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皇上下令讓他的探子去查散播者的時候,趙飛喻這邊已經要動身回南潯山莊了。


    她走的時候晏若祁沒有出來送,也是為了遮人耳目。


    在書房裏,晏若祁對趙飛喻說了聲珍重,一雙眼睛裏含著萬般情緒,最後都被他垂眸藏了起來。


    坐上馬車的那一刻,趙飛喻還在想,他們之間是不是就這樣了,不會再有什麽進展了。


    等馬車離開了王府後院,趙飛喻突然就苦笑起來,這不是癡心妄想嗎?她怎麽可能和晏若祁有什麽呢?


    她完全不屬於這個時代,不屬於這個世界,哪天會離開都沒人知道。


    趙飛喻覺得自己可能受不了和晏若祁生離死別的滋味。


    “王爺,就不出去送送?”呂凡從外麵推開門,走進來問坐在窗下的晏若祁。


    光影投在晏若祁臉上,把他的情緒具象化,多了一絲煙火氣。


    那一刻呂凡似乎在晏若祁臉上看到了惆悵和懷念。


    真奇怪,明明那人剛走,都不到一盞茶的時間。


    聽到呂凡的聲音,晏若祁轉頭看過來。


    就這麽一個動作,晏若祁臉上的表情再次變化。


    沒人知道電光火石間的晏若祁做出了什麽樣的決定。


    “呂凡,我要你去做一件事。”晏若祁目光堅定地看著呂凡說道。


    “你說。”呂凡好整以暇。


    他突然也很好奇,就這麽一眨眼的功夫晏若祁到底想到了什麽。


    “再去雲川一趟,一定還有什麽蛛絲馬跡。那天的女人務必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晏若祁一字一句,將這個任務交給呂凡。


    “這種時候去雲川,是不是……”


    不太合時宜。


    呂凡沒說完,他看到晏若祁沒說話,目光卻還是那般堅定。


    “行,我知道了。”呂凡點頭,“你在盛京照顧好自己,我會盡快回來。”


    就這樣,在趙飛喻離開後不到一盞的時間裏,呂凡騎上馬,動作飛快地出了盛京,從另外一個城門。


    他走之後,晏若祁站在遊廊下望著另外一邊的小橋流水,心中思緒翻湧。


    這次呂凡回來,帶回來的結論,直接決定了晏若祁會不會對趙飛喻采取行動。


    他不知道是自己怎麽想的,其實他並不在乎那個女人到底是不是趙飛喻。


    讓呂凡去調查,也不過是想給自己的過去五年一個交代。


    也想給晏予安一個交代。


    這邊皇上派出來的探子動作飛快,一路打聽。


    其實這件事不費吹灰之力便能調查得到。


    賞花宴宴請了那麽多世家小姐,這是稍微打聽一下就能知道的事。


    而作為這個賞花宴裏最矚目的存在,趙飛喻自然也會被毫不猶豫地說出來。


    至於這個傳聞,大家都是從趙飛喻口中聽到的,話頭是誰提起的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趙飛喻口中說出來的石破天驚的話。


    賞花宴裏被宴請的人裏不乏晏若祁的黨羽,幾乎是探子下來的那一刻,晏若祁這邊就接到了消息。


    呂凡一走,林赴就被叫進來。


    距離上次過來匯報消息,林赴已經有一個月沒來過了。


    時隔一個月再看晏若祁,林赴覺得王爺有哪裏不一樣了。


    雖然和過去五年還是一樣,周圍也沒有什麽人,還是麵無表情,可他身上就是有什麽在變化。


    “王爺。”林赴站在晏若祁麵前,態度恭敬。


    晏若祁抬手,指了指對麵的椅子,示意林赴坐下來。


    林赴受寵若驚。


    他在夜閣這麽多年,在夜閣成立之初便輔佐晏若祁,也是元老級的人物,是晏若祁當之無愧的心腹。


    在晏若祁麵前一直是非常規矩有禮,沒想過能在匯報任務的時候坐下來。


    在做這個動作的時候,晏若祁也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成為這樣開明民主的人。


    大概也是看過趙飛喻對自己的下人是怎麽樣的,潛移默化地被她影響了卻不自知。


    原來不知不覺中,趙飛喻也在用她自己的方式悄無聲息地改變著自己的生活。


    “現在皇上在大力調查到底是誰將太子通敵叛國的消息散布出去的,用不用加強南潯山莊的守衛?”林赴問。


    晏若祁搖頭,目光陰鷙,在紙上寫下幾個字,“按兵不動。”


    林赴不太懂晏若祁為什麽這樣決定。


    若是太子狗急跳牆,那趙飛喻就危險了。


    趙飛喻不過是個弱女子,當歸穀穀主的入室弟子身份也並不是人盡皆知,萬一太子真的下手,她估計很難反擊。


    似乎是看出來了林赴的顧慮,晏若祁手腕一動,在宣紙上繼續寫道:將這件事擴大。


    目前這個消息也隻是在達官顯貴,上流社會上傳播,其實還是有點局限。


    畢竟皇上若是想要鎮壓,很容易。


    即便他們手上有權利,可那也是皇上賦予的。


    若是擴大了呢?


    人盡皆知了呢?


    林赴表情更加猶豫,“王爺我們手上有絕對證據嗎?不然可能會被皇上扣一個妖言惑眾的名號啊。”


    這不是林赴優柔寡斷,而是必須要考慮的事。


    晏若祁點頭,知曉他在擔心什麽。


    “放手去做。”


    衛國使節團馬上就要到了,給他們的時間已經很少了。


    要是再不抓緊時間,恐怕就要生生錯過這個能扳倒太子的機會。


    這個把柄可是太子親自送到他們手裏的,如果不利用好,晏若祁覺得自己很有可能在他麵前抬不起頭來。


    主人已經決定,他不過是夜閣的一個殺手,天生以服從命令為己任,這會兒自然不會再說什麽。


    “是。”林赴點頭,在晏若祁授意下轉身消失在夜色中。


    與此同時安平侯府上,趙婉瑩還是沒有醒過來,她像是生了一場大病,躺在病床上,雙眼緊閉。


    “瑩瑩什麽時候能醒?”柳姨娘站在她床邊,問旁邊在號脈的郎中。


    郎中鬆開趙婉瑩的手腕,看了柳姨娘一眼,見她正盯著趙婉瑩看,便稍微鬆了口氣。


    柳姨娘的眼神實在是太嚇人了,被她盯著看的時候就感覺後背都涼嗖嗖的。


    “回夫人,大概明天上午二小姐就會醒過來。”


    郎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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