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竇懷德恨的牙癢的是,原輕工機械廠被畢道友買下了,這個沒事,他自己對這塊地皮也不看好。最讓他恨恨不平的是,金路達大廈一半的產權也是畢道友買下了。


    金路達大廈一共二十一層。一樓兩家共用,剩下的一家十層。九足公司是二至十層,金路達是十一至二十一層。九足公司出價一億五千萬,尼瑪,這是純而又純的成本價!應得利潤就不說了,銀行利息也不說了。各種稅費,管理費,明裏暗裏的人情打理,各種說不清說不得的“鋪路”費,這些加起來比成本還大!九足公司全都不承認!


    問題是承山的所有開發商都不敢,也不好意思與九足競爭。九足公司現在財大氣粗外,人們都公認金路達大廈是九足憑本事打下來的。與九足爭搶就壞了規矩,九足就有理由報複,而九足的報複是很可怕的。


    尼瑪,按兵不動三年,我還以為畢道友怕了。卻原來故意讓我費神費力,待大樓建好了再一擊必中。尼瑪,股市裏讓他坐轎子,蓋大樓也讓他坐轎子。我是笨到姥姥家了,貼錢貼力氣為他辦事,還落不到一個好。


    九足在股市吃了金路達兩億,買我們大樓等於一分錢沒花還倒賺五千萬。另外下麵一大塊地皮建停車場,今後在停車費上還要賺我們錢。不,在金路達的物業管理上,九足就已經在賺我們的錢。他們有停車場,物業公司當然歸他們組建。尼瑪,裏裏外外都讓他們賺了。我就一傻-逼,背著罵名還讓畢道友賺錢。


    這些天,竇懷德想想就心如刀絞。現在聽到韓小妮的報告,趕緊地抓起“速效救心丸”倒了兩粒藥服下去。他不是心痛那塊地皮,那樣的地塊做不出什麽花。他是看著畢道友的兒子,再想想自己的兒子,心裏就沒來由的一陣難受。


    畢道友的兒子可以獨擋一麵了!那地塊無論做成怎樣,哪怕是失敗,對他兒子也是一個鍛煉。可我的兒子呢?整天隻知道吃喝玩樂比狠鬥惡,結果呢,將自己搞成陽-痿,去省立醫院都看不好,現在天天在家吃中藥。


    竇懷德想想兒子就忍不住要流淚。自己輸了不要緊。兒子輸了,人生就一點指望都沒有。拚死累活為了什麽?不就為了可以傳代麽?現在沒的可傳了,那我要掙許多錢幹什麽呢?有飯吃,有地方睡覺不就行了嗎?


    話是這樣說,但要叫竇懷德金盆洗手從此不做賺錢的買賣了,那是不可能的。當然,他現在想的不是如何賺錢,而是如何對付畢道友的兒子。


    給畢道友的兒子挖幾個坑,讓他的事業無法起步。反正是我的兒子不成氣,那畢道友的兒子也別想好。我們逼裏屙泡屎,大家日不成。


    有了害人之心,還得有害人的能耐與機會。竇懷德一連想了三天,卻想不出一條妙計,如何破壞畢道友兒子的創業計劃。


    關鍵還是情報不靈,不知道畢道友的兒子現在要幹什麽,也就不能有針對性地想辦法。隻知道要生產衛生-巾與尿不溫,這個,怎樣讓他生產不了呢?將原輕工機械廠的師傅挖過來,讓小畢缺少技術人員,這倒是個好辦法。可是現在下崗工人多如牛毛,其中不乏技術高手,他可以在別處聘請。


    沒有準確的消息來源,就想不出切實可行的好辦法。竇懷德打電話給韓小妮,約她出來見一麵,要她仔細回想那天小畢與那個姓李的都說了些什麽。


    可是韓小妮回絕了,她說丈夫在家不方便出來。做為大老板,竇懷德有過不少女人,可韓小妮是最讓他撓心的一個。她總是不即不離,叫她出來就從沒有痛快過。要是別的女人,竇懷德早就一腳踹了,可是對韓小妮他就是舍不得。他也算是老江湖了,可就是想不明白是怎麽回事。反正吧,與韓小妮在一起就是感覺舒服。


    竇懷德好言好語地對著電話說:“小妮啊,你把那個姓畢的小子說的話,再仔細回憶一下,他們倆下一步要幹什麽?”


    他們下一步要幹什麽?讓我好好想一下哈。韓小妮想了一會說:“好像他們倆分了工,畢誌強負責公司內部事務,李子童負責外麵推銷啊,還有收債啊什麽的。就是那些以前欠輕工機械廠的債,李子童負責去收,包括外國的那些債。”


    這些話沒什麽情報意義。小畢負責公司內部事務,實際上就是他當老大。這個沒什麽,畢道友出錢,當然是他兒子當老大。姓李的負責推銷與收債,這也沒什麽,任何公司都有這方麵事務。


    推銷是那麽好做的?你一個主打產品,不投上一兩千萬的廣告,就想將產品推銷出去?你不建立穩固的銷售網,就想將產品賣出去?小孩子異想天開呢,不知天高地厚。這個不著急,要等他們產品出來再想辦法,要他們產品賣不出去,即使賣出去了也收不回貨款。


    至於收債,就更不值一提了。原機械廠的債權經過多少人收?本市的名律師與收債高手換了多少輪?這麽多人都收不回來,他一個小毛孩能收回來?做他的清秋大夢吧!


    不過呢,稍微設置一下障礙還是很有意思的,比如讓市警局的出入境管理中心不給他辦護照。


    想到就做,哪怕給姓畢的小子增添一點點麻煩,竇懷德都願意去下大力氣。可是意想不到的是,他得到的回答是那個叫李子童的人前天就辦好了護照。


    竇懷德真的很意外。這小子的辦事效率是多高?今天是星期三,他們是星期日在一起商量合夥辦公司,星期一就去辦護照,而且是當天就辦好。後生可畏啊,後生可畏!我的那個膿包兒子,如果能有他們十分之一的能力,老子睡著也能笑醒。


    隨他去吧。畢道友能等我三年,我為什麽不能多等一會?要麽不出手,出手就一擊必中,就能置他們於死地。


    放過竇懷德是怎樣的盤算著害畢誌強,我們再回過頭到九頭十八坡,來說說薑家人。


    薑家人吃了一個前所未有的敗仗。薑尚武與他的三個兒子氣憤難平。尤其是薑老頭,他是吃不得一點虧的人。這幾天就一直在想著怎樣報仇,怎樣將李子童打翻在地再跺上幾腳。


    薑尚武想了一個好主意,每天帶著老婆守在李子童家門口,並且囑咐其他家庭成員,隻要聽見老媽叫喊,你們就一起出來揪住李家那小子。


    這其實是個餿得不能再餿的主意,實際上還是訛人那一套,遇到李子童他就往地上一躺,然後他老婆就大叫。話說回來,憑薑尚武的智商,他也隻能想這樣的主意。


    一連幾天都沒見著李子童。薑老頭問李子童同屋的鄰居,沒人搭理他。即使迫於他的淫威或無賴,鄰居們也隻是回答說不知道。


    姓李的小子可能去哪兒玩了,如此守下去也太傻-逼,讓人看笑話。訛人的企圖也太明顯,會有人為李小子做證明。薑尚武帶著老婆回家。又想了幾天,再次想出一個好主意。


    雖然李子童不在家,但小梅還是堅持每天來給他打掃衛生,或者說做衛生保養。今天來時,看著門鎖就覺得不對勁。


    一來家裏沒什麽重要的東西,二來以前爺爺成天在家無需鎖門,李子童家的門鎖很普通,就一隻門扣,上麵一個小銅鎖。現在換成李子童一人住,他是粗心大意的男孩,從來沒想著換一個牢靠的鎖。


    女人的心一般都很細。小梅看著門扣好像被人撬過,於是就叫對麵的徐勁鬆老爸過來幫著看看。


    徐老爸根本就沒過來,隨口說道:“薑家老頭來過。是他撬了門,放了幾件東西進去。笨蛋加混蛋,他以為我不在家,其實我在廚房裏。”


    小梅著急了,帶著哭腔說:“那怎麽辦呀,他肯定是要訛子童的。”子童是為了她的孩子與薑家結的仇,子童因我而倒黴,怎麽辦,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好辦的很,你現在就報警,打110。那個笨蛋,子童出國了,他都不知道,還跑來栽贓誣陷。


    小梅趕緊去打110。與此同時,薑尚武也在分局報案,說他家失竊了,被偷去了衣物若幹,金戒指若幹,一本存折上有存款五萬等等。


    這種小案子分局根本不管,叫薑尚武去派出所。薑尚武不去派出所,他堅持要分局來辦這個案子,並且主動舉報線索,他懷疑可能是一個叫李子童的小青年幹的。這個李子童向來手腳不幹淨,專門做那偷雞摸狗的事。


    薑尚武一提李子童的名字,立馬就受理了。為什麽?接待他的警察是汪鋒,一聽就知道這老頭是來誣陷李子童的。


    汪鋒帶著薑尚武直接來到李子童家,剛好派出所的人也來了。派出所的人仔細地看看門上麵的鎖扣,很明顯是被撬了。汪鋒以及另外一個分局的人,看了看,也認為是被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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