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套上了外衣推門出去,小福子守在門前正打瞌睡,見他出來嚇了一大跳剛想後退就被自家主子拽著道:“你去拿些傷藥過來,我昨天好像不小心推了阿音,她身上都青了。”


    小福子滿腦子震驚,殿下當真是喝酒會變凶啊!居然連阿音姐姐都給傷了!


    是他對不起阿音姐姐。


    瞧著小福子果斷的樣子,五皇子對柳拂音那說辭徹底信了,並下定決心再也不要亂喝酒了!


    嗚,他酒品怎麽會這麽差,怎麽能亂傷人呢!也太不是人了吧!


    確定之後,進門五皇子都不敢看柳拂音的眼睛,隻拘謹又愧疚的站在榻前。


    “阿音……”


    聽這一開口就要哭的嗓音柳拂音就知道他是真信了,“殿下這會兒知道錯了,奴婢昨晚上可是被折騰的夜半三更才睡下,殿下倒好,大清早的就把奴婢叫起來了。”


    “阿音,你不要說了,我知道錯了。”五皇子低著頭,就像個耷拉腦袋的大狗狗。


    柳拂音昨晚上就拿了要換的衣服過來,是一件鵝黃色的宮裝,也是用皇後送的布料做的,她雖然得了恩典可以穿不同的顏色,可款式還是要做成規製內的。


    好在這個朝代宮女的衣服也就顏色素了點,款式倒還可以,柳拂音也不避諱直接起了身。


    又故意腳滑往五皇子身上摔去,男人下意識的扶她,最後又紅著臉鬆了手,眼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放。


    柳拂音看他這躲閃模樣直接踮腳貼近,“殿下怎麽又害羞了,每日求抱的時候可不是這副模樣。”


    “這不一樣……”五皇子甕聲甕氣的反駁,有些不好意思的低頭,“你這樣,我總有些忍不住。”


    柳拂音順著他的目光過去,這下笑不出聲了,昨夜的事情她已經不想經曆了,連忙鬆手利落的穿起了衣裙。


    “殿下,早膳已經取來了。”


    小福子也不敢亂闖,畢竟他曾經冒冒失失的進來可是看到過阿音姐姐和殿下抱在一起,不管他們什麽關係,他是不敢亂進了。


    “殿下還愣著做什麽?用早膳呀!”


    細嫩如白瓷的臉突然靠了過來,五皇子嚇了一跳,不自然道:“你突然貼過來做什麽?我都能聽到你呼吸了。”


    “殿下在想什麽那麽入神?”


    五皇子不說話,扭頭就往外走,這讓他怎麽說,他莫不是瘋了,不過摸了一下她的背就往那抹粉想。


    柳拂音看這滄忙逃走的背影,眉目間的笑意很深,唇角都上揚了幾分。


    再有幾天就是大年三十,宮裏邊皇後也是忙得不可開交,正在操辦著宴會事宜算著花銷的各種賬單。


    五皇子不用去書院是徹底閑了下來,不是和她玩鬧就是提起沈清,畢竟是念叨了幾年的人,一下子就認清放棄是不可能的。


    柳拂音索性拉著他裝飾起了他們住的這小宮殿,剛指揮著宮人掛上了最後一個燈籠,就見五皇子哭喪著臉過來,“殿下,怎麽愁眉苦臉的?”


    “好討厭,剛剛出門又被四哥嘲笑了!還說什麽我一直自作多情騷擾人家姑娘,他以為清姐姐不喜歡我就會喜歡他了麽?”


    “一想到還要和他一起在這皇子苑住一年多就難受的緊!”


    皇子在年滿十八歲才能出宮建府娶妻,二十歲加冠後才會陸續封王。


    “殿下氣什麽氣,他這不過是以五十步笑百步罷了,而且說起來他還比不過殿下,連表露情感的勇氣都沒有呢!”柳拂音壞笑的勾了勾唇。


    五皇子一聽還真覺得有幾分道理,“你說的對,下次再遇見我就拿這個笑話他!”


    “是啊,可以好好的笑話呢。”最好是刺激的也跑去和沈清表示傾慕之意,愛就要大聲說出來才對呢!


    *


    除夕那天傍晚,宮裏各處都喜氣洋洋的,尤其舉辦宴席的大殿,如今正熱鬧著呢!


    當今聖上喜歡熱鬧,這除夕宴是辦的格外隆重,能叫得上名號的大臣們都給請了過來。


    宴會從戌時開始,先是聽皇帝講些場麵話,隨後就是各種表忠心,再報報各地的喜事之類,總之一大堆話說完,桌上放的各種美食佳肴都要冷了。


    尤其是那油膩的菜食,看著根本就沒有食欲,五皇子聽著柳拂音肚子咕咕叫的聲音,拿了幾塊糕點就要遞給她,“阿音你先墊一下。”


    “殿下,你快放下,會有人看見的,這種場合就不要給我啦。”沒看她今兒個特意穿著普通的青色宮女服,就是為了不顯眼。


    他倒好,一個皇子大庭廣眾之下關心個宮女,這在外人眼裏多不合適啊!


    “那不然你蹲下來藏一下,然後吃一點,等結束還要好一會兒呢。”五皇子邊說邊偷偷往她手裏塞了一個。


    柳拂音:……


    “下雪了!”宴席進行到了尾聲,有不少小孩都坐不住跑了出去,也不知道哪家孩子突然喊了一聲。


    說來,這還是今年冬日的第一場雪呢,柳拂音也往外望去,大片如柳絮般的雪花滿天,落在嬉笑打鬧的孩童頭上,就連飄著的紅綢帶也染了一片白。


    都說“瑞雪兆豐年”,這新年前一晚的雪,是不是就是在昭示著來年順利呢。


    這會兒小輩們也可離席,也就剩皇帝和一些老臣懷著醉意在暢談來年利事,喝得天昏地暗。


    “殿下,奴婢回去拿傘。”


    “讓小福子去。”五皇子說著就要去接飄下來的雪花,柳拂音給他披上了大氅。


    “奴婢給五皇子殿下請安,”一個麵生的婢子忽然走了過來,緊接著就道:“殿下,我們家姑娘有話想和你說。”


    順著這婢子的指向,五皇子瞧見了不遠處樹下穿著白衣仿若和大雪融為一體的沈清。


    她麵露憂愁的往這邊看著,事實上沈清是真的有些心急,自上次離宮後她就沒機會見這五皇子,今日宴席上他們位置又隔得很遠,她往他那邊看了許多次,五皇子和他身邊那宮女相談甚歡,根本就沒有往她這邊看的意思。


    這麽一弄自是心急了,今晚上一定要解釋清楚才是。


    “殿下,下著大雪,您出來吹風也就罷了,淋淋雪再染風寒了可如何是好?這沈姑娘說話怎麽還要避著人群跑那麽遠,難不成還有什麽秘密不成!她都不關心關心殿下您!”柳拂音蹙眉開口,似滿心滿眼都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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