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林逸軒出去上班,我給木梓陽再打了個電話,過了很久他才接“你把感冒藥喝了吧,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電話那頭卻一直沉默。


    “你是不是在等我的解釋?,想聽真話還是假話?真話是為了你,假話是我要得到你手上的一切!”這個世界,說真話或許信的人很少,但說假話,一定會有人相信哪怕是一句!


    “規劃方案隻有你,我和王力三個人知道,王力和我一起拚了十年,而景辰的方案和我的一模一樣,但他們的方案先出,我們就變成了抄襲,你的做法會讓我無法在這個行業立足你知不知道?”


    “我在你的文件夾裏放過備份方案,你沒看到?你的文件夾誰拿過?”


    “文靜比較細心,我隻讓她一個人陪我去的!”


    我突然覺得木梓陽真的是很可憐,身邊到處是眼線,我突然很想跑到木梓陽身邊握住他的手說“沒事的,還有我,隻要你相信我,我一定會一直在你身邊!”


    但是不可能,很久之後才聽到木梓陽說了句謝謝,我苦惱的說了句“是我的錯,沒有提前告知你,然後我這幾天不舒服,可能上不了班了!”他讓我好好休息,我便掛掉了電話,心裏空落落的,很難受。


    我把林逸軒熬的湯喝完,收拾好,才去了他的書房看書,當時林逸軒上的哲學之類的課,在我第一次失憶走丟之後,他拋下所有東西去改學醫,所以,他的書房有大量的醫書,即使現在下班回來之後,疲乏之餘也會看書看得很晚,我問他為什麽這樣拚命,他說“記得你十六歲那一年我是在哪找到你的嗎?你肯定不知道了,你在公墓後山最高的崖上,我上去的時候猛然拉住了你,如果,你再往前走一步,或者我沒抓住你,你現在絕對不會站在這裏和我說話了,崖下麵不是水而是石頭,直到把你抱回了家我才感覺心跳的厲害,手抖的像篩子,腿發軟得早已站不直了,打那個時候開始,我就告訴爺爺一定要治好你,即使爺爺罵我傻孩子,重頭開始學醫我都不在乎,隻是希望你再也不要發生那種事了!”我上大學之後,林逸軒已經在醫院開始工作了,他會把房子租在離我學校很近的地方,規定他發短信後五鍾之內必須回,晚上會把手機充好電,重不讓我手機關機,他的電話必須接,不然就去找我,我看著他像孩子一樣的較勁覺得又好笑又無奈。


    兩年前,我們把爺爺送走後,我不聽林逸陽的話,非要來到這個城市,他拗不過我,便辭了以前的工作和我一起過來,我告訴他我不能一直活在他的羽翼下,我也需要自己適應這個社會來生存,偷著跑出來自己找房子和工作,打那之後,他和我的話越來越少,以前他給我每天打的電話變成了我給他一個星期打的一次電話,但隻要我有要求,他都會有求必應,我也會經常去他家蹭吃蹭喝,他每次就說有什麽事就給他打電話,如果我不說留下,他絕不會開口提,但是他給我留的房間從來都是幹淨得好像有人在打掃一樣。我覺得他知道我來這的目的,也知道我一直背著他找木梓陽,隻是他重來什麽都不說。


    有時候我會覺得我們倆的關係很可笑,熟悉得像親人,卻從來都沒有相互喊過哥哥和妹妹,像戀人吧,卻從來沒有做長大牽過手,一起去看電影,逛公園這些情侶之間該做的事,我從來都沒問他是否喜歡我,我也從不去想我是否喜歡過他,但在我的記憶中就一直深深的記得木梓陽,無論怎麽忘都忘不掉,以至於我發瘋似的來找他,但見到木梓陽後我的感覺又很複雜,無可奈何,心痛悲傷,甚至會有一點痛恨和失望,這錯亂讓我自己都有點轉暈了頭,我甚至都不知道這感覺為什麽這麽深這麽熟悉。


    地球不停止轉動,時間就不會靜止,無論陰晴圓缺,悲傷離合總會從指縫間悄悄流過,看不見,摸不著,留下的是埋在心裏的疤,無法言說,痛得肝腸寸斷。


    “傻瓜,你把疤拿出來曬曬,做做光合作用,傷疤自然就會好的!”


    這是我十五歲時林逸軒給我回信時說的話,現在想想就覺得很傻,那疤傷越曬痕跡就會越深,人又不是植物,有那麽多的感情,怎麽可能會做光合作用轉移掉痛撫好傷疤呢?


    但那時候我卻一直深信不疑,正如現在,看到同樣的場景首先想到的就是林逸軒的那句話,任憑九點鍾的太陽透過熙熙攘攘的樹葉,像跳動的音符打在木梓陽的臉上,我給他端來了咖啡,問他能量轉移得怎麽樣?


    他眼裏泛著柔和的光,壓抑著聲音平靜的說“它們終究是我的東西,不消失掉就會一直在周圍圍著我,正如我會經常做好了傷疤忘了疼的事!”


    我一口氣把沒加糖的濃咖啡喝完,即使苦得難以下咽我也沒吐出一滴,因為我知道,過會兒我就能感覺精神飽滿享受它帶給我的功效。


    我把雙手手心擺在他的麵前,右手挨著生命線的疤明顯而刺眼,我再把雙手反過來,細膩白皙,無一點瑕疵“你看,我們不管在哪裏,不管做什麽,別人都是看不見我們手裏麵的傷的,看到的隻會是我們漂亮無暇的手背,我們不可能拿手心對著人家,但我們會用手心牽著愛著的人的手,而我們手心的疤隻會有最親近的人看得見摸得著,真正的理解不需要解釋和掩飾,看一眼就懂!”


    他頷首,笑笑“你像景梔!”


    我笑了,說“如果可以,你就把我當做她吧,我不介意!”


    他卻呡緊了唇,不說話,木梓陽在意的東西從不會在嘴上說,他不是不喜歡說話聊天,他是覺得沒必要去花花腸子和斤斤計較,解釋得越多就證明內心越空虛越想掩飾,所以大部分業務公關都是王力在跑,而王力和他的個性截然相反,木梓陽是軟硬不吃,王力是黑白通吃,打得了架罵得了人說得了情話騙得過小人,再加上他那張帥氣逼人的臉完勝了他腹黑的性格,而王力告訴我,他最服木梓陽,我繼續討教,總得不到一個所以然。


    “馬上就是我爸的壽辰了,看來我這個女兒得露露臉,回去好好孝敬他了,你這個女婿也該正式給個答複了,一切都按計劃進行,如有意外,你就全部推給我。”


    “你要的衣服鞋子我都準備好了,我會按計劃行事,如果到時候有必要,我會宣布將股份轉移給你,至少我會將股份轉讓的風聲放出去,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但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你好自為之!”


    我盯著手心裏的疤,過了好一會兒才說“不要辭退你的兩位美女秘書,現在還不是時候!,師夷長技以製夷,我們也可以用用,你轉給我的資金到時候全部買進景辰的股票就可,資金空缺帳已落實,你不是知情者,既然開始了,好的壞的總要分出個結果出來吧!”


    過了一會兒他才說“有些事,人是根本決定不了的,你隻會是你,而我隻會去找景梔,代替一個人的人有很多,但我不隻是要等一個人,還想等一個結果!”


    是啊!誰都代替不了誰,林逸軒在等,木梓陽在等,我也在等,我們都在等一個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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