子猶豫了下，好像韓春燕給他壯了膽，他從懷裏掏出一把家夥，在麵前亮了亮但沒有指人，衝著我不客氣喊道:“趕緊簽了，我好拿錢走人。”
孫可可和芮蕊都嚇的往後躲了躲。我看了看我爹，他沒有看我，當我看向路遙的時候，她眼睛正盯著我看，那個熟悉的眼神，帶著深情和炙熱，仿佛她的眼裏就隻有我。
深呼了一口氣，沒再猶豫舉起筆，可剛要簽字的時候，路遙再次開了口:“林默，你等一下......”
我楞了下再次看向她，她炙熱的眼神變的溫柔了許多，她看著我柔柔的說:“本來有些話我不想說的，可現在我必須要說了......”
“林默，你是我這輩子唯一愛過的男人，當初我答應爸爸離開你，我每天都在懊悔中度過，我後悔就那麽輕易的放棄了，我恨自己為何偏偏是路寧天的女兒，而你又為何是韓春燕的兒子，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命運的捉弄。”路遙聲音變得哽咽，苦笑著說:“當路氏陷入財政危機的時候，肖陸說隻要我答應嫁給他，他家就會答應幫我爸爸，我真的很想幫爸爸，可我知道他很傲氣，他絕不會為了自己。而讓我受委屈。”
路遙顯得有點低落，說:“知道你和芮蕊在一起後，其實我心裏明白，我們之間已經不可能了，我太了解你了，我甚至連想要搶走你的想法都沒有，因為我知道你選擇了誰，你永遠也不會放棄；所以當初我就想幹脆嫁給肖陸好了，雖然我一點也不喜歡他，可我真的一點也不在乎了；一切都不重要了......”
我忍不住喊了她一聲:“路遙......”
“你聽我說完！”路遙直勾勾的看著我，她聲音變得哽咽，可倔強的她並沒有流淚，她堅定的說:“林默我不愛你了，一點都不愛了.....你別用這種眼神看我，你要是個男人就應該心狠一點，你要簽了，我一輩子都瞧不起你。”
我無力的嘶喊了一聲:“路遙，你別說了......”
砰的一聲巨響，整個廠房還回蕩的那個聲音，我看到我爹高高舉起的家夥還冒著煙，所有的人都愣住了，身旁的孫可可和芮蕊嚇的捂緊了耳朵。
我爹收起家夥，突然摘掉了墨鏡，那雙深遂的眼睛帶著憂鬱和孤傲，眼角還有道疤痕，不過在我看來更顯男人的霸氣，他突然開口衝著韓春燕說:“再怎麽說他也是你兒子，虎毒還不食子......”
“你閉嘴，他不是我兒子，他不是......”韓春燕喊了一聲，那個聲音變的有些撕心裂肺，她眼睛還透著發狠的目光，我爹又開口說:“韓春燕，我們之間的事，能不能不要牽扯到兒子。”
“你閉嘴，你給我閉嘴。”韓春燕情緒顯得極度的不穩，我看到她嘴角都開始抽搐了，她惡狠狠的說:“林建南，我恨你，我這輩子，下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
“好，我欠你的還給你。”突然我爹從壯漢手中搶過匕首，猛的一下紮在自己的大腿上，海哥、壯漢還有剛子喊了一聲，急忙圍了過去。可我爹示意他們不要靠近，海哥埋怨的跟韓春燕說:“再大的恩怨都過去這麽多年了，再說這些年南哥可沒少幫你做虧心事。”
韓春燕反駁道:“不夠，林建南，你欠我的一輩子都還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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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你別說了，他不是，他不是我兒子，他是我的噩夢，是噩夢。”韓春燕扯起自己的頭發，我看到她眼神變得迷離，就像是受到驚嚇一般，她癲狂的笑出聲來:“這二十幾年來，你知道我過的有痛苦嘛，要不是你，我會變成今天這樣嘛。”
“是我不對，我該死，我該死。”我爹狠狠的抽了自己倆耳光。苦笑一聲說:“這麽多年我覺得愧對於你，總想著彌補你，可我希望你別把對我的仇恨帶到兒子身上，他是無辜的。”
“嗬嗬，他是無辜的，他是無辜的，可我呢，你考慮過我的感覺嘛？”韓春燕笑的更大聲了，她迷離的眼神散著光。弱弱的說:“那年我才十九歲，我考上了省城最好的大學，本以為自己終於可以擺脫貧窮，本以為自己可以永遠的離開窮山溝了，可，可你的出現把我一輩子都毀了，，你把我全毀了......”
韓春燕接下去說的話，讓在場所有的人都愣住了。知道真相的我，恍然間覺得自己是那麽的多餘，我隻是一次意外的結晶，就好象可有可無一般。
韓春燕說那年暑假晚上回家的路上，正巧遇到了我爹，而他喝的爛醉如泥，她被我爹拖進了山裏，最後，最後......
她說她害怕極了，我爹酒醒之後不停的跟她道歉，跟她懺悔，可她當時害怕極了，她覺得自己完了；整個暑假我爹天天纏著她，到最後她發現自己懷孕了，她害怕被別人指責，她害怕被別人笑話，無奈之下她選擇了妥協，嫁給了我爹。
她說她每天都在抑鬱中度過。她一直想擺脫我爹，她想要永遠的離開窮山溝，直到最後生下我，她感覺自己更無助了，她說她當時恨不得掐死我，因為她覺得我是她的噩夢，可最後她還是沒忍心下手，她還說她曾想過帶我一起離開。
後來遇到了孫有財，她希望他能帶她出去，孫有財一時心軟答應了她的要求，她還說了一個驚天的秘密，她說孫可可其實也是我爹的女兒，隻是孫有財沒有生育能力，特別稀罕可可，所以她一直隱忍的，強裝對她好。
她說她這麽多年過的特別的煎熬，以為自己離開了窮山溝，就可以釋懷了，可她經常會做噩夢，她經常會想起我，可每次想到我就會想起我爹，所以漸漸的，她把對我爹的恨，全部轉移到我身上。
有人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而我想說大概可恨之人，或許也有可憐之處吧。
韓春燕一下癱坐在地上，完全變成了一個柔弱的女子。孫可可蹲在一旁安慰著她，母女倆與淚俱下抱在一起，彼此間說著含糊不清的話。
“小寶！”正當我愣神的時候，我爹喊了我一聲，我疑惑的看向他，他麵色凝聚，對我說:“簽了吧，就當爹欠你一份人情。”
“好......”我不知道是什麽在牽引著我，我沒有猶豫就簽下了字。路遙沒有再阻攔我，她隻是用那柔情的眼神看著我，似乎在安慰我:林默，堅強點，一切都會變好的。
站在我身旁的芮蕊顯得六神無主，我喊了她好幾聲她都沒搭理我，剛子不知道什麽時候竄到路遙身旁壯漢的身後，直接一腳把他踹到在地，正當中年男子回頭的時候。我猛的衝上去一把奪走了他手裏的黑家夥，海哥、壯漢還有剛子的兄弟們都圍了上來，把一群人都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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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默，你快去陪芮蕊，我沒事的。”路遙喊了剛子一聲，說:“你能叫人送我回家嘛？”
剛子應了一聲，喊了一人過去把車鑰匙丟給了他，叫那人把路遙送回家。路遙說了聲謝謝，轉身朝外走去，直到她走出廠房也沒有回過頭；剛子問我人怎麽處理，我瞄了一眼那壯漢小聲的對剛子說:“你看著辦吧，別讓我知道就行。”
“行了，這狠話說的還真有你爹的氣勢。”剛子拍了拍我肩膀，瞄了一眼芮蕊說:“你是我兄弟，哥就盼著你好，感情的事和江湖上的事一樣，由不得你心軟，行了，你自己拿主意吧。”
我慢慢的朝芮蕊走去，喊了她一聲，她卻沒有理我，我碰了她一下也沒反應，心裏其實挺難受的，覺得特別對不起她，不過我並沒有聽剛子的話。我已經決定了等這件事過後，我就和芮蕊結婚，隻要她願意，我會選擇去一個陌生的小城市，去一個可以忘卻過去的地方。
正當我決定要離開的時候，我爹突然走了過來，他肚子和腿上都繃著紗帶，隻是他走路的樣子依然是正常的，似乎像沒事人一樣。他從我身旁走過，拍了拍我肩膀什麽也沒說，拿起掉落在地上的合約，朝韓春燕走了過去。
他什麽也沒說，把合約塞在韓春燕手裏，居然彎下腰一把把韓春燕扛到了肩膀上，韓春燕拚命掙紮著讓我爹放下下去，她一邊捶打著他、一邊不停哭罵著，可我爹卻沒有理會她。
“林建南，你個王八蛋，你快放我下來，我恨你，我恨你。”韓春燕拚命的掙紮著，可我爹依舊沒有搭理她，繼續扛著她往外走。
海哥急的喊了一聲，問我爹這些人怎麽處理，我爹頭也不回的往前走，隻是很隨意的說:“你看著辦吧，別讓我知道就行。”
“對了，以後你們別來找我了。”我爹扛著韓春燕走出了廠房，依稀還能聽到韓春燕的叫罵聲，隻是那個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遠，漸漸的消失了。
“哥，我先走了。”孫可可看了我一眼就往外跑，我問她去哪，她頭也不回的說:“我去看著爸爸媽媽。我怕他們有事。”
其實當時我也想喊她一聲娘，其實這麽多年，我一直有個夢想，就是能當著她的麵喊她一聲娘，我不需要她答應，也不需要她的安慰，隻要她衝我笑就夠了。
剛子遞給我一支煙，回頭看了一眼中年男子，轉臉對我說:“黑狗。就此告別，哥哥我先走了。”
我疑惑的喊了他一聲，問他要去哪，可他卻沒理我，隻是舉起手臂衝我揮了揮，轉眼就消失了，之後海哥和壯漢也走了，中年男子也被人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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