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在這一瞬間,變得安靜。


    花公子隻覺得自己的腦子都要炸了,他才剛剛從小雪那裏知道了紫衣的真實身份,才剛剛和小雪感歎完,宮子羽的命真大!


    又一個炸雷在他的耳邊炸開了,無鋒?風宮?風宮?無風?


    雪公子也是一臉的懵,什麽什麽?無鋒是風宮?是宮門後山的風宮嗎?


    宮紫商瞪大了眼,鬧了半天?合著是他們宮門在自相殘殺?


    她看著宮尚角,艱難的開口,“尚角,你這個消息,從哪知道的?保真嗎?”


    林清玥的身體微微一僵。


    宮尚角沒有暴露林清玥的打算,隻平淡的說道:“真與假,等遠徵弟弟審完了,不就知道了?”


    雪重子緊緊的蹙著眉,他站起了身,“我現在立刻去長老院。”


    “不急。”宮尚角開口阻攔,“你沒有任何證據,長老們憑什麽告訴你這種宮門辛密。”


    “都被瞞了幾十年了,還差這一時半會兒嗎?”


    語氣平淡無波,其中的不滿諷刺,卻是誰也忽視不了的。


    雪重子沉默的坐回了座位上。


    花公子暗自歎氣,爹啊,你們這事做的,我都想罵你們了。


    哎,以後別怪他不給長老院送吃的了,多給一口,他都覺得憋屈。


    宮尚角不理會眾人的反應,隻是看向宮紫商。


    “執刃,麻煩你請宮子羽來一趟執刃殿,有些事情還需要向他求證。”


    宮紫商立刻猜到了宮尚角的目的,她神色微凜,看向金茂。


    “你立刻將羽公子請來執刃殿。”


    金茂的速度很快,不過一盞茶的功夫,他便帶著宮子羽、金繁來到了執刃殿。


    宮子羽的臉色很難看,他原本打算去女客院落接雲為衫,結果剛出羽宮的門,便被金茂攔了下來。


    看到除了宮遠徵,其他人都在執刃殿,宮子羽心中一突,這宮門是又出什麽事了?


    宮紫商此刻也沒心情和宮子羽嘮嗑,等他行完禮,立刻問道:“子羽,你和紫衣,提過宮門朝廷聯姻的事嗎?”


    宮子羽臉色卻有些難看,“姐、執刃,我雖然渾了些,但聯姻的事有多重要我還是知道的,我怎麽可能把這件事告訴紫衣。”


    宮紫商緊繃的心鬆了鬆,沒說出去就好,你宮子羽就是宮門最大的漏勺,隻要你沒泄密,無鋒大概率還不知情。


    看著眼前的宮子羽,宮紫商心道:我必須得想個辦法,把你留在宮門。


    看到坐在不遠處的後山三人組,計上心頭。


    “子羽,現在宮門是可以出去了,但你也知道,無鋒在外的勢力有多大。”


    “為了安全,出宮門的所有人,必須通過後山試煉。”


    宮子羽的臉色依舊難看,他對出宮門這事沒多大興趣,以前嚷要離開宮門,不過都是氣話,真離開宮門,他也不知道去哪裏。


    跟宮子羽相處了這麽久,宮紫商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想法,眼眸微轉,看到低頭品茗的林清玥,她試探的說道:


    “你要不先去參加,等雲為衫姑娘和你成婚了,你也可以帶著她,去她娘家小住幾日。”


    宮子羽臉色終於有了變化,“隻要通過試煉,就能出去了?”


    宮紫商頷首,“當然,我和遠徵,也要通過了試煉才能出去。”


    話落,宮尚角、林清玥同時看向了宮紫商。


    宮子羽的臉色徹底緩和了,雲為衫當初義無反顧,想要逃離宮門的樣子,一直深藏在他的腦海中。


    如果能夠正大光明的帶著她離開宮門,想必雲姑娘一定會很開心的。


    他看著宮紫商信心滿滿,“好,等我接回雲姑娘,我馬上去參加試煉。”


    他身後的金繁欲言又止,一臉糾結。


    罷了,現在羽公子還在氣頭上,根本不聽勸,等接回了雲姑娘,他和雲姑娘好好談一談,要參加試煉,也別急著一時半會兒,至少先將武藝提升上去。


    告別宮紫商,正準備離開,看著坐在一邊,八風不動的宮尚角,宮子羽還是沒忍住說道:


    “角公子還是管管宮遠徵吧,他竟然給上官姑娘下毒,手段著實有些低劣。”


    宮尚角終於給了他一個正眼,“我知道了。”


    宮子羽被他的態度氣到了,想要爭論,但想到上官淺是宮尚角的新娘,他自己都不維護,他又有什麽立場去指著宮遠徵呢?


    也隻能替上官姑娘感到可惜,好好的姑娘家,嫁給了宮尚角這樣冷酷的人。


    對了,還有林清玥,她更可憐,嫁給了宮遠徵這樣心狠手辣的人。


    等宮子羽一走,宮紫商立刻向宮尚角解釋。


    “尚角,我剛才勸宮子羽的話是真的,我是真心覺得,通過試煉出去會更安全。”


    宮尚角沒有接她的話,內心卻是認可了她的說法。


    “執刃所言極是。”


    而後他看向後山幾人,拱手道:“屆時,還望諸位對遠徵弟弟嚴厲些。”


    後山幾人自然是點頭答應。


    說通了宮尚角,宮紫商又看向林清玥。


    “清玥妹妹,你放心,以遠徵弟弟的能力,通過試煉想必不難。”


    林清玥微微一笑,比起宮遠徵,她更關心另外一件事,“紫商姐姐,你也要去參加試煉?


    “我不參加。”宮紫商回答的飛快。


    看到林清玥一臉詫異,她嘿嘿一笑,湊近林清玥的耳邊,輕聲道:“無鋒剿滅之前,我不打算出宮門的!”


    等無鋒剿滅了,那還不是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林清玥沉默了,不愧是你,宮門大小姐。


    花公子有些糾結的看向宮紫商:“那羽公子,我們要給他提高難度嗎?”


    宮紫商撫了撫衣袖,斬釘截鐵,“必須提高!提到最難!無鋒剿滅前,別讓他出宮門!”


    ——————


    昏暗的地宮內,濃鬱的血腥氣飄散在空中,若隱若現的呻吟從地牢深處傳來。


    宮遠徵擺弄著手中的瓶瓶罐罐,很快便調配出一碗濃稠的藥汁。


    看著這碗藥汁,宮遠徵勾起了嘴角,眼中的陰鬱狠厲絲毫沒有掩飾。


    金樞收起了長鞭,轉身對著宮遠徵回稟,“徵公子,一百鞭抽完了。”


    “嗯。”宮遠徵隨意的應了聲,抬起頭看向,被高高吊起的傅嬤嬤。


    察覺到他的注視,傅嬤嬤控製不住的顫抖起來,眼中閃過一絲畏懼。


    宮遠徵絕對就是個變態,來地牢第一件事,就是給她喂了一把藥,目的就是讓是要讓她清醒的挨完這一百鞭。


    鞭子上淬了他最新研製的毒藥,鞭子抽打的地方,像是火舌在她的身上肆虐,燃燒著她的肌膚。


    莫大的痛苦,讓她恨不得咬舌自盡,卻發現整條舌頭,軟綿無力。


    看著傅嬤嬤驚恐的表情,宮遠徵眼中多了一絲滿意,看來他這次研究的新藥,非常成功。


    他揚了揚手,示意金樞出去,自己則端起桌上的藥汁,慢慢走近傅嬤嬤。


    傅嬤嬤顫抖的愈加強烈,眼中的恐懼幾乎化為實質。


    僅僅隻有腳尖著地,但她還是努力的後退,想要躲開宮遠徵的靠近。


    宮遠徵笑得純良,“這碗藥可以緩解你的痛苦,你要喝嗎?”


    傅嬤嬤驚懼的看著他,絲毫不信他的話。


    宮遠徵並不關心她的反應,笑著將藥碗遞到了她的唇邊。


    傅嬤嬤緊緊的抿著唇,沒有絲毫喝藥的打算。


    在宮門待了十幾年,宮遠徵的毒藥有多厲害,她不敢想象。


    她相信這碗藥可以緩解她現在的痛苦,但她更相信,緩解這一時半刻,之後會有更大的痛苦等著她。


    宮遠徵絲毫不急,似乎想到了什麽,說道:“你若不願意喝,那我隻能請上官淺喝上一碗了,隻是她沒挨這鞭子,會有什麽反應我就不清楚了。”


    傅嬤嬤依舊緊緊的抿著唇。


    宮遠徵笑容不變,“對了,還有一個雲為衫,你說,我先審哪一個比較好?”


    傅嬤嬤的眼中閃過驚惶,緊抿的唇終於顫抖著張開了。


    宮遠徵眼眸漸深,他不過就是拿雲為衫試探一下,沒想到這嬤嬤竟真的喝了這藥。


    雲為衫在無鋒的身份,真的隻是簡單的魑嗎?


    不過隻喝了幾口,身上的灼燒感便褪去了,軟綿無力的舌頭也可以動了。


    她看著宮遠徵,有氣無力的說道:“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你別動雲為衫......”


    宮遠徵將藥碗放回了桌上,臉上笑意不減,“那就要看你說的東西,有多重要了。”


    傅嬤嬤輕笑,身體不再難受後,她竟然端起姿態,“真要論起來,我還是你的長輩。”


    宮遠徵挑眉,故作詫異,“你不會想說,你是風宮的嫡係吧?”


    傅嬤嬤的表情立刻僵住了,“你知道風宮?”


    宮遠徵雙手環胸,譏諷嘲弄的看著她,“你可以耍花招,但凡你說的,和我知道的不一樣,我就立刻給雲為衫灌毒藥!”


    強裝的淡定,在一瞬間土崩瓦解,傅嬤嬤的臉色變得慘白,嘴唇顫抖,“萬一、萬一,你知道的,是錯的呢?”


    “那就賭一把唄。”宮遠徵無所謂的聳了聳肩,絲毫不管傅嬤嬤愈加白的臉色。


    傅嬤嬤看向他的眼中,第一次迸發出了強烈的恨意,但很快又轉為了痛苦無奈。


    在宮遠徵的麵前,她沒有絲毫談判的條件,如實相告是她唯一的出路。


    隻有這樣,或許才能讓雲為衫少遭點罪。


    她苦笑,垂著頭,整個人仿佛失去了力量。


    “我本名拙梅,雲為衫,是我的親生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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