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緣就在眼前,卻因為時間緊促的緣故,需要過門而不入,就讓表麵看起來還算坦然的雲澤,其實心裏相當不舒服,畢竟天下修行之人,沒有誰會嫌棄自己的機緣過多,畢竟窮文富武嘛。倘若隻是讀書也就罷了,縱然讀上一輩子的書,也根本花不了幾個錢,反而是一旦踏入修行之道,便無論靈紋符籙也好,靈兵法寶也罷,或是丹藥藥散、靈株寶藥、靈決古經、武功技法搏殺術,又有哪一個不是銷金窟?以至於許多看似出身高貴,衣著打扮也是人模狗樣的修行中人,身上其實也沒有幾件靈兵法寶,褲兜裏麵更是沒有幾個錢。


    也正因此,但凡有幸遇見機緣造化,天下間幾乎所有修行中人,都斷然不會輕易放棄,而如古戰場那般的存在,更會惹得天下人對其趨之若鶩。


    更何況這世上許多的恩怨情仇,除卻一些難登大雅之堂的男女情愛之外,便大多都與各種機緣造化有著或多或少的關聯。


    可雲澤卻是被迫隻能放棄了那幾乎已經等同於拿到手中的大好良機。


    玉虛真人對此感慨連連,一陣長籲短歎,卻也知曉雲澤的難處所在,便不曾多說其他。但其實玉虛真人對於雲澤真正的難處,所知並非很多,隻在其看來,無論洞明聖地轄下地界中的那座古戰場也好,還是位於極北之地的補天閣也罷,都有著天下人趨之若鶩的無數機緣存在,便大抵如同兩權相害取其輕的道理一般,需要得其一而失其一,如此一來,很顯然還是於補天閣中有可能得到的機緣造化更加重要,而雲澤做出這般決定,也就理所當然。


    隻是穆紅妝對於補天閣沒什麽太大興趣,就哪怕在早先路途之中,雲澤已經與之說起,可以拜托席秋陽在北臨城南域學院暗中做些手段,將其直接安插進入學員行列之中,從而方便其可以參加明天夏天升入學府的考核,並進而得到機會進入補天閣,卻也被穆紅妝十分敷衍地隨口應了兩聲便就作罷。


    或許是因穆紅妝眼界著實有限的緣故,便隻認洞明聖地不認補天閣,又或是因穆紅妝對於自己的修行天賦尚且沒有一個準確的認知,以為自己根本沒有可能能夠通過考核進入補天閣,便反而對於那座古戰場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拉著玉虛真人不斷詢問種種細節,以便日後走到那座古戰場時,能夠擁有更加充分的準備。


    隻是玉虛真人對於那座古戰場也確實所知不多,對於穆紅妝層出不窮的各種問題,大多隻能報以苦笑搖頭,怎奈何穆紅妝根本不予理睬,仍是追問不休,而玉虛真人也已經看出了穆紅妝顯然是對補天閣沒有什麽太大的想去,便隻得竭盡所能予以解答。


    雲澤隻聽了短短片刻,就已經十分厭倦,便插嘴問了一句桂花酒的庫房所在之處,得到答複之後,就立刻起身離開。


    玉虛真人已經答應過,桂花酒可以隨便喝,便是將那庫房全部搬空了也無妨,畢竟太一道也是守著四季花開的老桂樹,並不缺少用以釀造桂花酒的新鮮桂花,就哪怕雲澤當著厚著臉皮將那庫房全部搬空,不出多久,庫房也可重新填滿,並不影響太一道門下弟子借以修行師門傳承。


    而雲澤也確實打算厚著臉皮將那桂花酒全部搬空。


    心湖不能平靜,心性有待磨礪,一直以來都是雲澤最大的短板,尤其是在早年之際,雲溫章就已經在教導雲澤讀書識字學習聖賢道理的時候,判斷出雲澤的悟性其實相當不差,倘若其修為境界方麵的提升能夠順利一些,就對於許多武功技法搏殺術的修煉,雖然未必能夠手到擒來,卻也必然可以事半功倍。隻可惜,在去年之前,雲澤的修為境界始終遲遲不前,而沒有修為境界作為基礎,武功技法搏殺術,自然也就隻是空談,便在迫不得已之下,隻能引導雲澤走上了補天士封靈造物的路子。


    而在今時今日,雲澤於武功技法搏殺術方麵的修行,並未如同雲溫章當初判斷的一般,哪怕不是手到擒來,也會事半功倍,反而略顯笨拙,尤其雲澤自從接觸修行以來,最早接觸到的五步拳,哪怕日日勤勉修煉,也是直至去年年關之際返回度朔山時,方才終於領會了其中衍生而來的拳意,最大的原因便就在於心性心境的方麵。


    修行中人的心性心境,當然極為重要,不僅會牽扯到一個人對於修行之中存在的種種問題的解決能力,還會牽扯到修為境界的提升快慢與高低起伏。毫不誇張的說,倘若一個聖道修士一旦心境受損,修為境界大幅跌落尚且隻能算是小事一樁,最為嚴重的,還有可能直接落到一個一身修為蕩然無存的淒涼下場。


    可若能夠一朝得悟,明心見性,便是凡人一躍踏足聖道之中,也並非沒有可能。


    但雲澤所受牽累,至少在目前看來主要還是前者巨多。


    而也正是這極大的短板,方才導致了雲澤如今的表現,實在是有些不盡如人意,尤其是讓雲溫章覺得有些不太滿意,畢竟其之所以看好雲澤,最為主要的,還是雲澤早年間在學習讀書寫字與聖賢道理時,表現出來的非凡悟性。


    畢竟那所謂的聖賢道理,即便不說都是一些高出天外的東西,卻也相去不遠,至少也是雙腳離地十萬八千裏,可當時的雲澤卻往往對於這些高高在上的大道理一點即通,甚至無需雲溫章過多贅述,便可明曉其中真意。卻在如今,倘若再要雲澤學習那些聖賢道理,隻怕便會形同朽木一般,不可雕也。


    對於這些,雲澤自然並不知曉。


    卻也知自身心性心境,就哪怕已經經曆過多次一尺雪光的砥礪打磨,也依然存在極大的缺陷。


    而那能夠使人心神空明通透的桂花酒,就越發顯得裨益極大。


    已經打定了主意要丟棄古戰場機緣的雲澤,自然不會輕易放過。


    隻當雲澤依著玉虛真人所言,找見了庫房所在,推門進入其中之後,臉色就立刻變得古怪了起來。


    桂花酒對於太一道弟子而言,其實並不如何珍稀,畢竟守著那株老桂樹,新鮮桂花就幾乎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便導致太一道從來不曾因為桂花酒的數量有過任何擔心,更對於門內弟子沒有太多限製,有所需求之人,便隻需通報一聲,便自取即可。而也正是因此,負責看守庫房的,也就有且隻有一位長老負責,並且多年以來,太一道弟子也都知曉規矩,通報不過與這位長老說一聲便罷,登記也大多都是自己動手。閑來無事之下,這位負責看守庫房的長老,便懶散慣了,整日昏昏欲睡,以至於就連雲澤靠近之後,也不過睜開眼睛看了一眼,之後就挪了挪屁股,換了一個更加舒服的姿勢繼續躺在椅子上打鼾。


    雲澤回頭看了眼庫房外麵那鼾聲如雷的長老,再看一眼庫房裏正抱著酒壇睡得昏昏沉沉的文妙小姑娘,神情複雜,忍不住扯起嘴角,卻最終也不過搖頭一歎罷了,實在是無話可說。


    小小年紀就敢借酒消愁,若是日後長大了,那還得了?


    雲澤雙手揣袖,走上近前,原本是不想理會的,隻是忽然念及文妙小姑娘之所以借酒消愁,恐怕也是因為性空小和尚的離開。而在如今,那出身俗世佛門的性空小和尚,也已經拜了渡難神僧為師,日後又會如何暫且不知,卻依渡難神僧所言,性空小和尚乃是天生慧眼,《白澤圖》包羅萬象,其中便有記載,天生慧眼盡管全部的本事都在眼睛上,卻也等同於鼎爐體質,與徐老道門下二弟子陸家平的通幽眼有著一定程度的相仿,隻是略有不及罷了。


    日後就算未必能夠成為大乘聖地的麟子,卻也不會寂寂無名。


    便在略作思忖之後,就一手拎了一壇桂花酒,一手拎起懷裏還抱著一個酒壇的小姑娘,轉身離開。


    回去客房小院,雲澤先將因為不勝酒力睡得昏昏沉沉的小姑娘安置在床鋪上,隨後便就走出房間,在院落裏繼續喝酒練拳。桂花酒能夠幫助心神空明通透,而雲澤又往往心緒雜亂,難以平靜,便唯獨仰仗桂花酒帶來的幫助,才能勉強靜下心來,將大部分心神沉浸在《陰陽手》拳譜中的通篇大論之中。


    偶爾還會去往太一道的藏書閣借閱典籍,借以理解那通篇大論中闡述的道理。


    大半日時間,一晃而過。


    雲澤第三次走出藏書閣,手裏依舊端著那部《陰陽手》拳譜,回到客房小院的時候,正見到文妙小姑娘已經蘇醒過來,懷裏抱著酒壇,正坐在房間門檻上對著遠處走神。聽聞腳步聲,文妙小姑娘驚醒過來,見到雲澤之後,眨了眨眼睛,立刻丟下酒壇湊近過來,滿臉好奇地圍著雲澤轉了兩圈,最終停在雲澤麵前,滿臉狐疑地仰頭望著雲澤,嘴裏嘀咕道:


    “小和尚說你這人身上有好幾道鬼氣存在,奇了怪了,我的修為境界明明要比小和尚更高的,怎麽看不到?”


    聞言,雲澤眉頭當即一挑。


    先天慧眼的本事或許比不上通幽眼能夠看破萬般虛妄,卻也能夠看穿一個人身上隱藏起來的殺氣戾氣,最是能夠分辨忠奸善惡,並且如《白澤圖》中記載所言,先天慧眼必有赤子之心相伴,便哪怕小和尚涉世未深,也能通過慧眼暗藏重重玄妙,輕易分辨一個人的善惡好壞。


    很顯然,在性空小和尚看來,雲澤不是什麽好人。


    當然雲澤自己也是這麽認為。


    隻不曾想,那性空小和尚的先天慧眼,竟然還能看穿他身上攜帶的鬼氣。


    木靈兒、雪姬、希兒,都是已經選擇押寶在雲澤身上的陰鬼邪祟,而也正是因此,雲澤身上會有鬼氣伴隨,便就理所應當。


    雲澤雙眼虛眯,心裏暗自計較了片刻,有些擔心會因性空小和尚的先天慧眼,誤了自己與大乘聖地結交善緣的大事,旋即目光落在眼前的文妙小姑娘身上,略作思忖之後,便就微微一笑道:


    “你口中的那個小和尚,乃是先天慧眼,鼎爐體質,雖然修為境界比不了你,但他眼睛上的那些本事,卻並非修為境界能夠決定。也便是說,小和尚能夠看到的,你未必可以看得到,而你能夠看到的,小和尚卻必然可以全部看穿。”


    雲澤將手中拳譜暫且合上,蹲下身來,笑著看向文妙小姑娘。


    “覺得不服氣?小和尚本就先天慧眼,如今更是拜了渡難神僧為師,那可是大乘聖地的坐鎮大聖,手段佛法可謂通天,有著渡難神僧的指點教導,先天慧眼的小和尚,未來就必定不可限量,以至於那小和尚還會有著極大可能成為大乘聖地的麟子。你現在不服氣也就罷了,日後再見,就不會覺得不服氣了,畢竟等到小和尚回來看望你們的時候,其修為境界,在渡難神僧的指點下,就必然已經極高極高,莫說是你,就哪怕玉虛真人,恐也拍馬難及。”


    聞言之後,文妙小姑娘當即目瞪口呆。


    旋即雙手叉腰,擺出一臉不服氣的模樣,睜大了眼睛怒瞪雲澤。


    “先天慧眼怎麽了?!渡難神僧又怎麽了?!小和尚修為境界再高再高,那也還是小和尚,我就不信他敢不聽我的話!”


    雲澤聳了聳肩膀。


    “佛家有言:以是功德,莊嚴六根,皆令清靜。便是所謂的六根清靜,指的是眼、耳、鼻、舌、身、意不染凡塵,不生煩惱,無欲無求。在此之外,更有四大皆空的說法,意為四方上下、往古來今,皆為虛幻,故而塵念俱消,無牽無掛。”


    雲澤重新站起身來,伸手揉了揉文妙小姑娘的頭發。


    “小和尚修佛,修的便是六根清靜,四大皆空,待其修為境界高深以後,佛法也必有所成,或許還不能做到真正的六根清靜,四大皆空,卻也必然是在向著這個方向努力。而當小和尚重新會看看望你們的時候,說是看望,其實更大的可能還是了卻他與太一道,與你之間的許多因果,以求塵念俱消,無牽無掛,可以一心向佛。”


    雲澤沒有說得十分直接,更沒有當麵拆穿小姑娘其實是喜歡小和尚的。


    可文妙小姑娘卻也已經聽得小臉煞白。


    對於佛門修行,文妙小姑娘身在太一道之中,自然也是有著些許了解,當然小姑娘對於佛門修行的這些了解,很大程度上還是因為想要小和尚也能走上修行路,方才找了許多長輩,明裏暗裏各種打聽,而也正是因此,小姑娘才知雲澤口中所言並非虛妄。


    早先時候,小姑娘還一直沉浸在與小和尚的分別之中,沒有考慮到這些,隻喝酒的時候忽然想到了昨日臨別之際,小和尚口口聲聲說著,待得修行有成之後,就會立刻踏空而歸,不僅要帶著小姑娘一起飛,去她一直想去的洞明聖地看風景,還要陪著小姑娘一起玩兒,去捉螞蚱,編花環,摘全天下最好看的花編花環,然後給小姑娘戴在頭上...


    便傻傻一笑,喝得更多了一些。


    而至此間,忽然被雲澤揭穿了小姑娘就連醉得昏昏沉沉了,也依然不敢去想的那些,就立刻有些控製不住了。


    道號文妙的小姑娘,唇瓣顫抖,忽然眼圈兒微紅,眼眶裏也很快就蓄滿了淚水,卻仍是抬起衣袖用力抹去之後,就一臉倔強地盯著雲澤振振有詞道:


    “小和尚跟我拉過勾的,出家人不打誑語,不能騙人!”


    雲澤隻深深看了一眼小姑娘,略作沉默之後,忽然話鋒一轉開口道:


    “太一道如今已是二流之末,大乘佛寺如今卻又晉升聖地,你可知這兩者之間的地位,簡直如同天壤雲泥。尋常人家尚且還會講究門當戶對,更枉論修行中人?但話雖如此,卻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隻需你日後的身份地位不會弱於大乘佛寺門下弟子即可,至於又該如何才能說服小和尚接納紅塵,還得你自己想辦法才行,須知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雲澤將雙手揣入袖口之中,低頭看向神情複雜的文妙小姑娘,開口笑道:


    “言盡至此,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但借酒消愁愁更愁,除了浪費時間之間,沒有任何作用。”


    言罷,雲澤便就繞過小姑娘走入小院當中,找了個空處繼續盤坐下來,將拳譜攤開放在膝蓋上,繼續研究其中的通篇大論。


    文妙小姑娘眼神複雜,回頭看了一眼似是已經完全沉浸在那通篇大論中的雲澤,愁眉苦思許久,忽然眼神堅定,轉身直接跑出小院,不知去向。


    雲澤置若罔聞。


    不多時,玉虛真人便就踱步而來,手裏拎著兩壇桂花酒,並不在意自己太一道道觀方丈的身份,學著雲澤的模樣,在其身旁地麵上盤坐下來,順便拿出一壇桂花酒擺在雲澤麵前。


    玉虛真人沒有著急說話,開了酒封之後,便就仰頭灌下好大一口,灑得滿臉滿身都是酒水,卻也不過隨手一抹,便就作罷。


    旋即長長吐出一口酒氣,搖頭苦笑道:


    “文妙早先偷偷摸摸溜進庫房,其實本道早便知曉,卻也知文妙如今愁結難解,而小姑娘雖然看似橫行霸道,卻也隻是年紀還小,不懂罷了,實際上卻是臉皮極薄,本道便就任由她去了,隻想著日後若有機會,再與她開導一番。卻不想,被小友捷足先登。”


    雲澤瞥了一眼玉虛真人,伸手拿過酒壇,開了酒封,仰頭喝了一口酒,旋即繼續低頭看那長篇大論。


    玉虛真人再次仰頭灌下一大口酒,酒壇重重砸在地上,發出砰的一聲重響,險些碎掉,也不理會那些灑在臉上身上的酒水,一陣愁眉不展。


    雲澤一邊看著拳譜,一邊開口道:


    “前輩是覺得我說話有些過了?”


    聞言之後,玉虛真人稍稍沉默,隨後搖搖頭道:


    “重病還需猛藥醫,更何況小友方才所言,已經留了不少情麵,本道還是聽得出來的。文妙雖然年紀不大,但她與性空畢竟也是自從懂事以來,便就整日待在一起,算得上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並且十二三歲的年紀,也正值情竇初開之年,倘若有情,就必然情根深種,若想斬除,無疑極難,倘若小友所言太過隱晦,就反而等同於徒費口舌,不僅起不到任何作用,甚至還有可能惹來仇視,而也唯有如此,才有望能讓文妙放下情結。”


    雲澤扭頭看了一眼玉虛真人,麵無表情,但眼神卻又暗藏鋒芒。


    察覺這般,玉虛真人抿了抿嘴巴,隻覺得一陣如芒在背,便終究還是忍不住苦笑一聲,緩緩開口道:


    “本道,確實不敢與文妙直說這些,畢竟文妙究竟是個怎樣的性子,本道心知肚明,說得難聽一些,就是跟頭倔驢一般,一旦認定了什麽事,不達目的,誓不罷休。所以本道也是害怕文妙一旦認定了要讓性空回心轉意,卻又因我太一道如今大道偏頗實在稀疏,難出龍鳳之人,被逼得著急了,就會誤入歧途。”


    雲澤這才放過玉虛真人,重新放眼拳譜上。


    而也正是吃準了玉虛真人的猶豫擔心,雲澤才會在明知玉虛真人一直都在關注文妙的情況下,與之言說那些。


    至於那道號文妙的小姑娘,日後是會誤入歧途,還是咬牙堅持修行太一道,或者無奈放棄,虛度餘生,就絕非雲澤需要關心的了,他需要做的也就僅僅隻是在文妙的心裏埋下一顆種子,並借之與大乘聖地結下更加深厚的善緣而已。至於這顆種子日後是會開花結果,還是夭折枯萎,也都與雲澤無關,畢竟雲澤也就隻是說了一些勸導之言,而最終結果究竟如何,則是全在文妙小姑娘的一念之間。


    更何況性空小和尚日後也自會收拾殘局,就根本輪不到雲澤插手,也根本輪不到雲澤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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