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六,我起床的時候,發現錢唐正在我家客廳打遊戲。


    我湊過去,坐在他旁邊,沒話找話:“你,又浪費我們家電。”


    錢唐目不斜視地盯著屏幕:“這個月的保護費已經交了。”


    錢唐的生活費比我的多,我也就保留了算計他零花錢的傳統,每個月都會從他的生活費裏剝削掉一部分歸我所用……我承認我很無恥。


    其實我以前花他的錢,純粹是因為想花錢,現在剝削他,倒是另外一種想法在作祟:理直氣壯地花他的錢,這不是隻有女朋友才有的權利麽……


    這時候我媽從外麵走進來,繞著我們倆欲言又止了半天,神色十分可疑。


    錢唐乖乖地叫了聲“阿姨”。


    我媽卻不滿地看著我:“死丫頭,你怎麽起這麽早?快,去買醬油。”


    雖然實在摸不透她這話裏的邏輯,但我已經習慣了她神鬼莫測的語言風格,隻是淡定地提醒她:“你得保證不做飯。”


    她猛點頭:“一會兒你爸回來做。”


    於是我裝作很聽話地出門了。


    我媽很傻,真的。她一般想做什麽事情的時候,就直奔那個目標去,中間經過什麽過程她不會考慮。就比如今天,她明顯是想和錢唐說什麽,要支走我。可是母親大人,不管你有什麽重要的事情想和錢唐說,也麻煩你掩飾得漂亮一點好不好?


    幸虧我的大腦是遺傳自我爸的,不過論猥瑣,多少還是得了我媽的一些真傳的。此時我把門留了一條小縫,然後蹲在門口支棱著耳朵仔細聽著,不知道我媽又要在錢唐麵前說我什麽壞話,如果太過分,我就當場拆穿。


    此時房間裏傳來我媽的聲音,壓得很低,故作神秘:“小唐,你知道嗎,小雨有男朋友了!”


    才聽第一句話,我就悲憤了。雖然錢唐現在心裏頭藏著別人,可是作為單身女一枚我多少還是有點機會的,您這麽一來,他更不會打我主意了。


    母親大人,你把我生出來是為了虐待我的是吧,一定是的!


    此時錢唐問道:“哦?她男朋友是誰?”


    我媽開始滿嘴跑火車:“啊,叫什麽……什麽熙來著,我忘了。不過昨天他有給小雨打電話,他很關心小雨,還說要來我家做客呢!”


    我一邊聽一邊磨牙,連個名字都記不住,還好意思八卦!


    錢唐哦了一聲,沒說別的。我媽話鋒一轉,語重心長地說:“小唐,我知道小雨這個丫頭毛病很多,不過把她交給別人我還是不放心,不如你就委屈一點收了她吧……”


    這話倒是挺順耳,雖然其中充滿了您老人家對我的鄙視。


    “阿姨,其實我……”


    我媽打斷他:“我知道,我都知道,她從小就欺負你,她霸道,不講理,搶你東西,又饞又懶,說實話我當著熟人的麵都不好意思誇她,反正大家都清楚。不過啊……”


    我憂鬱地用額頭撞著牆,這日子沒法過了,媽,您要是想把我送出手,這麽說真不行。


    突然,我的頭頂上響起一個聲音:“小雨,你怎麽了?”


    我抬頭,發現我爸手裏提著菜,正低頭迷茫地看著我,他摸了摸我的額頭,確定我沒受傷,又說道:“有什麽事想不開的,撞牆可不是鬧著玩的。”


    我媽突然打開門,看到我蹲在門口,於是怒道:“你這孩子不厚道,怎麽可以偷聽別人談話?!”


    我翻了個白眼給她看,以示不滿:“反正有人教。”


    我爸一看氣氛不對,馬上出來打圓場:“老婆,今天想吃什麽?我買了黃花魚、牛肉,還有小龍蝦。”


    “我不吃飯,我要睡覺!”扔下這句話,我媽黑著臉進臥室了。


    我認為這是一種心虛的表現。


    我走進客廳,此時錢唐正坐在沙發上發呆。他的表情有點複雜,我看不懂。


    也不知道他剛才會用什麽理由拒絕我媽。不過不管錢唐喜不喜歡我,一想到我媽剛才的話,我又開始窩火。於是我鄭重其事嚴肅無比地對錢唐說道:“錢唐,不許聽我媽胡說八道。”


    錢唐一聽我這話,表情更複雜了。


    回到學校之後,我收到一個包裹,是一條裙子。我流著口水圍著這條裙子繞了好幾圈,終於還是把它疊好放了回去。


    然後我撥通了許昭的電話:“喂,師兄啊,我收到一條裙子,是不是你買的?”


    許昭笑道:“師妹,你不覺得我們倆之間很默契嗎?”


    “師兄,這東西我不能要。”


    “為什麽?”


    “無功不受祿。”


    “你的衣服因為我弄髒了,這件是我賠給你的,不是說好了嗎?”


    “我開玩笑的。況且我那衣服什麽價,這個衣服什麽價,你真以為我是白癡呀?師兄,我是個直接的人,不喜歡拐彎抹角,有些事情我得和你說明白了。用衣服包包化妝品泡女生這一招確實管用,但對我不適用,我已經是有主的人了。所以你還是別送我這些東西,當然你要是真對我沒什麽想法,就更用不著送這些了。”


    許昭沒有說話。


    我以為他嫌我說話太衝,生氣了,正想說點什麽補救一下,手機那頭突然傳來連續的低笑聲,許昭一邊笑一邊說道:“師妹果然夠爽快,我喜歡!”


    我也跟著笑:“既然師兄喜歡,那以後咱們就是朋友了。”


    “咱們一直是朋友。”


    剛掛了許昭的電話,手機就又響了,我一看,是周文澄。


    周文澄這小子也不知道是哪根神經錯亂了,突然約我逛街。反正我閑著無聊,就去了。


    我來到商場門口的時候,看到他正不耐煩地看手表,身邊還站著一中性打扮的美女,身材高挑,目光清澈,唇紅齒白,笑起來簡直就是顛倒眾生。


    於是我直接忽略了周文澄,走到那美女身邊,拉住她的手,笑嘻嘻地問:“美女,你用的什麽護膚品?”


    美女不說話,呆愣愣地看著我,兩頰泛紅。


    周文澄不悅,拉開我們:“瞧你什麽眼神兒啊,快叫哥。”


    “哥?”我揉揉眼,再揉揉眼,繞著美女轉了兩圈,確定他有喉結並且,呃,平胸……之後,一瞬間有點崩潰。請原諒我現在的心情,雖說女生都喜歡明裏暗裏跟人比較,可是要是被一女的比下去,我還不覺得冤,現在倒好,一純爺們兒,腿比你長,眼睛比你大,皮膚比你好,就連手指頭都比你的嫩,大爺的,這日子沒法過了!


    那位比女人都水靈的純爺們兒被我看得一陣尷尬,主動自我介紹:“你好,我叫藍狄,是周文澄的同學。”


    我抓著他的手兩眼放光:“藍狄,你好你好,我是穀雨。”


    藍狄似乎被我嚇到了,這時,周文澄毫不客氣地拍了一下我的腦袋,轉頭搭著藍狄的肩膀,對他說道:“別跟這丫頭一般見識,她是我初中同桌,從小就這麽鬧騰。”


    我學著周文澄的樣子,也搭著他的肩膀,神秘兮兮地低聲說道:“喂,老實交代,你是不是看他長得漂亮,就追了,結果追到手發現是一男的?”


    周文澄瞪了我一眼:“別胡說八道,這小子臉皮薄著呢,以為都像你似的,臉上能鑽井,嘴裏跑火車?”


    我擂了他一拳,接著三個人勾肩搭背地進了商場。


    周文澄依然是那個不問價隻刷卡的主,我都懶得鄙視他了。不過今天的焦點是藍狄。長得好看的人穿什麽都好看,加上他身材也很好,一米七八的個子,瘦而不弱,比例很好,簡直就是小一號的超級模特。


    “嘿嘿,”周文澄用肩膀輕輕撞我,“你那目光能不能別那麽赤裸裸,嚇著人孩子。”


    不理他。我看著站在穿衣鏡前的藍狄,又看看一旁的衣架上掛著的裙子,目光來回看了一下,問周文澄:“你說,藍狄要是穿上裙子是什麽樣子?”


    周文澄托腮思索了一下,突然勾著嘴角邪惡地笑了笑,臉上的表情還有那麽點夢幻:“我也想知道啊。”


    然而水當當的藍狄即使在我和周文澄的聯手圍攻下,也堅持不願意試穿裙子,後來被逼得沒辦法,他又不好意思衝我發火,隻好死死地盯著周文澄,那目光,像小刀片一樣犀利。


    周文澄一縮脖子,狗腿地上前幫藍狄提東西,一邊說道:“大老爺們兒穿什麽裙子啊,穀雨你淨瞎鬧!”


    所以說這世界上還真是一物降一物,厚臉皮如周文澄,也有人能鎮得住他。


    吃飯的時候是周文澄請客,我自然不會客氣,反正這小子的錢花不完,我也隻好幫幫忙,就當日行一善了。然而菜還沒上來呢,我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錢唐啊,又是錢唐!


    我堅定地認為我和錢唐頻繁地在餐廳裏相遇這是緣分所致,當然如果這次他沒有單獨地和一個女生坐在一起,那就更完美了。


    此時錢唐背對著我們坐著,他看不到我,但我一眼就能認出他,錯不了。他對麵那位女生……恕我直言,至少從外表上看,很一般。


    “頭發太枯,皮膚太油,胳膊太粗,連手指甲都很難看!”我坐在周文澄對麵,憤憤地對這個潛在威脅做出評價。


    周文澄給我倒了杯果汁,說道:“哎喲,穀雨,你終於開竅了,知道自己是個什麽檔次的啦?”


    我扭頭,真誠地看著身旁的藍狄:“藍狄,我好看麽?”


    藍狄十分配合地抬手把我鬢角的一縷頭發撥向耳後,然後溫柔地笑道:“好看。”


    靠,我不行了,這小子殺傷力太大了。幸虧我已經心有所屬了,不過剛才他那個表情、那個目光,也著實把我給電到了。於是我捂著左胸口,悠悠說道:“不行了,我迷上你了,你要對我負責!”


    藍狄單手拄著下巴,看著我嗬嗬地笑了起來。他的笑聲很動聽,像寧靜的月光,又像靜靜流淌的泉水。


    正笑鬧著,我目光一轉,發現錢唐此時正朝我們這邊看,目光幽幽的,情緒不明。


    “咳咳。”我一本正經地端起果汁來喝。轉念又一想,我心虛什麽,許他和女生單獨吃飯,就不許我和帥哥共進晚餐嗎?況且他心裏又沒有我,何必在乎!


    想到這裏我又理直氣壯起來,悶頭吃飯,一眼都不往錢唐那裏看。


    一頓飯吃得笑聲不斷,我發現藍狄是個很神奇的人。別看他表麵上看起來斯文安靜,其實性格很大方爽快,而且犀利,說話往往一針見血。他還喜歡講冷笑話,講完之後麵無表情地欣賞我和周文澄的傻笑。更神奇的是,也不知道他用了什麽招數,能讓周文澄那麽聽他的話,簡直就是言聽計從!


    後來聽周文澄吹噓藍狄打架多麽多麽厲害,我就頓悟了,敢情您是屈服在這小美男的武力之下啊,沒氣節的家夥!


    晚上回校時去籃球社開了個會,裁判部全體人員到場,當然也包括我家小唐唐。其實我還是有點介意的,心裏一直想著剛才和錢唐吃飯的那女生是什麽身份,所以開會的內容也基本沒怎麽聽,並且散會的時候磨磨蹭蹭瞅準機會假裝不經意地湊到了錢唐身邊。


    錢唐低頭看著我,我抬頭看著他。兩人就這麽對峙了有一分鍾,最終他偏過頭,毫不客氣地說道:“你男朋友不怎麽樣。”


    我回敬他:“你女朋友也不怎麽樣。”


    兩人一陣沉默,突然同時開口。


    “她不是我女朋友。”


    “他不是我男朋友。”


    我一愣,心情大好,笑眯眯地搭上他的肩膀,裝出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特輕鬆地問道:“怎麽著,還沒到手?”


    錢唐也不躲,答道:“一個師姐,拜托了我點兒事,非要請客吃飯,推不開。”他頓了頓,又問,“你呢?說實話,你身邊兒那位是男是女我還真沒瞧出來,隻能根據你的性取向推測。”


    錢唐嘴毒起來的時候,會讓人有一種要把他的嘴巴縫起來的衝動。好在我現在心情好,不和他計較:“你和他一樣,都是小白臉屬性,認命吧。”說著,我還抬手在他的下巴上勾了勾。色女行為準則之一:要抓住一切機會吃豆腐,占便宜。


    錢唐特別大方地任我調戲,我看著他的頭發,一時性起:“錢唐啊,我覺得周文澄的發型不錯,要不你也弄個那樣的?”


    “不好。”


    “你要是弄個和他一樣的,肯定比他好看。”


    “真的?”


    “真的!”


    “那好吧。”


    誰說隻有女生愛臭美?男生也是!


    我陪錢唐剪了周文澄那樣的發型,幹淨利落的小寸頭。長得帥的人即使剃個光頭那也是帥哥,隻不過不同的發型帶來的氣質不一樣。比如錢唐,之前的頭發有些長,溫順地垂在鬢角和額前,配上白襯衫和牛仔褲,儼然是個溫潤禮貌的美少年。現在陡然換成緊貼頭皮的板寸,氣質上便硬朗了幾分。加上黑沉沉的眼睛,白皙的皮膚,以及時不時嘴角勾起那麽一抹莫名其妙的笑意……我發現我無可救藥了。


    強忍住抱住錢唐親一口的衝動,我笑嘻嘻地拍了拍他的臉:“成熟了嘿!”


    錢唐拉開我的手:“你喜歡成熟的?”


    我隻喜歡你,如果你是成熟的,那麽我就喜歡成熟的。這話我自然沒敢說出來,隻好打著岔子說道:“錢唐啊,你說我燙個頭好看嗎?剛才那位小帥哥一直勸我。”


    錢唐在我的頭上摸了摸,又摸了摸,最後胡亂撥了撥,才說道:“我喜歡自然的長頭發。你要是敢燙,我就敢幫你剪,燙多少剪多少。”


    “這話說的,你是我什麽人呐!”


    錢唐低頭笑了笑:“你希望我是你什麽人?小雨?”


    我一愣,心裏撲通撲通地狂跳。他這話什麽意思?難道他發現我對他有企圖了?這是試探,還是警告?錢唐希望得到我什麽樣的回答?


    不管怎麽說,現在坦白了似乎都沒好處,於是我隻好笑笑,說了句特冷的笑話:“那個……隻要別是監護人就好。”


    周六要參加籃球社裁判部的活動,說是活動,其實就是大家一起吃吃喝喝,彼此熟悉一下,周一裁判部開會說的就主要是這個事兒。不知道是小恐怖社長的號召力夠強大,還是裁判部的帥哥美女們魅力夠大,總之這次部門活動是全員到場,無一缺席。


    為了在野外燒烤這種良好的氛圍裏能勾引到錢唐,我還專門谘詢了寢室裏那三個物理係的姑娘,穿什麽合適。結果這仨流氓統一以我的胸部為重點做了規劃,最後敲定了一件白色的有點兒緊的襯衫加一條天藍色的複古牛仔褲,以及簡單的白色板鞋。頭發散開,錢唐說他喜歡自然的長發。


    風情範拿著五花八門的化妝品在我的麵前比畫了半天,最後得出結論:穀哥你天生麗質,用不著化妝。


    我笑眯眯地回答:“我知道。”結果引來仨流氓的無情敲打。


    我抬起胳膊輕輕地做著擴胸運動,不無擔心地問道:“我覺得胸口有點緊,要是一不小心崩掉了扣子怎麽辦?”


    富婆張毫不客氣地往我胸上戳著:“那不正好給錢唐提供一個英雄救美的機會?”


    “可他要是不喜歡我怎麽辦?”


    天才徐和藹地笑著,一針見血:“他本來就不喜歡你。”


    風情範按住暴怒的我,說道:“沒事沒事,他以後能喜歡你就行,咱就是要步步為營。你現在要做的就是不動聲色地勾引他,吊著他,然後一舉拿下!男人啊,其實也就那麽回事……”


    我默默地看著她,敢問這位姑娘,您談過戀愛麽?


    是的,風情範雖然風情萬種,可是她還真就沒談過戀愛,確切地說,我們寢室四個女生,目前為止都沒談過。


    於是,作為本寢室的老大,我推倒錢唐的行動自然要旗開得勝,以為其他三人的榜樣。這麽一想,壓力突然好大。


    周六這天,天才徐和風情範都有事出去了。我打扮好,出門之前,回頭看了看獨守空房的富婆張,自行把自己想象成寢室家長:“乖孩子,別忘了吃飯。”


    富婆張一言不發地看著我,表情那叫一個幽怨啊。


    我眼皮一跳,直覺上她沒好事。


    果然,這位姑娘幽幽地開口了:“我也想吃燒烤,我也想看帥哥……”


    我揉揉額頭,朝她招手,然後她就以一種特別迅猛的姿勢朝我撲了過來,拉著我美滋滋地出了門。


    反正小恐怖說可以帶家屬,這位……這位暫時就算是我的家屬吧。


    我們的活動項目主要是在湖邊燒烤,然後做遊戲。湖邊有商家專門提供燒烤用的爐子、炭,以及各種食材,很方便。因為這地方是專門做這個的,所以大周末跑這邊玩燒烤的人很多,幸虧我們來得早,占到一塊不錯的地方。


    天很藍,草很綠,空氣很清新,錢唐站在爐子前,認真地把肉串擺好,撒上調料……美景美食美人同在,這是多麽和諧的一幕啊。


    不過稍微有那麽一點不太和諧的是,那個爐子周圍聚集了裁判部除我之外的所有女生……你們不要花癡得這麽明顯好不好,要知道燒烤這東西是很需要通風的!


    我也想湊過去,不過看樣子很難擠到內線去了,我隻好杵在另外一隻爐子前,百無聊賴地往小恐怖烤的肉上放調料,一邊放一邊偷偷往錢唐那邊看。


    我正憂鬱地撒著調料,忽然一個女高音拔地而起:“穀哥!你怎麽可以撒這麽多辣椒!”


    全場靜默,一秒,兩秒,三秒。


    接下來,像爆發一樣,幾乎所有人忍不住大笑,然後燒烤現場回旋著此起彼伏的“穀哥”,我滿頭黑線。


    出發之前我明明警告過富婆張,不要隨便叫我外號,這稱呼太霸氣,咱現在走的是性感路線,不是爺們兒路線。可是我高估了富婆張,丫激動的時候怎麽可能去想應不應該可不可以……今天真是憂傷的一天。


    富婆張意識到自己的失誤,可憐巴巴地看著我,搞得好像我欺負了她似的,真想在她頭上扇一巴掌。不過,作為一個溫柔的性感美女,咱不能使用暴力,於是我拿起一串包裹著厚厚一層辣椒的羊肉送到她麵前,笑眯眯地說道:“親愛的,嚐一口?”


    富婆張都快哭了,這時,小恐怖笑嗬嗬地站出來解圍:“算了,我替她吃可以嗎,穀雨?”


    沒想到這兩人竟然這麽快就勾搭上了,還在我麵前上演起英雄救美的戲碼,我和錢唐都還沒拉上小手呢。


    不過……好吧,部長大人的麵子還是要給的。


    這次燒烤形成了一個很神奇的局麵,一共兩個爐子,錢唐他們那邊就他一個男生,而我們這邊就隻有我和富婆張兩個女生,我正納悶著,富婆張突然湊近我,狗腿地笑了笑:“老大,我發現你的魅力不比你家小唐唐差嘛。”


    我瞪她,即使你這樣說,我一樣不會原諒你。


    富婆張又掃了一眼錢唐那邊,說道:“真的真的,剛剛我問過小恐怖了,男生們私底下叫你部花。”


    好吧我承認,我有那麽一點兒小得意,要是錢唐也這麽認為就完美了。


    吃了會兒燒烤,我看到錢唐走向了湖邊,一個瘦瘦的女生隨後也跟了上去。懷著捉奸的心情,我也尾隨了他們。


    當然,我同時也是被尾隨者。一個師弟特沒眼力見兒地跟著我,還不停地和我說話。考慮到要愛護祖國的花朵,我也沒好意思一腳把他踹開。


    錢唐和那女生似乎聊得很投入,我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抓起地上的一塊扁扁的小石頭,瞄著那女生的腳下打了個水漂。水麵上突然濺起水花,女生嚇了一跳,尖叫一聲跳向錢唐,要不是錢唐後退一步,隻怕她直接就紮進他懷裏去了。


    我真是笨蛋啊,差點就成全了她。


    這時候,錢唐發現了我,目光有點兒危險。那位欠踹的師弟特男人地站到我麵前,雙臂張開,以一種保護的姿態存在著,我隻能看到他的後腦勺。


    錢唐看著我,沉默。過了好一會兒,我覺得呼吸都有些困難,他終於說道:“你能不能離我遠點兒?”


    “……”我無話可說。


    我現在很生氣,非常生氣!好像除了我,全世界的女生都可以跟這小子親近,還來者不拒!這小子不就仗著我喜歡他麽,整天裝出一副“我很煩離我遠點”的樣子給誰看呢?


    越想越怒,於是我英勇地拉起師弟的手:“我們走!”


    師弟受寵若驚地跟著我回來了。回來之後就特殷勤地圍著我轉,看來我得找個機會明確表明一下態度。對於我來說,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既然我不喜歡他,就不能給他一種我喜歡他的錯覺,這樣對他對我都不好。玩曖昧,並不是我擅長的,當然,我也沒那個興趣。


    因為錢唐的一句話,下午的遊戲我也沒興趣玩兒,一個人坐在旁邊懶懶地看著他們。錢唐也沒玩兒,他坐在另一邊,離我挺遠,可是我總感覺他在朝我這裏看……搖頭,一定是錯覺,他身邊兒還坐著那個小美女呢,那叫一個春風得意。


    晚上,我把今天的戰果向物理係的變態們匯報了一下,風情範最後得出結論:“你們家錢唐喜歡清純的吧?”


    富婆張點頭附和:“估計是,現在這個年紀的男生還沒那麽重口味。”


    重……重口味,什麽意思,難道我長得很重口味麽?我立馬站到鏡子前,轉了一圈,問道:“我不清純麽?”


    “如果有胸部抽脂手術的話……你也可以是清純的。”


    我不死心,托著下巴望著她:“那臉呢?我的臉不清純嗎?”


    “嗯……如果有猥瑣過濾器的話……”


    我以前怎麽沒發現物理係的人竟然口才好得如此欠抽呢?


    晚上我翻來覆去睡不著,總是想著白天錢唐看我的那個眼神,有疏離,有不耐,還有淡淡的拒絕,他還讓我離他遠一點……


    難道真的是我一廂情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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