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難神僧帶走性空小和尚之後留下的隱患,雲澤沒有絲毫察覺。


    風水堪輿方麵的學問,牽扯極多,絕非三言兩語能夠講述清楚,而往往一個人在風水堪輿的方麵自覺學有所成,其實也不過方才在這條道路上踏出了有且僅有的一步而已,一旦抬頭再看,仍會對於其中的學問之廣博,感到身如螻蟻一般。


    雲澤也不過方才踏出了那麽一步而已。


    能夠看得出度朔山陰陽兩山,能夠瞧得出霸王卸甲之地,其實對於真正鑽研於風水堪輿學問的大家而言,表現十分淺薄,以至於根本上不得什麽台麵,而也正是因此,那寒隱寺大雄寶殿中晦氣暗藏,鬼氣暗生之勢,雲澤也就沒有絲毫察覺。但其實太一道自古傳承的太一三元法籙,其中對於風水堪輿方麵的學問也有很深的牽扯,隻是因為傳承至今日,太一道實在是沒落非常,縱然仗著道觀之中有著一株老桂樹,桂花做菜釀酒,吃喝下去之後可以幫助心神空明通透,也就隻是保證了太一三元法籙之中記載的種種靈紋陣法,不會因此失傳,卻對於諸如玉虛真人一般的太一道弟子而言,也已經耗盡了幾乎所有心神,便與之有所牽扯的其他學問,就再也沒有多餘的心思可以學習理會。


    寒隱寺失去了小和尚,禍患暗藏。


    孟萱然終究還是聽了秦姓讀書人的口中所言,不曾出手幹預也或如何,任憑那上百棺槨依然留在屋頂漏雨、四麵漏風的大雄寶殿中,盡管不會太過日曬雨淋,卻也斷然不會十分安好。


    雲澤練拳練了整整一夜。


    直至次日天明,練拳稍罷的雲澤,方才終於收勢起身,對著東方緩緩吐出了一口濁氣,旋即返回屋中,拿了桌上早已擺好的桂花釀,陽起頭來便就喝下一大口,待得心神空明通透之後,方才走出房屋,待在院子裏繼續練拳。


    《陰陽手》中的學問,也是博大精深,盡管雲澤對於陰陽之道的學問並不如何了解,卻也能夠看得出來,整部《陰陽手》,其中最為關鍵的地方,就在於那通篇大論的道理之中,而其後隻是附帶的一套拳招,則是整部《陰陽手》基礎中的基礎,最多也就用於相助練拳之人,能夠通過這種方式先行學到一些粗淺皮毛,方才能夠以便日後逐步深入,並進而將整部《陰陽手》中的通篇大論,徹底研究明白。


    卻說白了也是陰陽之道的學問。


    創造了這部拳法的人,學問之高深,匪夷所思。


    尤其雲澤還在那通篇大論之中,找到了與自己氣府之中所載經文的諸多相似之處。


    又一遍拳法練罷。


    雲澤收勢而立,已經滿身大汗,隨後原地盤坐下來,將那部《陰陽手》取來橫在膝蓋上,來來回回不斷翻閱其中通篇大論,隻是其中措辭實在是晦澀難通,雖然勉勉強強能夠看出個大概的意思輪廓,卻一旦放眼細節,便會立刻覺得雲裏霧裏,雖然比之其氣府中的那片經文稍有不如,卻也是讓雲澤一陣愁眉不展,根本讀不明白。


    便在許久之後,隻得暫且放棄。


    隨後輕輕一歎。


    “還是得多讀些書才行了。”


    旋即忍不住苦笑一聲。


    雲澤讀過的書其實不少,但大部分都是一些搜奇誌怪,有些確確實實是真的,但更多卻是毫無根據的信口胡言,而之所以雲澤會對這些書籍感興趣,最大的原因還是在於雲溫章。


    如其所言,靈紋之法種類繁多,各種妙用也是難以詳述,簡而言之,便是諸如列陣施法、風水堪輿、禦行傀儡、封靈造物之類,而其中又以列陣施法一級風水堪輿最為常見,但另外的禦行傀儡、封靈造物,雖然較之前兩者較為少見,卻也不是什麽稀罕之法,尤其最後的封靈造物之說,就在很大程度上需要依賴於補天士腦海中的天馬行空,以氣為勢,以血為墨,勾勒靈紋繪出森羅萬象,形同實質。對於當初的雲澤而言,倘若能夠走上這條道路,就哪怕此生修為境界不會很高,卻要再尋常小事方麵用於自保,也已經十分足夠。


    畢竟相較於列陣施法、風水堪輿、禦行傀儡三類,封靈造物反而門檻最低,隻需能夠順利勾勒靈紋,即可算是成功入門。


    卻話雖如此,封靈造物之法,也並非如何簡單,畢竟靈紋勾勒許要補天士以氣為勢,以血為墨,並且以靈紋勾勒憑空造物,其實也與勾勒陣法相仿,越是複雜,就越是考驗補天士的自身修為與靈紋實力,再要細分下去,還會有諸多方麵,卻無論哪一方麵有所不足,都是事不可為,輕則造物失敗,重則反噬自身。


    故而天馬行空的想法,其實在這一道中算是占據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地位。


    也正因此,雲溫章才會鼓勵雲澤多看一些搜奇誌怪類的書籍,並且不遺餘力指點雲澤學習繪畫,就是想要幫助當初於修行之中天賦不顯的雲澤,能夠走上補天士中封靈造物的路子,隻可惜如今雲澤修為也算終有所成,便將那些暫且擱置了下來,以至於去年今年兩次上山,雲溫章也都不再提起。


    畢竟雲澤當初要走補天士封靈造物的路子,也是雲溫章在見到雲澤接連吞服了數顆寶藥血桃之後,依然不見成效,方才於百般計較之下,迫不得已才終於做出的選擇。


    卻如今雲澤修行天賦已經顯現,甚至是在陶老爺子與木靈兒的相助下,其方才邁出的第一步,就直接一步跨到凡人九品境的上三品,不可謂不令人驚訝。尤其雲澤自己雖然不知,但其實無論陶老爺子的寶藥血桃也好,還是木靈兒當作成人禮贈予雲澤的那棵靈株寶藥也罷,都並非尋常之物,而若雲澤的根基天賦稍差些許,都不會呈現出這般誇張的突破之勢。


    也便是說,除非雲澤如今依然想走補天士封靈造物的路子,否則那些搜奇誌怪類的各種書籍,都隻能算是白看了。


    雲澤並不計較這些。


    收起拳譜之後,雲澤便就徑直去往那株老桂樹附近,仰頭看著老桂樹枝繁葉茂花團錦簇,眼神平靜,毫無波瀾,以至於整個人都完全放空,心無雜念。


    至少在旁人看來,雲澤好似心無雜念。


    但其實也就隻是發呆罷了。


    主要也是為了能夠抹消這老桂樹的懷疑與警惕。


    雲澤不敢保證自己昨天在對遮住老桂樹起了心思的時候,是否露出過什麽馬腳,畢竟如同這般年歲久遠,以至於隨時都有可能化身靈族的草木,實在是極為罕見。


    尤其老桂樹一旦化身靈族,便是一株不容置疑的活聖藥。


    生死人,肉白骨,並非虛談,盡管此中要求極為苛刻,須得是身死之後最多不能超過一時半刻才能行,卻也隻需將其帶在身邊,就哪怕被人打成了渣滓,也依然能夠借助聖藥之力,重新活過來。


    故而造化聖藥天下罕見。


    便哪怕曆代治世而為的大道王者,對於造化聖藥,也是可望而不可及。


    直至許久以後,玉虛真人方才終於找了過來,身邊跟著已經睡飽了的穆紅妝,在解決了早膳的問題之後,便應邀一起前往玉虛真人的書房。


    桌案上,玉虛真人攤開了一張洞明聖地轄下地界的輿圖,黑線為界,畫出了整個洞明聖地的轄下地界,由自極西而至極東,整整萬裏之遙,以至於是將部分海域以及許多海島,也一起囊括其中。而南北最寬處則是約莫一千裏,隨同秦川百萬山眾多山脈走向而劃,卻在入得海域之後,又立刻拓寬,在穆紅妝眼中看來,便是一整個棒槌的模樣。


    玉虛真人聽得此言,一陣眼皮亂跳,隻得默不作聲,伸手指了指整個範圍之中,兩處被用紅色墨跡格外圈出的地方,並無任何依附於洞明聖地的門派家族,將其劃入自家地界之中。


    便是玉虛真人昨日提到過的兩處惡土險地。


    第一處正在洞明弟子遠行八千裏的必經之路上,並且山脈占地極廣,於整副輿圖中看來,此山占地之遼闊,堪稱洞明聖地轄下之最,倘若有心想要將其繞過,便需要多走很多路,尤其此處惡土險地,依著玉虛真人口中所言,乃是鬼物橫行,並且連年擴張,而輿圖是早年間勘繪而成,便時至今日,必然已經大有不同,隻是這處惡土險地如今究竟已經擴張到了怎樣的程度,就哪怕玉虛真人,也一無不知。


    卻唯獨可以肯定,必然要比輿圖所繪的範圍更大。


    也便是說,倘若按照輿圖所繪,雲澤與穆紅妝途徑此間時,選擇繞行需要多費十日時間,而一旦真正走到這處險地惡土,再要繞行,需要浪費的時間就會更多。


    玉虛真人愁眉深重。


    “其實根據本道所知,往年間洞明弟子遠行八千裏之時,大多都會選擇繞行此處惡土險地,畢竟其中頗多古怪之處,不僅鬼物橫行,並且連年擴張,而在表麵看來又並非是如尋常鬼地一般草木不生,極盡荒涼。依本道之見,怕是其中有著一位已經誕生了心頭血的鬼王坐鎮,若非如此,鬼物橫行之所,就決然不該毫無異樣。但這些也不過是本道的憑空猜測罷了,畢竟洞明聖主雖然對於此中之事必然心知肚明,卻從來不肯與人言說其中真相,隻任憑洞明弟子自行選擇,究竟是要強行橫穿此處惡土,還是選擇暫避鋒芒,繞行而過。”


    玉虛真人神情忽然變得嚴肅起來。


    “當年本道也曾嚐試解決這處惡土險地,算是為周遭的一些村鎮百姓謀生路,卻不曾想,本道還未能夠真正深入其中,就已經被一尊鬼物打了出來,乃甚於險些喪命於那鬼物手中,便是如今回想起來,也依然免不了冷汗涔涔。”


    聞言,雲澤眉頭一皺,看了眼玉虛真人。


    而也確是如其所言,忍不住回想起那日光景的玉虛真人,已經麵色發白,額頭見汗。


    便與同樣瞧見此般的穆紅妝對視一眼,眉關緊蹙,心頭微沉。


    隻是按照這張早年間繪製出來的輿圖來看,繞行都會多費十日時間,倘若那處惡土險地如今已經更進一步擴張領域,再要繞行,又會多費幾日時間?


    雲澤胸膛深深起伏,頓感煩悶。


    卻若強行橫穿,一旦命喪其中,也就一切皆為空談。


    玉虛真人的實力究竟如何,雲澤雖然也算與之交過手,卻根本談不上什麽了解,一方麵是雲澤受限於身上的四道靈紋烙印,無論如何都施展不出真正的本事,乃甚於就連催動龍口劍,也是大多仰仗於龍口劍本身的靈性,而並非雲澤催動,使其發揮威力。另一方麵,玉虛真人所在太一道如今雖然已經十分沒落,但其門中傳承太一三元法籙卻是並非出現分毫缺失,也便是說,玉虛真人的實力手段,其實遠非同為二流勢力出身的其他修士可以與之相比,也便是說,哪怕雲澤不曾身負四道靈紋烙印,玉虛真人想要將其拿下,也是輕而易舉。


    可即便如此,玉虛真人也沒能將那惡土險地中的真相探究出來。


    並且還未真正深入,就已經被其中鬼物打得險些命喪其中。


    雲澤臉色逐漸陰沉下來,心裏也忍不住對著老秀才一陣大罵。


    卻也無濟於事。


    便在略感頭疼地揉了揉眉心之後,雲澤又將目光落在第二處險地惡土上。


    輿圖之中,洞明弟子遠行八千裏的幾個必經之處,已經明確標出,也正因此,雲澤才能清楚見到,第二處那所謂的古戰場,其實是在路線一旁,隻需繞行不過十裏左右,便可順利渡過,而並非是如第一處惡土險地一般,一旦選擇繞行離開,就必然需要浪費多日時間,便終於鬆了一口氣。


    眼見於此,玉虛真人伸手抹去額頭冷汗,忽然笑了起來。


    “這第二處險地惡土,依本道昨日所言,乃是一處古戰場。具體來由如何,其中景象又如何,本道也並不知曉,畢竟本道並非洞明弟子,無權進入其中。隻是我太一道雖然並非名門,卻也算得上正派,也便會有許多遠行八千裏的洞明弟子願意來我太一道做客一敘。偶有聽聞,此處古戰場其實乃是洞明聖地用於曆練門下弟子的一處古界小洞天,其中雖然凶險重重,卻機緣造化之多,也是匪夷所思,並且但凡遠行八千裏的洞明弟子,大多都會選擇順道進入其中。”


    聞言如此,雲澤當即麵露狐疑之色。


    太一道常有弟子仗劍而行,故而消息靈通,也便知曉雲澤如今雖為洞明弟子,但卻從未去過洞明聖地,也便對於此間之事,知之甚少,便並無任何意外,笑著開口解釋道:


    “小友有所不知,這多年以來,那許多需要遠行八千裏的洞明弟子,之所以大多選擇順道進入其中,全是因為這處古戰場於洞明聖地之中,乃是百年一開,並且但凡洞明弟子,生平也就僅有一次機會可以進入其中,實在是極為難得,以至於許多洞明弟子,因為自覺修為不足,便始終壓著自己這有且僅有一次的機會,以待日後修有所成,才會進入其中。有些人當然因而賺了許多,卻也有些人,因為天賦有限,始終沒能對自己的修為境界感到滿意,也或過度貪婪,總以為修為境界越高,能夠得到的東西就越多、越好,便始終壓著自己的機會,直至最終因為種種原因丟了性命,或是壽終正寢,也沒能來得及將機會用掉,實在可惜。”


    玉虛真人忍不住輕輕一歎。


    穆紅妝卻是當即嗤笑一聲,口中嘖嘖有聲。


    “貪得無厭,也是活該!”


    聞言如此,玉虛真人當即一滯,旋即搖頭哂笑一聲,罷了繼續開口道:


    “貪得無厭之人,最終會落到那般下場,也確實是活該,畢竟大道之為,有得必有失,乃是天數,一個人的氣運多寡終歸都是有限的,倘若耗盡了氣運,也或貪得無厭,會與本應到手的機緣失之交臂,也是理所當然。”


    稍稍一頓,玉虛真人方才繼續開口道:


    “隻是話雖如此,但凡事總有例外,而所謂的例外,也往往都是發生在少數人身上。遠行八千裏,畢竟不是隨隨便便一個洞明弟子便有資格的,想來兩位小友即便知之不詳,也該有所了解,本道便不再贅述。而如兩位小友這般需要遠行八千裏的洞明弟子,也是因有靈紋烙印在身的緣故,就無需等待那百年一次的大開之日,便可以在途徑那座古戰場之時自行進入其中,並且此次良機,即是洞明聖地法外開恩的例外,而兩位小友日後途徑那座古戰場之時,也可放心進入其中,不會損耗那有且有一次的機會。”


    末了,玉虛真人又嚴肅下來,不忘叮囑一句:


    “隻是兩位小友務須切記,進入那座古戰場之後,萬萬不可粗心大意,萬萬不可貪得無厭,畢竟古戰場機緣雖然極多,卻也凶險重重,而洞明弟子隕落其中之人,時至今日,亦是數不勝數,本道雖是未曾真正去過,卻也知稍有不慎,便會命喪其中!”


    原本聽聞這些之後,有些躍躍欲試滿臉興奮的穆紅妝,當即冷靜了下來。


    旋即看了一眼沉默不語的雲澤,略作思忖之後,開口問道:


    “倘若要進那座古戰場,須得多久才能出來?”


    玉虛真人聞言,當即搖頭。


    “難說。”


    旋即補充道:


    “據本道所知,倘若是在百年一次的古戰場大開之際進入其中,最多隻有一月時間,便會因為古戰場氣機翻湧,不得不抽身而退,倘若有人不肯離開,就難免會被其中氣機翻湧帶起的罡風,吹得魂消骨立,隻是具體緣由如何,本道便無從得知,隻曾聽聞乃是因為古戰場中,諸如肅殺之氣、怨氣、戾氣、死氣之流,太過濃重,卻又維持在一個微妙的平衡之中,而活人大量進入其中,因為活人生機太過濃重的緣故,就自然會對其中的平衡造成一定影響。是真是假,本道也無從得知,但若換做遠行八千裏的洞明弟子進入其中,就並無一月之期,僅依那日前來做客的洞明弟子所言,少則三五天,多則三五年,皆有可能。”


    穆紅妝張了張嘴巴,旋即看向雲澤。


    倘若當真隻有三五天也就罷了,卻那座古戰場究竟如何,就連玉虛真人也並不知曉,便一旦身入其中,又該何時才能脫身離開,就著實沒有個定數。


    三五年時間,穆紅妝斷然無妨,但雲澤卻是萬萬不肯的。


    畢竟一旦身陷其中,脫不開身,就哪怕席秋陽已經為雲澤爭取到了明年夏天的機會,也必然無能前往。


    隻是倘若丟了這個機會,又會有什麽麻煩,穆紅妝確實想不通。


    “明年夏天,倘若回不去學院參加升入學府的考核,究竟會怎樣?”


    穆紅妝瞧見雲澤搖頭一歎,便立刻著急追問。


    古戰場能有怎樣的機緣,穆紅妝不知,可但凡遠行八千裏的洞明弟子,卻大多都會選擇進入其中,也就大抵能夠知曉一二。


    穆紅妝不想失去這次機會。


    卻若拋下雲澤,獨自一人前往其中尋覓機緣,穆紅妝也覺得多多少少有些不妥。


    眼見於此,雲澤沒有吭聲,隻是輕輕搖頭。


    倒是玉虛真人聞言之後,略作思量,便立刻愁眉不展。


    “小友若想去往補天閣,以你如今的境況,自然還是四家聯辦的學府最好,畢竟若想得到去往補天閣參加入門考核的資格,就還需要另外參與一場學府考核。而在四家聯辦的學府之中,四大世家相互掣肘,倒也能夠安生一些。卻若換了學院考核...與學府不同,學院考核是將全部學院幾乎所有四級學員一同丟到一個地方進行考核,場麵之混亂,難以言述,僅依小友如今境況,倘若當真落到那般混亂的局麵之中,又是否還能活得下來,就著實...”


    玉虛真人沒再繼續說下去,隻搖頭深深一歎。


    穆紅妝當即啞然。


    她是不會考慮到這麽多的,隻是再看雲澤神情陰沉,穆紅妝便就知曉,玉虛真人所言非虛。


    旋即狠狠咬了咬牙,一陣氣急,卻也著實無可奈何,畢竟雲澤也是身負大仇,而瑤光皇朝與姚家,又是早便想著將其斬草除根,以絕後患,倘若當真使其陷入那般混亂局麵之中,後果如何,確實令人不敢想象。尤其雲澤如今還身負累累罵名,形同過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並且就連貪圖寶物的火氏妖城,也必然不會冷眼旁觀。


    難得想到了許多的穆紅妝,當即有些泄氣。


    反而雲澤很快就放鬆下來,灑然一笑道:


    “此間距離那處古戰場還遠,何必著急現在就下定論。到時候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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