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辛大姑的這番話,林聰先是嚇了一跳:“還有這種邪門的功法!”


    但隨即又是滿腹疑惑,目光不由自主地向辛大姑臉上溜過去:這辛大姑就是倫祖派這一代的祭司,又哪裏像沒有自我意識的人?又哪裏像是魂偶?


    難道是一種高等級的魂偶?聽人說,有一種高等級的魂偶,好像叫‘靈偶’什麽的,外表就看不出來是魂偶,而且還能擁有自己的意識。


    辛大姑輕歎一口氣,道:“當年,我是在一個偶然的機會,知道了聖女的真相後,先是想方設法地拖延成親的日子,到了再也拖不下去的時候,又得到一位修為了得的朋友相助,這才幸免於難。


    “但是,這一代,通過大薩滿廟大祭司主持的那個儀式,竟然選中了靈兒為聖女!這一次,卻再沒如此厲害的人前來相助了。


    “而且現在大薩滿廟野心膨脹,實力也大幅增強,一心想通過靈兒控製倫祖派,即使有這樣的人,也不可能再發生當年那樣的事。在想不出什麽辦法的情況下,恰巧你來了這洪家老堡,靈兒就打算……林聰管事,實在是對不住了!”


    林聰愕然地瞧向沙靈兒,沙靈兒沒有了先前的精神勁,哭喪著臉道:“本來想試試你的短劍,可是……現在短劍不成,別的辦法也還沒有想出來!”


    林聰道:“逃啊!這個世界這麽大,什麽地方不能去!蒼莽山地躲不了,那就逃到南大陸或北大陸去,他們還能找得到?”


    辛大姑又歎了口氣:“哪有這麽容易的,自成為聖女的那天起,或許由於那種儀式的作用,靈兒身上就有一種特殊的氣息,很容易就會被找到,逃不脫的!”


    林聰叫道:“跟他們拚!不然的話,這什麽時候是個頭啊!”


    辛大姑道:“相祖派實力,遠在包括我們在內的諸派係之上,尤其現在,相祖派幾乎已經一統各派係,更是實力猛漲,硬拚的話,隻是自尋死路!其實,就在我們倫祖派內部,站在大薩滿廟那一邊的,也是大有人在。”


    林聰望望垂頭喪氣的沙靈兒,也有些傻眼:這不是走投無路了嗎?突又心中一動:她對我說這些幹什麽?


    卻聽辛大姑又道:“林聰管事,無論蕭芹還是他的那把短劍,在千多年前,可都是名震整個大陸的!蕭芹的死,實在是那個時代了不得的大事!因此,各個大些的門派、教派,都會有相關的記錄流傳下來。其他的門派不說,至少大薩滿廟的相祖派就必定知道,因為我的消息就是從那裏得到的。”


    “林聰管事,就像我先前說過的,現在,你的處境真的很危險,距赫連家族被四寨伏擊,這還不到十天,你擁有一把奇怪短劍的消息還未傳揚開,還沒有太多的人找過來,但一個月兩個月、半年一年之後呢?”


    自從知道短劍就是北方巫教令符的那一刻起,林聰就知道自己的處境很危險,就一直很著急,但著急又有什麽用!


    辛大姑卻又話題輕轉道:“我們倫祖派現在其實可以分為兩派,一派受大薩滿廟那邊拉攏,倒向了那邊;另一派就是支持我的。支持我的這些人,因為靈兒的關係,是遲早都要和大薩滿廟徹底決裂的。”


    “而你們這邊,因為察罕小城的神廟就屬於相祖派,估計大薩滿廟早就知道了短劍的消息,早就在懷疑,很快地就可能來向你下手,因此你與他們,也必將是勢不兩立。所以說,我們兩方,完全就是同仇敵愾的!”


    “那……那又怎樣?”聽她說到現在,林聰仍然沒有明白她想表達一個什麽意思。


    林聰是猜到了一種可能,卻又不敢相信:黑妖蜂這個小聯盟剛剛成立,所控製的地盤隻有一城一堡,實力弱到不能再弱,又麵臨著幾方強敵,辛大姑又豈會做出那樣的選擇!


    辛大姑卻仍是不急不慢地娓娓道來:“支持我的這些人中,修為比較高的,有兩位長老是八級巫師,又有包括我在內的中等巫師五人。如果和相祖派決裂,我們在薩滿城那邊也就無法立足了。


    “其他的地方呢,卻又不願因為我們而得罪大薩滿廟,因此我打算帶著大家到這邊來。就在這邊,嗯,在這洪家老堡也可以,在察罕小城也行,就在這邊開派,不知你們黑妖蜂聯盟可肯收留?”


    原來真的是這個意思!


    在辛大姑說這段話的時間裏,林聰的嘴巴越張越大,口水幾乎就要洶湧而出,心裏也忍不住“通通”急跳:這簡直是天上掉餡餅了!而且是磨盤大的餡餅!


    聽她話中的意思,分明就是要與這邊聯手對抗相祖派,其實也就等於對抗整個薩滿教。而黑妖蜂聯盟這邊,即使沒有短劍的事,也已經與薩滿教是敵非友了,現在突然多了一個強大的同盟軍,那不是天上掉餡餅是什麽!


    更何況,兩個高等巫師,再加五個中等巫師,那是多麽強大的一股力量!有她們在,除了那些十級、大巫級的超級高手,誰還敢再來打短劍的主意!


    辛大姑淡淡一笑,又道:“以我帶來的這些人,即使是大薩滿廟已達十級修為的大祭司親自出手來搶你的短劍,隻要有妥當的布置,也不是全無抵抗之力。”


    林聰終於回過神來,連忙代表洪袖,代表長老會,沒口子地表示歡迎。


    歡迎歸歡迎,林聰的心裏仍是有個疑問:你們倫祖派要搬家,哪裏不能去,為什麽偏偏選在了這裏?


    但他轉念又想:想那麽多幹什麽?管她究竟是因為什麽原因搬到這邊來,送上門來的餡餅,又豈有再扔出去的道理!


    接下來,林聰連忙派人去請洪袖,請她趕過來與辛大姑商量具體的事宜,他自己則打算去見那個老家夥。


    沙靈兒明顯地對老家夥甚為好奇,嚷著也要去,就連辛大姑,也是滿臉地詫異:“竟然敢到大薩滿廟潛伏,而且那樣從容,事後又是那樣的毫不在意,顯然是不怕大薩滿廟的報複,我也奇怪得狠:這究竟是何方高人?”


    辛大姑雖然奇怪,似乎也想去見見老家夥,但她要等著洪袖來商量搬家的事,自然不能離開。


    最後,林聰帶著執意要去的沙靈兒,辭了辛大姑,再次匆匆出了洪家老堡。


    緊趕慢趕了好一陣,趕出了二十來裏,來到一座小山上,山頂有一座破敗的薩滿教山神廟,那就是老家夥約好的見麵地點。


    老家夥早已等得不耐煩,一看到兩人的影子,就急不可耐地躥出廟來,問:“這麽慢,搞好了嗎?”


    林聰得意地摸出紙包遞過去,卻又說道:“老家夥,我先把話說在前麵,我魂力弱,沒有練過神鼎,也搞不出來。因此用這種手段治病,以前隻是在書上看過,至多是研究過,卻沒有具體地做過。


    “我給你的這些神媒,都是我按書上的辦法搞出來的。據書上的說法,是可以治好那個‘寒火’病,但具體能不能,我並沒有試過。所以今天為那小少爺治病,我是不跟著你去的,以免到時事情不對,你又像上午那樣逃之夭夭,卻留下我一個人獨自吃人老拳。”


    說實在話,“瘴虐”這種病,在前世並不多見,林聰一個未畢業的學生,隻是參加過幾次簡單的實習,根本沒有治療的經驗;


    再加上治病與治療外傷又是不同,關鍵在於能不能瞧對症,林聰沒有親自去看過那小少爺的病,對於這藥究竟是不是對症,林聰並沒有多大的把握。


    因此,先把醜話說在前麵,也可以免得老家夥再被人追打後,回來卻把怒氣出在自己身上。


    聽到林聰的這一番話,老家夥明顯地是有些惱火了,但也許是鑽研醫術的願望太過強烈,最終壓倒了被人飽以老拳的擔心,他又壓下了怒火,隻是氣哼哼地道:“小子,你我素不相識,你卻來平白無故地摻和我老頭子的事,究竟想幹什麽?”


    林聰當即從懷中摸出那包回魂涎,打開來道:“我為的是這個。”


    老家夥愣道:“回魂涎?你要這個幹什麽?看你的年齡,也快二十了吧,魂力還這麽弱,想做一個厲害的巫師是不成了,難道真的想深入地鑽研醫術?”


    林聰也懶得解釋,隻含糊應道:“這個,你就不要問了,我又不是要用這個東西去做環事。老家夥,如果用我的神媒治好了病人,你能不能再去薩滿城那邊,再給我搞些回魂涎來?嗯,我可以用神媒的配方來與你交換。”


    老家夥“哼”了一聲轉頭就走,走出老遠,才回頭大聲道:“小子,等你的神媒真正有了效果,再說其他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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