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來的幾分鍾裏,我把那間屋子裏所有東西詳詳細細回想了一遍。


    兩張帶著人血印的單人床,一個單人沙發和小型茶幾,牆角一個櫃子放著一個大腦袋電視和錄像機。


    我讓那個叫小胡的工作人員把那間屋子的監控再重頭給我調取一遍,他應了聲,雙手飛快的操作起來。


    時間大致確定在那屋出事的前十分鍾,最先進來的是兩男兩女。


    他們進來後翻箱倒櫃的尋找著東西,但屋裏翻遍了也沒找到,其中一位帶鴨舌帽的女人走到了監控下麵。


    緊接著,就是電視沒信號那獨有“沙沙沙”的雪花聲,因為電視在監控的下麵放著,根本看不到屏幕裏顯示的什麽。


    鴨舌帽扭頭朝後麵的男人說道:“這錄像機也開了,咋沒畫麵呢?強哥,你快來看看。”


    叫強哥的那人走過來拍了下她的屁股:“這你就不懂了吧,這種老玩意兒就跟你的屁股一樣,欠拍。”說著,強哥伸出右手狠狠的拍在大腦袋電視的上麵。


    應該是電視裏有了畫麵,他們邊看邊閑聊著。聲音蓋過了電視發出的聲音。忽然,整個房間被電視照出了非常奇怪的光亮,從監控裏都可以看出來當時電視發出的白光有多耀眼。


    他們伸手擋住眼睛,待到光亮消失後,四人不知道看到了什麽開始尖叫著往出跑。


    但一道白影突然出現在他們的身後,幾個人被拍了下右肩膀就消失在監控裏......


    之後,就是聽到他們叫喊聲的人們湊了過來進屋看著電視交談著,忽然,這些人也都哭喊著往出跑,但那白影又出現了...它把人們拖回了房間逐個拍肩...


    最後的畫麵是包永連和那個女生被白影拖回房間。


    “那錄像機裏你們到底放了什麽東西!”我盯著那個帶眼鏡的男人沉聲問道。


    男人捂著心口,聲音顫抖著道:“就...就請了個coser來演貞子,把鑰匙在什麽地方信息透露出去啊...”


    我拍了拍小胡道:“繼續往回調,這房間最近半個月的都調出來!一人看一天。”辦公室裏這些工作人員立馬全都動了起來。


    “代香環,你報個警,先把這地封鎖了。”


    我想到了那個不對勁的女生,拍了拍小胡道:“把今天的調出來,我指那個你就把畫麵切到她到過的地。”


    隨著時間的推移,被快進過的畫麵一幀幀的從我眼前跳過,那個女生是今天第二批進來的。


    進來以後她就站在離門不遠的左邊,而那個背書包的男生也偷摸從辦公室出來站在了門的右邊。


    這特麽,這不是和我們進來時候的一模一樣嗎?


    “背書包那哥們,你來。”我抬起頭朝著他的方向喊道。


    他過來後顯得有些害怕,畢竟一大堆人活生生的消失在他工作的地方,換誰誰也怵的慌。


    我指著監控上的女生連續問他:“上了二樓以後你又下來幹什麽?還有這個女生你認識麽?”


    書包男咽了口吐沫,渾身上下發著抖道:“上...上一場嚇顧客的時候嗓子喊的有...有點幹,趁著下一批顧客沒進來的時候我...我就喝了兩瓶水...不關我的事,我真的就是下來上個廁所啊。”


    我指著監控又問了一遍:“那這個女生呢,我們進來時候你和另一個女生也是一左一右的站著。”他光想著把自己摘出去,根本沒回答我問那個女士的事。


    背包男搖頭道:“不認識,我當時還以為又是這女生呢,結果看了看不是她。”


    “你既然一直混在人群裏肯定更了解她們”我問道:“還記得這倆女生有什麽監控看不到舉動嗎?”


    “沒什麽舉動吧,我在四樓就把他們全都團滅了”背包男想了想突然喊道“對了!這女生說是有東西掉這屋了,進去之後半天沒出來,等我們進去找的時候她已經暈在這屋了!”


    小胡很機靈,沒等我開口就已經把監控調到這個女生進入這間屋的畫麵。


    毫無征兆,對!這女生暈倒的毫無征兆,那白影這次從頭到尾就沒出現過。


    畫麵顯示她走到電視機旁從櫃子上拿起個什麽裝兜之後就暈倒了,甚至連那電視都沒碰到了。


    我想了想,和小胡說道:“再往前,看看她往這丟了什麽。”


    但詭異的是...她之前根本就沒進過這房間!


    “倒回去,從她一進大門開始看。”


    畫麵一轉,那女生和背包男站在門的兩側,等人群開始行動以後,她也跟著眾人的腳步。不時的會停一小會兒,側著頭待幾秒。


    她一路都是如此,別人在進入房間尋找鑰匙的時候,她就站在樓梯口上待著不動。看著背包男朝她走過來後,就趕緊跑到一處有人的房間門口。


    背包男解釋道:“我看她就自己,比較好下手。尋思先把她淘汰了呢,沒想到她看見我就跑到有人的地方,導致我一直都沒什麽機會。”


    之後有人找到了鑰匙,開門後呼喚了一聲,這個女生也靠攏過來隨著人群上了三樓。


    三樓和四樓的布局很複雜。應該是為了扮演鬼的好下手抓人,建造了很多板子和障礙物遮擋視線。第一個被淘汰的是一對情侶,背包男趁著他倆被板子遮擋住的時候拍了兩人的右肩膀。


    這個動作...


    我猛地扭頭問向背包男:“你淘汰人都是拍右肩膀嗎?”


    他被我這突然的轉頭嚇了一跳,嘟囔道:“對啊,從我來了就都是這麽抓人。一拍肩膀說我是鬼就可以淘汰他們了。”


    我指著分屏的屏幕道:“調那個白影的監控!再把背包男的這個動作放到旁邊的屏幕。”


    背包男小聲道:“我叫劉以封......”


    我們對此一一進行了對比,不能說毫無關係,隻能說一模一樣。


    所有人的目光都警惕的盯著這位叫劉以封的背包男,在等他的解釋。


    劉以封拉著那眼睛男的衣服極力解釋道:“這...這...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啊,李經理你是知道我的。如果是我,我何必要等到今天才這麽搞啊...而且這不都是你讓我這麽做的嗎?”


    眼鏡男甩開他的手道:“你別往我身上甩啊!那是之前張軍幹的時候這麽做的,我是怕突然改變方法玩家們不習慣。”


    我打斷他倆的撕逼問道:“這個張軍又是哪位?”


    眼鏡男往上推了一下鏡框緩緩說道:“之前演鬼的,家裏窮。老板可憐他就把他留下來了,因為他心裏素質不行,我們就讓他演鬼嚇唬玩家,同時也能鍛煉鍛煉他。”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一個月之前有個搞直播混進來了,他為了他的素材偷摸的裝鬼嚇唬其他玩家和工作人員,張軍猛不防被他這麽一嚇。猝死了...”


    我在聽的過程當中,不斷的做著假設。就算那道白影是張軍,那這兩個女生又是怎麽回事呢?完全是八竿子打不著啊。


    我還在苦思冥想的時候,外麵警笛聲大作,“威武威武”的聲音呼嘯著由遠至近。


    我把代香環他們叫到身邊說道:“這事不是你們能摻和的,等警差接管了。你們就先出去等著吧。”


    段來學疑問道:“你們?什麽意思,你呢?”


    “我留下協助警差,之前我天天請假就是幫著警差叔叔維護世界和平呢。”我不好和他們明說,隻得變個說法把他們先糊弄出去。


    代香環道:“那我留下幫你!”


    我搖了搖頭,剛要開口勸阻她。幾位警差和李長街就推門進來了,看見他,我一愣。


    李長街看見我立馬開口道:“嘿,這不我家許木大寶貝嗎?您老在這玩兒著呐?那還叫我來,這不是打您的臉嘛。”


    我走到他麵前道:“我的親哥,你可別整活了,這都消失十多個人了。”說完,我把監控看到的那些和他大概的說了一遍。


    李長街想了想,問我:“已知白影或許等於張軍,那間屋子等於一個可以讓人消失的空間。那兩個女生做著差不多行動,所以女生加白影加那間屋子等於?”


    我心說,這都啥時候了,你還跟我在這做加減乘除呢?


    “不知道!”我白了他一眼。


    李長街看著我,歎了口氣道:“怨靈啊,five。照你所說,那張軍被嚇的猝死必定心生怨氣。這地又終日不見陽光,簡直就是絕佳的滋陰之地。”


    我回敬道:“所以呢?老five,那些消失的人呢?你丫能不能撿重點的說。”


    “啪。”


    李長街猛地出手在我腦門彈了一個腦瓜崩才繼續說道:“所以第一個女生不是他的親屬的話,那就和你一樣,是個極陰之人。隻有如此,那張軍才能從他怨氣匯聚之地流竄出來。而那間屋子就是他含怨之地。”


    李長街又問向鬼屋的工作人員:“那張軍在這最喜歡的地方是不是就是那間屋子?”


    小胡馬上說道:“是的是的,因為那屋有錄像機,等我們下班了他就去裏麵看電影,不過大多數都是喜劇片,我還和他一起看過...那害人的...白影真是他麽?”


    “歐克克。那麽,許大師出手吧?”李長街雙手環胸斜靠在桌子上說道。


    代香環他們幾個一臉疑色的看著我問道:“許大師?”


    我瞅著李長街不解的問道:“幹哈啊李哥,你不是讓我低調嗎?你這麽一弄我不暴露了麽?”


    “沒必要了,人家都盯上你了還低調個屁啊,打出名聲給我賺錢才是你現在的道。”說著,他做了個數錢的動作。


    我心想,給你賺個屁!那三十個你到現在還沒還給我呢。


    當下也不在和他磨嘰,畢竟救人要緊。我邊往出跑邊喊著讓他照顧我這幾個同學。


    路上我其實也有自己的小心思,既然要打出名聲那越裝比越好。我看了看監控的位置,一個瞬身術就竄上二樓,接著又兩次瞬身來到那間人們消失的門口。


    我打起手電照向屋內,安靜的很。緩緩的轉動手腕,照向錄像機和電視,正主就在這倆其中的一個裏麵。


    我抬腳邁入屋內,小心翼翼的警惕著屋內所有動靜。


    那台老式電視的屏幕一塊平麵,側麵隻有幾個按鍵。我伸手按下電源,屏幕緩緩亮了起來,黑白雜亂一片雪花,過了幾秒之後“沙沙”的聲音響起。等了將近一分鍾,並無什麽異樣,我抬起右手摁下了錄像機的電源...


    過了幾秒,電視響起了電影開場獨特的“噔噔”聲。鏡頭緩緩地由遠至近,一座漆黑的樓矗立在屏幕中間。緊接著電視裏響起陰冷詭異的調調,留著血的三個字猛地出現在屏幕上。


    《猛鬼樓》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但畫麵還保持在樓在屏幕的中間。我學著之前那強哥的動作,用力的拍了下電視頂部。


    突然,屏幕裏就跟彈力球一樣上下跳動著。一雙眼睛貼在屏幕上盯著我看,很快就消失不見了,畫麵也變成了樓內,我看到十幾束手電的光線在走廊的縫隙中來回閃爍。


    包永連和那個女生走在最前麵,緊跟著他們倆的是鴨舌帽和那個強哥的四人組,還有十幾個人緊挨著跟在他們的身後。


    這實在是有點太詭異了,我食指微曲敲打了幾下屏幕,想看看能不能讓他們聽到,但他們壓根就沒人做出反應,還是在樓內搜尋著每一個房間。


    各種東西的拖動聲,和他們的交談聲。這些聲音一共持續了十幾分鍾,他們才從屋內出來。


    他們到底觸發了什麽條件才進去的?電視拍我也拍了,為什麽光給我看他們幹什麽,不拉我進去?難道就我瞬身那幾下,讓他知難而退了?


    我慢慢壓下著急的悄緒,不斷地想著對策,我可以求教李長街嗎?可以,但這麽一來在他麵前就顯得我真成了個five了。


    他們是看到了什麽,然後往出跑的時候被抓回來了。那麽我要往出跑的話,他會不會也會抓我呢?


    尋思到這,我頓時心中有了無數的聯想。反正辦法總比困難多,實在不行我再舔著臉去求李長街唄。


    我裝作驚恐的樣子,扭身往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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