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位是統領,出來答話!”陣中的二龍高扯著嗓門達到。


    “我就是,侍衛統領陳墨白!”一聽對麵找負責人,陳墨白雙腿夾緊馬肚,從人群中奔了出來。


    “徐處長,下邊就靠您了!”二龍站在徐鬆齡的邊上輕聲說道。


    徐鬆齡聞言點了點頭,接著,眾人分別兩旁站立,自動為徐鬆齡閃開了一條道路,徐鬆齡邁開步子,朝著陳墨白徑直的走了過去。在邊走路的同時,邊用眼死死的盯著陳墨白。


    作為皇上的禦前侍衛,常年在宮裏當差的陳墨白豈能不明白徐鬆齡的意思?陳墨白安靜的坐在馬上,沒有開口,耐心的等待著徐鬆齡說話。


    待徐鬆齡走到了陳墨白的馬前,才開口低聲說了話。


    “馬上退兵!”徐鬆齡沉聲說道。


    這句話是出乎陳墨白意料的,他愣了一下,沒明白徐鬆齡的意思。


    一看陳墨白在原地發愣,徐鬆齡立馬從袖口掏出了自己的折扇,給了陳墨白,陳墨白接過折扇,裏邊夾著一個字條,打開來看,上邊寫著幾個大字:“一切安好,急速退兵”。


    看到折扇上的字條,陳墨白又看了看徐鬆齡,將折扇還了回去,又悄無聲息的將字條藏好,接著驅馬來到了轎前,將字條遞了進去,衝著轎子裏低聲說了幾句話之後,來到了軍士正前方。


    “退兵!”陳墨白一聲令下,隻見軍士後隊變為前隊,緩緩的走下了鳳凰山。


    眾土匪對於眼前的這番情形也是驚呆了,從來都是匪怕官,沒想到今天世道轉過來了,土匪頭子的一聲令下,居然叫上百軍士退了回去,這還是頭一回。


    沒有了來時的焦急,軍士們緩緩的朝著金陵城方向走著,而此時的陳墨白也是被剛才的境況弄得稀裏糊塗的。身為皇上禦封的金陵首憲,身兼剿匪重任,沒有付諸於行動,反而同一群土匪混在一起,這其中的原因是很難讓人捉摸的。


    “姐姐,舅父此舉何意?”靈兒在轎子中問道。


    “不知道,或許爹爹有他自己的打算吧!”徐梓桐平靜的說,通過這件事,她起碼證明了自己的父親現在沒有性命之憂了,所以心情也比剛才好了些。


    “不會是唐風脅迫舅父寫下此字條的吧!”


    “不會的,若真是唐公子脅迫,依剛才的境況,爹爹完全可以逃脫的,而爹爹既然沒有打算離開,說明他有自己的打算,我們就不要再猜疑了,靜等爹爹回家吧!”徐梓桐雖是女流之輩,但是心中清明,看事情還是看的非常透徹的。


    鳳凰山上。


    沒了官軍的阻撓,二龍等人下了山去,三下五除二就弄了不少酒菜回來了。當然,作為土匪,他們買東西時極少給錢的(搶到了錢會用錢買,若是沒錢,就隻能是搶東西了!這是瞎五給山寨定的規矩。)隨著酒菜的上桌,整個山寨也變得熱鬧起來,眾人推杯換盞、觥籌交錯,喝的很是很鬧。


    唐風和徐鬆齡作為山寨的貴客,又立了奇功,理所應當的被安排了中間的一張大桌子上,桌上有瞎五、牛二等山寨“領導”作陪。剛才徐鬆齡獨自退軍隊的場麵可是讓瞎五等人開了眼,成了眾人酒中的談資。


    “徐先生,剛才你拿出來的扇子裏邊有什麽呢?為什麽那麽管用,他們看了之後就退兵了,簡直就tmd跟兵符似的。”瞎五喝的有點多了,說話都開始大舌頭了。


    “五哥,這你就不懂了!”唐風接過了話茬。撒謊可不是徐鬆齡的強項,這個謊隻能讓唐風來圓。“每個加入土匪聯盟的分支機構,都會得到一個我們統領簽發的證件,在這個證件上,都會有當朝大員的題字,這就是能嚇退官軍的法寶。”唐風說到。


    “難道連當朝大員都與聯盟有關聯?”


    “很奇怪麽,官匪一家親嘛!”唐風信口胡謅。“當然,根據本派分支實力的大小,扇子上題字的官階也是不同的。比如說,實力最強的分支的題字就有可能是當朝宰相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而稍遜一些就可能是尚書或者首憲的;而實力若是最弱小的話,估計也就是個縣令的題字了。這些題字不但是權利的象征,也是勢力範圍的規劃!宰相的題字全國通用,尚書的題字京城可用,若是個縣令的題字,拿隻能在本縣使用了!”


    聽聞此言,徐鬆齡滿臉黑線,他這個名聲,估計真要被這小子給弄臭了!


    金陵城,殘陽如血。


    從從鳳凰山回來之後,雖說是得知徐鬆齡境況安好,但是徐府上下也都被不安的情緒所籠罩著。土匪畢竟是土匪嘛,一個“剿匪總司令”孤身闖入匪窩,說是不讓人擔心,拿純屬扯淡。


    晚間,靈兒草草的吃了點晚飯之後便來到了徐梓桐的閨房。自打鳳凰山回來,徐梓桐整日都把自己關在了香閨之中,午飯和晚飯都沒有出來吃,靈兒此次探望,一是來寬慰一下姐姐,另一個目的,就是來給徐梓桐送飯來了。


    “姐姐,這都一天的時間了,你還是吃些東西吧!”靈兒說道,然後將一碗南瓜粥放在了桌子上。


    “我現在還不餓。”徐梓桐搖了搖頭說道。此時的徐梓桐,人雖說是靜靜的坐在香床之上,但是眼神飄忽不定,心中更是六神無主。


    “我的好姐姐!”靈兒見徐梓桐不肯吃飯,便走上前去,拉住了徐梓桐的手,坐在了她的旁邊。“我們今天不是見到舅父了麽,從舅父當時的境況來看,貌似過得還是很滋潤的呢!”


    “話雖如此,可是現在爹爹畢竟身處險境,我這個做女兒的哪裏還吃得下飯呢!”徐梓桐輕歎一聲說道。


    “姐姐,你放心吧,有唐風那廝在,定然會保舅父安然無恙的。”靈兒說道,一提起唐風,靈兒的眼神頓時銳利起來,幾天前的鳳凰山之辱仿佛就盡在眼前。


    “唐公子確實不是一般人!”徐梓桐低聲說道,“可是現在對方人多勢眾啊,我怕一旦出了什麽境況,二人難以應付。當初我們真應該趁勢將爹爹救出來的。”


    “姐姐,舅父的脾氣你還不了解麽?他什麽時候做過沒把握的事情?我想,下一步該怎樣,舅父心中比誰都清楚。”靈兒說道。


    其實,靈兒的話隻是說對了一半兒,徐鬆齡確實是一個做事掌握分寸的人,不到萬分危急的情況之下不會做出對自己不利的選擇,可是今天所發生的事情,幾乎都是唐風在設計,徐鬆齡在選擇,用不巧當的話來說,徐鬆齡是被逼的,是被唐風一步一步牽著鼻子走。當然,被牽著鼻子走的原因並不是什麽武力威脅,而是徐鬆齡對唐風的好奇而已!


    正當二人在房中敘話的時候,就聽聞徐府門外一陣的吵鬧,就像是趕大集似的,雖然無法聽清說的是什麽,但是很顯然,鬧騰的很。


    “哼,這些奴才們,簡直是越來越沒有規矩了,等舅父回來,我會建議他老人家將這些奴才一並打發掉算了!”靈兒撅起櫻桃小嘴都囔道,隨後站起身,朝著門口走去。


    打開了房門,吵鬧聲就更大了,靈兒無奈,便邁開步子,朝著大門方向走去。客戶四,她剛穿過廳堂,就遠遠地望見眾家丁簇擁著二人過來,定睛一看,居然是徐鬆齡和唐風二人。


    “啊,回來了!”靈兒吃驚的說道。


    “舅父、舅父!”


    “哦?是靈兒!”徐鬆齡看到靈兒在遠遠的想自己招手,急忙回應。


    “我得先去告訴姐姐!”靈兒一拍腦門說道,然後還沒來得急回話,便轉過身去,朝著徐梓桐的閨房跑去。


    “這靈兒今天是怎麽了,都快一天沒見麵了,居然見到我們居然跑了!”對於靈兒的舉動,著實讓徐鬆齡捉摸不透。


    “大概,大概是這小妞看到我害臊了,哈哈哈!”唐風在旁邊插嘴說道,然後引得徐鬆齡一陣大笑。


    大堂之內,徐鬆齡威嚴的坐在主坐之上,和前些天的境況類似,唯一的不同,就是唐風的位置,坐在緊鄰徐鬆齡的貴賓的位置。(在大明,以北為尊,以左為貴。)雖是二人僅僅相處了一天的時間,徐鬆齡對唐風的能耐也大概有些了解了,這小子頭腦靈活,伶牙俐齒,而且對事情有極強的預見性,是個難得的人才!


    雖已過了晚餐的時間,可是因為徐鬆齡和唐風並未在鳳凰山就餐,再加上府上上下為二人之事也未能吃好,所以,在靈兒的建議之下,便準備了一場酒宴,一是為了給二人接風壓驚,而來,也是為了眾人可以填飽肚子。


    打發走了家丁差人,主賓分別落座之後,不一會兒的功夫,徐梓桐、靈兒、陳墨白和篤誠等人便紛紛來到了廳堂來給徐鬆齡請安,當幾人來到廳堂,看到唐風高作於貴賓位置後,心中無比的驚異,尤其是靈兒,看見自己昔日的“仇敵”高作,心中更是恨得牙根癢癢。


    “哼,看他那一副小人得誌的樣子!”眾人紛紛落座之後,靈兒咬牙切齒的對旁邊的徐梓桐說道。徐梓桐對二人的過往也是完全清楚的,對於那晚唐風的君子行為還是很是讚同的,最起碼,在那個情況之下,唐風沒有做什麽出格的事情,從這點來講,是個男人!總的來說,徐梓桐對唐風的印象還是不錯的。如今唐風鹹魚翻身,受到爹爹的賞識,徐梓桐還是很是高興的。


    “人家這是鹹魚翻身了,這下可是要哭了妹妹了!”看到自己爹爹平安歸來,徐梓桐一天低迷的心情頓時一掃而光,也開始拿靈兒開起了無傷大雅的玩笑。


    “姐姐,你,你怎麽能這樣說?”靈兒嬌聲嗬斥道。


    而對於陳墨白和篤誠二人而言,則是另外一種心情了。陳墨白畢竟是宮裏人,這種一日得勢的事情他見多了,而且自己隻是臨時奉皇上之命來保護徐鬆齡的,唐風如何,對自己根本沒什麽關係,說白了,自己就是一個過客,事情一了,自己還會回到皇上身邊的。而篤誠則不一樣,自己在三年前被徐鬆齡招致帳下,三年時間雖無驚世之舉,但是也是兢兢業業,歲徐鬆齡待他不薄,但是眼看唐風一日之內便居自己之上,心中甚是憤恨;再加上唐風剛來時對篤誠的一番嘲弄,感覺更是別扭了。


    “嗯、嗯、嗯,今日召集各位前來,就是要宣布一件事情。”徐鬆齡清了清嗓子說道。“對於唐公子想必大家都不陌生了,此人,北方人士,頭腦靈活、精明強幹,據才不傲,是一個難得的人才;更難能可貴的是,唐公子在鳳凰山上解救靈兒之時,未趁人之危,將靈兒安然救下,此乃君子之舉,故今日,老夫將唐公子招致帳下,奉為上賓,祈盼唐公子與我等同心同德,共為皇上效力。”


    人家徐鬆齡都表態了,唐風還哪能在此幹坐著?唐風緩緩的起身,想諸位失禮。“徐大人言過其實了,小人哪有這麽多優點啊!”唐風打了個哈哈說道。“其實小人本是市井出身,文化程度不高,對於禮數也是懵懂不知,但是今日上天眷顧,得到徐大人賞識,實在是小人祖上積德,天大的造化。小的不懂什麽治國之道,隻懂得做人必須對得起自己的良心,今日加入徐大人門下,小的不敢說是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但是我可是告訴大家,我做每一件事,都會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對得起徐府上下,以後若有什麽得罪的地方,還煩請各位見諒。小的的話完了。”唐風說道,說完之後,又是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


    對於剛才唐風的這番話,眾人都可以看得出來是處於真心的,對於話後這嬉皮笑臉無賴的態度,眾人也就是選擇性忽略了,可是,有些人可以裝作沒有看見,但是靈兒不行。雖然她也在心中被唐風的這番話所感動著,但是看到他那般模樣,心中的感動瞬間一掃而光!


    “鹹魚翻身而已,有什麽好嘚瑟的!”靈兒歪過頭去懶得看他。


    “老爺,晚宴已準備完畢,請老爺和各位大人就位!”廚房的管事“很巧”進屋稟告。


    很不巧的是,靈兒雖然是自言自語,可是恰恰被唐風聽見了,聽到了管事的話,唐風心中暗笑。


    “這位老哥,今日府上什麽主食?”唐風問道。


    本來大家都在談論唐風的事情,可是這廝突然問道了晚宴的飯,想必是餓急了吧。眾人心中想道。


    而對於唐風這種酒囊飯袋的表現,靈兒更是不齒了,:“狗肉上不了酒席!”


    “回唐公子,米飯!”


    “米飯?”


    “對,就是米飯!”


    “沒有別的了麽?”


    “沒有了啊?”管事很是納悶,一切都是大小姐安排的,難道自己漏掉了什麽?


    “不,我今日不吃米飯,我要吃饅頭!”唐風陰險的說道,邊說邊朝著靈兒那裏看去。


    聽到這兒,靈兒的臉,刷一下就紅了,她深深的低下了頭。


    眾人一看,明白了唐風是存心的,有看了看靈兒那紅的快要滴出血的臉,各自暗暗搖頭。


    “這小妞,真心不是唐風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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