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紫茉忽然笑了一下。


    “你笑什麽?”


    厲靜珊被阮紫茉笑得一臉莫名其妙,她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害怕嗎?


    阮紫茉從椅子站了起來,厲靜珊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


    厲靜珊意識往後退,顯得她怕了阮紫茉,失了氣勢,她又挺起了胸膛,瞪向阮紫茉。


    “你不是巴不得我和你哥離婚,好讓你哥娶柯雅蘭,現在怎麽了?你不想讓柯雅蘭當你嫂子了,還要幫我說話。”


    阮紫茉望著厲靜珊,緩緩開口。


    “雅蘭姐要家世有家世,要學曆有學曆,人還長得那樣美,她那麽優秀,和我哥才是天造地設一對,不過你要是識趣點,我也不是不可以讓你當我嫂子久一點。”


    厲靜珊眸光一閃,冷哼一聲,後麵一句話用一種施舍的語氣說。


    “怎樣識趣?”


    阮紫茉故作不解地問。


    “你店裏的衣服,我可以隨便挑,我帶同學過來,你們也不許收錢。”


    厲靜珊眼裏閃動精光,她已經打聽清楚了,大家族的夫人小姐都喜歡這家店的衣服,穿上店裏衣服是有品位有身份的代表。


    正因為如此,學校那些人才會那樣奉承她。


    “你的臉真大。”


    阮紫茉望著厲靜珊,她還真會異想天開。


    “阮紫茉你別不識好歹,信不信我讓我媽趕你出去。”


    厲靜珊惱怒指著阮紫茉罵。


    “別在我麵前虛張聲勢了,你要是有那個能耐,早這樣幹了,離婚可以,你讓你哥跟我談。”


    阮紫茉潑了厲靜珊一盆冷水。


    “等著,你會後悔的。”


    厲靜珊哪有那個能耐讓厲擎烈去離婚,要不然她也不會背地裏搞那麽多事情了。


    她放下狠話後,就怒氣洶洶地離開了。


    “老板,你沒事吧?”


    小桃有些擔憂地走了過來。


    “我能有什麽事。”


    阮紫茉笑了笑,不以為意。


    “離就離,誰不離誰就是孬種,不就是男人嗎,老板舊的不起,新的不來,失去一個男人,你得到了一大片森林,外麵多少帥哥等著老板你挑選。”


    小桃見阮紫茉不像有事,她這才放下心來,還笑嘻嘻地說。


    “呃……”阮紫茉,小桃這思想是被香雪荼毒了!


    完成一天的工作,阮紫茉拿起包包,剛走出服裝店。


    “嘎”一聲,一輛車在她麵前急刹車。


    車門推開。


    沈硯名陰沉著一張臉,扣住阮紫茉的手,就要往他車上拽。


    “你做什麽?”


    阮紫茉一把甩開了沈硯名的手,不耐煩說。


    “你還好意思問我做什麽,阮紫茉你怎麽這樣惡毒,趁著不我在,不僅將珠珠趕出沈家,還送珠珠到賈家那個虎狼之窩。”


    沈硯名那雙陰鷙的眼冒著怒火。


    “關我屁事,可以滾遠點嗎?”


    阮紫茉翻了一個白眼,轉身就要離開。


    沈硯名上前擋住了阮紫茉的去路。


    “她是因為你才被送到賈家,怎麽不關你的事。”


    他再次拽住了阮紫茉的手,陰惻惻地開口。


    這都能怪到她身上,當時她都沒在場,這個消息還是香雪告訴她,她才知道。


    阮紫茉覺得很可笑。


    “你怎麽不說是我讓賈元達和徐慧蓮搞在一起,這才生下沈夢珠,人家回親生父親那邊,你在這蹦躂什麽,你以為誰都像你們沈家一樣,喜歡養外人,不管自己的血脈。”


    阮紫茉嘲諷地看著沈硯名說。


    “你就是見不得珠珠優秀,看不得好,你嫉妒珠珠,容不下她,把你自己受的苦難都怪罪在她身上,她是無辜的,我說了多少遍了,你當初流落在外隻是一場意外,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沈硯名將阮紫茉扯了過來。


    兄妹倆針鋒相對。


    “沈硯名你怎麽有臉在我麵前說是意外的,要不是你,我會差點死掉,我會流落在外吃那麽多年苦,沈夢珠學鋼琴時,我背著竹簍去割豬草,煮豬食,喂雞鴨,她在過生日吃蛋糕時,我連一口白米飯都吃不上,她可以出國念書,我連高中的學費都交不起,是你沈硯名,輕飄飄的兩個字‘意外’,就毀掉了我的人生。”


    阮紫茉冷嘲出聲。


    沈硯名臉上的怒氣僵住,他扣住阮紫茉的手也一點點鬆開了。


    如果當年不是他,母親不會轉頭抱走她,她也不會遭遇那些。


    “你是怎麽好意思嫌棄我不優秀的,我連命都差點丟了,現在我還站在這裏,隻能說明我命大,要是當年我沒被抱走,我在沈家長大,沈夢珠還能得到那些東西嗎,她享受了原本屬於我的優渥生活,這就是原罪,我都不和她計較了,她還三番兩次用毒計害我,她被趕出沈家,懲罰都是輕的了。”


    阮紫茉繼續說。


    “珠珠在賈家過得一點都不好。”


    沈硯名皺緊眉看向阮紫茉,一開始對阮紫茉有愧疚,可聽到她後麵兩句話,他臉色越發陰森了。


    “那又怎樣,和我有關係嗎?你要是實在不滿,去找賈家討公道去。”


    阮紫茉甩了甩長發,嫌棄地瞥了一眼沈硯名。


    “你為什麽就不能和珠珠好好相處?”


    沈硯名失望地看著阮紫茉。


    “你就不能給我營造出一種,你有腦子的假象嗎?”


    阮紫茉翻了一個白眼,抬腳就要離開。


    沈硯名見阮紫茉罵他,氣得額頭的青筋都冒出來了,他不悅說道,“珠珠在賈家被打耳光,人在醫院,你現在滿意了。”


    阮紫茉聽到這話,有些意外,沒想到沈夢珠在賈家會被打。


    “我早說她欠打了,和你一樣。”


    她甩下一句話,沒理會身後沈硯名的咒罵,頭也不回離開了。


    金津威提著一包補品和兩條魚過來找阮紫茉,剛好看到阮紫茉和沈硯名爭執的一幕,他摸著下巴,視線在阮紫茉和沈硯名身上打轉……


    ——


    沈家老宅。


    沈子騫站在窗前,手端著一杯酒,看向那一片枯敗的玫瑰花,枝頭孤零零的,黃色的落葉鋪滿了地。


    “扣扣”門口響起敲門聲。


    “進。”


    沈子騫吐出一個字。


    書房門被推開。


    “先生過來了。”


    保姆站在門邊,匯報著。


    沈子騫轉過身,看到了門前的沈慶鬆,他臉上沒有一點驚訝,似乎對沈慶鬆的到來早就預料到了。


    保姆退了出去。


    沈慶鬆走了進來,順便把門關上了。


    當初徐慧蓮病倒,他有些鬆動,可現在見到沈夢珠都快破相了,孤零零一個人住在醫院裏,很是淒慘,他還是過來一趟了。


    “怎麽喝酒了?工作上遇到難題了?”


    沈慶鬆見到沈子騫手中的酒杯,關心詢問。


    “沒有,隻是閑來小酌一口。”


    沈子騫放下了酒杯,來到書桌前,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沈慶鬆走過來,也拉過一旁的椅子,在沈子騫對麵坐了下來。


    他這個角度,剛好看到桌麵上的相框,相框是他亡妻的照片,他愣怔了片刻。


    當年為了全家能走出悲痛,沈家洋樓裏關於他亡妻的所有物件都收起來,連一張照片都沒有保留,現在乍然看到亡妻的照片,沈慶鬆失神了。


    望著照片,到嘴的話,怎麽都張不了嘴。


    沈子騫又倒了一杯酒,將酒喝光了,也沒見沈慶鬆開口,他主動打破了沉默,“有什麽事情就說吧。”


    “珠珠住院了。”


    沈慶鬆收回了視線,收拾好心情,開口說。


    “我聽說了。”


    沈子騫俊逸的臉上沒什麽反應。


    “子騫,珠珠在賈家不好過,要不還是讓她回來吧,沈家也不差她一口飯,你蓮姨現在臥床不起,醫生說了是憂思過度,是心病,你蓮姨也沒有其他孩子,隻有珠珠一個孩子,最大的指望也是希望珠珠過得好。”


    沈慶鬆決定直說了。


    “有多不好過,比小茉在沈家還不好過嗎?”


    沈子騫嘴角浮現一絲弧度,拇指摩挲著虎口。


    沈慶鬆一愣,震驚地看向了沈子騫。


    “不過是被扇巴掌而已,小茉在沈家,被沈夢珠設計,不是丟清白,就是丟性命。父親你做出決定時,有沒有想過小茉。”


    沈子騫也不玩官腔,開門見山地說。


    沈慶鬆知道大兒子淡漠,可沒想到他對沈夢珠這樣絕情,不管怎樣說,沈夢珠都在沈家長大,那麽多年的情誼,怎麽能明知對方遭罪,還是放任不管呢。


    他開口說,“珠珠身體孱弱,賈家那樣對她,她活不了的,小茉不是無理取鬧的人,在人命麵前,她會理解的。”


    “不能因為她善良,就委屈她,沒有什麽理解不理解,已經登報斷絕關係了,自然沒有再認回的道理。”


    沈子騫沒什麽情感地說。


    他將母親那張相框,放在了沈慶鬆麵前,“父親,你答應過母親,要好好守護珺珺長大。”


    沈慶鬆盯著相框沉默半晌,最後閉上眼,再次睜開眼,他看向沈子騫。


    他開口說,“子騫,你蓮姨為沈家付出了很多,為了照顧你們,她不想你們心裏有疙瘩,還主動和我說不要孩子了,她對你們是一心一意的。”


    沈慶鬆想到病床上的徐慧蓮,他很擔心她的身體情況,每天看著她病懨懨的樣子,他心裏也不好受。


    沈子騫有些失望的,愛果然會褪色,隻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有了新人,誰還會記得舊人呢。


    他輕笑出聲,“或許你有一點搞錯了。”


    “什麽?”


    沈慶鬆疑惑地看著沈子騫。


    “不是她不想生,是她不能生。”


    沈子騫將一份資料扔在了沈慶鬆麵前。


    沈慶鬆翻看手中的資料,臉色很不好看,眼裏升騰起怒火。


    “蓮姨當年玩得可開了,跟的男人可不止賈元達一個,她之前就流了幾個孩子,沈夢珠是她好不容易保下的孩子,生下沈夢珠後,她壞了身體,再也不能有孕了。”


    沈子騫繼續說。


    沈慶鬆也看到了醫院開出的檢查報告,自然知道大兒子沒有說謊。


    他喘著粗氣,手抖了抖,資料差點掉下來,不過他最後還是緊緊抓著,紙張都被抓出了褶皺。


    “想要人證的話,我可以給你找。”


    沈子騫掃了一眼沈慶鬆,緩緩開口。


    當初去桐城抓了畢月桐,要不然怎麽會得到那麽多有用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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