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瑤夫人離開的時候,並未遮遮掩掩。


    房門前,年邁道人早已拂袖而去,隻剩白玉嬋與其貼身婢女,前者雙膝在地,跪得筆直,隻是神色要比之前更加萎靡,臉頰雪白,呼吸短促,前不久的又一聲大喊,嗓音已經沙啞得不似人聲。


    富家小姐出身的白玉嬋,哪裏做過這種事。


    那貼身婢女瞧見了烏瑤夫人,立刻站起身來,咬牙切齒地瞪著眼睛,隻是沒能來得及說話,就被白玉嬋伸手抓住,輕輕搖頭。


    烏瑤夫人視如不見,轉身去了隔壁客房。


    雲澤隨後走出門來,雙手揣袖坐在門檻上,麵無表情地看著忽然泄去一部分心力之後,就再難為繼,癱軟跪坐在地的白玉嬋。那貼身婢女神色一晃,連忙半跪下來扶住自家小姐,麵有憂色。


    方才還在客房的時候,雲澤已與烏瑤夫人坦然直言,並非是為尋求幫助,隻是被烏瑤夫人發現了一些就連玉虛真人也不曾察覺的端倪之後,不太願意遮掩欺瞞,便將計劃和盤托出。但這場布局,其實算不得高明,甚至就連玉虛真人也有可能已經察覺,所以雲澤對於道號文妙的那個小姑娘,並未懷抱太大期望。


    包括將那老桂樹收入囊中一事,也是期望不大。


    一方麵是文妙身為太一道弟子,本身修行天賦並非多好,修行資源又極其有限,哪怕誤入歧途,倘若沒有足夠的機緣,未來成就也未必多高;另一方麵,則是老桂樹化人一事,僅就本質而言,其實等同於造化聖藥橫空出世,征兆異象在所難免,就肯定會被某些有心人提前察覺,一旦此事傳遍江湖,也就必然引來天下人趨之若鶩。


    隻憑雲澤的這些手段與布局,想要獨吞老桂樹,希望之渺茫,微乎其微。


    但總要嚐試一下,畢竟造化聖藥這種東西,便是說作天下至寶也絲毫不過,不僅可以生死人、肉白骨、延壽萬年,並且對於修為提升,同樣有著難以想象的巨大裨益。


    按照曆史記載,從近到遠的幾個時代,無論近古人皇也好,上古妖帝也罷,包括遠古時代的治世人皇、亂古時代的治世靈神,以及冥古時代的治世妖帝,之所以能夠突破大聖之上的瓶頸,涉足道王境界,似乎都與造化聖藥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也便是說,雲澤有著足夠的理由懷疑,天道崩塌之下,留與人爭的一線生機,似乎就在這株老桂樹身上。


    也可能是在許穗安身上?


    所以哪怕雲澤此番行徑與小人無異,烏瑤夫人也依然安慰自己,“居心叵測,勝過背信棄義”。


    可雲澤的心情並不是很好,坐在門檻上有些走神。


    白玉嬋正在嚐試起身,許是因為體內生機太過薄弱,五髒六腑、軀殼肉身,縱是比起耄耋老人也不強多少,方才在貼身婢女的攙扶下雙膝離地尚且不足半尺距離,就忽然後力不濟,雙腿一軟,重新癱坐在地。


    雲澤回過神來,斜眯一眼神色痛苦的白玉嬋。


    “很早之前看過一本書,其中有段關於女子的描寫,與你倒是十分相仿。”


    白玉嬋微微喘息片刻,看向雲澤,麵露疑惑之色。


    雲澤隨口道:


    “態生兩靨之愁,嬌襲一身之病。淚光點點,嬌-喘微微。閑靜時如姣花照水,行動處似弱柳扶風。”


    白玉嬋緩緩吐出一口悶氣,在身旁婢女的攙扶下,終於艱難起身。不過是在門前跪了一段時間,前後方才不過一炷香罷了,卻因生機薄弱,身虛體弱,哪怕已經順利起身,仍是站立不穩,已經額頭見汗,呼吸愈發短促了許多。


    雲澤將雙腿盤起,斜靠門框,嗤笑道:


    “還真是越說越來勁。”


    婢女一雙眼睛瞪得滾圓,作勢就要上前理論,卻被白玉嬋抓緊了衣袖。


    “杏兒,不得無禮。”


    雲澤深深看了一眼這位名叫杏兒的婢女,隨後目光落在白玉嬋身上,施施然道:


    “知道文運有什麽用嘛?”


    白玉嬋抿了抿唇瓣,既不點頭,也不搖頭。


    雲澤挑了挑眉頭,忽然笑了起來。


    “看樣子是知道一些的。”


    白玉嬋嗓音沙啞道:


    “祖父雖是凡夫俗子,卻也是白馬書院的賢人。”


    雲澤了然,點頭道:


    “所謂文運,本質就是文學氣運,屬於無形存在的氣機之一,作用不多,隻有兩個,一個是世人所謂的福至心靈、妙筆生花,所以落筆之時有如神助,文似天成,再要說得通俗一些,就是文思泉湧、聞一知十,就是無形中的文運相助,但歸根結底,還是在於一個人的讀書功底深與不深,倘若大字不識一個,哪怕先天身負再多文運,也隻是媚眼拋給瞎子看。所以文運的第一個作用,說白了,就是錦上添花。”


    白玉嬋微微頷首,這件事她是知道的。


    雲澤繼續道:


    “第二個作用,就是無形之中提升各種術法的威能,但不僅限於練氣士所謂的術法,還有靈紋之道,無論書寫符籙還是構建陣法,倘若能夠輔以文運相助,那麽最終形成的符籙與陣法,都能在一定程度上得到品秩的提升。但除此之外,其實還有一些微乎其微的作用,雖然看似微不足道,卻也並非不值一提,就是會在無形之中,幫助練氣士提升吸納天地靈氣的速度,以及靈氣入體轉化靈韻的效率。”


    雲澤站起身來,挺胸折肩,伸了個小小的懶腰,踱步說道:


    “白姑娘並非修行中人,聽起來可能有些雲裏霧裏,我就與你說得再多一些。練氣士修行,比較複雜,牽扯到自身天賦的強弱,靈決品秩的高低,天地靈氣的多寡,以及肉身純澈的與否,每一樣,都是至關重要。但在此之外,還有很多方麵,概而言之,就是所謂的無形氣機,文運便是其中之一。若是所有條件全都一般無二的兩位練氣士在此修行,身無文運的那人,吸納天地靈氣的速度無疑就會更慢一些,而靈氣入體之後,還要通過靈決古經的運轉路線,以及呼吸吐納的方式將靈氣提純,然後留於體內,使之形成氣韻,化為己用。身無文運之人,在靈氣轉化靈韻的時候,可能會是十不留一的情況,但身負文運之人,卻能留下十之一二。”


    白玉嬋眉關輕蹙,聞言之後,低頭沉吟了許久,方才抬頭問道:


    “如此說來,先前的那名樹妖,就是因為這些,才會設法謀取我白家文運?”


    雲澤不置可否,而後雙眼一合一開,瞳孔當中,就有兩條雪白絲線流溢而出,此為異象。


    那被白玉嬋喚作杏兒的丫鬟,忍不住驚呼一聲。


    白玉嬋也麵有驚異之色。


    簡單看過片刻,雲澤便眨眨眼睛,收起了武道天眼雛形,搖頭笑道:


    “白姑娘的文運,還真是...十之八九。”


    聞言之後,白玉嬋稍稍皺眉,忽然眼神一沉。


    “公子是說,奴家的生機已經隻剩十之一二?”


    雲澤聳了聳肩膀。


    白玉嬋抿了抿唇瓣,不去理會旁邊滿臉憂色的杏兒,低頭沉吟片刻,忽然歎氣道:


    “公子是相中了奴家這幅皮囊相貌?”


    稍稍一頓之後,白玉嬋忽然笑了起來,輕聲說道:


    “倘若公子可以相助奴家修行延命,倒也並無不可...”


    白玉嬋忽然話音一滯,激靈靈一個寒顫,臉色愈發蒼白了許多。


    雲澤眼神冷漠,斜瞥而來,見到白玉嬋識趣不言,這才悄然收斂一身殺機戾氣,微笑言道:


    “白姑娘對於自己的身材相貌,還挺自信。可你終歸隻是凡夫俗子罷了,除了這幅蒲柳之姿以外,又有什麽拿得出手的東西?修士修行,無論練氣士吸納靈氣入體,也或武夫熬煉體魄,哪怕無法改變五官容貌,身體也會隨著修為境界的逐漸提升,趨於無暇,隻要不是底子太差的,修行之人,又有幾個醜陋之輩?你又憑什麽覺得自己樣貌出眾,如此自信?”


    白玉嬋低頭不言,有些膽戰心驚。


    便是之前一向膽大的杏兒,也悄悄縮緊了脖子,半個身子藏在白玉嬋身後,不敢說話。


    雲澤嗤笑一聲,這才繼續說道:


    “助你修行延命,可以,正好那頭樹妖將你煉成了鼎爐,一身氣機,隻有八九都是濃厚文運,倘若能夠走上練氣士一道,無形中的文運護持,不僅不會形成阻礙,反而還會讓你修行順暢,如有神助。但你的壽命已經所剩無幾,倘若不能趕在壽盡之前開辟氣府,平添百年壽元,那所有一切就依然隻是空談而已。”


    白玉嬋微微抬頭看向雲澤,欲言又止,重新低頭不語。


    雲澤眯了眯眼睛,緩步上前,與白玉嬋不過一步之遙。在其身後,名喚杏兒的貼身婢女,見狀一愣,隨後勃然大怒,卻還不等開口說話,就被雲澤雙指並攏點在眉心處,整個人立刻倒飛出去,遠遠砸在圍牆上,噗通墜地,雖然性命無憂,卻也已經昏死過去。


    白玉嬋神情驚慌,轉身看向婢女杏兒,正要上前,又猛然回神,抿了抿唇瓣之後,胸脯深深起伏一次,重新轉回身來,既驚且懼地看著近在咫尺的雲澤,顫聲問道:


    “公子此番...究竟何意?”


    雲澤笑了笑,輕聲問道:


    “你不想死?”


    白玉嬋深吸一口氣,努力平靜下來,與雲澤對視,輕輕點頭。


    雲澤麵上笑意變得更濃了一些。


    “不想死,可以,但之前已經說過了,可以讓你繼續活下去的法子隻有兩個,要麽得到天下至寶的造化聖藥,要麽入道修行以延命。先不提造化聖藥的事情,哪怕看似更加簡單一些的入道修行,於你而言也並不容易,畢竟壽元無多,大一些的門派家族,確實會有品秩更高的靈決古經,也會提供更多的修煉資源,能夠讓你修為提升的速度更快一些,開辟氣府也會十分順暢,但你畢竟年紀太大,錯過了入道修行的最好時機,那些門派家族,可未必看得上你,你也沒有時間一個一個嚐試過去。”


    稍稍一頓之後,雲澤又道:


    “小一些的門派家族,包括這座太一道在內,確實可以將你收入門下,但靈決古經的品秩與修煉資源的多寡,卻又成了致命問題。”


    白玉嬋抿著唇瓣,一言不發。


    這些事,或多或少也曾接觸過一些修行之事的白玉嬋,雖然所知不多,卻也有些了解,自是無從反駁。


    雲澤麵上笑意逐漸逐漸,微微俯下身來,與白玉嬋的蒼白臉龐近在咫尺,輕聲說道:


    “拜入太一道門下,為我做事。我助你修行。”


    聞言之後,白玉嬋愣了一愣,錯愕莫名。


    ...


    山野之間,一道身影正披星戴月地匆匆而行,夜色籠罩之下,一個不慎,腳下忽然踩進一個野草遮掩的淺坑當中,匪盜打扮的男子踉蹌一下,被迫以手撐地,身形翻轉一圈,穩穩當當落在遠處,卻也來不及撫平慌亂心跳,堪堪吞了一口唾沫之後,伸長脖子看了一眼來時的方向,就立刻轉身,一頭紮進草木叢中。


    天色蒙蒙亮時,男子這才終於趕回山寨附近,來不及與值夜的幾位弟兄開口多說,就猛地躥入隘口之中。


    行過隘口,在三麵山壁的平地上,營帳四布,正是寧靜之時,穿插其中的木架火盆,早已熄滅,隻有零零散散三五個習慣早起的山賊惡匪,要麽呼吸吐納,要麽修煉拳法,瞧見了那個匆匆而來的男子之後,一陣狐疑。


    麻杆男人皺了皺眉頭,腳尖一勾,就將散落在旁的一把鋼刀帶了起來,隨著腳腕一擰一送,鋼刀便呼嘯而出,砰然紮進男子身前的地麵,前後搖晃,錚錚作響。


    男子被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瞧見來人之後,立刻連滾帶爬地衝了過去,大聲呼道:


    “二當家的——!”


    麻杆男人一腳抵在男子胸膛,稍稍用力,便將此人踹翻在地,隨後目光看向隘口方向,並未見到再有他人,當即臉色一沉,低頭看向那個滿臉鼻涕眼淚的家夥,不去理會周遭一個又一個被人擾了清夢之後,便罵罵咧咧鑽出營帳的家夥,皺眉問道:


    “三當家的沒回來?”


    男子抬手狠狠抹了一把臉上的鼻涕眼淚,坐在地上開始哭訴。


    原來此人也是此番前去試探太一道底牌的馬匪之一,隻是趕路途中,因為一時不慎,在穿行一片野林的時候,胯下馬匹因為一隻野兔忽然躥出,受了驚嚇,就直接丟下男子撒野狂奔,為了追回馬匹,這才耽擱了時間,被那身為三當家的馬匪頭子丟在後麵,讓他找回了馬匹之後,再去太一道的山下集合。


    卻不想,男子沿著痕跡追了大半天,最終找見那匹大馬的時候,才發現馬匹慌不擇路之下,竟然摔進了一座山溝裏,雖然沒死,但也髒腑破裂,吐血不止,尤其斷了兩條腿,就被男子不得已舍棄在那山溝裏,徒步趕路。


    再到男子趕至太一道山下的時候,就恰好遠遠瞧見了那位黑裙美婦出手的一幕。


    馬匪男子抽了下鼻子,哭著說道:


    “二當家的,你是沒瞧見呀,三當家的他們死得太慘了,那娘們兒隻是揮了下袖子,就呼的一下刮起了好大一陣風,把三當家的他們全給吹死了,一下子就隻剩骨頭站在那裏,俺都沒來得及看清楚到底咋回事兒,三當家的他們,就連骨頭都沒了,馬也沒了...”


    馬匪男子抽噎兩下,抬起手臂擦了擦鼻涕,繼續哭道:


    “當時還有一頭樹妖也在哪裏,到底咋個回事兒,俺也不太清楚,但那樹妖確實出手抓了一個娘們兒在手裏,應該是想將那娘們兒當成質子來著。那樹妖的本事可一點兒都不差,煉炁化神境的修為嘞,跟大當家的一模一樣,可那陣大風呼的一下就給吹過去了,那樹妖,也是一點兒沒留呀!”


    麻杆男子雙眼圓睜,神情緊繃,始終一言不發。


    周遭那些原本罵罵咧咧的山賊惡匪,也都噤若寒蟬,隻剩馬匪男子還在抽噎不止,一把鼻涕一把淚,摸得渾身都是。


    又過片刻,最大的營帳那邊,童樂方才穿戴整齊,掀開門簾走了出來,下意識瞥了一眼旁邊的營帳,沒見到童難現身,想來也是睡得正死,並未聽到外麵的動靜。


    童樂皺了皺眉頭,卻也知曉現在不是多說這些的時候,給那麻杆男子遞了個眼神,就重新返回營帳當中。


    後者心領神會,從旁邊叫了一個人來,帶著馬匪男子先去休息,之後又叫了幾個耳目聰慧的上前,讓他們登上隘口兩邊的山頂,時刻注意太一道所在的方向。待到這幾人領命而去,麻杆男子稍作思量,衝著旁邊一人招了招手,命其上前,負責傳令下去,全體警戒,之後才轉身去了營帳裏麵,與童樂相會,將事情經過又說一遍。


    聞言之後,童樂一隻手扶著額頭,皺眉不已。


    “那黑裙婦人,應該並非太一道之人,但其既然出手相助,就顯然是與太一道關係匪淺。是太一道傍上的靠山?還是...”


    麻杆男子沉默片刻,搖頭歎道:


    “這事兒不太好說,但那黑裙婦人肯定不是什麽善茬子,一揮袖的功夫就能殺了老三,還將一個煉炁化神境的樹妖也給吹得粉身碎骨,其修為高深,哪怕不曾涉足聖道之中,該也是煉虛合道大能境了。這種人,咱們得罪不起。”


    童樂咋舌一聲,手掌拍了拍額頭,雙臂環胸靠在虎皮大椅的椅背上,仰頭望去,愁眉不展。


    麻杆男子皺眉道:


    “且無論那位黑裙婦人與太一道究竟是個什麽關係,咱們現在已經打草驚蛇了,或許在那黑裙婦人而言,咱們隻是一群並不入流的螻蟻,卻也難保太一道的那群牛鼻子道人不會追根究底,萬一被人尋到了咱們的落腳之處,起了爭端...”


    麻杆男子無奈搖頭。


    “太一道咱們是動不了了,哪怕那位黑裙婦人很快就會離開太一道,咱們也不能動它,萬一被那黑裙婦人知曉此事,咱們寨子裏的這些弟兄,有一個算一個,全都得給太一道的那群牛鼻子道人陪葬才行。”


    童樂皺起臉來,狠狠吸了一口涼氣,有些猶豫不決。


    麻杆男子有些狐疑,起身問道:


    “大哥,二流勢力的墊底門派,又不隻有這一個,再往北去,雖然路程遠一些,但也有個二流勢力的墊底門派,比起太一道不強多少,門派底蘊甚至還有可能更強一些。咱們就隻是為了童難的修行資源而已,無論太一道還是那座門派,隨便拿下一個,就足夠童難用了,何必非得死盯太一道,以身犯險?”


    童樂歎了口氣,伸出一隻手來壓了兩下,而後略作沉默,方才緩緩解釋道:


    “在很早之前,太一道也是極為鼎盛的一流門派,雖然還沒達到聖地世家那種程度,卻也不過稍差一線,幾乎就是天下一流門派中的領頭羊,這件事之前有過一個弟兄打探清楚之後匯報過,你也在場。除此之外還有一件事,你也知道,但不清楚,就是太一道雖然沒落至此,可門內傳承,卻極為完整地保留了下來,《太一三元法籙》隻是其中之一,對於童難而言,無關緊要,他也不走這個路數,但太一道的收藏當中,卻還有著許多其他品秩極高的拳法、樁功...這些東西,絕不是其他二流門派可以相比的,甚至就連絕大多數的一流勢力,在這些方麵,也有所不如。”


    童樂苦笑道:


    “這些東西,才是我想拿來交給童難的。”


    麻杆男子神情驚愕。


    “大哥如何知曉那些拳法樁功品秩極高?”


    童樂稍作沉默,搖頭一歎,手掌一拍氣府,便取了一本破破爛爛的古籍出來,隨手丟出,之後就重新將頭枕在虎皮大椅的椅背頂上,愁眉不展,有些取舍難決。


    麻杆男子抬手抓住那部古籍,低頭看了一眼,盡管書皮已經破破爛爛,古舊發黴,卻也依稀可以辨別其上四字,依次是為“警世通言”。


    麻杆男子皺了皺眉,又看一眼上方頭把交椅的童樂,不再多問,開始低頭翻看。


    開篇序言,統共也就隻有一十六字,是則古訓警言。


    謂之:天行大道,日月為眸。道法自然,萬物可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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