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城一隅大宅前後院都亮起了燈火。


    方方正正廳堂內麵色端正的陳塘縣縣令粱兆相麵沉如水。


    等陳述完畢,粱兆相起身。


    “你是最了解現場的,長安,怎麽看?”


    “事關燕子坪整村的民眾,大人自然要到燕子坪。案件重大,還要通報向都城京兆府、明鏡司。另外也需通知京城王家。這是人證”


    寧靜的陳塘縣動了起來,打更人通告衙門人員的敲鑼聲此起彼伏,狗吠聲徹響。


    粱兆相在內衙役、捕快四十多人連夜直奔燕子坪的同時自衙門而出的快馬在碼頭靠停,兩名捕快護送李殿吏上京。


    燕子坪下了三日的大雨在粱兆相等人進入不久後停了下來且雲開日出。


    衙役沒有進入燕子坪,把守村頭村尾。


    粱兆相、陸仟、寧長安及其衙門主薄進入燕子坪。


    村尾的老槐樹發出了新芽,兩側山林鬱鬱蔥蔥,空山新雨後,燕子坪空氣格外清新,但粱兆相內心是沉甸甸。


    百戶的村落無一人,大雨將燕子坪洗滌的麵目一新卻掃不掉燕子坪大大小小院落房間內厚厚的灰塵。


    包括王家大宅在內,大同小異,房間灰塵積厚,蛛網掛粱,早就無人居住。


    夜色落下的時候粱兆相隨同寧長安上了山神廟。


    寧長安鄭重的點香火。


    梁兆相拍寧長安肩膀,說做得好。


    寧長安知道不是說眼前的點香火,而是燕子坪血案。


    眾人沒有在燕子坪村內住宿,就在村頭安營。


    子夜時分。


    寧長安聽到營帳外響起聲音。


    “粱知縣可在?”


    聲音來的突然,營帳外圍衙役、捕快沒有發出任何示警。


    隨粱兆相出營帳,寧長安看到落下星光的地麵站著兩個人。


    一名青衣繡衛、一名白衣術士。


    陸仟低聲:“來青衣了”


    明鏡司分紫衣繡衛、青衣繡衛、灰衣繡衛,對應品銜是侯衛、驍衛、旗衛。


    快步向前,“陳塘縣令粱兆相,兩位大人辛苦”


    帶頭青衣五官輪廓分明,相貌凶悍,膀大腰圓,近一八的身高,在寧長安眼中屬於胳膊能跑馬,拳頭可站人,在寧長安之前的藍星過安檢警察都會刻意多看幾遍身份證的人。


    一臉匪氣,說話卻是和氣:“”天孤樓繡衛楊七佛,我家頭兒已經進去了,在王家大宅”


    粱兆相腦袋嗡的一響。


    明鏡司三十六樓天孤樓一把手,青衣的頭兒,紫衣繡衛。


    整個禹國也才三十六名紫衣呀。


    都是能翻江倒海,摧山毀嶽的人物。


    陸仟胳膊碰了寧長安。


    “紫衣繡衛,第一次見”


    寧長安咂舌,但沒有陸仟那股興奮勁。


    神通,有老道神通不?


    跟著凶神惡煞相貌的楊七佛,寧長安、陸仟等人進王家大宅。


    星光燦爛,一名紫衣繡衛帶著無與倫比的視覺衝擊力撞入寧長安視線中。


    寧長安第一感覺是一襲紅衣,一壺酒的東方不敗。


    提劍跨騎揮鬼蜮,白骨如山鳥驚飛


    第二感覺還是如此。


    第三感覺依舊如此。


    倒不是相貌,而是那種氣質及其散發出來的氣場,當然某些局部特征也相似,比如眉。


    眉很鋒利!


    長相嫵媚而不失英氣,眉目之間盡顯風流,眼神直鉤心魄,氣場強大。


    臉型略微狹長。


    標準的美人瓜子臉,綴上英氣的秀眉和強大氣場,絕了。


    寧長安穿越半年有餘,看到過能將嫵媚演繹到極致的柳西樓,精靈般的謝靈兒,也見識過明月樓好看不像話的冷清嬋。


    修心不修口的寧長安嘴巴上說漂亮,內心無多少波瀾。


    眼前的明鏡司紫衣繡衛實實在在震撼到了寧長安。


    寧長安感覺陸仟身體都在打顫。


    粱兆相自我介紹,紫衣繡衛點頭,客氣一句,明鏡司天孤樓莫峨眉。


    莫峨眉,寧長安記記住了這個相當霸氣的名氣。


    目光直接在三個人當中鎖定寧長安。


    寧長安沒有自紫衣繡衛眼神中看到丁點的情緒。


    “說詳細一點”


    遇到的是行家,細枝末節事情寧長安不提,直接從山神廟泥菩薩血淚開始,再到墳場發現石碑吳延順名字,去而複返真相大白一幕。


    隨後寧長安將燕子坪得到的骨指拿了出來。


    算不得是物證,寧長安猜測是法器,可交可不交,但麵對燕子坪百戶民眾血案,寧長安選擇謹慎。


    隨在楊七佛身側,身體瘦高,相貌俊美,鷹鉤鼻的白衣術士伸手,隔空攝物,骨指到了白衣手中。


    以寧長安看不懂的高深手法翻來覆去,一番操作猛如虎,停下來的時候白衣說道:“是幻境法器。”


    寧長安不懂,但聽明白了幻境兩個字,知道和自己之前猜測相差無幾,燕子坪最先看到的一幕就是幻境,而製造幻境的便是白衣術士手中有潤玉光澤的骨指。


    想這還有一根,寧長安倒是沒有索要的想法。


    骨指就在寧長安產生這些想法的時候有流光溢散出來,迅速蔓延,沒過王家大宅。


    宅院神奇的生發了變化,再一次恢複到寧長安最初所看的景象,幹淨整潔,纖塵不染,雕梁畫棟,古色古香。


    粱兆相、陸仟兩人目瞪口呆。


    還能這樣。


    清光收斂,宅院又變得破敗蕭條。寧長安所言真真實實,沒有任何作假和誇大其詞。


    陰陽割昏曉,造化鍾神秀的法器。


    白衣將骨指扔了回來。


    “妖法禁錮已解”,白衣術士輕描淡寫開口,高人風範。


    寧長安斬殺鬼物所得,歸寧長安所有,磊落光明。


    天孤樓侯衛現身的好處是很多事情都可以直接定論。


    紫衣繡衛莫峨眉對粱兆相開口:“衙門封鎖現場,粱大人經驗豐富,行事謹慎。此案非人為,天孤樓會後續調查,相關人員功酬都將如實記載”


    粱兆相大喜:“有勞侯衛大人”


    再好不過的結局。


    涉及鬼物精怪,案件被明鏡司接了下來,寧長安破燕子坪血案初始的功勞算在了衙門身上。


    寧長安,吾之福也!


    寧長安也是覺得結果妥帖。


    明鏡司來了高人,自己不擔心逃遁了的紅衣厲鬼背後大佬複仇。


    自己身後也有猛人。


    剩下的事情就是等待王家家主,修廟立菩薩,敬香火。


    天孤樓紫衣繡衛查看現場,燕子坪的封鎖隨後被衙門撤銷。


    各自忙碌,互不幹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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