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兄過譽了,前人遺學罷了。”段正淳不知風波惡心中所想,還道他對自家功夫敬服,對風波惡觀感卻是好上不少。


    他們三人這邊打著交道,秦紅棉卻是有些不耐了,畢竟三個大男人,自己也沒什麽心思參與,當即秀眉微皺,出聲道:“員外,紅棉可否見見阮師妹。”她喊著員外,卻不叫姑父,卻是有些生疏。


    至於她想去看看自家師妹,一來不曾見過,有些期待,二來也是在此呆著無聊。


    阮員外本看風波惡三人閑談,談武論俠,他一個富家翁,也不曾習過武,自是不好插話,如今聽得秦紅棉此語,微微一愣,倒是沒有拒絕:“星竹在她房內,若是紅棉你想去,自可去得,我吩咐下人帶你去便是,說來你姐妹二人也未曾相識,倒是該好好增進一番情誼。”捋了捋頜下長須,也是點頭微笑。


    這邊風波惡三人也被兩人之言吸引,對這阮家小姐的樣貌,還是有些好奇的,不過他們三個大男人,卻是不好去人家閨房探視,因此也不好發言。


    “阮穆,你且與小姐帶路。”阮員外隨即便吩阮穆,倒是直接。


    秦紅棉點了點頭,旋即又看了眼風波惡,這才隨著阮穆出了內堂,往阮小姐閨房方向去了。


    隻是她這般做,卻是有些失禮,而秦紅棉又是隨風波惡所來,隻好出聲對兩人道:“倒是失禮了,秦姑娘想是也許久不見她師妹,兩位莫見怪。”說起來還有那麽一絲複雜,秦紅棉本是阮員外親戚,卻得他來做此事,多少有些怪異。


    段正淳顯然也明白這點,倒是起了幾分心思。


    吳雄是個直爽性子,也沒覺什麽不對,當即道:“秦姑娘率直,倒是好性格,哪有什麽失禮不失禮,我們江湖中人,可沒那麽多萬萬繞繞。”說到興處,卻是一把持起茶桌上的茶杯,一飲而盡,卻是當成了酒水了。


    “吳兄忘了?這可不是酒水,哈哈。”風波惡見他模樣,倒是好感更生,出聲調侃。


    吳雄一聽,摸了摸頭,看了看手中茶杯,卻也是‘哈哈’一笑,想是自己也覺得有趣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心,風波惡此話一出,那阮員外卻拍了拍腦袋,道:“你看我這記性,倒真是老了,險些忘了招待諸位。”說著忙喚過一名下人,又道:“快去吩咐廚房,老朽要擺宴招待諸位先生。”


    “員外客氣了。”段正淳受過極好教育,當先便是敬道。


    風波惡兩人雖慢了些,卻也多少表示一番。


    那阮員外見三人如此,卻是罷了罷手,笑道:“諸位出手相助,可謂是武林俠義,老朽此番自是該謝過,不必如此。”


    不久之後,那宴席已然擺好,正廳之內擺上大圓桌,其上玲琅滿目,皆是姑蘇之地有名的美食,這阮府倒是有個好廚子。


    待酒菜上齊之後,阮員外又道:“此類均是姑蘇美食,風少俠與吳兄弟想來嚐過,段公子自大理而來,對這江南美食想來還是少有聽聞吧?大家都不要客氣。”卻是請了起來。


    “段某到還真沒見識過。”段正淳也不隱瞞,他雖出身皇族,自是沒少嚐過各類美食,對這些東西也頗為講究,不過這江南之地,還真是初至,不說美食,連路途都不甚了解,眼見諸般美食,倒是真感幾分興趣。


    不說段正淳,就是風波惡與吳雄幾個兄弟都少有見識,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像阮員外一樣是個富家翁。


    正吃著,段正淳卻是再次詢問起了‘賊燕子’王燕之事:“對了,吳兄,想來你到阮府守那‘賊燕子’,也有些時日了吧,可曾見過他現身?”他來此目的本就是為此,顯然是很感興趣的,甚至連朱丹臣兩個家臣也不等待,足見他心思。


    風波惡也洗耳傾聽,對此頗感興趣。


    吳雄卻是眉頭一皺,旋即放下手中酒杯道:“那賊人也不知是怕了還是怎地,吳某在此蹲守五夜,卻也不曾見得這賊子,說起來,昨夜風兄弟至此,我還有幾分高興,以為可以拿下那賊子了,卻沒想到是個誤會,也不知那王燕是不是不敢來此了。”他有話說話,卻是又再次提到風波惡。


    阮員外聞言也是一臉愁眉,他自然知道似王燕這等淫賊,既有風聲放出,要來找他家姑娘,必然是不會不來的,隻是這般拖下去,卻不是人人都有耐心在此守護的。


    而那些個武林人士自負自由,也不會受人雇傭,卻不是個好消息。


    “哦?若是那賊子遲遲不來,我等卻是不可在此耗費時日,如此有些麻煩那。”段正淳是個聰明人,眨眼便明了其中不好之處。


    風波惡細細一想,卻是覺得那王燕這兩日應當會來了,頓了頓,他說道:“諸位不必如此,我看那王燕這兩日必然出現,他自負有個太湖水賊的哥哥傍身,又有一身好輕功,當是一自大之人,應當不會不來,而且似他這等人,向來不將別人看在眼裏,想來是想等此事傳遍姑蘇之後,再來行凶,也是為了名氣。”他有這個想法,也是經過一番分析。


    這王燕侵辱過這麽多女子,隻怕已經染成嗜好,決計不會不來。


    風波惡倒也沒有猜錯,那王燕這些年來,淫辱良家婦女,卻是已經養成習性,對此更是欲罷不能,為了尋求刺激,更是每次將自己所要下手的人家宣揚出去,韋德便是尋求更大的成就感,也算是半個變態了。


    段正淳頗覺風波惡之言有些道理,倒是倒是點了點頭。


    就在眾人正談論那‘賊燕子’的時候,離阮府不遠處的一處小巷裏,卻有一道矮胖身影,正盯著阮府。


    拉近一看,那身影是個中年漢子,身形較極矮,卻又極胖,穿著一身綢布袍,便似是一個大圓球,一張臉也是長得猥瑣至極,此時正細眼盯著阮府,似是不壞好意。


    隻見他盯了半晌,忽而奸笑道:“嘿嘿,找丐幫之人來此守著便想萬事大吉?若是丐幫長老來了,我王燕倒還敬畏幾分,區區一個四袋弟子,帶著一幫烏合之眾,還不在老子眼裏。”聽他之言,卻是風波惡等人正當防備的‘賊燕子’本人。


    說著,他賊眼一轉,又自語道:“阮家小娘子,今夜可是要你好好體驗一把人間至樂,嘿嘿。”


    麵上帶笑,顯得愈發猥瑣,且聽那口氣,似乎也不將吳雄幾人看在眼裏,應當是有些本事,隻是他不知阮府現下多了風波惡幾人,兩方相遇,怕是還有一番說道。


    卻說阮老爺正招待風波惡幾人,這種人也算聊得不差,卻在這時,那阮穆匆忙走近阮員外道:“老爺,外頭來了兩個男子,說是他家少爺在我們府上,要進來尋人。”說話聲倒也不小,不曾隱瞞在場眾人,想來也是通知的意思。


    風波惡自是沒什麽人會來此尋他的,若說來尋找什麽少爺,必然也隻有段正淳了。


    果然,那阮員外正疑惑看向眾人之時,段正淳卻是起身抱拳道:“員外見諒,那兩人想必是我的家臣,見我不再在酒樓,自尋到此,還請員外讓他們進來。”


    阮員外聞言,倒也沒有拒絕,而是笑了笑道:“既是如此,阮穆,還不快快請兩位進來,莫要怠慢了。”


    阮穆忙的應聲而出。


    不過一會兒,便見阮穆帶著兩人進了內堂,那兩人一見得段正淳,也不顧他人在場,當即便是驚喜道:“少爺,你真在此,我兩可是擔心得緊。”看那模樣,確實是因為段正淳的失蹤而擔憂。


    風波惡觀察兩人,其中一人像是個書生,一身書生袍,腰間掛了一把長劍,不過卻是一身文人氣質,除卻不如段正淳俊俏之外,儒家之風更有甚之。


    另一人穿著一身粗布袍,身形較為矮樁,麵目老實,虎口老繭,想來也是個武功好手。


    兩人情真意切,倒是令他心中有幾分敬佩。


    段正淳見兩人模樣,也是感動,當即便起身行至兩人身旁,道:“褚大哥、朱四哥,卻是我的不對。”


    那兩人自然是忙稱‘不敢’。


    那兩人原是‘漁樵耕讀’中的褚萬裏與朱丹臣,卻不知此時有沒有這些名號,風波惡見此,也是明白幾分。


    段正淳與兩人見過,旋即與眾人介紹道:“這兩位是段某家裏兄弟,褚萬裏、朱丹臣。”話中之意,對兩人十分看重。


    朱、褚兩人聞言,更是對段正淳感激,隻是此情此景,不好言表,那副模樣卻是換誰都看得出來。


    “這位是慕容莊上風波惡風兄,這位是丐幫吳雄吳兄,這位是阮員外。”段正淳卻也沒忘了給兩人介紹在場眾位。


    眾人紛紛見過,這才又再度坐下。


    左右不過多添了兩幅碗筷,隻是兩人不知段正淳來此為何,卻又免不了一番疑惑,好在段正淳也不說什麽私下在談,倒是把他從風波惡幾人處所聽到的王燕一事說了以便。


    朱、褚兩人年紀,也還是熱血之時,聽聞此話,卻也支持自家少爺想法。


    隻是還有些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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