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歲大方的給了他半隻雞。


    老頭斜睨著她:“按常理說,你應該把整隻雞都給我。”


    錢歲仔細給富貴分著烤雞,根本沒有搭理他。


    老頭胡子氣得飛起:“你這丫頭好無禮,長輩和你說話竟然不理睬。”


    分完烤雞,施了幾個清潔咒之後,錢歲才開始吃自己的玉米。


    就在老頭氣到衣袍鼓起之時,她才悠悠開口:“你一沒養過我,二沒教過我,就憑你年紀大你就成我長輩了?那駝碑的老石龜年紀更大,怎麽沒見你認過它?”


    老頭胸膛劇烈起伏一陣,又平複了。


    “你就不怕我殺了你?就你現在的修為,我一個手指就能按死你。”


    錢歲又拿出一串收拾好的魚開始烤,要注重飲食的多樣化嘛。


    “你費這麽大勁兒,特意把我叫來,我想不是為了殺我的,既然你不殺我,那我怕啥。”


    “要是我就是為了殺你呢?”


    “就你這修為,想殺我根本跑不掉,就更不用怕了。”


    老頭吃得胡子上油汪汪的,邊吃邊說道:“老夫在這裏上萬年了,一千多年不曾出去過,現在外麵的小丫頭都像你這樣嗎?說話像吃了炸藥?”


    錢歲十分謙虛:“不,我是所有女修裏最弱的一個,誰讓你會挑呢,就這麽讓你挑中了。”


    老頭這回倒是不生氣了,指揮著錢歲把烤魚及時翻麵,又提醒富貴該灑料了。


    “你找我到底什麽事?”錢歲終是忍不住了。


    老頭神秘地用腳點了點身下的地:“我這底下有什麽,你知道的吧?”


    錢歲老老實實回答道:“不知道,有什麽?”


    老頭氣結,深吸一口氣決定不跟她計較。


    “壓著一個人的神魂,這個人創建了天劍宗,辟開了山脈。”


    “噢,他不是早就飛升了麽?為什麽會在這座山下?天劍宗既然是他創建的,那萬劍山為何還要壓著他?難道說萬劍山不聽掌門的?你知道這麽多又在這裏不出去,你是誰?”


    老頭開始覺得自己孤寂的歲月也不是太難熬,至少比身邊有一個話嘮強些。


    “老夫是這座萬劍山的山靈。”說完,等著錢歲過來跪拜自己。


    錢歲轉身就把烤好的魚喂給青霜劍靈,主打一個跟著自己的小弟們一個都不能虧。


    老頭一拂袖把錢歲掃到天坑,怒道:“自己下去看吧。”


    ------------


    歸一宗,某座山巔的空地上,一個眉目英氣十足的青年正在練劍,一招一式都十分流暢。


    白日,青年練劍;夜晚,青年練劍;雨天,青年練劍……


    錢歲在這個廣場上一連飄了數天,這個青年一直不停的練。


    無人來尋他,他亦不聯係任何人,隻是過段時間,會有仙鶴送一瓶丹藥到山巔。


    那個味道錢歲隔著二裏地都能聞出來,是辟穀丹。


    也就隻有收到丹藥的時候,青年會停一下,手指摩挲著丹瓶輕笑一下。


    熾夏過去了,寒冬的大雪也過去了,又到了第二年的秋天。


    青年突破了元嬰期,天上落下了錢歲熟得不能再熟的玄天雷,原來他也是這個雷劫。


    看著青年在天雷中一遍又一遍的涅盤重生,錢歲有些心有不忍。


    八十一道玄天雷終於落完,天空中降下七彩的祥雲,一隻白虎翱翔在空中,這可是大能才有的元嬰天像。


    青年果真是天才中的天才。


    結嬰之後,他收到了師尊的傳訊,讓他速來天樞峰。


    場景一轉,天樞峰果然就是曆任掌門的居所。


    這個時期的天樞峰和後世的差別不大,隻是看起來更簡樸一些。


    錢歲無法飄進掌門洞府中,很是遺憾,她還想親眼看看開宗遊祖師和畫像上是不是一樣呢。


    其實她還想去前輩的茅屋看看,隻可惜無法離開青年太遠,隻得作罷。


    見過師尊之後,青年的劍招開始有了明顯的變化,比之前更敏捷和ba道,有種天下舍我其誰的氣勢。


    錢歲開始跟著青年學習劍術,一招一式,一劃一刺……


    數個春秋過去,錢歲看著青年從元嬰前期、中期直至元嬰大圓滿。


    終於再次迎來大乘期雷劫,比元嬰期粗數倍的玄天雷落下,青年沒有使用任何法寶去抵擋,生生抗下了全部雷劫。


    成功進階大乘期,也迎來朱雀玄武青龍白虎,進階四聖齊聚的天象。


    奇怪的是依舊沒有人前來。


    這日,青年沒有練劍,在山巔坐了整整三天之後,去拜別了遊祖師,下山了。


    場景換到天劍宗,這時還隻有一座連綿成片的山脈。


    青年立在空中,一劍用力揮下。


    最高的山峰從中斷開,直直被劈成兩半。


    劍意在空中激蕩不已,不少山脈被切開,漸漸形成如今天劍宗的樣子。


    大乘修為,舉手間足以移山平海,建立一座宗門,還是十分輕鬆的。


    天劍宗弟子漸漸多了起來,錢歲聽到別人稱青年為一劍宗師。


    印一劍並不常在宗門內處理宗務,而是出去斬妖除魔,錢歲跟著他走過了西界所有大小城池和村莊。


    天劍宗的名號也越來越響亮,已漸漸成為西界首屈一指的大宗,與五行、萬仞、歸一、天工並稱為五大宗門。


    這日夜間,一劍峰上燈火通明。


    身著一襲灰衣的青年緩緩從台階走上來,眉間疏朗可容日月,行走間自有君子風流。


    是秘境那位前輩!


    印一劍站起身,看著灰衣青年,突然大笑起來。


    錢歲在這裏看了他數年,這還是頭一次見他如此開懷的樣子。


    灰衣青年行了一禮道:“一劍兄,許久不見,別來無恙。”


    印一劍亦回了一禮,直起身張口欲回話。


    錢歲突然大喊道:“青霜、赤霄!”


    兩劍突然出現,在錢歲耳邊齊鳴,聲音足以蓋過周圍所有聲音。


    周圍竄出數條靈植,變異的葉子層層將錢歲包裹起來,並帶著她潛往地下。


    同一時間,富貴猛地躍起,對著任一劍張口就是一大團火焰。


    在火焰將要碰到他的時候,周圍景色一變,回到了天坑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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