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妖城。


    女子臉色慘白,身軀顫抖,盤坐於這條血河邊緣,相較於先前模樣而言,如今的這位古代女子,因為那件金剛杵實在是吸力龐大,無底無盡的緣故,就導致女子如今身形幹癟,血肉枯敗,已經看似如同一位將死的老嫗一般,氣機之萎靡,匪夷所思,讓人不敢相信就在短短不到一個時辰前,這位古代女子還尚且是位明珠一般的可人兒。


    佛光翻湧,通天而起,猶如一根撐天之柱,在黑夜之中,無比的璀璨耀眼,攪動著四麵八方黑雲翻湧而來,鬼風陣陣,陰風森森,整座古代妖城都被籠罩在這座巨大的漩渦之中,甚至牽連古代妖城最深處那根巨大支柱上的屍體,也在隨著這場浩大的風暴搖搖晃晃。屍體眼眶之中垂落下來的眼球,腥光不減,照亮了整座古代妖城,搖搖晃晃明暗交織之間,越發顯得詭異可怕。


    所幸是沒有複生的苗頭。


    那條黑蛇遊弋於妖城道路之間,遠遠望著那具屍體看了片刻,許久才終於放下心來,旋即掉頭返回那位古代女子身邊,高高昂起頭顱,口吐黑信,豎瞳之中滿是擔憂。


    古代女子已經沒有多餘的心思可以再說其他,需要竭盡全力壓製這一旦沾上就難以擺脫的金剛杵,避免被其將自己一身鬼氣陰氣吃得幹幹淨淨。


    盡管這位古代女子並非活人,亦不算是什麽死人,但其生存之根本,最為依賴的,卻也是這一身的鬼氣陰氣。倘若當真不曾加以阻攔,被這不知是何來曆的金剛杵吞吃得幹幹淨淨,古代女子很清楚,自救就會在最後一縷鬼氣陰氣被吞噬之後,立刻命喪魂飛,也再無法繼續坐鎮這座古代妖城,以免世上活人深入妖城,從而會以活人生機,驚醒了那位青丘老祖豁上性命才終於勉強將其暫且鎮死的原人。


    倘若隻是一些小輩,倒也無妨。


    便如上一次古代妖城方才現世之時,曾有許多小輩人物靠近過那具原人屍體,卻也不曾將其驚醒過來,而其中最為根本的緣由,則是這些小輩人物修為境界太過低微,盡管活人生機尚且旺盛,但卻遠不足以驚動那具原人屍體。


    可若換成一些老輩人物,入聖境,聖人境,甚至大聖...


    這位形容老嫗一般的古代侍女睜開雙眼,滿目淒然。


    其實是想要憑借最後僅剩的一點氣力,將事情的真相告知天下,以免當真有人會因一時貪念,深入古代妖城,從而驚醒了那具原人屍體。盡管這種方法有著很大程度上的不確定性,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會心懷大義,也不是每個人,都會輕信於她,可除此之外,這位古代女子也著實別無他法,就隻能奢望是在自己將事情的真相告知天下之後,那位補天閣的許閣主,靈族大聖,能夠真正站出來,為自己所言之事仗義執言,也為天下生靈的安危存亡考慮一番。至於再之後,又是否有人滿心不屑,也或心懷不軌,存了心的想要試一試那具生前是為大聖的原人屍體,究竟能夠厲害到怎樣的程度,又或天真的以為可以將其收入麾下也或如何,就與這位古代女子再無半點兒關係了。


    隻是心有不忍,心有不甘罷了。


    畢竟如今的這個天下,之所以還是這幅模樣,而並非人族生靈淪為兩腳羊,妖族生靈淪為圈養肉狗,可都是自家老祖用命換來的。


    卻當這位古代女子真正生出這種心思的時候,就已經晚了。


    這件不知來曆的金剛杵,吞噬其體內陰氣鬼氣的速度,實在是匪夷所思,簡而言之,就好像並非是這件不知來曆的金剛杵在吞噬其體內的陰氣鬼氣,而是自己迫使一身陰氣鬼氣,猶如洪水傾瀉一般盡數送往金剛杵中。便當這位古代女子很快就拿定了主意的時候,其實已經晚了,甚至身軀搖搖晃晃,直接就一頭栽倒在地,再也沒有半點兒氣力殘餘,隻剩體內相較於正常而言,已經殘存不多的陰氣鬼氣,還在傾瀉流淌。


    古代妖城的動靜很大,尤其那道通天而起的佛光,是哪怕遠在極北之地的白先生,也能“看”得清清楚楚,“聽”得明明白白。


    鬼族大聖的氣機。


    天下皆驚。


    一位又一位大聖破關而出,人族九大聖地八大世家,妖族各大妖城,皆有人來,以至於就連此間身在奇山昆侖深處的許穗安,都抬頭皺眉看向這座古代妖城的方向,暫且拋下身後置身於一座浮屍天池中的顧緋衣不管不顧,一步踏出,立刻便就以身軀撞碎了人間與虛無之間的壁壘,踏入其中。


    不消片刻,一位又一位裹挾氣機滾滾萬裏遙的大聖,便就出現在這座古代妖城附近。


    最先趕到的,自然還是距離此間最近的老秀才,立身於一座逶迤大山的山頭,低頭俯瞰那身在鬼佛佛光中的古代女子,能夠瞧見陰風陣陣,鬼風森森,環繞在其周圍,以至於牽扯出絲絲縷縷的陰森鬼霧,在整座古代妖城之間回卷飄蕩,如同霧靄一般籠罩著古代妖城的真容,使人不能輕易得見。


    隨後便是開陽聖地的老聖主,坐鎮一方的大聖。


    火氏老嫗,姚家老祖,瑤光聖地那位已經隻是風燭殘年的糟老頭子,北城南域薑家那位身寬體胖五大三粗的老薑王...


    東海北畔驟然響起一聲高亢龍吟,隨後便就能夠見到有人行雲布雨而來,大雨滂沱浩蕩萬裏有餘,直至終於臨近,那位趕海老人方才按下雲頭,身形施施然落於老秀才身旁,不言不語,隻是低頭看向那位已經滿頭白發,形體枯朽的古代女子,旋即雙眸之中綻放精光,看向古代妖城的深處。


    這位壽命已經遠超常人所能理解範疇之中的老人,神色凝重,卻始終不言不語,隻在看過一眼之後,便就立刻將目光放在了姚家老祖與那位瑤光聖地的糟老頭子身上,格外警惕。


    虛空破碎,許穗安由自其中一步踏出,來到那位古代侍女的頭頂上方,翩翩少年郎模樣,神情倨傲,周身裹挾暴風席卷,毫不客氣吹拂在場眾人。盡管那一個又一個身影始終屹立不動,卻此番風暴之強橫,卻不足與外人道也。便隻看那風暴之中溢出了微不足道的一絲一縷,就讓一座逶迤綿延的大山無聲無息化成了齏粉,便大抵能夠知曉其中可怕。


    姚家老祖是位須發皆白,仙風道骨的老人,立身於風暴之中,衣袂飄飛,獵獵有聲,抬頭望向許穗安,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樣。


    “許閣主倒是很有空閑,放著補天閣的諸多事務不管不問,反而不遠數萬裏之遙,跑來這座古代妖城湊熱鬧。卻不知,許閣主這般氣勢淩人,可是已經相中了這座古代妖城中的什麽物件?還是...這位女子手中的金剛杵?”


    聞言之後,許穗安眸光一轉,當即嗤笑一聲。


    看似仙風道骨的姚家老祖究竟是個什麽德行,許穗安其實心知肚明,畢竟這位如今的姚家老祖也曾有過少年時,也曾在補天閣中修行學習。很多事,看似不為人知,但其實全都瞞不過許穗安的眼睛。隻是這些上狗屁倒灶上不得台麵的破爛事兒,許穗安實在是懶得多說,也懶得多管,便就聽之任之,放任其隨意行事。


    偽君子罷了。


    而在這種人的帶領下,那在如今聲名算是人族八大世家中最為好聽的姚家,又會是一副什麽樣的狗屁德行?


    許穗安不屑一顧。


    眼見於此,這位貌似仙風道骨的姚家老祖,臉色便就當即一沉,旋即冷哼一聲,眼神望向不遠處那位來自瑤光聖地的糟老頭子。


    這位瑤光老聖主,真名姚君,麵帶病容,一身氣機格外的絮亂虛弱,顯然已經是風中殘燭。尤其上一次不遠數萬裏之遙,造訪度朔山雲府,不僅沒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更被雲凡雲老爺子狠狠羞辱了一番,被迫無奈隻能跪在地上舔去了自己的一口濃痰,就導致其心性心境幾乎徹底崩塌。而至今日,這位早便已經壽元無多的老人,就顯得更加蒼老了許多,甚至是連頭頂上所剩不多的幾根粗糙白發,都已經完全消失不見,隻剩下一個光偷偷的腦袋。


    嘴裏也沒剩幾顆黃板牙。


    察覺到姚家老祖轉而看來,真名姚君的瑤光老聖主,重重咳嗽了兩聲,呼吸間帶著痰音,聲音粗重沙啞,稍稍平複了自身氣息之後,便就低頭看向那位已經形容枯槁的古代女子,及其手中那件金剛杵,緩緩開口道:


    “這件金剛杵,可有人知,是何來曆?此女子,又有何來曆?”


    看似是在詢問眾人,但卻直至許穗安。


    後者依然不屑一顧,隻是收斂了一身氣機洶湧,瞥一眼那似乎已經命在旦夕的古代女子,稍稍眯了下眼睛之後,便就咧嘴一笑,身形一晃就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現時,這位補天閣許閣主就已經來到了那位古代女子的身邊。


    黑蛇悚然,口吐黑信,嘶嘶有聲,立刻變得如臨大敵,周身氣機翻湧,浮現出一層又一層肉眼可見的烏光漣漪,好似一言不合,便會立刻大打出手。


    “小家夥,稍安勿躁。”


    許穗安膽大妄為,伸手拍了拍黑蛇頭顱。


    盡管這條黑蛇本質上乃是已經誕生出自身靈智的法寶,已經有了能夠成為王道帝器的潛質,就隻需這位古代女子能夠證道成王,便可魚躍龍門,徹底擺脫凡物死物的牽累。可即便如此,也依然難以反抗,甚至是在許穗安的手掌下,動彈不得,隻能老老實實被其拍一拍腦袋,旋即就立刻變得萎靡下來,趴在地上,豎瞳冷冰冰卻又無精打采,好似十分困頓,隨時都有可能直接昏睡過去一般。


    古代女子形體枯朽,想要開口說些什麽,卻喉嚨中發出的聲音,實在是沙啞難聽。


    到頭來也就隻是十分短促的幾個音節罷了,根本聽不清究竟說的是什麽。


    許穗安滿臉笑眯眯的模樣。


    “本閣主知道你想說什麽,盡管放心便是。本閣主雖然平素裏放浪形骸,卻也不是什麽不明大義之輩,更何況此事還會牽扯到天下幾乎所有生靈,就當然也將本閣主包括在內。”


    許穗安裝模作樣搖頭感歎一聲。


    “畢竟一旦讓那東西重新活了過來,本閣主可不敢保證,能如你家主人那般,豁出性命去保天下太平。畢竟如今的這座天下,可比當初的那座天下差遠了。利欲熏心,人心不古,人心不古啊!”


    言罷,許穗安別有深意看了眼那位自從出現之後,便就一直默不作聲眼神陰冷盯著老秀才的火氏老嫗。


    又順帶著看了看那位瑤光老聖主,以及姚家老祖。


    包括其他幾座聖地老聖主,世家老族主,以及其中的某幾座妖城老城主。


    意有所指。


    其實真要說起來,此時此刻出現在這裏的這些人中,真正能夠算得上好人的,一個都沒有,甚至就連那位洞明聖地的老秀才,都不是什麽好玩意兒。當然,也包括許穗安自己在內,隻是大同小異罷了。畢竟有些人的惡毒陰狠,是體現在表麵上,便如火氏老嫗,姚君,這些大抵可以歸類於真小人。


    而另外的那些,如姚家老祖,隱元聖地的老聖主,都是暗地裏的惡毒陰狠,大致可以歸類於偽君子。


    還有另外的一些,諸如洞明聖地的老秀才,東海北畔的趕海老人,以及許穗安自己,則是堂堂正正的為善為惡,從來都不會為了自己所行之事究竟是善是惡,過多狡辯。


    至於薑家老薑王,以及洞明聖地老聖主,則是大抵可以說做隨心所欲,從來都不會枉顧那所謂的禮法道德,隻憑自己的喜好做事。


    天下人來來往往,各有不同,又各有相通。


    總結而言,就還是大同小異之說。


    畢竟能夠走到如今這一步,站在如今的位置上,就基本不可能存在什麽非善即惡,而大多都是介於兩者之間。便如那位早已臭名昭彰的火氏老嫗,或許偶爾走在路上,忽然瞧見了路邊的叫花子,心情大好之下,說不得就還會大大方方施舍幾枚銀錢,讓其能夠吃頓飽飯。可一旦遇見了雲家人,尤其雲澤,也或那位天生的無垢道體青丘狐,就會立刻變作另一幅模樣,甚至是用凶神惡煞、陰狠狡詐來形容,也猶有不及。


    許穗安搖頭嗤笑一聲,在這位古代女子的身邊盤坐下來,屁股離地寸許有餘,低頭看向其手中那件無論如何都難以擺脫的金剛杵,眼神逐漸變得凝重了許多。


    “陰間的王道聖兵,甚至已經有了再上一層樓,成為王道帝器的趨向,怎麽會出現在陽間?”


    許穗安一陣嘀嘀咕咕。


    這位已經活了十餘萬年的靈族大聖,自然看得出這件金剛杵究竟有著怎樣的來曆,而若隻論眼界,這整一個天下,都沒有誰可以比他更強,甚至就連當世的絕世大妖白先生,以及十萬年前的那位絕世大妖青丘老祖,都遠有不如。


    隻是低估了一陣之後,許穗安眉頭就忽然一皺。


    “是雲小子脖頸上的那個?那個混小子最近一段時間來過此處?”


    古代女子有口難言。


    其實來過。


    這位古代女子對於發生在嵇陽的那件事,知之不詳,但雲澤當初沿著血河走了許久,並且還在這對麵的岸邊待了許久的這件事,卻是知道的。


    隻是擔心會因為自己的存在嚇到他,方才沒有現身罷了。


    老秀才忽然上前一步,滿臉狐疑。


    “許閣主說的雲溫書之子雲澤?那小子如今就在我洞明聖地的地界之中,正按照規矩,身負靈紋烙印,遠行八千裏。倘若許閣主有事需要老朽將他帶來問個清楚,老朽也不介意走上一趟,畢竟此去不遠,片刻即回。”


    許穗安瞥了一眼老秀才,擺了擺手。


    “那倒不必,雲小子如今才多大年紀,能有多少見識?就算真的將他叫來,也是一問三不知罷了,徒費口舌。更何況那小子一旦真的來了,或許容不得本閣主先問他什麽,那小子就會有十萬八千個問題等著要問本閣主,還不夠惹人厭煩的,叫他來做什麽?”


    許穗安不再理會搖頭苦笑的老秀才,正欲開口繼續多說什麽,忽然神色一變,轉頭看向東方,齜牙咧嘴,麵容猙獰,滿頭長發根根倒豎,如臨大敵。


    與此同時,其餘眾人也是神色急變,各自嚴陣以待。


    東方一片安寧。


    卻在片刻之後,就忽有烏雲滾滾,翻卷而來,猶似一堵上窮碧落下黃泉的牆壁一般,裹挾著陣陣漆黑陰雷交織,轟隆隆一陣作響,遮天蔽日,鋪卷而來。


    直至又片刻,那烏雲垂落翻卷的牆壁前方,方才能夠隱約瞧見一點璀璨金光。


    隨後金光不斷放大,臨至近前之時,已經是上衝鬥府,照耀星河金粼粼,下湧地戶,翻卷黃水霧蒙蒙。如此浩大之異象,匪夷所思,就哪怕是白先生親自在此,也未必能夠造就這樣一番可怖的景象。


    尤其那貼地而行的黃泉水流霧蒙蒙,所過之處,生機凋零。


    卻又在高空之上照耀星河的璀璨佛光之中,金蓮遍湧,一派生機蓬勃之象。


    於生死之間,那位來自陰間的鬼佛,雙手合十,止步在眾人上方,眼簾低垂,眸光先後掃過這些人間大聖,旋即落在那位古代女子的身上,神情當即一愣,旋即望向這片險地惡土最深處的古代妖城,以及那具被高高吊在一根巨大石柱上的原人屍體。


    鬼佛忽然麵露恍然之色,旋即低眉垂眼。


    “阿彌陀佛...”


    聲鎮八荒。


    以至於在場的諸多大聖,都跟著心頭猛然一震。


    尤其已經風燭殘年,壽元所剩不多的瑤光老聖主姚君,更是眼前一黑,腳下猛地一個踉蹌,險些跌倒在地。所幸是及時穩住了腳步,方才沒有露出什麽狼狽之象。


    卻其話音方落,那已經近乎於油盡燈枯的古代女子,就立刻眸光一亮,是已經察覺到手中那件金剛杵,已經停止了對其體內陰氣鬼氣的豪取強奪,甚至轉而開始反哺出更加純粹濃鬱的陰氣鬼氣,使其肌體不斷充盈。便隻短短片刻,這位已經老邁不堪的古代女子,就已經重新變回了二八模樣,甚至修為境界還在一路水漲船高,眼見就要突破大聖,卻又因為悟道不足的緣故,上湧了幾次沒能破穿桎梏,就重新跌落回來,最終穩固在聖人巔峰,隻差臨門一腳,即可成為這陽世人間唯一一個鬼修大聖。


    距離最近的許穗安,最先察覺,當即一愣。


    旋即滿臉狐疑看向那位來自陰間的鬼佛。


    隻是後者卻並不理會旁人,隻是微微睜開雙眼,看向那位神情複雜,已經起身的古代侍女,徑直開口笑道:


    “本座乃是陰間生靈,與你家那位至今也尚且逗留陰間不肯離開的主人,算是有著極深的交情,並且本座這件法器之所以遺落陽間,也是與你家主人初識之時,一番較量所致,卻也在後來化幹戈為玉帛,相談甚歡,便對此間之事,略知一二。也便是說,今日之事,乃是一場誤會罷了,還望女施主能夠見諒。隻是在此之前,本座身在陰間,須得遵守陰陽兩界的大道規矩,並且隔了陰陽兩界,就實在難以掌控此物,方才會給女施主帶來這般麻煩。”


    鬼佛言簡意賅,並不理會其他人是否能夠聽得懂,隻在見到那位古代女子聞言之後,立刻便是規規矩矩施了個萬福之後,就繼續開口笑道:


    “此物乃是本座法器,並且多年以來,本座也一直都在苦苦追尋。如今得見,還望女施主可以不計前嫌,將此物歸還本座。作為回報,本座可以違逆大道規矩一次,不辭辛勞,相助在場諸位中的某一位,”


    鬼佛稍稍一頓,依然麵帶微笑,語氣深沉且悠長,卻口吐之言,戾氣殺氣之重,匪夷所思:


    “脫離苦海。”


    “阿彌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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