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豐年麵色一變,沒想到枯骨老人的殺心,如此之重,一出手就是必殺的招數。


    不過,想想也對,這枯骨老人被許豐年說破了身份來曆,現在隻怕是氣得想要吐血,怎麽可能手下留情。


    看著這柄小刀刺殺而來,許豐年心中一陣狂跳,他能感覺得到,這柄法器威力驚人,絕不是他所能抵擋得住的。


    一旦被刺中身軀,非死即重傷。


    如此巨大的威力,恐怕四方殺獸這套法器,都不一定能夠抵擋。


    除非是動用角龍翻海牌或金雀烏梭,但催動用這兩件法器,真氣消耗太大了。


    “還是隻能動用銅屍,不過這樣也好,枯骨老人看到銅屍,更加猜不出我的身份,即便被他逃走,也沒有關係。”


    許豐年心中想著,取出一隻百獸袋打開袋口,施展小衍控屍訣,一個全身黑袍,連麵孔都纏著黑布,隻露出兩隻眼睛的人,便是從袋中衝了出來。


    許豐年手中沒有煉屍教弟子的那種屍袋,隻好用百獸袋代替,好在兩種法器功能相差不大。


    但儲物袋就是不行了,雖然儲物袋也可以裝煉屍,但在戰鬥的時候,需要將煉屍從儲物袋裏麵取出來才行。


    轟!


    銅屍一衝出來,便是渾身上下散發著銅色的屍氣,隱隱約約有一股可怖威勢。


    “煉屍!是銅屍!”


    楚竹大驚失色,簡直難以置信,“你是煉屍教的人!”


    不過,下一刻,楚竹臉上的皺氣便是變得更加濃烈,“就算你是煉屍教的弟子,也要死!”


    他乃奪舍之人的身份,絕對不能泄露,否則的話,絕無生死,不論如何也要殺了對方再說。


    楚竹噴出一口真氣,紅色小刀速度更快,破空之聲如同鬼嘯。


    隻見這柄法器空中一閃,竟然繞過了銅屍,和向著許豐年的心髒紮了過去。


    此時,銅屍也是發出一聲怒吼,祭起一塊黑色玉牌。


    玉牌之上一條獨角龍翻騰出海,氣焰滔天!


    銅屍往黑色玉牌上麵噴出一口屍氣,那玉牌上角龍頓張口吐出一道黑色的海水,向著紅色小刀衝刷過去。


    隻見紅色小刀,被黑色海水這麽一衝刷,頓時光芒暗淡,一下便是搖搖欲墜,威能一下間損失了九成。


    “上品法器!”


    楚竹難以置信,急忙一招手,紅色小刀一下飛加到了他的回手中。


    他急忙打量了一眼,發現紅色小刀隻是表麵覆蓋了一層黑色的液體,本身並沒有損壞,也是鬆了一口氣。


    隻要祛除法器表麵的黑液,應該就可以恢複如初了。


    現在他的身份暴露出來,那上品法器肯定是休相得到了,自是要寶貝現在手中的幾件法器。


    “我看你如何抵擋!青翎劍。”


    楚竹取出一件法器,這是一柄通體青色的下品法劍,上麵布滿翎羽一般的紋路。


    他持劍一斬,法力化作青色的飛鳥形狀的劍氣,斬向許豐年。


    這青翎劍是他自己所用的法器,威力雖然不一定比常夫人給的紅色小刀厲害,但用慣了這件法器,施展出來,威力自然更大。


    隻見楚竹斬出的鳥形劍氣,一化為二,二化為四,四化為八,八道劍氣從不同方向,向著許豐年斬殺過去,速度竟然比紅色小刀還要快上幾分。


    如此快的速度,加入攻擊的方向和角度極為刁鑽,角龍翻海牌雖然威力極大,但不一定能夠全部抵擋下來。


    然而,許豐年卻是神色淡然。


    他煉成銅屍之後,早就在洞府中演練過了,對於銅屍催動他手上的幾件法器,能夠發揮出什麽樣的威力,都是了如指掌。


    隨著他心念一動,銅屍也是怒吼一聲,手中角龍翻海牌一振。


    一道道黑色巨浪從玉牌上湧出,一瞬間巨浪化為一張黑色的大網,將許豐年和銅屍都籠罩在了其中。


    八道青色劍氣,果真如飛鳥一般被海水所化的黑色大網擋住,連掙脫都是無法做到。


    劍氣受到黑色海水的侵蝕,轉眼間便是光芒暗淡,而後威能消散。


    然而,楚竹看到這一幕,卻是沒有絲毫驚訝之色,反而像是早有預料一般。


    他的臉上,露出一絲古怪的笑意。


    而與此同時,許豐年也是臉色一變,他感覺到一股神識威壓向他湧來。


    枯骨老人早就算出,同樣是下品法器,他的青翎劍也不可能破開上品法器的防禦。


    所以他催動青翎劍,不過是掩人耳目,聲東擊西,他真正的目的,是施展神識攻擊。


    隻要能夠重創許豐年的神魂,銅屍無人控製,也就成了一堆爛肉而已。


    然而,許豐年豈能沒有準備,他早就將在曉月洞府中製出的兩張符,貼在了胸口上麵。


    枯骨老人的神識威壓,雖然根本無法和楚長山相提並論,但對於許豐年來說,威力也是極大。


    然而,他隻是感覺到神識威壓侵襲而來,然後就沒有感覺了,反而是遠處的楚竹麵色一變。


    楚竹發現他釋放出來的一道神識,在瞬間泯滅了!


    “好厲害的法器!”


    楚竹盯著擋在許豐年麵前的銅屍,還有銅屍手中角龍翻海牌,麵露不甘之色。


    因為並沒有看到許豐年有什麽動作,所以楚竹以為他的那一道神識,乃是被角龍翻海牌所滅。


    他根本想不到,抵擋他的神識攻擊,乃是一張二階的符籙。


    雖然還有其它的手段,但他也知道,想要殺死許豐年,極其渺茫了。


    如果再戰下去,他甚至有可能要飲恨於此。


    不論是銅屍,還是銅屍手中的那件法器,以及上次的黃銅小鍾,都是威脅極大。


    楚竹咬了咬牙,一扭頭,直接破空遁走而去。


    速度比此前追許豐年之時,不知道要快了多少。


    “這枯骨老人果然成精一般的人物,發現有一點不對,立即遁走,根本不給別人機會。”


    許豐年皺起眉頭,雖然他早有就預感,今天恐怕很難殺死枯骨老人,卻沒想到對方的警惕性這麽高。


    枯骨老人一逃走,他就沒有半點希望追上了。


    不要說許豐年施展金光遁的速度,本就不如枯骨老人的遁術快,就算是速度足夠,枯骨老人在空中飛遁,隻要借用高山之類的屏障遮擋他的視線,很容易就能把他甩掉了。


    至於銅屍,雖然銅屍也可以飛遁,但速度多半連許豐年的金光遁都不如。


    這也是煉屍的弊端。


    不論是銅屍或銀屍,飛遁的速度都不如相對應的築基初期,或者中期修士。


    而且,煉屍需要依靠屍氣才能發揮出實力,而屍氣就如同真氣法力一般,也是有限的,一旦耗盡就需要將煉屍放入煉屍玉箱中進行溫養才行。


    當然,煉屍教也有一種屍氣丹,煉屍服用之後,可以快速恢複屍氣,但這是煉屍教的獨門丹藥,許豐年以前在那曲沙的儲物袋中見過一些,後來他用那儲物袋引誘煉屍教的修士,屍氣丹也沒有取出來,手裏自然就是沒有了。


    也正是因為如此,許豐年才不敢起讓銅屍祭起金雀烏梭,追趕枯骨老人的心思。


    枯骨老人可以服用丹藥,恢複真氣修為,銅屍可不行,就算追上了,很可能也奈何不了枯骨老人,反而是自尋死路。


    “上次枯骨老人能在我離開許久之後,還追蹤到我,很可能感應到了金光遁殘留的氣息,以後不能再犯這個錯誤了。”


    許豐年將銅屍收入百獸袋,讓銅屍躺到煉屍玉箱之後,便是祭起禦空符飛遁而去。


    這一次,許豐年足足用禦空符趕了兩百多裏路,直到這張符籙的威能耗盡之後,才改用疾火身法趕路。


    ……


    距離古山國坊市數百裏遠的地方,枯骨老人麵色難看。


    “可惡啊!沒能得到那一份聘禮!”


    “不過,也是得到了兩件法器。還好寒月閣主出手也是大方,竟然給了一件中品法器。”


    “現在古山國坊市肯定是不能回去了,楚家也不能去,必須要重新找地方落腳才行。”


    枯骨老人喃喃自語著,竟然有幾分小女兒的神態。


    此時如果回楚家,萬一寒月閣主已經趕到楚家去了,那他就插翅難逃了。


    所以,枯骨老人決定不再回楚家,另外找一個地方隱姓埋名。


    隻是他十分清楚,散修的日子很不好過。


    當年他還是練氣期的時候,離開楚家到處遊曆,就體會過散修的苦。


    所以最好的辦法,是找一個家族或者勢力投靠。


    但這種日子也不能常久,因為即便如此獲得的供奉想要維持日常的修煉或許可以,但想要獲得什麽修煉資源,突破修為提升境界,那便是癡人說夢了。


    好在,在他和常禹定下關係之後,常禹為了討他歡心,也為了對強占他之事表示歉意,送了他不少的丹藥和靈石。


    所以,所以枯骨老人現在也算有點家底,最少一兩年之內不太擔心缺少修煉資源。


    “還是女修好,隻要答應一樁婚事,便可以獲得別人想都不敢想的好處……”


    “哼!”


    想到未來的前途,枯骨老人不由有些感慨。


    “不過,我枯骨老人何等人物,上次乃是被常家母子所算計,以後斷不可能再受此等屈辱……”


    思索一陣之後,枯骨老人飛掠而起,向某個不知名的方向去了。


    他現在,自然是離楚家和古山國坊市越遠越好。


    還有陰鬼教的勢力範圍,也是絕不能去的,煉屍教的地方也是如此。


    好在南晉很大,有的是他可以落腳的地步。


    ……


    半月之後,許豐年趕到了洛水坊市。


    來到飛靈船隊總堂。


    飛靈船隊總堂,乃是一座麵積極大的宅院,在聽到許豐年自報姓名後,守衛立即就將他迎進一處廳堂,然後稟報去了。


    許豐年隻等了片刻,就是見到一名靚麗的女修走進廳堂中。


    來者正是趙素心的師妹,常盈。


    “常道友,怎麽是你來了?趙道友不在此地嗎?”


    許豐年見了,不由問道。


    如果趙素心護送商船出去的話,隻怕沒有一兩個月,不一定能回得來。


    “姓許的,你會不會說話?本姑娘接待你,你很不情願是吧?”


    常盈眼睛一瞪,沒好氣的說道,一如上次那般潑辣。


    當然,她發脾的原因,是許豐年眼力勁太差了,哪有這樣說話的。


    “常道友說笑了,大家都是一條船上,性命相交的朋友,能再見到你,我自然是歡喜的。”


    許豐年自知不對,趕忙賠笑說道。


    “哼,油嘴滑舌,滿口胡言。”


    常盈冷笑說道:“你也不用解釋了,我知道你這一次便是來見師姐的,而且是為了學我師父的劍術。可惜你來得不巧,我師父和師姐,已經離開南晉了。”


    “什麽,飛靈前輩離開南晉了?”


    許豐年吃了一驚。


    不過,據他所知,金丹期修士,確實有橫渡虛空離開南晉的能力。


    而且以劍修的強大手段和速度,橫渡虛空也不算太過危險的事情。


    隻是如此一來,他這一趟就算是白跑了。


    飛靈劍修不在,趙素心也跟隨離去,誰會傳他劍修的劍術。


    常盈也是練氣期,而且劍術並不怎麽樣。


    “我聽趙道友說過,令師是多年前從其它地方來到南晉的,似乎到了南晉之後,便再也沒有回去過了,怎麽會突然離開了?”


    許豐年想了想,好奇問道。


    “本來這是我們飛靈劍門的秘密,不過許道友問起,不告訴你倒顯得我小氣了。”


    常盈一臉神秘的道:“那是因為師尊找到我們的劍修傳承的來曆了,所以決定前去認祖歸宗。”


    “這麽說來,那飛靈劍修的傳承就不在南晉了?為何令師在外南晉以外的地方沒有找到傳承,卻是在南晉能夠得知?”


    許豐年皺起眉頭,覺得有些不合常理了。


    而且,飛靈劍修走的時間點,有點太過準確了,就在這個時候。


    進入洛水坊市之後,他發現坊市中也有不少血修。


    雖然數量不如南山坊市那麽多,百人之中也能到二三個。


    而且,飛靈船隊的生意,又一直是在太玄門的範圍之內。


    這許豐年聯想到一些什麽。


    “那我哪知道,總之師父能找到我們的劍修傳承來曆,就是天大的好事。”


    常盈瞪了瞪許豐年,覺得他的問題太奇怪了。


    “除了趙道友之外,還有其它人隨令師一起去嗎?”


    許豐年又問道。


    “沒有了,師父帶趙師姐飛渡離開南晉已經十分危險了,不可能再帶其它人。”


    常盈笑道:“不過師父說了,我們的劍修傳承乃是來自一個極為強橫的宗門,等到認祖歸宗之後,宗門一定會派人,把我們這些散落在外的弟子帶回去。”


    “趙道友和令師去的是哪一地?”


    許豐年問道。


    “好了,你也不必灰心了,師姐和師父去的是北邯。”


    常盈看著許豐年,取笑道:“隻要你以後能夠突破到金丹境,也可以去北邯找師姐,而且說不定宗門來接我們的時候,師姐也會隨行返回,到時你要是運氣好,或許還能和師姐見上一麵。”


    見許豐年有些‘失魂落魄’的樣子,常盈忍不住安慰他。


    她見過的是對趙素心心生愛慕的男修,一般對於這種男修,常盈都是十分厭惡的。


    在她眼中,沒有幾個修士能夠配得上自家師姐,更不要說那些修為不如趙素心的。


    許豐年是唯一一個,讓常盈看得比較順眼的,否則她也不會和許豐年說這麽多,隨便就把許豐年打發走了。


    “這是師姐留給你的信,你看看吧。”


    常盈拿出一封信,交給了許豐年,然後站起身來,道:“我還有一些事務需要處置,先行失陪一會,你若不急著離開,便在總堂住下吧,等我空下來再陪你在洛水坊市逛逛,我們這可是大坊市,有許多其它坊市都不好買的材料丹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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