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見了一旁的靈芝玉露,宋徵想起上回從南巫的手中拿來的銀霜靈芝,急急忙忙便給快要昏厥的時藍服下。


    可是她已經有些喪失意識,玉露沒有喝進去多少,反而從嘴角落下,與血液融在了一起。


    宋徵沒有辦法,將玉露一飲而盡,抬著她的頭,撐著她的嘴唇,盡數將玉露渡進她的嘴裏。


    他不知道能不能起到效果,但是此刻有任何藥他都要給她吃。


    時藍像是安靜了一般,就躺在了宋徵懷中,闔著眼。


    宋徵見她不說話了,搖晃著她,抿著唇,眸中帶著懼色,他顫抖著手不停的晃著她,“藍兒?藍兒你醒醒!時藍,我不許你死!!”


    時藍仍舊沒有任何反應,像是睡著了一般,春風帶起了早開的海棠,隨著風落在了她的懷中。


    見她仍是沒有任何反應,宋徵萬念俱灰,眼中已然一派死寂。


    忽然之間他的語氣輕柔的不像話,“你要是累了困了就睡吧,有我在,我帶你回家。”


    見沒人回應他,宋徵唇邊又攤開了一抹病態的笑容,“你老愛騙我,你是個小騙子,一定又捉弄我呢,你是舍不得我一直等著你的。”


    說罷,宋徵又溫柔地為她擦去了嘴角的血漬,像是對待什麽珍寶一般,眼中帶著寵溺,“我們回燕崖山吧,就我們兩個人。”


    時嘉從身後趕來,見時藍闔眼,愣愣著,不相信她死了一般,激動的推搡著宋徵,便要奪回時藍。


    宋徵不為所動,隻輕輕的用眼神警告他,“滾開!別吵醒了她,她會鬧脾氣的…”


    時嘉不明白宋徵在說些什麽,他害怕,眼前的時藍安安靜靜的沒有一點動靜。


    “是我錯了...”時嘉手中的劍掉落在地,整個人崩潰一般跪了下來,跌倒在地。


    宋徵像是聽不見他說話一般,自顧自的又為她擦拭著手上的血,就連指甲上也十分憐惜。


    時嘉顫抖著爬過去伸著手想要去探她的鼻息,像是一個等待著死亡的垂死之人一般。


    還有微弱的氣息!


    “藍兒還沒死!她還有氣!!”時嘉叫喊著,臉上出現了喜色,急忙衝身後的遇青等人叫喊著。


    遇青加快了駕著馬車的速度,遠遠的便瞧見時藍倒在地上。


    宋徵恍若一潭死水的眼眸有了一絲波瀾,急忙伸出手指確認了一下,確實有氣息!


    他激動的抱住了她,在她額頭上落下了一個吻,眼中的淚水又止不住的落下。


    還好,上蒼沒有對他太過殘忍。


    時嘉想要搶過時藍,卻發現宋徵大力箍著他怎麽掰也掰不開。


    宋徵緩過神,將時藍打橫抱起,帶上了遇青駕來的馬車。


    時嘉也反應過來,親自駕著馬,便衝回崇華。


    兩年之後。


    燕崖山上的一處茅屋內,女子仍躺在榻上,雖然不是金玉軟枕,但周圍的一切卻被收拾的十分幹淨。


    宋徵端著水盆,為時藍擦拭著麵容,小心翼翼般怕吵醒了她。


    榻上的時藍仍然毫無反應,一身純白的素錦衣裙,披散著墨發,就像是陶瓷娃娃一般溫順乖巧。


    玄墨走進來之時,正看見了眼前的一幕。


    他知道兩年前時嘉與宋徵約戰嘉藍山一事,但卻沒想到,兩人沒有受傷,最後隻剩一息尚存的時藍躺在這。


    再次看到她,玄墨的心中湧出無限的感慨。


    闔眼睡著的時藍,像極了在聽雨軒第一次見她暈倒在桌上的模樣。


    當時他同鳶蕊調笑道,眉若遠山含翠,眼若秋水含波。


    沒想到上次一別,再見到竟是如今的光景。


    “這些日子,她可好些了?”玄墨開口問道。


    宋徵手上的動作不停,也沒有抬頭看玄墨,用著平和的語氣緩緩道:“當日情況危急,也不知是水芝蓮的功效還是靈芝玉露,倒是吊住了她最後一絲氣息。”


    玄墨眼神起了一絲波瀾,“那她為何昏迷如此久?”


    “那日我駕馬帶著她回城找醫師,胸前重傷,又墜馬傷了頭,宇文衍慶給她看過,說是頭部傷的嚴重,不知何時會醒,但生命體征算是穩定了。”


    宋徵的神情微斂,語氣淡淡的,看著時藍的眸中充滿了憐惜。


    “若是...若是她一直如此呢。”


    玄墨猶豫著斷斷續續開口,就連他自己都有些不忍心說出這話。


    宋徵像是無所謂般的,一直凝著榻上的時藍,眼中帶著溫柔和慶幸,“隻要她活著,不管多久,我會一直等著她醒來,一直陪在她身邊,直到我死。”


    好一個直到我死,玄墨知道,宋徵不是在開玩笑。


    他斂眸,宋徵的深情連他也佩服,目光略斜,瞥到了外頭,又道:“我適才進來發現外麵鋪滿了藥草,倒是未見蛇蟲鼠蟻,怎麽,不煉毒了嗎?”


    宋徵頷首,“無論是毒藥還是解藥,能救醒她,比什麽都重要。”


    玄墨看著時藍,此刻的她沒有了平日裏倔強的模樣,也沒有的冷漠的表情,躺在那兒倒是溫順乖巧。


    又看著宋徵,他明白,眼前這個男子長情,對時藍的愛是深沉熱烈的,他想,無論多久,他都會等下去。


    這兩年來,時嘉像是幡然醒悟般,除了隔三差五的來看時藍,便一心放在政事上,崇華在時嘉的治理之下,儼然一步步繁盛。


    靖德確實沒有再與崇華開戰,其他各國也不敢再犯,守著靖德,玄墨更多的是解決民生之事。


    靖德大開方便之門,與天和、萬乾、崇華形成了多番的交易往來,倒是隱隱呈現一派海清河晏、時和歲豐。


    萬乾找不到宥念,也不敢同靖德開戰,最後也不了了之,歸根結底也是因為還有褚霽可以繼承大統。


    宋憬與宥念的關係一度越來越好,二人生下了一個孩子。


    而宋泊麟也不再執著,有了孫子之後之後,對任何事也看的越來越淡。


    看著玄墨離去,宋徵將這兩年的變化悉數說給她聽,他不知她聽不聽得見,但是他空了便會同她說話。


    給時藍擦完臉,宋徵將桌上的瓶子裏的枯萎的花草替換掉。


    搗騰著藥草,聞見了茉莉的花香,宋徵徑自走了出去,嘴裏喃喃著。“花開了,該去摘花了。”


    時藍垂在腰側兩邊的手動了動,似乎是有了些知覺。


    宋徵摘了一大把茉莉,連著花枝一並摘了,嗅了一下花的芬芳,嘴角上揚著,想帶回去放在時藍的枕邊。


    腳步輕緩,捧著花快要走到茅屋門口之時,宋徵腳步一頓,手中的花掉落在地。


    眼前素服白衣的女子,盈盈般的笑容,恍若出水芙蓉般。


    “給我的嗎?”


    (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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