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政殿內,玄越正叫來了玄墨,詢問其說對宋泊榮之死的看法。


    玄墨思忖著,腦中又想到了雨中的情形,扯著唇,“父皇,十幾年前的舊事,本也是不光彩的,宋泊榮雖是謹小慎微地活著,可隻要是活著的人,這嘴上就會有透風的一日。”


    玄越不作聲,隻示意讓玄墨繼續說了下去。


    “兒臣覺得,那殺死宋泊榮的婢女到底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也算是為父皇除了一個心頭大患。”


    玄越點著頭,又說著:“你說的有理,可如此太子便受了委屈。”


    “太子殿下如今因為受罰,一件兩件的,還不都是父皇說了算,最重要的是保住父皇的名聲要緊。”


    玄越嘴角上揚,看著玄墨,又笑了起來,“平日裏總覺得你性子沉悶了些,沒想到在宮裏反思過後,倒是心思深了些。”


    玄越口中的話是誇讚還是猜疑,玄墨一時之間也猜不透,唯一能知道的就是玄越此刻很滿意這個結果。


    “陵園之事,細細想來,也是委屈你了。”忽然之間像是想起了什麽,玄越拍著玄墨的肩膀說道。


    玄墨心中有些動容,帶著期待的眼神看著玄越,誰知玄越便不再繼續說了下去。


    “鄭相國喪兒喪女,唯剩一個妾侍所生之女,若是你能將其收了,那麽…”玄越看著玄墨,眼中暗示的意味明顯。


    玄墨立即便跪在了地上,眸中有些慌亂,“父皇,並非兒臣不想娶鄭相國之女,而是如今這女子聽說尚未及笄,兒臣實在是…”


    眼眸逐漸深邃,他又道:“更何況鄭氏族中隻有鄭鶯續為太子妃,若是兒臣也娶了鄭氏之女,鄭氏與兩位皇子都是姻親關係,恐怕會讓鄭氏獨大,將來掣肘父皇啊。”


    玄墨的話確實也說到了玄越的心上,身為帝王,最不想見到的就是一家獨大,若是有兩三家分庭抗禮,確實最為合適的。


    “況且,鄭守義做錯事在先,父皇隻是按照靖德的律法處置了他,本也無可厚非。”


    “可鄭相國之女也是在上次刺殺之中被誤殺...也罷,你說的有理,那就不賞不罰。”玄越思忖著,也同意了玄墨說的話。


    頓了頓他又說道:“令鄭氏之女先太子妃所生之子太孫立為皇嫡長孫,無論其他妾侍庶出之子皆不得動搖其世子地位。”


    玄墨鬆了一口氣,立即便開口謝恩。


    “還有一事,是沅兒的婚事,本是不想應允宋深的,可宋泊榮之事也算是明襄侯府受了些委屈,依你看,沅兒的婚事該如何。”玄越問道。


    “父皇明鑒,沅兒乃是靖德唯一的嫡公主,也是兒臣的妹妹,兒臣自然希望她能幸福。”


    “據兒臣觀察,沅兒似乎對傅隆江大人的公子有些心思,若是草草許了宋深,不知沅兒要鬧什麽脾氣了。”玄墨緩緩開口,邊說著,邊觀察著玄越的反應。


    “傅雲嘉,那個長得像東萊太子的人,那日沅兒跑來求情,本以為沅兒念著其授課恩情,沒想到是如此心思,孤記得將他安排到了軍中做了營都司馬,可有什麽異動。”


    想起了時嘉,玄越的眉頭又皺了起來。


    “傅司馬並無何異動,跟在宋憬的底下做事,如今也已經能幫著分憂一二了。”


    “讓他去管東萊兵,派人盯著他,看看他有沒有什麽動作,立即來稟報。”玄越想著,又吩咐著玄墨。


    玄墨頷首,又緩緩地說道:“傅司馬儀表堂堂,可偏偏長的形似東萊太子,也不知是福還是禍,沒想到這世間竟真有如此相像之人,兒臣也有些驚呆了。”


    玄越聽著玄墨的話,默不作聲,心中若有所思,表情上也看不出何變化。


    時嘉接到指令,玄越將東萊兵給他管之時,是有些驚訝的。


    第一反應以為身份被發現了,但而後又冷靜下來,從容地看著東萊兵。


    “都打起些精神,即日起,多加練一個時辰,不管從前你們歸屬哪裏,你們都是一名士兵!要為了守護弱小的人存在,而奮鬥!”


    時嘉看著眼前萎靡不振的兵士,拳頭也是緊握著,心中有些波瀾。


    “傅司馬,因為我們的身份,人人都能欺壓我們,每次都是讓我們第一個去送死,練不練有何區別?”其中一個士兵開口說道。


    “你們是一個戰士!其次才分地方,若是連你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還有誰能看得起你們!”


    聽著這些人的話,時嘉有些生氣,一想到他們忍受十幾年的折磨,也沉著性子,耐心解釋著。


    士兵們麵麵相覷,最終也仍是不說話了。


    “傅司馬說的好。”


    時嘉回頭,發現說話的人竟然是宋徵,見到他,時嘉的眉頭又皺了起來。


    吩咐了士兵們自行解散後,時嘉對著宋徵開口:“你來找我有何事?你應該知道我並不想見到你吧。”


    “傅司馬好大的忘性,上次是誰救了你,如今竟也一分好臉色都分不著。”宋徵勾起了唇,眼中晦暗不明。


    “謝你?你存了什麽心思,你以為我不知道。別以為這樣就可以脅迫於我。”時嘉看著宋徵,仍是沒什麽好態度。


    宋徵也絲毫不介意時嘉的態度,隻說道:“挾恩相報倒是不會,隻是我想見時藍一麵,還希望你幫個忙。”


    “你憑什麽認為我會幫你?你應該知道我最討厭的人就是你。”時嘉眸中冰冷,一記冰冷的眼刀掃了過來。


    “我二叔之事,我雖不欲計較,但不代表不知。”


    時嘉眸色一變,眼中先是浮起一絲殺意,而後又慢慢歸於平靜,“你想怎麽樣。”


    “不想怎麽樣,你幫我約時藍一麵,我想見見她。”說到時藍,宋徵的眼中又浮現出一絲溫情。


    時嘉冷冷瞥了一眼宋徵,轉身便離去,離去的瞬間,眸中的殺意又浮現出來。


    “藍兒,近日宋泊榮之事正風頭上,你可記得莫要時常露麵。”紫淙別館內,看著榻上虛弱的時藍,時嘉開口說道。


    時藍有些虛弱,蒼白的小臉緊皺著眉頭,“偶感了些風寒,想必是那日大雨,著了些濕氣,我已同玄沅說過了。”


    “還有一事,今日…宋徵來找我了,想見你一麵,說是今日會在燕崖山等你。”時嘉猶豫著還是開了口。


    時藍有些疑惑,看著時嘉又摸摸她的額頭,“生病的不是我嗎?哥哥不是一向討厭宋徵,為何今日倒為他說起話來。”


    一想起宋徵,時嘉心中也是滿腔憤恨,若非宋徵拿著宋泊榮之事要挾,他也不會親自開口替他傳話。


    “隻是傳了個話罷了,去不去還是在你。”時嘉的臉色有些不自然,看著時藍,心中還是有些期待她拒絕此事。


    時藍斂眸,思忖了片刻,啞聲道:“我想沒有什麽必要再見了,立場不同,何以共情…”


    時嘉的嘴角瘋狂上揚,眸中止不住的笑意。


    摸著時藍的頭,歡喜著連語氣都十分溫柔起來,端過旁邊的藥,便喂著時藍。


    雖然時藍這麽說,可是時嘉心裏知道,要斬斷他們的情義,還需要一把刀。


    而這把刀很可能會傷害到他與時藍之間的感情,但他顧不了那麽多了。


    時藍不能與宋徵再糾纏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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