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過去。時光荏苒,轉眼就到了七六年的年底。大批的下放幹部回城,被安排去了原來的崗位。


    楊廠長也官複原位,重新當上了紅星軋鋼廠的正廳級廠長。他帶著原來的那一批手下,迅速收攏住手裏的權力。


    靜怡的大權也被旁落,重新淪為了軋鋼廠大管家的角色。楊廠長一上台,立馬就柄棄了靜怡在紅星軋鋼廠的那一套生產管理體係,和一係列的獎罰條例。


    “我了解一下目前紅星軋鋼廠的生產管理,真是觸目驚心呐。我們紅星軋鋼廠是國家的工廠,是人民群眾的工廠。絕不能搞資產階級壓榨工人的那一套!”


    在紅星軋鋼廠領導幹部會議上,楊廠長坐在主位上揮舞著手臂,情憤激昂地發言。


    “許主任,聽說這一些東西是你搞出來的?小許同誌你還年輕,別犯了原則性錯誤,不然以後就後悔晚矣!”


    楊廠長開始給許月玲扣帽子!這十年軋鋼廠生產都是許月玲來管理,而且軋鋼廠的產量每月都穩中求升。他想大權一手包攬,就要讓許月玲背負上一些東西。


    靜怡別的都能容忍,就是不能讓人給她扣政治上的帽子。這個楊廠長一上台,又是搞他十年前的那一套。大吃大喝,拉黨結派。將所有大權攬於一身,容不得廠裏有其他的聲音。


    “楊廠長,難道社會主義製度下的工廠,就不講究產品的質量?調動工人的生產積極性,也是走資本主義道路?”靜怡坐在會議室裏,她是毫不客氣地回懟了過去。


    靜怡絲毫不怵他這個正廠長。她如今是正兒八經的副廳級幹部,楊廠長都無權調動她。除非他打報告請求上級領導調離,那靜怡正好換一個單位待著。


    “你…!真是固頑不化。我會向上級組織如實反映你的這個情況,你好自為之吧。”


    說完,楊廠長怒氣衝衝摔門而去。在場的廳級處級領導都是麵麵相覷,一陣交頭接耳後也都各自散會離去。


    以前軋鋼廠委員會那批人,都已經下台。如今仍然屹立不倒的,就剩下個廠辦主任許月玲。就連許大茂都被撤掉保衛科長的職務,重新回到宣傳科當個放映員。


    偌大的會議室裏,隻有靜怡孤寂地坐在那裏。她是默默歎了口氣!慢慢來吧,反正也沒幾年可熬的。


    自從她在軋鋼廠實行生產質量管理體係以來,車間工人們每月,都能多領到幾元錢的實物和餐補,勞動積極性是大為提高。產品質量也是大幅提升!


    現在被楊廠長回來重新搞大鍋飯,工人們又開始磨洋工,多幹少幹都是拿一樣的工資,誰也都不是傻瓜!


    靜怡也開始了她的摸魚生涯,上班時是無所事事。楊廠長是一點權力都不給她,自己提拔上來個廠辦臨時副主任,廠辦的權力都交給了這個人。


    這樣子最好!如果自己做出點成績,豈不是白白便宜了他楊廠長?自己不用操持著工作,也少不了自己的工資。


    她到點就開車下班。這輛東風牌小轎車,她都開了有八個年頭,別的廳級領導也看不上,所以現在還是由她開著。


    將轎車停在四合院門口,拿著副駕駛座上一網兜的菜,下車鎖門。皮鞋跟敲響青石板,施然然地往院裏而去。


    “許主任,下班啦!”


    “許主任,買菜回來了?”


    “…!”


    一路走過來,鄰居們都殷勤地和她打著招呼。這位可是個常青樹,由她居住在四合院大家都覺得踏實。


    小許主任今年已經三十一歲,可看上去還是跟個小姑娘似的。而且在領導的位子上屹立不倒,軋鋼廠都換幾茬領導幹部了?她依然是長盛不衰。


    回到自己的後院西廂房,將網兜又送回驛站倉庫,然後將現成的飯菜從倉庫取出,溫在爐子上等槐花放學回來。


    槐花在四九城第二中學上高一,功課在靜怡的監督之下,也是非常優秀。不像她姐小當,初中畢業後,七三年報名去了承德塞罕壩林場植樹。


    一陣清脆的自行車鈴聲響起,槐花推著輛二八小輪自行車進了後院。這車當初還是婁曉娥留下的,目前除了車把和車架,能換的車零件,都被靜怡在購物平台上買來換了個遍。


    “姑姑,飯好了沒有啊?我都快餓死了。”槐花停好自行車,過來摟住她的胳膊,撒嬌似地問道。


    “飯菜都溫在鍋裏,你先去洗手。中午飯在學校裏沒吃?”


    靜怡這些年過來,已經將她當自己的孩子來對待。就從來沒有短過她的吃穿,槐花上學從一年級開始,學雜費都是靜怡在交。


    “學校食堂裏的飯菜太難吃,哪有姑姑做得好吃。”槐花一邊倒水洗手,一邊還不忘回複她。


    “你的那些同學能吃得下,你卻不行?你這是從沒餓過肚子。”


    靜怡端著飯菜上桌。都說女孩要富養,但也不能讓她形成嬌生慣養。


    “去看看你弟弟回來了沒有?帶他過來吃飯,你爸今晚食堂加班。”靜怡見她洗完了手,便吩咐她一聲。


    那楊廠長是本性難移!帶著一幫手下在軋鋼廠小餐廳大吃大喝,仿佛要將那十年在農村沒吃上的,要都全部彌補回來。搞得傻柱也是經常加班!


    傻柱現在還是帶著兒子另過,和秦淮茹的關係是不冷不淡。秦淮茹也曾找他談過幾次,也沒打動這傻柱的心。隻能就此稀裏糊塗地過著,時不時也能從傻柱那裏搞點油水出來。


    這傻子托了許主任的關係,雖說現還是食堂副主任,但炊事員的等級到了四級,每月工資六十三塊五毛。這父子倆根本就花不完,還不如給自己攢著。


    秦淮茹這幾年一直省吃儉用,每年都要給棒梗那邊寄錢票。靠她每月的二十七塊五哪夠?隻能去壓榨那傻子的。


    她的小兒子何曉今年八歲,已經在上一年級。雖說也是她的親生兒子,但酷似有傻柱五分相像的那張臉,她就是喜歡不起來。這哪有她的棒梗帥氣?


    今年剛開春時,八十七歲聾老太去世。臨死前留下了遺囑,將她的房子包括裏麵的東西,都留給了她的耷拉孫傻柱。


    傻柱捧幡摔盆送走聾老太後,將那兩間後罩房一鎖,就一直空置在那裏。


    秦淮茹卻打起了房子的主意。她家棒梗總歸要回來,賈家可沒有房子來供棒梗結婚生子!


    她已經是暗下決心。那傻子看起來對自己也就這樣了!他不是念念不忘要離婚嘛?等兒子棒梗回來,家裏也有了頂梁柱。到時候就遂了傻柱的心意!


    但她離婚也是有條件的!那就是要分得傻子名下的房子,讓兒子棒梗有一套房子正好結婚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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