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白日黃豆吃多了,想屁吃呢。


    阮紫茉吃不下東西了,她手中的筷子朝沈硯名扔了過去。


    一隻筷子彈起砸中了沈硯名的臉。


    氣得沈硯名陰鬱的臉上彌漫了烏雲,陰鷙的眼眸裏的光帶著一股森森然,“阮紫茉……”


    “我看你挺凶的,要不你來大院那邊看門吧。”


    阮紫茉嘲弄地望著沈硯名那張滿是怒氣的臉,完全不帶怕的。


    “阮紫茉,你說什麽!”


    沈硯名陰惻惻地瞪著阮紫茉。


    “我告訴你,這件事你別想了,沈夢珠住進醫院關我屁事,她傷了我,卻是真真實實存在的,我手臂上的傷現在還沒好呢。還要我讓著她,臉那麽大,你怎麽不去找個總統位置坐坐。”


    “我看你這是大腦通大腸,什麽東西都拉出去了吧,實在沒點料,就去茅廁那邊撿撿,重新塞點東西回去吧。”


    “活久了,真是什麽妖魔鬼怪都能見到。”


    阮紫茉小嘴巴拉巴拉,對著沈硯名就是一通輸出。


    這下餐廳的氣氛更加壓抑了。


    那些保姆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擔心下一秒就要被牽連到。


    沈硯名看向阮紫茉的雙眸,似乎都要噴出火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對阮紫茉有什麽深仇大恨呢。


    阮紫茉沒有因為沈硯名袒護沈夢珠而露出失落傷感,她同樣怒瞪著沈硯名,完全沒有要退讓一絲一毫。


    “這件事都怪魏家那丫頭,要不是她,珠珠也不會住進醫院,也怪我這個當媽的不盡責,珠珠都說魏家人對她不好了,我還要讓她多忍讓,努力管好家,要不然她也不會落得這樣的下場。”


    徐慧蓮聲音裏全是自責、內疚。


    “蓮姨這件完全不怪你,都是魏家人的錯,他們竟敢不把珠珠放在眼裏,肆意欺負她,你放心,我一定不會放過那個讓珠珠住院的賤人,我會讓她明白招惹珠珠的下場,後悔她來到這個世界上……”


    沈硯名的話還沒說完。


    阮紫茉一隻茶杯朝沈硯名砸過去,要不是沈硯名躲閃得快,他絕對會被砸得頭破血流。


    “砰”一聲,茶杯碎在了身後的牆壁上。


    眾人都一臉震驚地看向了阮紫茉。


    阮紫茉坐在椅子上,她將手腕上的發箍擼下,將那一頭烏黑的長發紮了起來。


    嫣紅的唇緩緩勾起。


    頭發一紮,誰都不愛。


    阮紫茉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她將餐桌上的人環視了一周,嘴角的笑容非常的燦爛,“你們真是有意思呢,當初不是說好懲罰沈夢珠嗎,怎麽著,這才過去幾天啊,就嚷著要接她回來了,想要委屈我?”


    “珺……小茉,我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現在珠珠實在危險,很可憐,她在這裏生活了,沈家早就是她的家了,她已經知道錯了,絕對不會再犯了,她回來住,也沒什麽。”


    沈慶鬆握住了徐慧蓮發顫的手,圓臉上浮現了笑容,對阮紫茉說。


    “果然是有後媽,就會有後爸啊。”


    阮紫茉輕笑出聲。


    沈慶鬆握著徐慧蓮的手顫了一下,他從小茉眼裏看到了冷漠嘲諷,和腦海裏那一雙含淚的眸子對上了。


    沈慶鬆圓臉上的笑容維持不住了,臉色微微有些發白,眼底劃過一抹受傷。


    阮紫茉才不管這些,別人不好受,總比她自己不好受好。


    “沈夢珠當初為什麽會離開,我相信你們應該還沒忘記吧,畢竟我手臂上的傷還在呢,這明晃晃的證據,你們總不能當做看不見吧。”


    阮紫茉繼續嘲諷開口。


    沈黎淵拿酒瓶的動作一頓,臉上的表情很矛盾複雜。


    阮紫茉掃了一眼眾人,“我當初可是從鬼門關走一趟了,你們說原諒就原諒了,問過我的意見嗎,你們沈家人說話就跟放屁一樣,每一句話是算數的,當初我從踏進沈家大門第一天開始,我就說過,我不會受一丁點委屈,你們想要家庭和睦、溫馨幸福都可以,但別想踩著我,來成全你們所有人。”


    “阮紫茉,你現在不是好端端的嗎,又提那些事做什麽,掃大家的興嗎,家裏人已經那麽難過了,你不想著分擔就算了,還給家裏添亂,你這樣的人,怎麽配做我們沈家的女兒。”


    沈硯名眼裏冒著怒火,對阮紫茉說話是毫不客氣的。


    “啊,對,我好端端的,那沈夢珠快死了,你們還不快去準備棺材,還討論什麽以後。”


    阮紫茉立即回懟過去。


    “你怎麽這樣惡毒,連珠珠都容不下,之前的事,是不是你算計了珠珠,你好趁此機會趕珠珠出沈家。”


    沈硯名像是想到了什麽,厲聲指責起阮紫茉。


    這麽離譜的話。


    烏龜搬家,憋不住了。


    阮紫茉端起一盤菜,直接潑到沈硯名的臉上,“我忍你夠久了,見過沒腦子的,沒見過像你這樣沒腦子的,你踏馬割幾條血管,給我看看,算計你烏龜吃王八,就數你心眼最多,動不動就是算計。”


    沈硯名沒有一點準備,被阮紫茉潑個正著,滿臉的湯汁,臉上還掛著幾片綠油油青菜,刺痛得睜不開眼,保姆急忙上前給沈硯名擦去了臉上的汙跡。


    可他身上的衣服吸了油水,根本就擦不掉。


    沈硯名臉上陰沉得可怕。


    “真是池塘裏的癩蛤蟆,叫起來沒完沒了。”


    阮紫茉滿臉嫌棄地開口。


    今天她心情不好,惹到她的人,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阮紫茉轉頭瞥了一眼沈黎淵,又看向欲言又止的沈慶鬆,漂亮的小臉上一片冷凝,“怎麽,現在你們是後悔認我這個女兒了,想要重新選擇了一次,也是啊,人心是肉長的,沈夢珠陪在你們身邊二十幾年,你們對她的感情怎麽可能是一般人能比的呢,我對你們這些人來說,不過是一個有血緣關係的陌生人。”


    “小茉,你別誤會,不是這樣的。”


    沈慶鬆望向阮紫茉,急切地開口。


    “不是這樣,那是怎樣,嘖,就從你們之前的神情看,說不定你們還在怪罪我,是我回來了,才會讓沈夢珠做出那樣瘋狂的事情……”


    阮紫茉小臉一片冰冷,說出的話帶著濃濃的嘲諷。


    “你知道就好。”


    沈硯名嘲諷出聲。


    “你給我閉嘴。”


    沈慶鬆心中有一種莫名的恐懼,警告地瞪了一眼沈硯名。


    “你們也不用在我麵前裝了,剛才你們縱容著沈硯名對我說那些話,不就是想要道德綁架我,逼迫我就範嗎,真是可笑啊,有什麽話是不能說的,合著來不合則散,我又不是非要和你們相認不可,大不了各回各家。”


    阮紫茉那雙秋水剪眸,泛著淺淺的光,裏麵一片平靜,沒有失落,沒有難過。


    沈慶鬆心裏很不好受,他自然感覺到,閨女不想和他們相認了。


    “不過啊,想要讓我受委屈,這就過分了,我在自己的家裏,連孩子都寵著我,讓著我,來到你們家卻要我讓著沈夢珠,哪來那麽大的臉。”


    阮紫茉悠悠的聲音傳了過來。


    “小茉,是我一時糊塗了,你放心,在這個家裏,你不會受任何委屈。”


    沈慶鬆對阮紫茉越發愧疚了。


    徐慧蓮低垂著眼眸,沒人能看清楚她眼裏的情緒。


    “爸,你不是答應了,等珠珠好了,就讓珠珠回家住,你現在怎麽又改變了呢,我們沈家什麽時候輪到她說了算,你們就是太縱她了,她才會這般囂張,肆無忌憚地欺負珠珠。”


    沈硯名急切開口說。


    麵對閨女的眼神,沈慶鬆越發慚愧了。


    在沈家一直愧對珺珺,對不起她,反而是沈家沒什麽對不起珠珠的。


    “這些飯菜,既然沒人吃,那就別吃了。”


    阮紫茉當場掀桌,一桌子菜,劈裏啪啦摔在了地上,滿地的狼藉。


    不讓她吃飯,那大家都別吃了。


    眾人急忙避開,免得被湯汁濺到。


    “你瘋了。”


    沈硯名錯愕地看向阮紫茉。


    那麽多年來,從來沒一個人敢掀沈家的餐桌,要是外人敢掀沈家的桌,恐怕那人會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人。


    阮紫茉這女人怎麽敢的。


    “我最善良了,不會強人所難,你們再好好考慮一下,是選擇沈夢珠,還是選擇我,這個家裏隻能有我們中的一個,沈夢珠三番幾次想要謀害我的性命,我是不可能和她生活在同一屋簷下了,哦……好好想清楚了,這次我要是離開後,絕對不會再踏進沈家半步,你們也別再來我麵前,裝委屈了,我可是給過你們機會的,以後大家就當陌生人。”


    阮紫茉美豔漂亮的小臉上,沒有太多情緒,依然是淡淡的。


    她可不是什麽軟柿子,任由人拿捏,想要逼迫她讓步妥協,門都沒有。


    沈家眾人的表情都非常精彩。


    “你在威脅我們。”


    沈硯名雙眼噴著怒火,陰惻惻的聲音響起。


    “什麽威脅,我隻是跟你們講清楚,免得以後又被拖入這些爛事裏,沒完沒了的,我很忙,沒那麽多時間浪費。”


    “在你們沒做出決定前,我就先回家住了,免得在這裏,搞得大家都不痛快。”


    阮紫茉掀了桌,然後大搖大擺離開了。


    “這樣一個粗魯無禮的人,讓別人知道她是沈家人,隻會給我們家蒙羞。”


    沈硯名很是氣憤,他一腳踹飛了身旁一張椅子。


    “上次文化交流會你沒去?小茉將搞事的外國代表懟得啞口無言,不僅挽救了整場宴會,還挽回了國家的臉麵,她掙了無限榮光。”


    自始至終都是一臉平靜的沈子騫,緩緩開口說道。


    沈硯名算是被他那句話打臉了。


    “大哥,她剛才掀桌,你也看到了,她簡直是太囂張了,你就不管管……”


    沈硯名不忿地說道。


    “她不是我養大的,她沒吃過我一口飯,我沒那個臉麵去管。”


    沈子騫站起身,往外走。


    “大哥,你去哪?”


    沈硯名詫異沈子騫扔下所有人離開了。


    沈慶鬆看著閨女氣憤離開,他心裏很不好受,如刀絞一般,他盼了那麽久,她才願意回來,現在她又離開了。


    “唉,都怪魏家那丫頭,否則我們家也不會搞成這樣。”


    徐慧蓮給沈慶鬆倒了一杯茶,輕輕拍撫他的胸口說。


    沈慶鬆麵色一凜。


    “傷了珠珠,絕對不能饒過魏家那賤人。”


    沈硯名臉上布滿了狠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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