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得是蓮姨,給了我一個新思路,不然有些東西還查不出來。”


    沈子騫站起來,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張照片,遞給了證人。


    “對對,就是這個男人和她一起害白色裏的女人。”


    證人看到那張照片,立即瞪大了雙眼,急忙說。


    “什麽男人?”


    沈慶鬆和沈子騫站了起來,走過去,拿過了照片。


    照片上的人是賈元達。


    沈慶鬆的臉色一變,轉頭看向徐慧蓮的雙眸迸射出怒火。


    “我不是,我沒有,慶鬆,這麽多年相處,難道你不相信我為人嗎,我真的沒有,我那時候根本不認識你和你的亡妻,更不可能有加害她的動機。”


    徐慧蓮臉上沒有一點血色,現在她隻能賭沈子騫沒查到那麽多事,咬緊不肯鬆嘴。


    沈慶鬆的臉色還是很難看,之前徐慧蓮加害沈子騫,他不計較的前提是沈子騫醒來了,沒有成為植物人,受到的傷害不大,如果這女人是害死他心愛之人的凶手,他絕不會放過。


    現在沈硯名被搞懵了,他不知道該相信誰,那麽多年的相處,他覺得蓮姨是溫柔善良的,像一個母親的存在,她讓他感受到了母愛,他很感激她,可如果是這個女人害得他失去了母親,這麽多年他對她的維護是那麽的可笑,在維護一個殺害他母親的凶手。


    沈子騫隻是笑笑,並沒有立即反駁徐慧蓮。


    何鈺軒給保鏢遞了一個眼神。


    保鏢出去,從外麵帶來一個一股風塵味的中年婦女,那女人穿著一條大紅裙,口上也塗著口紅,她邊走邊打量洋樓,眼裏全是豔羨。


    沈慶鬆隻覺得這個中年婦女有些眼熟,但歲月過去那麽久了,即使年輕時認識,現在人變化大了,一時間還真沒能認出是誰。


    徐慧蓮見到那中年婦女,雙腿一軟,沈夢珠都攙扶不住她,將徐慧蓮放在了沙發上。


    那邊的動靜引起了中年婦女的注意。


    中年婦女望向徐慧蓮,先是迷茫一下,然後雙眼迸射出亮光,她衝了過去,一把拉住了徐慧蓮的手,興奮地說,“阿蓮,是我啊,是我小桃紅,你當年出手可大方了,還有沒有那樣的大老板介紹給我……”


    “閉嘴,你給我閉嘴。”


    徐慧蓮怒喝一聲,她慌張轉頭去看沈慶鬆。


    小桃紅三個字一出現,那些深藏在沈慶鬆腦海中的記憶,已經浮現出來了,那是他的恥辱。


    他此刻看向徐慧蓮的眼神恨不得活剝了她。


    阮紫茉看了一眼沈慶鬆,又看一眼徐慧蓮,喲,這是愛人反目的節奏了。


    “你保養得真不錯,和年輕時長得一樣,你嫁得真好,都住大洋樓,阿蓮再怎麽說我們也是朋友,幫幫我唄,當年你介紹那個富商給我……”


    中年婦女撇了一下嘴,還在叨叨不停。


    沈子騫站了出來,擋住了徐慧蓮看向沈慶鬆的目光,他看向了中年婦女,“富商?你詳細說出來,我可以給你錢。”


    “不許去。”


    徐慧蓮拽住了小桃紅,咬牙說。


    沒錢,誰理她。


    中年婦女一把甩開了徐慧蓮的手,腆著笑去到沈子騫麵前,那雙眼在沈子騫身上滴溜溜轉。


    “喲,小哥長得真俊啊……”


    她伸手就要搭在沈子騫的肩膀上,沈子騫一個淩厲的眼神射過來,嚇得她把手收了回去。


    “把當年你和那個富商的事都說出來,說得越詳細,你的報酬越多。”


    沈子騫重新坐了下來。


    中年婦女原本看到沈慶鬆覺得有些眼熟,不過她來不及多想,就被沈子騫的話吸引了注意力。


    “好嘞,其實這是一樁風流韻事,當年阿蓮也就是她……”


    她笑得更加燦爛了,說到阿蓮,她還怕眾人不知道是誰,指向了徐慧蓮。


    “找上了我,給我一筆錢,讓我和一個喝醉酒的富商睡在一起,破壞他和他媳婦的感情,我按照阿蓮意思,脫光衣服和富商滾床單了,沒多久他的媳婦就闖進來了,大鬧一通,我可是很賣力,在一旁添油加醋,不管富商怎麽解釋,都解釋不清楚,富商還被他媳婦打了。


    阿蓮後麵又讓我去糾纏那富商,說到時候富商受不了,會拿一大筆錢打發我,嘿,還真讓她說中了,阿蓮就是女諸葛,聰明得很……”


    小桃紅滔滔不絕地說起當年的事。


    什麽不認識都是屁話。


    從小桃紅的話中,可以看出徐慧蓮早就認識了沈慶鬆,從一開始沈慶鬆就是她的目標,她的每一步都是有預謀的,沈慶鬆媳婦也是她設計害死的,好能夠進入沈家。


    徐慧蓮知道自己完了,全完了。


    沈慶鬆沒想到自己那麽多年的枕邊人,是如此惡毒的人,她害死了他的心愛之人,害得他再也沒有挽留的機會,害他一輩子隻能活在愧疚當中。


    這麽多年的遺憾、痛苦,化作了蓬勃的恨意。


    “徐慧蓮你為什麽要這樣做?”


    沈慶鬆衝過去,沈夢珠想要阻攔,被沈慶鬆一把毫不客氣地推開。


    “啊”沈夢珠摔倒時,額頭撞到了桌角,鮮紅的血從額頭流淌下來。


    “珠珠……”


    徐慧蓮心疼閨女,紅著雙眼想要攙扶沈夢珠。


    “賤人,你為什麽要那樣做?我和你無冤無仇,你要害死我的妻子。”


    沈慶鬆抬起手,“啪”一聲將徐慧蓮扇倒在地。


    徐慧蓮臉頰高高腫起,她望向沈慶鬆,見到這個男人滿臉痛恨,她知道就算再怎麽裝,也無法讓這個男人對她有憐惜之情了,她索性破罐子破摔了,“哈哈”大笑起來。


    “為什麽?當然是為了進來沈家享受榮華富貴啊,怪隻能怪她擋了我的路,她不死,我怎麽能來沈家當沈夫人呢。”


    阮紫茉看向徐慧蓮問,“你是怎麽認識我母親的?”


    “那天下雨,我出去買菜摔倒,她送我去醫院,我本來是感激她的,可她竟然憐憫地給我錢,把我當成了一個要飯的乞丐,就因為我那天穿的衣服差一點,她就可以不尊重我了。她哪裏是真心想幫我,分明是炫耀她有錢,她過得好,隻是通過幫我,向眾人彰顯她有多善良。”


    徐慧蓮冷笑出聲。


    “你,閉嘴,她不是那樣的人。”


    現在沈慶鬆滿臉怒容,看向徐慧蓮的目光帶著刀子。


    “嗬嗬……我看她現在還怎麽得意,還怎麽炫耀,讓她來惡心我,她死也是活該,是她自己造成的結果。”


    徐慧蓮不肯閉嘴,像是故意刺激沈慶鬆一樣,繼續笑著說。


    “不管別人出於什麽原因幫你,那都是幫了你,你是實實在在的利益獲得者,你怎麽不去怪那些不幫你的人,說他們瞧不起你,反而去怪幫助你的人,你不覺得你自己很可笑嗎?”


    阮紫茉可不受徐慧蓮洗腦,心裏陰暗的人看到陽光也會被灼傷,從而詆毀陽光。


    徐慧蓮驚愕地看向了阮紫茉,張了張嘴,說不出話。


    阮紫茉繼續說,“你說什麽別人把你當乞丐,看不起你,不尊重你,幫助你也隻是在炫耀,她幫助你的事跡,怎麽不找記者報道呢,她在你麵前有什麽好炫耀的,你有什麽值得她在你麵前炫耀的,你姓王姓綠她根本不記得。你不過是為自己的狠毒找借口,好心安理得去害人,是你自己的心陰暗,看不得別人好。”


    有些人不值得幫助,這就是農夫與蛇。


    徐慧蓮的臉色由白轉紅又轉綠,反複變化著,眼裏是驚恐又心虛。


    她想起了當年那場雨很大,她出去買菜踩到石子摔倒,雙腿之間已經流血了,她很是害怕,抱住肚子不斷求經過的行人,可求了半天,行人看到她這情形都怕被訛,沒人敢上前幫忙,後來是一輛車開到了她身旁。


    車裏走下了一個貌美的女人,她真的很美,像彩虹一般耀眼。


    她讓司機扶她上了車,親自送她去醫院,為她付了醫藥費,她一開始是想道謝的,可當那漂亮女人拿出一遝錢,讓她買點好的吃,對孩子好一些,她瞬間感到了屈辱,認定對方是羞辱她。


    把她當成了什麽,當乞丐嗎。


    後來她在電視上看到沈慶鬆作為成功商人被采訪,看到他對那女人小心嗬護,走路都攙扶。


    那時候她嫉妒極了,憑什麽那個女人可以過那麽好的生活,她為什麽要過這種洗衣做飯,還要被男人毆打的日子,她的女兒也不能過她這種日子。


    後來她和賈元達商量,設計離間沈慶鬆和那女人的感情,再弄死那女人,和她想象中的一樣,她後來走進了沈家,當了沈家的女主人。


    她為了過上好日子,賈元達也一樣,那時候他還不知道他是賈家二房的私生子,他想從她身上獲得錢財。


    “我沒有錯,我有什麽錯,我隻是聽她的話,對女兒好一些,讓我的女兒過好日子,我為自己謀前程,有什麽錯,是那個女人傻,把男人的愛看得太重要了。”


    “沈慶鬆你以為你就無辜了嗎,是你,是你的愛把她殺了,她是對你死心了,才會想要逃走。”


    徐慧蓮死性不改,不肯認錯,猙獰著臉,嘶聲大吼。


    “賤人,你找死。”


    沈慶鬆滿臉怒意,雙手掐住了徐慧蓮的脖子,恨不得擰斷她的脖子。


    “報警吧。”


    沈子騫冷聲開口。


    報警說不定她要被槍斃,或者坐一輩子牢。


    聽到報警,徐慧蓮知道害怕了。


    她滿臉驚恐,也不知道她從哪迸發的力量,她一把推開了沈慶鬆,撲到了沈子騫腳邊,哀求著,“不能報警,給我一次機會,我會改的,子騫這些年我對你們怎麽樣,你是清楚的呀,我照顧著你們長大,你們生病我都陪在床邊,徹夜不睡,這麽多年了。”


    徐慧蓮轉頭看向沈硯名,“硯名,你說句話呀,你不是說會把我當成媽媽一樣孝敬嗎,會給我養老送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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