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指間,自己這邊連死兩個好手。


    若是正常情況,或是換做其他對手,恐怕這謝哥早就招呼弟兄們一起上了。最次,也得摞下幾句狠話,以免在小弟麵前失了麵子。


    可謝哥此時不要說佯怒,額頭上早已經布滿了密集的冷汗。


    幾次張了張嘴,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無言僵持了片刻,華鵲冷然道:“還不滾?”


    麵對華鵲的呼來喝去,謝哥卻頓時如蒙大赦,連忙對手下吩咐道:“快抬著兄弟們走!”


    說罷,謝哥便率先快步離去。步伐有些倉皇,仿佛是在逃命。


    在大部分人都麵麵相覷時,有幾個機靈一些的,早就快步跟上了謝哥。湊到謝哥身旁,一個小聲問道:“謝哥,有必要這麽……?”


    掃了眼身邊這幾個,謝哥知道是得給他們一些解釋,於是心有餘悸道:“你知不知道,剛才那混蛋,差點把我們都害死了!他那話,是要和梟……就那句話,梟組能直接把我們所有人都清理了!”


    那小弟聞言,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好似又想起了剛剛那一幕人頭滾落的場景。


    這時,又有一小弟好奇的問道:“可是謝哥,你就不怕這些人是假冒的嗎?我看著,那些人帶著麵具好像也沒啥出奇的吧?不就是一些尋常的鳥毛麵具,隨隨便便就能弄出來的吧!?”


    “你是說,假冒梟麽……”謝哥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森然的笑容,道:“你知道不知道?古時曾有一殘酷刑罰,其名喚作淩遲……”


    看著那些可以說是倉皇潰逃的背影,再回頭掃了掃身旁這四位,在前世至多高中,需要參加高考年紀的少年少女。


    不得不說,剛才那一幕,著實也有些刺激到楊玨了。


    楊玨最初的打算,即便是要動手,也隻是想著重傷一些人,卻是從未想過要取人性命的。


    可無論是華鵲,又或者是章衡。從她兩下手的利落程度來看,絕對不可能是第一次取人性命。


    一時間,楊玨隻能說,她對梟組的認知再度被刷新了一些。


    “那個,你們……”身後突然傳來的詢問聲,讓楊玨下意識的回過頭。


    而這一回頭,楊玨麵上那在黑夜中看著格外滲人的夜梟麵具,頓時讓墨鏡男把所有話都咽回了肚子之中,不敢繼續往下說了。


    看著墨鏡男遍體鱗傷,臉上也斑斑點點,惟獨一雙墨鏡卻詭異般完好無損的樣子。


    ‘所以,其實墨鏡才是本體吧。’


    心中吐槽一句,但楊玨並未開口和他多說什麽。


    借著梟組名號幫人出頭,這本就是一件不能上台麵的事情。現在被隊員抓了個正著不說,還鬧出了兩條人命。


    要是楊菊還敢和墨鏡男在這有說有笑的,這徇私舞弊的罪名可就跑不了了。


    裝作不認識,楊玨多少還能寄希望於華鵲認為她這是在婦人之仁,是大小姐多餘的憐憫。


    默默將手中握著的鋼釺收回戒指之中,楊玨什麽都未說。甚至懶得多看墨鏡男一眼,一言不發朝外麵走去。


    隻是這邊剛走出去幾步,楊玨便聽到那墨鏡男突然喊道:“白姐,你是白姐是吧!”


    楊玨身體下意識的就僵住了,強忍著回頭的欲望,楊玨在心中把墨鏡男臭罵了一千遍。


    ‘這尼瑪什麽白癡!早知道我就不救你了,看著你被打死好了!’


    銀牙暗咬,楊玨自覺已經暴露,甚至不敢看身旁華鵲的表情。


    強裝鎮定好似無事發生,但楊玨邁出的步伐,明顯快了三分。


    一直走了好一段路,走到無人的巷間。楊玨這才停下了腳步,轉頭看著一直跟著自己的四人。


    “我不會反抗的,所以有什麽事情你們直接說吧!”想著既然已經敗露,楊玨索性幹脆光棍一點算了,直接就攤牌等著處置。


    有城主這層關係在,直接攤牌認罪,楊玨或許最多也就落個被革職的下場。但要是被幾人察覺出有別的心思,楊玨自知在戰鬥覺悟上,恐怕還真可能死在這四個殺人不眨眼的隊友手上。


    不是說楊玨實力弱於四人,隻是你哪怕是世界拳王和普通人的差別。可一個無心,另外幾個有意。沒有抱著殺光別人的覺悟,世界拳王可能都會被普通人亂刀砍死。


    而楊玨和四人的差距,還遠沒有到拳王和普通人這麽大。


    隻是楊傑預料之中,四人一擁而上將她五花大綁的情況並未發生。相反,楊玨隻看到高矮不一的三個男人麵麵相覷了一會,竟一時無言。


    尷尬的寂靜了一小會,雙胞胎其中一位撓了撓腦袋,悶聲道:“那個隊長啊,你這話啥意思麽?俺們聽不太懂啊!”


    另一個雙胞胎也隨聲附和道:“是啊,隊長,你有啥子事你直接說嘛!俺們一定會聽從的!”


    “我也一定會聽隊長的吩咐的!”這時,章衡也有一些弱氣的舉起手,用他那男女莫辨的聲線道:“所以,隊長,下次有事情我們可以一起上的。不需要支開我們,然後您自己上的。”


    明明是些很容易理解的話,但楊玨一時感覺聽著有些迷糊。


    於是,楊玨便把目光落在了華鵲的身上。


    麵對楊玨的注視,華鵲適時的擔起了講解員的職責,輕聲道:“作為隊長,執行任務過程中,你隻要沒有違反某些事項,那麽所有團員便必須無條件遵守你的命令。若有忤逆,其餘人共擊之。”


    ‘所以,這三個憨批是誤解了我的行為嗎?’雖然華鵲的解釋也沒到點上,但楊玨也算明白了三人的言語為何。然後,楊玨不禁覺得,這隊長好像權力有點過大了。


    但仔細想想,楊玨又發現這看似不合理的設定,其實挺合理的。


    畢竟像梟組這種組織,出任務之後,要是遇到突發情況,很多時候都需要隊長本人隨機應變。說不定,其中就會出現一些乍一看違背常人理解的指令。


    俗話說,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真到關鍵時候,要是有啥都不懂楞頭青跳出來拒絕執行。那造成的後果,可比下放給隊長一個隊伍的絕對控製權權力要大得多。


    並且,還有那幾條禁止事項墊底。就算有人想靠隊長權力興風作浪,那也是有一些難度的。


    想到這裏,楊玨心中一亮,突然生出了一個想法。


    能不能,就這樣用隊長的權利,給他們下封口,把他們幾個給忽悠過去。


    似乎猜到了楊玨的想法,華鵲又十分適時的提醒道:“不過,你的隊長恐怕也就當到現在了。我勸您啊,還是乖乖回去的當您的大小姐吧!我一定會原原本本,仔仔細細的將您今晚的所作所為,匯報上去的!您這隊長,應該是當到頭了。”


    這一盆冷水澆的,楊玨似乎能透過華鵲麵上的夜梟麵具,看到她正在有些得意的奸笑。


    ‘好像那樣也還是挺好看的。’


    心中突然冒出這麽一句,反應過來,楊玨自己先有些無話可說了。


    可好看歸好看,華鵲這麽故意唱反調,也著實惹起了楊玨的怒意。


    “你別管我還能當多久,起碼我現在還是隊長,而你是我的隊員。也就是說此時此刻,你還是要聽我的命令的吧!?”


    “你要作甚?!”嗅到危險的華鵲語氣有點聲厲內荏。


    “嗬嗬。”輕笑一聲,楊玨不懷好意道:“我隻是覺得今晚月色不錯,想讓華鵲副官為我們跳支舞助助興而已。我想,華鵲副官應該不會拒絕我這個命令吧?”


    聽著楊玨這話,另外三人抬頭看了看被烏雲遮得嚴嚴實實的天空,低頭陷入了沉思。


    華鵲聞言,則是全身緊繃,雙手不由的握成了拳頭。


    但沉默片刻,華鵲還是低聲道:“敢不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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