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皇宮內,禦錦宮裏,玄墨正逗弄著籠子裏的鸚鵡。


    鸚鵡像是餓了一般,他喂多少,便也吃多少。


    許是覺得有趣,玄墨悠悠地說著,“有時候,宮外的鳥兒也得喂些好的吃食,才會更精神有趣。”


    淩風站在一旁,頷首說道:“屬下明白怎麽做。”


    “可殿下那日,為何要...”


    “你是問我為何要說出望月樓之事。那日的事情我若不說,宋徵也會自己去查,瞞不了多久。”


    玄墨停下了喂食鸚鵡,接過淩風準備的手帕,邊擦手邊說著。


    頓了頓,玄墨又說道:“我倒是沒想到,那日父皇突然召我進宮,沒有同宋憬赴約之事,他竟然將她帶進了侯府。我本是同情那姑娘,沒想到她也算是與侯府有緣。”


    玄墨端起茶盞,飲了口婢女端上來的茶,嘴角微微上揚,“還是雪梅最適合我的口味。”


    時藍醒來的時候,人就已經在青竹小院了,手腕的傷不知何時,竟被包紮好了。


    聽到其他婢女的談話,時藍才知道今日是明襄侯凱旋回朝之日,難怪府中無人了。


    “你醒了就快些起來幹活,你不在府中的半日,你的活都輪到我們幾個幹了。”


    說話的是其中一個婢女,隔著老遠就叫著時藍,語氣中格外嫌棄的模樣。


    時藍也不磨蹭,雖然腳上還有些不舒服,但麻痹的感覺早已過去,應當休息兩日便也無礙。


    “所有人都去府門口匯合!”


    是王姑姑的話,想必應是明襄侯要回來了。


    所有家丁婢女都站在了院落裏,隻見宋泊麟同宋家其他公子一同走了進來。


    時藍這才看清宋泊麟和宋深的模樣,待在明襄侯府的這幾天,卻是未曾見過宋深。


    今日乍一看,果真是一副儒雅書生的模樣。


    誰能想象他年紀輕輕竟已然是戶部尚書。


    “大哥!”


    宋泊麟剛進門就聽見宋泊榮從遠處傳來的聲音,身後還領著一群婢女家丁。


    許久未見宋泊榮,宋泊麟也一改往日嚴肅的模樣,麵上有些笑意,“泊榮,最近沒闖禍吧。”


    “瞧你說的,我最近都在府中,連西苑都很少邁出呢,這不,聽說你回來了,肯定十分勞累,我這特地為東苑招的婢女和家丁隨從,多些人伺候大哥我放心。”


    說罷,宋泊榮一揮手,後麵便跟上來了一群人,約莫十來個人。


    “費那勞什子功夫做什麽,府中這些人就夠了。”


    本也是隨便一瞧,竟發現新來的婢女之中,竟有一人是靜蘭!


    時藍的臉上此刻也淡定不了了。


    為何,哥哥不通知她,便把靜蘭派了過來。


    思緒已經不再淡定,眾人迎著明襄侯進了觀心堂。


    時藍則尋機走在了最後麵,與靜蘭兩兩相望,眼神對視。


    靜蘭被分配到了宋深的聽鬆居,差事還算清閑,但住處也是一並住在青竹小院的。


    “司藍,在想什麽呢,前廳沒有要我們伺候的了,快些回去吧,還有很多衣服沒有洗。”


    木紅梅見時藍在發愣,用手肘抻了抻她,提醒她回去幹活之事。


    “好。”眼下不是尋機說話的時刻,等到了晚上就寢時刻,見到靜蘭再問也不遲。


    既想通,時藍便也跟著木紅梅回去。


    一路上看到很多為了宋泊麟回來之事在大張旗鼓的擦拭磚瓦房屋。


    可唯獨一間房卻無人打掃,時藍有些疑惑,“此處為何無人打掃?”


    木紅梅順著她的視線望去,神色忽變,便急急忙忙的拉著她走了。


    “那是二公子的藥房,平日裏都是齊護衛負責的,府中的下人是不能進去的,若是不懂事闖了進去,二公子不知道要發什麽火了。公子平日裏溫聲和氣的,就是對他的藥房啊格外在乎。”


    時藍聽著,又問:“這大公子是戶部尚書,三公子是安南將軍,那二公子有何官銜?”


    “二公子在宮裏替聖上掌管破月,破月是專門研製兵器,隸屬庫部,專門精製供給軍中的兵器,雖是無特定官職,但是深受聖上器重。”


    說罷,她露出了一絲崇拜的神情,“這次侯爺出征的盾牌就是破月打造的呢,聽說堅韌無比,刀槍不破。”


    “二公子雖擅毒,可文采武功也是相當不錯的,少年時太子殿下曾有一場文墨比試會,當時邀請了各大貴族公子,二公子可是無人能出其右呢。連飽讀詩書的大公子都無緣前三。”


    “那誰是第二名和第三名?宋憬?哦不,我是說三公子。”時藍忽然來了興趣,轉而問著木紅梅。


    說起第二名,木紅梅似乎十分崇拜,臉上有些羞澀,“第三名是傅大人家的公子,而這第二名嘛則是是祁王殿下。”


    想起玄墨,時藍竟有些驚訝。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玄墨此人看著雖是一副時時刻刻笑著的模樣,但總給人一種並不簡單的感覺。


    天家長大的孩子,會如此單純嗎?


    當日時嘉給她的信息中並未提到宋徵的官銜,原來是掌管著兵器。


    這麽說,宋家在朝中勢力盤根錯節,也難怪玄越如此器重宋家了。


    此刻已聽不進去木紅梅誇讚玄墨的話了,時藍的腦子裏隻有她剛才說的宋徵的藥房。


    如此,無人打掃,也就是守衛薄弱。


    雖有大風險,但還是要潛進去一探究竟才知道水芝蓮和十裏葬花在何處了。


    終是等到了就寢時刻,時藍借打掃院落之名,一直等待靜蘭。


    看到一抹紫色的衣裙出現在視線裏,時藍的眼睛都是笑著的。


    即刻上前拉著靜蘭到一邊,問出了白天想問的話,“你為何會來此?”


    “是少主他讓我來的,他擔心你的安危,讓我在府中幫助你取得十裏葬花。”


    “哥哥為何不事先同我商量就做決定。”


    似乎是有些不滿時嘉的行為,時藍精致的眉眼就染了些慍怒。


    “少主也是擔心你,對了少主得了消息讓我帶給你,不日,靖德帝要在太廟舉行祭祀大典,到時候少主會安排。”


    “會不會太冒險了,這麽快。”時藍蹙眉,有些擔憂。


    似乎是看出了時藍的擔心,靜蘭拉著時藍的手安慰道:“公主放心,少主不是衝動行事的人。”


    許是聽見有人說話的聲音,時藍和靜蘭警覺起來。


    正想各自散去,卻還是被王姑姑逮個正著。


    “你二人不在房中,在此做甚?”


    王姑姑發現了二人,皺著眉頭,有些懷疑地看著兩人。


    時藍上前解釋道:“今日有新的姐妹進府,府中的路還不甚熟悉,我本是起夜,碰到她,正要帶她回裏屋就寢呢。”


    王姑姑狐疑地看著兩人,“你二人鬼鬼祟祟,說的話也沒有幾分可信,誰知是不是等著大夥都睡了,想要偷盜府中財物。”


    “如此大的罪名,靜蘭可擔不得…今日大公子有些忙碌,公務繁多,靜蘭為其研墨,這才回來的有些晚了。”靜蘭垂眸解釋著。


    見靜蘭將宋深做借口,隻是冷哼著,並不買賬一般。


    時藍上前,將僅剩不多的銀子塞到了王姑姑的手裏,“姑姑平日裏如此辛苦,應當早早歇著才是,幾日不見,似乎新長了皺紋。”


    話落,像是討好般的湊近了些,搖了搖她的手肘。


    王姑姑的神色好了一些,見時藍如此懂事,揣緊了手中的銀子。


    又聽到她說的話,似乎生怕自己長了皺紋,隻是囑咐了幾句便匆匆離開。


    “公主手中拿的是什麽?”


    靜蘭見時藍手中拿著一個檀木盒子問道。


    “玉顏霜。”說罷,時藍將它收入袖中。


    靜蘭不解,“公主天生麗質,並不需要玉顏霜妝點,若是公主有需要,無論什麽名貴之物,少主定會為您尋來!何必要一個女使婆子用過的。”


    頓了頓,她又道:“這王姑姑看著不像是好相與的,適才還一副囂張模樣,收了銀子又換了一副嘴臉。”


    時藍伸手捏了捏她的臉,輕笑著,“你個傻靜蘭,這個王姑唯利是圖,別人以利誘之,她便如牆頭草一般,既能為別人尋方便,自然我們也用的。”


    “至於這玉顏霜,日後你便知了。”時藍勾起了唇,眼中閃爍著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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