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尾點了點頭,側頭看向南月,一雙深邃的眼眸裏全是深情、低聲道:


    “我想,要是赤心知道的話,他肯定不想讓渡安以為他死了,一個雌性是否在意、流浪獸是很敏感的。”


    “如果我哪天不在了,我也不希望別人告訴你,期盼要比絕望讓人來的舒心一些。”


    南月抿著唇,沒有吭聲,說不上玄尾是對是錯,應該說這種東西本身就是沒有對錯的。


    她深呼一口氣,小聲“嗯”了一聲。


    狐克拍了拍一旁垂著腦袋的夕池,淡淡開口道:“沒什麽事情的話,就去海域撈一些貝殼,這幾天小雌性都很久沒有吃海獸了。”


    夕池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就往海域走去。


    南月看著他的背影,小聲道:“狐克、夕池心情都這麽不好了,怎麽還讓他去幹活啊!”


    “你不了解他。”狐克輕笑一聲,搖了搖頭,“夕池年紀小,很容易轉移注意力的,反倒是一臉無所謂的溫歌......”


    南月一愣,隨後便拍了拍玄尾的手臂,示意他放自己下來,一下來,她便連忙往溫歌平時工作的木屋走去。


    溫歌心情不好的時候除了去湖邊以外,就是去那個木屋了。


    果然、等南月走到門口時便聽到裏麵的聲響。


    此刻、溫歌將赤心放在石桌上,手裏拿著一塊沾了水的獸皮,為他清理著身體,淡漠開口道:


    “赤心、回家了。”


    “早知道會發生那種事,就不讓你帶著巨螯蟹跟著了,你喜歡的雌性還在等你。”


    “赤心、我有點不知道該怎麽告訴她,我把你弄丟了,溫言也被我弄丟了。”


    “赤心、你以後想在哪裏?海底土層、還是就在附近、你能不能進入我的夢裏告訴我?”


    屋內不斷有聲音傳來,聲音還是那樣淡然,但是南月卻聽出了傷感。


    她抿著唇,靠在門外的木板上,想了想還是沒有勇氣走進去。


    就在這時、遠處渡安抱著一個獸皮製作的包裹,隨後紅著臉又跑了過來。


    南月不由的瞪大了眼睛,這姑娘怎麽又來了。


    “南月阿姊!我來找溫歌巫醫、赤心回來肯定會先來這裏的,我想讓溫歌巫醫幫我給赤心一個東西,希望......他能穿著來見我。”


    說話間,渡安直接紅溫了,比剛剛還紅,她打開獸皮包裹,獸皮包裹裏是一件......


    鏤空的獸皮裙?!


    南月頓時啞了,不可思議的看向渡安,雖然這種氣氛下開玩笑確實不對,但是她還是在心裏不由自主的呐喊。


    這能包住啥?是讓他直接遛鳥?這一刻,她突然想到了溫歌的設計。


    嗯......她突然覺得,麵前的渡安是不是溫歌失散多年的妹妹?!


    不然獸世有幾個人能想出這種東西的?


    她手指不斷的敲向木板,給溫歌傳遞著信號,嘴裏訕笑道:“獸皮裙挺不錯的。”


    “南月阿姊、我也不知道管不管用,因為好多雌性都說第一次交歡應該刺激一點,我就做了這個。”


    渡安低垂著腦袋,很是嬌羞的開口。


    南月:“......”


    倒也不需要這麽刺激。


    溫歌掀起獸皮簾子,淡漠的掃了眼渡安手裏的東西,嚇的渡安連忙將東西包了起來。


    她隻是想讓南月看一眼,給自己一點建議而已,可沒想讓別的雄性看的!


    “他用不上了,他死了。”溫歌開口。


    此話一出,語出驚人,渡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而南月也瞪大了雙眼看向溫歌。


    “溫歌巫醫......你在開玩笑吧?”渡安扯出一抹難看的笑,剛剛還紅溫的臉此刻煞白無比。


    溫歌低垂著眸子,淡漠道:“抱歉、讓你失望了,我沒有把他活著帶回來。”


    這句話如同雷霆般在渡安的耳邊炸開,她手一僵,手裏的獸皮頓時掉落在了地上,南月連忙將她一把扶住,小聲開口道:


    “渡安、對不起。”


    渡安搖了搖頭,上前兩步直接掀開了獸皮簾子,麵前的石桌上赫然躺著赤心。


    紅色的寸頭,桀驁不馴的臉頰,還是跟以往一樣,但是眼睛卻是閉起來的。


    她上前兩步,不死心的碰了碰他的手臂,原本就很冰涼的身體現在卻更加冰涼。


    她沉默著,沒有掉下一滴眼淚,隻是這樣靜靜的看著他。


    溫歌拉起南月的手,眼睫微微顫動,淡漠道:“走吧、給她一點時間,她應該見赤心最後一麵的。”


    南月沒有再吭聲,緩緩跟著溫歌離開這裏。


    而石屋內,渡安看著麵前的人,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拉住他的手,笑了笑:


    “你終於回來了、也沒有等太久,也就一個寒季多一些。”


    “你說我們後麵生幾個崽崽好?不對,巨螯蟹是成群生的。”


    “你都不知道,這麽多天都沒有人給我做食物,自己烤肉很累的,做食物也挺累的,不過現在你回來了,以後這些事情應該就不需要我自己做了吧。”


    ......


    渡安絮絮叨叨的說著,直到最後終於崩潰,“你說句話啊!你怎麽不說話!”


    “你憑什麽不說話!我等了你很久的!你說過回來就在一起的!”


    她拚命搖晃著赤心的手臂,不過無論她怎樣搖晃都無濟於事,石桌上的人沒有給她一丁點的回應。


    眼淚順著眼角如同斷了線的珠子,大顆大顆的砸在赤心的手臂上。


    渡安將腦袋放在他冰涼的手心當中,小聲開口道:“你會醒來嗎?我不想你死掉,我想跟你在一起的。”


    與此同時、南月這邊。


    此刻、南月坐在湖邊的石頭上,看著溫歌化為獸形,從湖麵跳躍而起,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後,又迅速的紮入湖底。


    海豚的悲鳴聲不斷響起,南月抿著唇,看著這副場景,心裏不由的心疼。


    “溫歌......”


    “南月雌性、空間袋子裏有我準備給你食物,我想歇一會,過會來陪你。”溫歌化為人形,懸浮在水麵上,一雙淡漠的異瞳當中帶著說不上來的情緒。


    南月抿著唇,靠近湖泊,坐在湖岸輕輕開口:“溫歌、你在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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